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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蔚然懵了,他拍了拍脑子:“那条路上连个路灯都没有,更别说监控视频了,如果是真的有人故意而为之的,我们就是想查也查不出来啊。”
顾应钦二话没说直接钻进了驾驶室,在控制台上捣腾了半天,不知道从哪里弄出一张储存卡直接递给了交警大队队长:“麦航远开车一直都有记录仪记录的好习惯,麻烦看看里面或许有线索。”
说完,他转头很认真很认真的冲着肖蔚然开口:“这事我也只是怀疑,你先别和航远透露,免得打草惊蛇。”
☆、112 无论如何都一定要爬上云台寺
言致远刚刚落葬没多久,墓碑前堆满了鲜花,和旁边萧条的墓地两两想比,一目了然。
林俊佑就站在言致远墓前,像根杆子似得一动不动,雪花很快染白了他的头发和衣服,他脸上湿湿的,不知道究竟是雪化了,还是泪水?
想到这里,他嗤嗤的笑了两声,自言自语:“我怎么会哭呢?你终于死了,我的仇也终于报了。”
许久,他从怀里抽出一张照片来,照片上正值春光灿烂的六月,言致远笔直的站在他身边,另一侧的言承欢则是调皮的挽着他的胳膊歪着头笑的恨不能嘴巴都歪了。
他和言致远父女两的合照并不多,这张照片是他大学毕业时,言致远和言承欢去参加毕业典礼时照的,因为有言承欢在,所以他一直当宝贝一样收藏了很久,直到现在照片的四个角都有些发黄了。
指尖轻轻抚过照片上的言承欢,他慢慢的掏出火机出来,点燃了一角,那火很快就吞噬了照片,他手一松,照片掉进雪里很快就烧成了一片灰烬。
他看着言致远的照片僵硬的开口:“从发现自己爱上承欢的那一瞬间,我就在报仇和放弃报仇的矛盾里纠结,曾经有段时间我都打算要放弃了,可你为什么要纵容承欢?八年前的那个晚上,你明明知道她是要出去和麦航远私奔,为什么不让下人拦着?我好恨,恨你们父女两一样冷血冷情,你们两个,一个害死了我的父母让我成为孤儿;一个则把我的心狠狠的踩在脚下视而不见。所以你们能有今天,完全是你们自己造成的。”
说罢转身,他黑色的背影在苍茫无边无际的雪地里显得那么的明显和渺小……
麦航远因为寒气侵体,从下午开始就高烧不退,承欢一直在他旁边守着,不停的帮他用冰袋物理降温,生理盐水也一直在输,可就是不见退烧,不仅如此更是一路飙升到三十九度之高。
该用的药都用了,面对这种高烧医生也是束手无策了,怕高烧引起痉挛,承欢不停的用酒精棉擦拭他的手脚和小腿。
就这样冰袋换了无数个、酒精棉用掉了无数,一直折腾到第二天凌晨,才慢慢退到三十七度,可即便是这样,温度还是忽高忽低,麦航远从手术室出来之后大概也就清醒了两三个小时,之后就一直处于这种高烧游离的状态之中。
肖蔚然从交警大队出来之后收到麦航远高烧不退的消息立马赶回去,一夜衣带未解,这会就和着衣服睡在办公室里,满脸胡子拉碴。
言承欢情况更糟糕些,受伤的额头早上处理了一下伤口,消炎的药物刺激的伤口像再一次裂开了一样,可她只有一个人默默的忍受这一切。
伤口处理好,言承欢仿佛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似得,大冷的天身上竟然湿透了。
承欢是主动要求处理伤口的,她很清楚,这个时候她必须保持自己的健康,如果她也倒下了那麦航远谁来照顾?
从治疗室里出来的时候,肖蔚然就站在门口,和刚刚邋里邋遢的样子比起来,这会子又恢复到以往的清爽状态了。
他本不想来找言承欢的,可护士那边来的消息,麦航远又高烧了,这事儿他不能瞒着也瞒不住。
言承欢得知麦航远又再度高烧,原本就脸色惨白的脸立马更加忧心忡忡了,和肖蔚然刚走到病房门口,就被护士给拦下了不让进去。
肖蔚然横着眉毛开口:“你们干什么?”
