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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掉电话,她默然看着游戏里那个一直安静站着的商河,好一会,她打字过去:“诶!我刚去了个厕所!你说云宾啊,我和他没有什么联系,也不知道他最近好不好,那种人,记着他做什么。”
“也是啦,不过也算是一起玩游戏的师父,也算朋友吧。我最近看他朋友圈有说去相亲了。”
“你还有他朋友圈?”
“嗯,很久以前加上的。”
不往叹了口气,“你要过来我帮会么?虽然我帮会和他的帮会同盟了,不过我看着你们都没什么人了。过来一起吧。”
“嗯。”
那之后,商河带着云宾原来帮会的几个人一起都到了“雁字回时”,一待就是好两年,再也没有走。就连不往A游戏的那段时间,也是商河时不时去打理的帮会,她始终都是一句“往哥想回来了就来看看吧,你是有归处的人”。
其实不往帮会里的那些小伙伴们,大多都是PVP的弱鸡选手。首先,不往是一个在嗣音手底下活不过一分钟的奶花,而帮会小伙伴们是被不往轻松碾压的选手……由此可得,大家的打架技术都不怎么的。
也许是嗣音太犀利,也许是每个人玩游戏的想法不尽相同。
有时候与嗣音聊天说起,他话语里有着掩饰不去的淡淡傲气与鄙夷。不往很清楚,嗣音对她帮会的人是看不上眼的,而他之所以还会跟帮会里的人切磋说话甚至偶尔唱首歌,只是因为她而已。
不往对他的这种态度不敢苟同,但也可以理解。
玩游戏犀利而反应极快确实是一项优点和能力,但一个人可以谈笑风生又有长情之心,也是一种魅力与能力。
不往帮会的人固然是不怎么会玩PVP的,然而他们不会因为不往A了转阵营了,就该散则散,该淡则淡。她在回来的时候,与他们再说起话来,就仿佛自己没有离开过。
她常常嫌弃他们,又常常还是照顾他们,而他们亦如是。这大概就是这个游戏里唯一的可玩性了。
不往有些时候会站在扬州门口看别人切磋,偶尔也与那些陌生的DPS随便打一打。她从前还会扛着一股心气,被人打死了就感觉自己好掉份。现在无论是与谁打,被打死了也好,打不死也好,心里都没有什么波动。
也许真的是人心老了吧,没有当年的那种心气和激情,也不会把太多时间都花在游戏。
不往有时候会更喜欢与嗣音一起待着,而嗣音又常常喊无聊。他说一个人的时候不觉得什么,挂机也就挂机了,可要是两人在一起,不做点什么总觉得好像挺无聊。
于是有那么一段时间,不往与他每天晚上都在各个地图闲逛。在五台山某座山上的小屋子前边荡秋千说话,在山头的桃树下打趣,去无量山划船,去枫华谷猜拳,去成都找狗比吴跑跑,或者在长安的玉泉山庄看月亮……不往从前就知道这些地方,但并不知道与不同的人来这里会有这样迥然不同的心境。
这些日子,平和而温柔。
商河不止一次跟不往说:“往哥,你现在特别像一个女人,是不是要叫你‘往姐’了?”
“不,还是往爷吧。”
“你每天去一个地图,这剑三总共才那么几个地图,你是不是去完这些地图就又不玩了?”
“当然不是,我这是老年人的玩法,跟你们年轻人没得比。”
“那……他嘞?犀利的藏剑先生每天都陪着你么?”
“是啊。”
“好惊奇!”商河说,“他不去打架的么?”
“看起来,他好像觉得每天给我挖坑更好玩吧。”
“挖坑?”
“是啊。”
不往笑着,这些天每天虽然都在逛地图,但每天嗣音都不忘套她的话头。他总想要不往亲口说一句喜欢他,每次说着别的话题,拐着拐着就拐到了他想要去的方向。不往有时候也是很佩服他,他挖坑的姿势真是有千万种。
有次在天策凌烟阁看夕阳的时候,不往兴起问他的名字,关于称呼,其实是非常重要的一个点,它关乎名。
没想到嗣音没有任何犹豫就说了真名,倒是让她有些惊疑,也一点点地在落实着自己心里的不安——他确实是想要与她一点点在现实生活里靠近的。
“那以前你那情缘叫你什么?”
“家鸡。”嗣音又补充道:“你应该知道,我很讨厌这样的称呼。”
倒确实。每次不往不说藏剑说鸡的时候,他总要纠正她,“那你为什么不跟她说你讨厌这种称呼?”
“这不重要。”
“那你为啥要纠正我?”
“这很重要。”
“噢,嗣音哥哥真是会说话呢。”不往可以清晰感觉自己心头一动,但还是压着情绪将他的话归入了半真半假里。
“你啊,防人之心太重。”嗣音仿佛是知道她的心思,“你就没有想过有一天,喜欢你的真心会被磨灭么?”
“如果这样就被磨灭了,那也不是我需要珍惜的真心。”
不往她当然想过那种可能,只是她与人一向疏离,也许是从小的成长环境使然,也许是后来的天望又给她加了一把助力。总而言之,她很难丢弃铠甲把一颗细皮嫩肉的心去丢到风里雨里,最终变得麻木不仁。
她知道自己从来不是刚强的人,所以也从来不去思考那种在风雨里保持赤子之心的可能,她选择的是不出门。
“知道你会这样说。”
“喔,你什么都知道哦。”不往笑了笑,“嗣音哥哥果然是看三国的人啊。”
嗣音没有搭这一话茬,“嗣音哥哥这个称呼不错,但还是缺了点什么。”
“缺了什么?”
