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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年-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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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阳捏捏眼角,点点头。
于是凌煦曈一跃上了车,钻入帘后,须臾抱了人出来。
凌鸢听得西西一声压抑的惊呼:“大伯伯!”
这便是凌鸢望见沈嵁的第一眼。她站在人后,他躺在父亲怀中,女孩儿看他,他合着眼什么都不看,什么也不听。
那绝非人人口中俊逸清雅的面庞。诡异的铅灰色将皮肤染出死气,两颊深陷,眼窝镂空,发色黯淡,自领下隐隐露出青筋暴突的一节脖颈,瘦得近乎枯槁。这看起来就是一个死去的人,或者,正在死去。
“晴阳哥哥!”凌鸢听见小舅母的嘤噎啜泣,看见她的拥抱让舅舅疲惫下苦苦的支撑顷刻瓦解崩溃。
“我去晚了,太晚了!”
爹教过凌鸢,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所以凌鸢觉得舅舅一定非常非常伤心,才会让这个从来大声笑大声骂热烈生活的人此刻哭得如同孩子。
西西也哭了。她仅仅是小女孩儿,总用最简洁直白的方式表达情绪。凌鸢将她重新驮起在背上,柔声细语地哄慰:“天很冷,哭多了脸会痛痛哦!”
西西伏在姐姐背上,抽噎着问:“大伯伯会不会死掉?”
凌鸢浅浅地笑一下:“有舅舅,还有叶老妖,大家都在,都回来了,就一个都不会死。我们这么多人,一定可以治好你大伯伯的。姐姐给你保证!”
“嗯!”西西点头,却仍在哭泣,眼泪掉下来就被东东的手帕擦去。小年轻抚她后背,一下又一下,但自己的小脸已经僵硬了。这些孩子都是头一次,如此近距离窥到死亡。他们每一个都在骇怕。
凌鸢也怕!
即便怕,都不能流露,不想示弱。
父亲抱着垂危之人领先走进大门里头,大人们都跟着去了。母亲临去前必然周到地回身要给最长的凌鸢留下几句嘱咐,她却稳稳地笑着,告诉母亲:“没事儿的娘!我看着弟弟妹妹,这几天谁也不许出门去。”
母亲愣了下,便欣慰地笑一笑,捏捏女儿的脸颊,转身追赶上长辈们急切的步伐。
凌鸢依旧背着西西,一手牵住小年,小年拉着东东,一道回家去。进门时,凌鸢蓦地回头看落在最后的落欢,向坐在他肩头的茂茂龇牙坏笑。
“小茂茂,我们去伶仃阁找你爹玩儿杂耍好不好?”
茂茂还太小,不懂方才大人们之间的唏嘘伤感,也不了解哥哥姐姐们心下的惶惑,听到要玩儿,立即欢欣鼓舞,两眼放射出期盼的光芒。
“好哒好哒,找爹爹,骑大马飞高高!”
“嘿嘿!”凌鸢笑得更顽皮了,冲落欢挤一挤眼,“走着,欢老大,给你报仇去!”
落欢原本也同长辈们一样神色颇为凝重,这会儿配合着咧嘴笑起来,吆喝道:“走喽,小的们!今儿绝不放过燕伯伯!”
孩子们强迫自己欢呼雀跃起来,蹦跳着走进了庄园深处。






第29章 【三】(bug)
两天后,凌家当主的长女凌鸢,总管冉云的公子冉清晏,当主夫人义弟沈晴阳家的一双孪生儿女沈旷和沈涵,领着各自更小的弟妹一起坐在他们大伯傅燕生的伶仃阁游乐室里,出不去也玩儿腻了,终于百无聊赖地开始八卦大人们的种种“壮举”。
倒也不怪孩童们如此有闲情逸致,实在伶仃阁的主人傅燕生太不会带孩子。头一天在幼子茂茂的软磨硬泡加撒娇卖乖的温情攻势下,勉为其难当了回孩子王,使出浑身解数表演完整套杂耍技艺,本想博得孩子们激烈喝彩。不想凌鸢那几个大些的丫头小子早看多了这番表演,甚至坐在场下不是拆穿戏法的机关,要么就分解讲演各种招式的练习诀窍,搞得傅燕生全没了继续下去的欲望,很是悻悻。
夜里头团结一致的娃娃们集体宿在阁内,一人一套被褥并列排开好似武馆的舍寮,大的哄着小的,小的闹着大的,叽叽喳喳直到深夜才彻底消停。
第二天一早,精力旺盛的小茂茂第一个醒,赤着脚走过檐廊摸进父母卧房,跳到榻上又蹦又叫活活将傅燕生夫妻俩从睡梦中吓出来。妻子拾欢知道,傅燕生向来是起床气很重的人,睡不醒的情况下他的脾气可以从畜生无害直接跌到禽兽不如。若是直截了当发泄出来还则罢了,就怕迫不得已憋着,憋一顿饭两顿饭,憋过一天去,那这人可就糟糕不好了。
不是说他人不好了,而是他周围的人要不好。
“大伯伯成亲第二天,宿醉,头疼,起不来睡不好。那脸黑得,把前一天闹婚宴的我爹他们都从床上拖起来,听他唱了一天的南戏。听得三叔直接吐了,欢老大回去就发烧。”
凌鸢当年已懂人事,许多经历都有印象,说得绘声绘色,几个小的听完脸色都不太好。就连三岁的茂茂也面露惧意,开始担心起自己的脚。
西西把他抱在身侧,学出一副姐姐的样子,笑嘻嘻问他:“你担心脚干什么呀?”