护士很抱歉的开口:“刚刚麦主任高烧引发了痉挛,现在主任正在里面给他急救。”
承欢一听心里一下子凉到了冰点:高烧引发的痉挛处理不妥当是会死人的。
她垂着头默默的靠着墙壁站着,双手垂在裤缝旁边紧握成拳。
突然病房里传出声音来,那样的撕声力竭,听的承欢浑身都在颤抖,此时此刻,她很难将发出这样声音的那个人和平日里那个冷静沉着的麦航远重叠在一起。
中途承欢几次冲动想冲进去,都被门口的护士给拦住了,说她这样贸然进去会影响治疗进程的。
同样生为医生,她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此时此刻听着麦航远的声音她真的无法控制的思维和行为。
几次交锋败阵下来,她认输了,她只能贴着门,听着里面的声音,心跟着一跳一跳的,眼泪一串一串的往下掉:“航远,忍一忍,再坚持一会会就过去了,求你!”她不能在他身边陪着他,除了这样无力的自我安慰,她什么都做不了,伸手想拨开云雾见天明,可事实却是不管她怎么拨,那片云雾始终徘徊在她的头顶。
时间一分一秒都想走在刀刃上一样,剐的承欢血淋漓的疼,有几次的时候,她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要跟他一起痛死了,他在里面如临大劫,她在外面宛如重生,两个人都活生生的褪了一层皮。
她不停的在走廊里徘徊,临窗的时候正好看见楼下有去世的病人被家人接走,后面还跟着一个和尚为死者念往生经来超度。
看见这一幕,承欢脑子里突然就冒出了一个想法来,她二话不说直接拔脚就走。
肖蔚然前一秒还站在病房门口,过了一会后脚转身一看却发现言承欢人已经没了。
是去洗手间了?他狐疑的摸了摸后颈。
言承欢去了云台寺,云台寺是市郊最大的也是唯一一座寺庙,屹立在云台山顶,从山下到山顶,弯弯曲曲的青泥石板台阶足有上千节,远远的看过去就像是条蜿蜒的龙似的。
承欢站在山下楼梯口抬头仰望山顶上在云雾缭绕之间的寺庙,依稀记得小时候自己那次被烫伤之后也是和麦航远现在一模一样,高烧反复不退,后来爸爸就来到这云台山,三跪九叩的上山,最后在云台寺里上了柱香求了个平安符,或许这云台寺供奉的菩萨确实灵验,总之后来她的病很快就好了。
刚刚麦航远在治疗的时候,她就在心里想,等下午她也一定要来一趟,像当年爸爸那样也给麦航远求个平安符,有了菩萨们的保佑,或许麦航远的病很快就能好起来了。
雪后的青石板台阶上大片大片的冰雪刚刚开始融化,石阶上湿滑无比,走上去都困难的不行,更别提三跪九叩了。
可这些都无法阻挡承欢的心意和脚步,她今天无论如何都一定要爬上云台寺,一定要求到那平安符。
中国是个佛教大国,三跪九叩对是礼佛的最高礼节,跪拜是尊敬到极点的象征,下跪表示内心的虔诚,人们都相信,只有这样,菩萨才能感受到你的诚心诚意,这样才能保你所求。
言承欢当真是三跪九叩,额头触碰到青石板冰冷的像是被剑劈开了一样的疼,她又太虔诚、太认真、一点点都不肯松懈,没一个头叩下去都咚咚作响,途中脚下打滑无数次,幸好有身边有防护的铁链,转头看着那又高又陡的台阶,承欢不禁冷汗京津,告诫自己无论如何,一定要小心,小心不能摔下去。
她转过头看那座离自己已经不远的云台寺,一直叩头的地方皮都已经破了,露出了鲜红的肌理来,伤口很痛可是和麦航远比起来,这痛似乎就算不上什么了。
