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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年-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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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嵁知道都是师良甫的原因。他用通牒式的口吻命令所有人监督自己静养,更让闵氏保证不再放自己出去以武犯险。闵氏哭了,握住沈嵁的手无助自责,对师良甫说的一切都答应。她只是个女人,但也是母亲,是沈家的内当家。
那个时候,沈嵁还觉得自己是她的儿子。影子一样重要的儿子!
午后的时光疏懒倦怠,临近五月,天已有些热,人易困乏。
沈络端来了这一时的药奉到榻前,沈嵁撑坐起来,眼角余光瞥见缩在廊下转角的一片青灰色的衣袂。
他不动声色,就着沈络的手喝完了一碗苦汁,惨白的面容上并没有几多情绪,半垂着睑忽问道:“外头吵什么?”
沈络手僵了僵,眼神闪烁:“哪有人吵?少爷身子虚,怕是耳鸣了。”
沈嵁按了按耳朵,咕哝着:“哦,是这样!”便还躺下去,倦极了般又合眼睡了。
沈络最好自己看着长大的少爷以后的日子只需吃了睡,少些烦恼,不去管人情世故里太多的纷杂与矛盾,做一个真正的纨绔。摒退了下人只留下柳提一个在外间站岗,又仔细给沈嵁掖了掖被角,沈络才肯放心离去。
谁也不知道,沈络前脚走,床上呼吸沉稳的沈嵁倏地张开了双眼,一掀薄毯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守在外间的柳提身后。
“少爷?啊……”
柳提咽喉被扼,眼中映满惊恐。
“我问你答,若有半句不老实,赶你出府。”
柳提满头冒汗,眼泪汪汪地点了点头。
“差役来过了?”
“来过的。”
“几个?走了?”
“就、就两个。昨儿午后来的,轰赶了一阵儿,并不十分尽心。将夜的时候借口衙门事务繁重,民间纠纷各自写诉状上呈衙门受理,便走了。”
沈嵁薄眉深蹙,面色凝重,又问:“昨夜无事?”
“无事!”
“今日太平?”
“太、太……”原想扯谎蒙混,被沈嵁眸色镇住,柳提这老实巴交的孩子即刻从善如流地招了,“不太平。昨天散去的人又回来了,还带了好多不相干的人来,足有五六十人,全堵在府门外。说是不给钱就拆房子,搬家什。这是要打劫呢!”
“镖局的人来否?”
“阿提去请了。总镖头上午不在,副镖头见的我,说待总镖头回来替我传话。”
“这么巧!”
“是啊,阿提也觉得太巧了!我还去边上馄饨摊子打听过,说的确一早看见总镖头牵着马出城去了,不晓得干什么。应该不是躲着不见人。”
“师先生为什么没来?”
柳提愣了下,旋即捏起把哭腔:“先生在外头被堵了,他们说拿钱换人,不然就不叫先生进来替少爷诊病。”
沈嵁眉角一跳,颔首沉吟,兀自斟酌。
柳提被掐得难受,小心翼翼哀求:“少爷问的,阿提都老实说了,少爷放过阿提吧!”
沈嵁抬眼看看他,撤了一步将手臂移开:“抱歉,阿提!”
柳提抚着脖子笑起来:“没……”
他的话未说完,眼中的错愕替换了喜悦,盯着颈侧的手刀,慢慢瘫软下去。沈嵁及时将他接在臂弯中,轻柔地放倒在地板上,取了自己的披衣与他盖上,旋即奔出厢院直去了父亲的武堂。
如今的江湖人惯知沈彦钧擅使双刀,已经很少人记得沈家祖上军前武将,传下来的乃是一柄刃长三尺三、柄有一尺二寸的窄刃厚背乌钢□□。它被供奉在武堂里,是家族荣耀的象征,也是对过往峥嵘最后的纪念。将军卸甲,盛世不度烽烟!
双手握上刀柄,似握住了历史不可负载的沉重,撕拉拖拽着来到当下,刀头斩落的魂灵们嗜血般在血槽里争鸣,张牙舞爪地挤出来缠绕上刀锋,嘶嘶诱惑着持刀者重返金戈铁马的战场,去杀,去死。
沈嵁握刀的手不由自主地发抖,战栗感由指尖蔓延上手臂,裹住肩头,一点一点渗透进心房。他很怕。不是怕自己用这把暴戾的凶刃再去屠戮造杀孽,他只怕,自己握不住这刀,握不住这一院老小的身家性命,握不住头顶上那一个看不见却硕大的“沈”字。
“帮我啊!”沈嵁用力提起刀,面色愈加发白,“帮我撑下去,帮我们活着!”
