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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干净,客厅整整齐齐,抱枕放在沙发上,不若前几天乱丢在长毛地毯上,桌上没有大红和深蓝的马克杯组,干干净净的桌面亮得像是镜子一般。
杯子呢?他和巧卉一起挑的杯子呢?跑去哪里了?
他站在整洁得像样品屋的房子,一瞬间不认得了,这是谁的家?怎么这么没有人味?
地板上应该要散落很多抱枕,还有几本丢在地上的杂志、书报,而且怎么没有声音?他在房子里团团转这么久了,为什么没有听见她的声音?
房间里她的东西全都不见了,人呢?不,不可能,她不会不说一声就离开,不会的!
她会不会在阁楼帮他缝纫合身的西服?对,她常常在那里,应该在那里!
走过客厅,经过厨房,在小廊最深处的阳台拉下通往阁楼的阶梯,阶梯没有放下来,他应该知道的,她不在上面,但仍保持着最后一点点的希望,希望她会奇迹地出现在这里。
没有,她不在这里,她留在他房子里唯一的痕迹,是这架留在阁楼的缝纫机。
任凭沮丧将他淹没,魏敬尧坐在阁楼地板上,懊恼地抱头低咆。
“啊啊啊啊——”发自内心无法言语的懊悔。
这一刻总算明白,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她真的走了,没有留下任何只字片语,就这样走了。
要去哪里找她?她在哪里?他只知道法国,然后呢?地点?
想找她回来,但该怎么找?
她什么话都没留,代表对他真的很失望!
开开心心是很好,但人生不是只有开开心心而已……
说谎的代价,大得你付不起。
父亲早就警告过他了,但他错失了表态的机会。
掏出手机,他凝望了很久很久,最终找出父母在瑞士住所的电话,拨号。
“妈,是我。”
“哎呀,给你想到了,怎么会打电话来呢?”魏夫人的声音传来,带着惊喜和关怀。“最近好吗?身体怎么样?”
魏敬尧闭上眼睛,想起华巧卉说的话,反省自己。她说的没错,她应该要狠狠骂他一顿的。
罪恶感来袭,他真觉得自己不是个好人,世界上只有两个女人真正担心他、为他着想,可他全骗了,其中一个还是他的母亲。
为了留住一个人,骗了身边所有人,这种事情可以被原谅吗?
“妈。”他喉头干涩,难掩懊恼愧疚。“对不起,我搞砸了……”
第10章(1)
春天的巴黎,气候仍寒冷,呼出口的气体成了白烟。
在下午四点的时候,打扮前卫的东方女子走出了Raphael所在的大楼,在回旋门前与身材高挑、容貌俊美的男人谈笑,道别时两人拥抱,亲吻彼此的脸颊。
华巧卉站在公司门口,目送合作多年的顶尖男模。
回头望有着古典石砌拱门的Raphael,时尚界最崇高的指标,她回来了,在离开四个月后回到这里,巴黎,这个看似悠闲但又忙碌无比的城市,她很快地适应这里的节奏,才回来不到一周,立刻被要求加入今年的秋季发表会企划,协助Raphael第一设计师创作出今年秋冬流行元素。
仅有五个月的时间筹备,不停开会、不停讨论,打不完的版还有做不完的衣服,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
但是梦想达成了,心中却有一个角落,空空的。
沿着石砖地缓缓走向时尚名店聚集的街头,看着美丽橱窗内,摆放漂亮的当季服饰、鞋子,配件等等。
她的脚步停留在Raphael门市门口,看着橱窗内摆着一双黑色细跟高跟鞋,鞋跟起码有四寸。
不禁看着脚下她上周回巴黎立刻去买的PRADA,一瞬间回想,她从什么时候开始穿起了高跟鞋?
“巧卉。”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呼唤她,华巧卉不敢相信地抬头,玻璃橱窗倒映她惊讶的脸,以及站在她身后,那个拥有温暖笑意的妇人。
诧异地回头,看见熟悉的温柔脸庞。“夫人,您什么时候来巴黎的?”惊喜完全掩饰不住。
魏夫人微笑,白色风衣衬得她五官高雅,朝她伸手。“刚刚到,来找你喝茶,有没有空?陪我聊聊天。”
看着魏夫人的小脸,华巧卉顿时明白,夫人远从瑞士来巴黎找她,为的不是别人,而是魏敬尧。
笑容不自觉地消失,愁容浮现。
魏夫人不禁笑出来。“怎么这个表情?看到我不开心吗?”
“夫人,我知道您为什么来。”她轻叹一声。“没有必要这样,真的。”
“有没有必要,我自己清楚,我大老远来找你,想听的不是这个。来,上车,我们好好聊一聊。”魏夫人不由分说,拉着她坐上一旁等待的房车。
车内宽敞舒适,空调调整到最舒适的温度。
华巧卉看着魏夫人,每一次都觉得她美得惊人,气质、举止皆优雅,从容不迫的模样,唯一一次见她花容失色,是魏敬尧车祸,导致失忆那时。
“夫人,您是特地来等我的吧。”华巧卉开门见山地问了,知道不可能这么巧会在巴黎街头偶遇。
“是啊,听敬尧说,你不接他的电话,也不回他信,还在生他的气吗?”因为她开门见山,魏夫人也干脆直捣重点。
想不到看似温柔的夫人会这么直截了当,像匕首一样,直接刺向问题核心。
“其实……也不算是生气。”只是失望,最多最多的,是不信任。“所以少爷都告诉您了?夫人,您不气他吗?”
魏夫人闻言笑出声来。“敬尧说的没错,你一旦想划清界线就会喊他少爷,他恨死你这么喊他了,怎么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有改口?巧卉,你父亲已经不是我们家司机了,用不着对我们说敬语的。”还您来您去,这年头哪个年轻女生对长辈说话会这么有礼貌的?