“不是我最想要听到的称呼。”
“那你最想听什么?”
“你知道我最想听什么。”
她当然知道,无非是,事关正名。
但现在的情形是有些尴尬的,她晓得嗣音喜欢她,也晓得自己心里早偏向了嗣音,可一旦要正名,这段关系就落到了实处,是真真正正的男女朋友。而他们不曾见过,只是任凭一颗心去选择去感知,并不是不能开始,而是缺少那一种实实在在把对方的手握在手心里的实在感。
毕竟这世界上还是有许多语言和沟通到不了的地方,那些地方需要我们亲手亲脚地去找到,去摸索。
在这些天,其实不往想过,他们该如何。
要她开口答应做他的女友,并不是难事,在心已经做出选择的情况下,那无非是一句开口承认的话罢了。但这段关系要如何维持体现,在目前的情况下是她考虑过的。
他们分隔两地,在未来两三年内也许都不会碰到一处,维系他们的是现代化的通讯工具、社交软件以及一起参与的东西,比如这个游戏。
而在这游戏里最能体现亲密的,大概就是情缘关系了吧。
以男女朋友为前提的情缘。
在剑三这个神奇的游戏里,这个巨大的染缸里,不往第一次想要与一个人长长久久的,缘定三生也好,每天看着那个粉红色的海鳗数字增长也罢。
总之,她想要这样。
然而最后她也什么都没有说,默然看了会老天策的夕阳。她是个不善于提要求的人,至多只会说些无关风月的要求,比如想要一组纳元丹,比如帮忙上号排个队。像“我们绑情缘吧”这样的要求,也许在剑三倒闭的那天,她也不会说出口。
下线前,嗣音伫立良久,与她说:“你是我唯一想要的绝对,没有人可以和你比。”
她轻轻笑着,觉得仓颉造字真是世界上最好的事。
比如现在,她想到了“缱绻”。
☆、心不释手
不往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的时候,是发现嗣音连续几天陪着她凌晨睡觉还不说累的时候。已经工作的人了,对于晚睡多是十分敏感的。稍微晚睡一点,第二天一整天的工作就会变成一滩烂泥。
嗣音毫无一句怨言,反而每天早晨会准时给她发消息,关心她困不困。
她可以在直觉上判定,他嘴里说的唯一和绝对是真实的。
夜里上游戏的时候,嗣音还在公司加班,她在长安挂机好久,点开了嗣音徒弟的密聊。嗣音的这个徒弟是个蛮老实的人,不往接触不多。但见过与他是情侣名的一个毒奶,想必是情缘关系了,那照理来说肯定是放过烟花的。
“商城里那些烟花,哪个最好看啊?”
“千衷不渝还不错吧,情人心也还行,一个中式爱心,一个西式的。”
可是名字都不行,不往又看了一遍那些商城里的烟花,她一个都没放过。以前玩的时候只给人放过真橙之心,大多是某某的生日到了,大家礼节性地放一个;又或者某某要A了要转区了,也礼节性放一个。个别时候,逢着元旦中秋有帮会活动,会给帮主之类的帮会管理放一个,表示感谢。
就算是坚阵骨那半个情缘,除了绑定的那个时候放出去一个真橙之心,后来也没再放过了。没有那个心思,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作为。
这么一想,还真是头疼。
不往又细细把那个列表翻了一遍,对这些五彩斑斓的烟花最终会形成什么样的效果毫无所知。根据名字来说,洪福齐天和什么万家灯火的可以歇菜了,这一看就不是用来表白的吧……无间长情,她仿佛记得别人放过,但已经忘了是什么东西。剩下的,光看名字,她倒是喜欢荷渡鸾桥。
突然,企鹅消息震动起来,“今天加班,我回来了。”
“嗯。”
有一段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不往看着游戏里商城的烟花列表,问他:“你在做什么?”
嗣音截过来一张图,是《沉默是金》的曲子。不往记得自己是在那天他唱歌之后说的,她喜欢张国荣的《沉默是金》,那时嗣音只说了句“我学了唱给你听”,她并没有完全当真。这种话就好像问了一个别人在哪个城市,然后随口接上一句“以后有机会去看你”是差不多的。也就客气客气。
很显然,嗣音一点也不客气。
不往翻到商城第二页,买下了“心不释手”。
“你不上游戏么?”
“啥?”
“上来,来融天。”
“来找你啊?”嗣音好像突然就兴奋起来了,“我马上来!”
不往飞到融天岭,等了有一会,还是没见嗣音上线。正要问,他那头发来恼怒又哭泣的表情——断网了。
她坐在融天岭的羊头桥上,轻轻叹了口气。
是好事多磨?还是有缘无分?
“花花你一个人在这里好久了?”
不往转头看去,是一个明教小萝莉,“是啊,我在等一个人。”
“咦?你在等谁啊?”小萝莉顿了顿,大概觉得这样问不太好,又说:“我不是八卦啦,就是随口问问。”
“等我喜欢的人啊。”她轻轻笑了,又忍不住嘲讽自己,对一个别的人可以这样轻松说出来她喜欢他,却唯独把这句话在当事人面前藏了这多久。
“他怎么了?不来么?”
“噢,那智障断网了,不知道今天能不能上来。”
小萝莉发了个冷汗的表情,“他知道你在等他吗?”
“应该是知道的吧。”
“那他会来吗?”
“不知道。”
不往等了一晚上,嗣音后来大概是睡着了,没有再在微信和企鹅上回话。她在融天岭一直等到凌晨两点,有那么一个瞬间她想着要不就不睡了吧,可转念又觉得这般执是可怕的。知其不可而为之的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