胸腔里爆发出压抑的嘶吼,声波在空旷的屋内冲撞回荡,悲壮又寂寥。
沈嵁终于取下了斩马长刀,借力横锋挥斩,凛冽狂戾的刃气推展出去,将屋子一角的桌椅切成了两半。
金属摩擦着地面剐起不吉的火花,沈嵁拖着刀走出武堂,走过被他巨大的嘶吼声惊动而赶来的府眷,走向那扇高大紧闭的黑漆木门。
“嵁儿!”
“少爷!”
“大少爷您这是做什么?”
母亲、管家,每个人都在忧心忡忡地追问,却也都不敢上前阻拦。他们怕那把刀,更怕持刀的少年。
“开门!”
门边的小厮不需要他说第二遍,抖着腿迅速拉开了沉重的门闩。
轰隆隆的鸣响中,府门外的人看见了一袭月白的身影站在门里,手中的乌金色长刀立在地上,隐隐嗡鸣。
喧闹的人群立即噤若寒蝉,踩过界线的人举着手中五花八门的武器,似遭了惊蛰天空里第一遍的雷,久久地僵立着,连呼吸都凝滞。
沈嵁跨了出来,往前迈一步。
石化的人墙溃散着也向外退了一步。
沈嵁又踩一步。
人墙随着再退一步。
仿佛有无形的推搡力在沈嵁周围构筑起一道辐射的盾墙,所经之处人鬼退散。
沈嵁走出第三步,眼中尽是漠然:“你们过界了。”
——界?什么界?沈嵁用哨棍在府门前大道上切割的生死界,他说过,越界者有来无还。
人们终于想起了少年昨日的告诫,他们嘲弄过轻蔑过的那句警告,如今沈嵁要用悖逆者的血来实践。
人墙在顷刻间奔溃瓦解!毫无秩序的奔逃,每个人都尖叫着离开那名少年的身边。他们连滚带爬地跌回界线的后面,冲撞着那些本来安全的人往更远的距离退去。他们从来不敢直面沈嵁的棍子,而今他手中换了长刀,他们更确信自己会死。
这是一个看起来羸弱到随时会倒下来死去的少年,可在他真的倒下来之前,他只需要站在那里,他手里有刀,就没有人能够去挑衅和冒犯。
很多人开始后悔相信了传言,相信沈家没有了武力和依靠。他们后悔,应该更有耐心等待下去,等着眼前的少年熬干了咽气了,沈府的门前垂挂起白色的长绸和灯笼。
人性最大的卑劣不是欺负弱者,而是怯于挑战强大,是冷冷围观大厦的倾覆,一如此刻门前的聚众者们战战兢兢地围观沈嵁消耗自己的生命,在对峙中贪尽他的承担与背负。
沈嵁立在石阶之上居高临下睥睨,视线如冷冽的寒风在人群里狠狠地扫过,厉如千刀万剐。猛然间提刀斜指,刀尖缓缓滑落了地上带起的碎砺。
顺着刀尖所指望去,人堆里露出了被挟持的师良甫。人群立即哗然,他们终于想起来自己手里还有人质,他们还有话语权。
“你你你、把刀放下!”
有人壮着胆子又走上前来,脚尖将要跨过那条细细的界线。
骤然的发动,风雷云动,迅而猛,不由分说,无处可逃。
人们瞠目结舌看着悬停在那人头顶的刀尖,错觉方才晃过眼前的气旋难道只是风?然而质疑尚在脑海中萌芽,事实已冷酷地在眼前展开。冒进者的衣衫由外及里自上而下裂开来,左右分成两半滑落地上。甚至于,那人头顶的发髻也被切断了,一条无法弥合的秃线赫然卧在他头顶,碎发随风轻盈飘落。而他自己则听见了滴答的水声,一下一下落在身前。
他的身体在骇然中僵直,无法移动,只能靠移动眼珠来确认自己想要看见的。
那是血!小小的一滩,正在积聚。是他自己的血。
直白的血线自额头到脐下,将他整个人也分裂成整齐的两半。绽开的皮肉里溢出薄薄的鲜血,用极其缓慢的速度汇合,滴落。
“啊啊啊——”
他疯了一般捂着自己流血的脸和身体,扭头跑进人群,撕扯着吼叫着挤出去,赤身裸体逃离死亡。
沈嵁的刀又一次举了起来,仍然稳稳横在半空,刀尖指向他在乎的人。
师良甫被巨大的力量推了出来。
此刻的他仿佛一枚即将爆炸的雷,被身后的人迫不及待丢弃,足下绊了个趔趄,往前冲了几步险些摔跤。他稳稳身形,提了提肩头药箱的带子,睨一眼身后的乌合,嘴角泛起嘲讽的蔑笑,缓缓向着沈嵁走去。
沈嵁等着他走上来,比肩而立。
“静养?”