起码敬尧之前交的那些女友们,就全部都不及格。
“要说气嘛,我倒是气个半死,把我最疼爱的小女孩气跑了,枉费我假装不知情,帮他做戏这么久,真是没用。”魏夫人开始碎碎念,数落儿子的不是。
华巧卉不禁愣住,等等,她听错了吧?夫人的意思是她早就知道魏敬尧恢复记忆,只是顺着他演不点破?
“夫人,难道你早就知道少爷……恢复记忆了?”
“我生的儿子,他身上有几根毛我都清楚,没点破他是因为他难得想做一件让我开心的事情,想不到他这么没用,真是气死我了。”魏夫人笑眯眯地回答。
华巧卉看着魏夫人美丽的笑颜,却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突然间可以理解,凭魏先生的家财万贯,怎么可能会专情于一个女人呢?看来魏夫人不若她想的那么温婉贤淑,应该有点手段,才能把一个男人的心永远绑在身边吧。
“既然不是生气,那么——是没自信吗?”魏夫人支着下巴,一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她。“没有自信敬尧是真的喜欢你?”
“夫人……”华巧卉皱眉,嗫嚅地回答,“少爷需要的不是我。”
魏夫人伸出食指在她面前摇晃,美美的法式指甲,一看就知道不便宜,应该是在巴黎的高级沙龙做的吧!
“不要为自己的没自信找借口,你从来到我们家那一天我就告诉过你了,巧卉,你要有自信一点,你现在跻身时尚业,有数不清的人想认识你,跟你做朋友,你的追求者这几年来不曾少过,为什么会不相信,敬尧要的不是你?”
“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在从小疼惜她、陪伴她的魏夫人面前,华巧卉宣泄自己的难受。
“他车祸后刚清醒,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住,脾气说来就来,上一秒无辜地问我他是谁,下一秒对我大发脾气,他连自己吃饭都没办法,医生说那是他脑中血块压迫所致,他不是故意要这样,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何况是感情?”
“他不是真的爱我,不是真的需要我,甚至骗我……也是因为他搞不懂自己在做什么,既然他记忆恢复了,我没有留在他身边的必要,总有一天血块会完全消失,然后他就会想起来,他对我的感情不是真的感情。”
魏夫人闻言瞪眼,想不到巧卉是因为这样而逃开,那个笨儿子,怎么搞出这种事情来?这样叫她怎么收尾?
“不相信他的感情,那你呢?”算了,先把这个棘手的问题撇到一边去,叫儿子自己想办法,这种事情连她都束手无策。“巧卉,你对敬尧……没有一点点感觉吗?”
华巧卉闻言,笑得更凄楚,“夫人,从小,少爷就是我憧憬的人,但是我不能陷进去,我跟少爷,是不同世界的人。”
算是承认了,她对魏敬尧有感情,否则不会放下工作陪在他身边四个月,哄着他、顺着他、宠着他,任凭他对她做出只有男朋友才能做的亲吻与拥抱。
“这四个月来的生活,就像是秘密花园一样,梦醒了,就结束了。”算是她偷来的吧,厚着脸皮待在他身边,妄想自己是他的唯一。
但她从来都不是他的唯一,只能算是其中之一。
魏敬尧从小到大,没有这么不修边幅过。
他趴在桌上,下巴抵着桌面,双手拿着手机,连续拨了N遍电话,布满血丝的双眼盯着手机屏幕,看着电话被接通然后转入语音信箱。
“啊啊啊啊——”他受不了了,发狂地抱头呐喊,把研发部里的工程师们吓得差点跳起来。
“你吵死了。”同样眼睛布满血丝的董亦河,一脚踹过来。“可以不要在这里装死吗?滚去你的办公室,我很忙,我一秒钟几十万上下你知道吗?”
魏敬尧紧握手机,颓废的模样完全失去以往的翩翩风采,他发丝凌乱,下巴新胡髭未刮,眼白的血丝明显,一看就像是几天未合眼,他也确实是没睡好觉,精神萎靡不振,这对重视形象的魏敬尧来说,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为什么不给我解释的机会……”魏敬尧抓着董亦河吐苦水。“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就不能原谅我吗?我就这么罪不可赦吗?”
“你神经啊你!”董亦河一脚把他踢开,觉得他碍眼到极点。
“你说,我的谎言有这么罪不可赦吗?如果是你的话……”
“如果是我的话,你敢骗我,我就把你的舌头拉出来塞进你肛门里!”董亦河完全不给他希望,回他绝对不原谅欺骗的答案。
为此,魏敬尧更加萎靡不振,趴回桌上继续装死,看着手机却不敢再拨号,只是死死地盯着。
董亦河觉得,这么孬的魏敬尧,更碍眼了。
“喂。”他走过去再踢一脚,最近已经很习惯用踢来踢去当做开场白。“所以你是真的恢复记忆,早就记起来了?”
“对。”魏敬尧懒懒地回答他。“你已经问一百零一次了。”
“那你知道……你应该没有骗我吧?关于学妹的事。”
魏敬尧连头都没抬,随意回答,“你说哪个学妹?想追的还是甩不掉的?”
“你这人很没诚意耶!”董亦河第一百零一次对他爆粗口。“既然知道实情干吗不讲清楚,你是想害我死吗?”
“谁知道你蠢到连喜欢谁都忘了。”心情恶劣的魏敬尧根本不想体谅好友,口气明显就是要激怒他。“怎样?上错床了吗?哈,哈哈。”
“妈的,你找死!”董亦河放下手边的工作,朝他扑过去扭打。
“老大、大头,你们两个要打架过去那边一点,小心不要撞倒Sever,这个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