只要能让麦航远好起来,就算是一点点的希望她都不想放弃。
云台寺这一去一直持续到晚上,到寺庙门口的时候,守门的和尚被满脸是血的言承欢吓的不清,血线在她的脸上划出了一朵恐怖的花朵来,乍一看仿佛白净的脸裂开了一样,吓的合上三更半夜的还以为是女鬼呢,仔仔细细的问清楚了来意,和尚这才阿弥陀佛了一声:“血污是对菩萨的大不敬,请女施主先跟我来清理。”
承欢双手合十虔诚的向和尚行了个礼。
清理了伤口、上了香、求到平安符,已经快是第二天凌晨了,下山的时候承欢走的十分的急,那个平安符她一直紧紧的攥在手心里,对她来说这个平安符比她的命还要重要,无论如何都不能丢了。
一回到医院,肖蔚然看见言承欢消失了半天终于出现了,愠怒的快步朝着她迎上去,也没仔细看她阴阳怪气的问了她一句:“我还以为你又消失了呢。”
承欢尴尬的笑了笑:“对不起,中午也没和你打个招呼,让你担心了。”
肖蔚然这会算是正眼看了言承欢一眼,看见她眉头往上正中心被血染红的纱布,他不禁开口:“你额头上的新伤是哪里来的?”
承欢反应过来哦了一声:“我去了趟云台山,替航远祈福去了。”
肖蔚然一愣,指着她的伤口:“都说要上云台寺上柱香得三跪九叩,所以你才会添了新伤口?”
承欢低头低声道:“只要航远能好,这点伤算不了什么。”
肖蔚然看着她慢慢去往病房的背影,想到自己刚刚说的话恨不能刮自己一大耳光,他放低了声音,语气里充斥满了抱歉:“言承欢,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承欢转头冲他笑了笑:“没关系,要是换做是我,我也会误会的,谁让我有不好的前科呢?”
经过了漫长的急救,这会麦航远退烧了,承欢俯在他的床边,从大衣口袋里掏出那个千辛万苦求来的平安符轻手轻脚的塞进了麦航远病号服的口袋里,然后抚了抚他的脸轻声开口:“航远,快点好起来吧。”
因为高烧麦航远的眼睛肿的极为厉害,脸色惨白惨白的,整个裸露在外的上半身就像是初雪一样的瓷白,灯光浅浅的照在他的皮肤上泛出五彩的光晕来,那样子就像是远古世纪的吸血鬼一般。
危险却又让人忍不住不断的想去亲近。
承欢累极了,居然牵着麦航远的手就这么睡过去了,睡梦中她觉得自己的额头痒痒的,她下意识用手去拍,却反被一手抓住了。
她惊醒,陡然一下睁开眼睛来,光线刺的她微闭上了眼睛,她竟然就这样睡了一夜?
“水……喝水……”麦航远的喉咙都哑了,不看脸根本就猜不出来是他。
承欢应了两声,振作了精神跑过去给他倒了水,完了又扶麦航远坐起身小心翼翼的喂他喝水,他太渴了,喝的很快,中途差点呛着,她拍了拍他的后背:“慢点,水还有,不急。”
麦航远就像是干涸了的一条河,不停的吸汲那来之不易的水分试图来壮大自己,一直到自己饱和了,水份够了才停止。
等他缓了好一会,承欢在他身边想帮他穿衣服,他孩子气的摇头,宛如一条离开了水的鱼儿,浑身湿哒哒的,毫无力气的半眯着眼睛,唇一张一合,仿佛连呼吸这么本能的事情都变成了奢求。
承欢俯身劝他穿好衣服,可他却摇头:“洗澡,我要洗澡。”
承欢知道麦航远有轻微的洁癖,况且他淌汗淌的整个被褥都湿了,按理这会是应该洗个热水澡,可他刚刚退烧啊,如果再扑着风又怎么办?
麦航远的态度十分的强硬,正好查房的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