茂茂奶声奶气地回答:“爹爹挠脚底板,痒到骨头里。”
西西浑身一抖,小年和东东直觉头皮上狠痒了一把,面色愈加难看。
“不过,”凌鸢继续补充,“后来听娘说,他们也都是前一天喝多了,没歇好,报应!”
小年垂睑乜斜:“姐姐说话真是大喘气!”
东东拍着胸口一脸劫后余生:“还好!我真怕燕伯伯唱戏是什么魔音入耳。”
“不会的!”西西仿佛很了解,“在浙南的时候,我听过燕伯伯哼曲儿,可好听了。他唱戏定管不会差。”
凌鸢摸着下巴显得苦恼:“啧,可惜燕伯伯今儿心情不好,不肯陪我们了!”
几个小的齐齐看向凌鸢。
“干嘛?都看着我做什么?”
小年先说:“是姐姐提议我们来闹燕伯伯的。”
东东补充:“燕伯伯两晚上没睡好了,欢老大说他的脸就叫生无可恋。”
西西附和:“对的对的!燕伯伯脸色真是难看。”
茂茂瘪嘴:“爹抱娘钻后山,羞羞!”
凌鸢扑过去捂住茂茂的嘴,嘴角抽搐:“呃呵,茂茂,燕伯伯和伯母去山里走走透透气,跟羞羞没关系。词语不好乱用的,晓不晓得?”
茂茂眨眨眼,似懂了,于是凌鸢放开手。结果茂茂张口又说:“男娃娃女娃娃抱抱,羞羞!”
凌鸢头皮都炸了,心急慌忙再捂住茂茂的嘴,扭头把另几个小的扫了一圈。看见小年低头状似认真地观察自己的指甲,东东老老实实看外头实在没啥可看的园景,西西则在趁机跟凌鸢的二妹妹凌鹦普及:“你以后要当心哦!不可以随便让男孩子拉拉手亲亲脸的,会浸猪笼哟!”
凌鸢差点儿没昏过去,一个爆栗敲过去打蒙了西西,直将五岁的凌鹦抢在怀里又抱又哄:“苗苗乖哦!不听西西瞎说。忘掉忘掉,什么都没听到。”
凌鹦与姐姐不同,生得甚为乖巧,不声不响的,姐姐说什么便只管点头,显得比东东还老实。
凌鸢放了一半心,另手把茂茂也拽过来,教育他:“你也不许再说了!不然姐姐挠胳肢窝,痒到你五脏六腑。”说着,手就绕到他腋下呵痒。小童咯咯笑着滚在垫子上,嘴里求饶:“不要不要,姐姐不挠胳肢窝!茂茂听话的,姐姐救命!”
就这样,闹了一场,终于又回到最初大眼瞪小眼的无聊状态。
西西猴儿性最坐不住,赖皮样跟凌鸢磨:“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好去探望大伯伯呀?要么我们去街上溜达会儿吧!不走远,就去买个蜜饯点心啥的。关在家里太没劲了!”
凌鸢白她一眼:“就知道吃。那可是你亲大伯,良心呐?天打雷劈哦!”