他声音里听不出褒贬,但师良甫分明感觉到他的无奈与委屈。唯有这一点点意气用事,让沈嵁看起来还是个孩子。
师良甫深深望着这个承担起整座家宅的少年,说不出话来,默默走进门里。
“管家!”
沈络匆忙跑了出来,手里提着一席马凳,小心搁在沈嵁身后。
这个老人有时比父亲更理解眼前的孩子。他看见沈嵁提着长刀从内庭走出来,沿途在地上拖曳出深刻的磨痕,便知道沈嵁要做什么。
沈嵁回身看一眼马凳,视线在老管家脸上停留片刻,谢意和歉意都无需言语道明。他反手握刀,大马金刀地坐下来,刀尖拄地,左臂曲起来搭在膝头,就坐在石阶之上门匾之下,守住身后的家,独身抵挡眼前汹涌的恶潮。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最后的日光也消失在了天尽头,灰色笼罩下来,长街上有商铺点亮了店前引路的灯笼,沈府门下的灯也升了起来。
沈嵁单薄的身形拢在一片温暖的火光里,遮掩了病容的憔悴,显得不那么冷了。
身后咯吱声响,小角门开过又关,是师良甫独自出来,一手端着药碗一手里提个蒲团。
沈嵁接过药碗,眼底流露一丝疑惑。
“陪你坐会儿。”
师良甫挨着沈嵁坐下,吊儿郎当地盘起腿,仰头望尽一天繁星。
沈嵁不置可否,喝了药顺手将碗搁在地上,似乎是默许。
忽然有急乱的脚步声自远处而来。人群从外层分开又合拢,缺口里鱼贯涌来一支黑衣劲装的小队。他们手里提着两头包了铁皮的棍棒,十人为众。
为首之人抱拳拱手:“四海镖局钱鹤,奉总镖头之命前来相助沈公子!”
沈嵁没有动,仅掀起睑来凉凉睨了那人一眼,双唇翕动,落几字:“多谢总镖头!”
钱鹤为人爽快,不计较礼节上的轻重,棍子扛在肩头直问沈嵁:“公子需我等做什么?”
“不动,坐下,等!”
钱鹤皱了皱眉,有困惑却不违背,转身吆喝同来的兄弟,一字排开在沈嵁划的那道界线前齐刷刷坐下了。
这不啻为最好的声援,最强的威慑,十名镖师,十人战力,铸成了一道看得见的墙。
于是便坐着,一起等一个结果。他们坐了一夜,一个早上,不说话,更不离开。
面前是轻易就被煽动的愚民,起事者龟缩在人群里恶毒地觊觎沈府门前的一切,不放过任何一个趁虚而入的机会。
然而沈嵁手里的刀如矗立的界碑,始终固执坚定着不肯动摇分毫。
无声的角力,双方的气氛和情绪被一种诡异的平衡托举着,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肯鞠躬下场,更不敢俯首认输。
阳光高悬在正中的天际,初夏的正午日头已显得毒辣,主街上没有遮蔽的树荫,一干闹事者被烤得口干舌燥,顾不得形象更无所谓计较自己的目的,纷纷或坐或卧,瘫倒了一片。
唯有沈嵁没有动,维持最初一样的坐姿,后背直直绷紧,坚毅得好似一座雕像。
师良甫也还陪着。他却有趣,恶意般打起了遮阳伞,半边遮着沈嵁半边阴凉自己,手中蒲扇摇摇,很贴心地为沈嵁打风。
界线那头的人看着恨着,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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