西西心虚地缩了缩脖子,不自觉往东东身后躲了躲。
东东也在愁,小大人似的皱起了眉头:“早上我问过欢老大,说其实大伯伯身上的余毒正在慢慢排出,最难办的是调理。大伯伯中毒日久,五脏六腑都遭毒性腐蚀,带起许多并发症,纵然毒解了,要恢复到往昔且得一两年,或者更久些。叶太公也一天一夜没回医馆呢!欢老大说他拼了老命了。”
“唔!”凌鸢颔首,不予置评。
两天来间接的,从落欢或者燕伯伯口中,她已基本了解了三叔和舅舅江南行的始末。
原本沈家这一代的本家嫡传家主,也就是沈晴阳的父亲书信来催,语焉不详地提到了家中生变,让晴阳无论如何要回去救全家于危难。晴阳身世坎坷,自小被人从华亭沈家抱走,在浙南山村长大,十五岁后才得与父母兄长相认。此中曲折按下不表,不过因此上,他对沈家乃至沈家里的人感情其实都非常淡。哪怕对方是他的生身父母!
唯一例外的,他与异母兄长沈嵁倒是亲情深厚。不过主母闵氏思念亲儿,曾多番吵闹,更以沈嵁病重为由诓晴阳回家一聚。又有数年前,沈氏一脉族亲不合大闹祠堂的恶劣回忆,晴阳这几年甚少愿意理睬家中一封又一封的来信问候,仅与沈嵁保持着私下的信息交流。不过这条通信渠道是凌煦曈提供的方便,晴阳不会提,沈嵁自然也不肯透露给父母知晓。
收到父亲家书之前,连月来沈嵁与晴阳的短笺上都只报平安,并无只字片语提到家中琐事,晴阳自然以为又是母亲作怪,扰得全家上下难以安生。因在年里,想着索性拖到春暖花开再行问候,遂将书信搁下。
不料才过两日,妻子杜槐真匆忙来告,身在闽南的父亲杜唤晨辗转找到凌家的网络,递出消息,言说沈嵁危难,务必速速赶回江南。而杜唤晨其时,也已交代了琐事,动身去往华亭。
岳父示警,不会有假。至于他人在异乡,如何得知华亭的变故,此皆后话。当下沈晴阳便去寻姐夫凌煦曈商议,借几名卫队精壮的随从与自己一道上路,以防到家后再生枝节。是时,冉云也在,正值年内,家中无事,他便提出陪晴阳走一遭。一来多个人多照应,二则冉家总管出面,江湖上走路过桥总归方便些。
于是就同去。
让晴阳万万没想到的是,彻夜奔马赶到沈家,迎接他的竟是一场泼天的大火。
“祖母应该是疯了!”东东小小年纪,过早体会到了黯然失落,“半年前爹带我们回来风铃镇,大伯伯回去华亭,祖母就已经疯了。她给大伯伯下毒,又怕真的害死他。大伯伯一天天虚弱,她也跟着难过。可她停不下来!燕伯伯说祖母心里住了魔鬼,所以她一时是娘一时是夜叉,终于认不清自己了。”
疯了的妇人将剩余的□□全数倾倒在后院井中,毒倒了府内一半的人,剩余的又被她手持长刀砍杀出去。恐慌和悲愤在人心中蔓延,他们四散奔逃,又不知离开这一个栖身之所,终将去往何方?
而孤独的妇人则拎着刀提着灯油在府中游走泼洒,哭也是她笑也是她,直到将偌大的宅邸都浸在刺鼻的火焰触媒里。随后她去了沈嵁的房间,将已昏迷许多天的长子奋力抱出来,拖至中厅,母子相拥着坐在厅前,引一场大火,烧尽这一门的嗔痴怨。
“多亏三叔在,‘翻江倒海’搅动水龙灭火,才能为舅舅赢得时间去救人。”凌鸢老气横秋地慨叹了声,给小年递去赞许的眼神。
小年知道这赞许是送给父亲的,然而他心里依然感觉到沉重。
“救人是应该的!”小年也和东东一样垂下头去,“我昨天偷偷去问过娘,她说真正帮上忙的是杜爷爷。”
西西一下子兴奋起来:“外公?他也在吗?”
“嗯!”小年声音闷闷的,“杜爷爷比爹他们到得早,一直在用慑魂之力推散火势,好打通一条路进到里头去救人。娘说,若非他凭一己之力扛了许久,爹他们恐怕来不及赶到,沈叔叔已经被火烧死了。”
小年较其余几人重情,生来更感性些。本是不相干的一个人,他说到伤心处,居然也唏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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