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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怎么去找姜氏集团……”
“你到了就知道了。”
***
看他一路故作神秘的样子,林琅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去见的到底是谁。
不会是他妈妈吧?她瞧了眼自己这风尘仆仆的一身,忍不住嫌弃了一会儿。直到看见站在餐厅门口的姜渔,她才暗自松一口气。
姜渔很欢快地向她挥手打招呼:“这里!”
她穿一条不规则剪裁的紫色马甲裙,内搭马卡龙粉色针织衫,白衬衣的翻领和袖口露出来,层层叠叠的充满浓郁文艺风情。手肘挽着一个身形高大的年轻男人,紧紧贴着他,眼波流转间俱是沉陷爱情的甜蜜。
果然,未等林琅走至身前,她眉眼都笑弯了,声调上扬着介绍:“这是我男朋友,林屿。”说着打趣道,“哎,你们是本家诶!”
林屿有一头柔软的茶色头发,高眉深目,眼睛又是淡淡的褐色,像是哪国的混血。听姜渔这样说,他也没有过多的反应,只是绅士地欠欠身,“你好。”很安静,由始至终都没说几句,视线始终落在姜渔一个人的身上。
这是一家法国餐厅,门口摆放一座从布列塔尼群岛运来的蓝色龙虾雕塑,太过栩栩如生反倒让人忍俊不禁。进入餐厅主餐区的一路,头顶上有瀑布般的蓝色水晶灯蜿蜒穿行,要是晚上来,落地窗便映出它璀璨夺目的盈盈光辉,随缓缓流淌的爵士乐一道,使人生出置身月光下的宁静海面的错觉。
若有似无的西洋柏清香飘在空气中,如同一缕来自大海的凉爽微风,淡淡的,让人心情无端好了起来,又不至于浓烈到盖住食物的香味。
才刚点好餐,姜渔就抢先对林琅说:“钱是我送的,你不要怪他。”
纵然明白她向来心直口快,林琅仍不由微微一愣,这不是在说她不懂事,危急关头还为过去那些小恩小怨置气吗?便有些不自在地撇开视线:“怎么会……嗯,谢谢你。”
一只手在桌下伸来握住她,林琅一惊,还没转头就听见阮默怀说:“是要好好谢谢你,这一次要不是你爸爸出手,耀星也不可能转变态度。不过他肯听你的,我确实没有料到。”
姜渔得意洋洋地笑着说:“哈,我为了还你人情可是拼尽全力。”
林琅听出来了,他这样说,既是在感谢,也是在告诉她姜渔这么做,只不过为还人情债。
但是人情这种东西,谁又能精确算出“还完”的那根线,甘愿多付出的那一方从来都无心计较。
比如姜渔。
林琅无奈他们怎么总把她看作是个容易吃醋的人,对于姜渔,她其实很感激。姜渔的爱和不爱都如此坦坦荡荡,她要是绕不开,倒显得心眼太小。
她回过神,姜渔正小鸟依人地缠住林屿半边胳膊。他们是朋友介绍相识,起先姜渔并不喜欢,嫌他太闷,哪知人极细心,听进她的无心之言,专门在意想不到的地方下足功夫。
她嗲着嗓子说:“那天在电视台真的很不顺,被主持人调侃,又被同行挖苦,录完节目出来天又下大雨。我又冷又饿地在路边等助理开车过来,然后看到他。他说请我吃饭。我想好啊,看看他带我去什么地方,谁知他带我去他家!”
说到这,她瞪大眼睛做了个十分惊讶的夸张表情。林屿忍不住掩嘴笑了下。
那天林屿并没有说去什么地方,姜渔就傻乎乎地跟他走了一路。他也没有开车,两个人挤在一把伞下快淋成落汤鸡。好在林屿住的地方离电视台不远。
一进门,姜渔就尖叫起来。
满屋子都是浓郁的牛肉香和卤汁味,她毫不认生地直奔厨房,激动得眼泛泪光,语无伦次地说:“就是,就是这个味道……不,气味。”
起因是她同别人闲话时曾顺口提起想念家乡的牛肉面,被他听到了。
林屿大可以带她去高级餐厅吃,却选择亲手为她做一餐。
是再家常不过的红烧牛肉面,大块的牛肉,炖到连牛筋都酥软,没有大半天的功夫绝对做不来。还兼做卤味,何其用心。为她端上桌,盛出半碗面汤,再倒入一整匙白醋,拌上酸菜。她吃一口,正正好就是心尖上至爱的那一口。
卤汁有淡淡的鲜甜,既中和了咸味,又不显油腻。
她一口气吃了两碗,连汤都喝干净,扬起一张婴儿似的芬芳小脸直嚷还要一碗,把他吓得不轻。可拗不过,他只好偷偷换了个稍小的碗。
在他转身下面的时候,姜渔突然就放下了。
眼前这个男人,才是她窗前的白月光啊,何必非要赖在别人墙上,被一掌拍成壮烈的蚊子血不自知,还觉得自己伟大。
这些话姜渔没有说尽,但是林琅都猜到了,一个人幸不幸福很好辨认,况且她那么不擅于隐藏。
林屿被她夸得不好意思,轻笑道:“也没有那么好,一个人在家伺候一块牛肉,和一家牛肉面店保证上千碗面都是同一个水准,难度完全不能比。”
他刚说完,姜渔就柳眉倒竖,佯怒道:“我夸你好你就好!好好接着不行吗?你受的起!”
“是是是。”他低头认错,眼里满是宠溺。
林琅不自觉看一眼阮默怀,两人都是一脸“快被闪瞎”的无奈。
一餐吃下来,姜裴居如何解救阮默怀于水火的重头戏倒成了姜渔和林屿秀恩爱的点缀,匆匆掠过之后就是无穷无尽的闪光弹。
后来分手的时候,姜渔问阮默怀和林琅有什么打算。阮默怀说打算先休息一段时间,等这件事彻底过去,再重新出发。
林琅暗暗纳罕,重新出发?
***
因为耀星的让步,在与广告商的又一轮谈判后,对方同意减免赔偿。阮默怀为此付出的是全部银行存款,并出让已投资的酒庄股份。
“怎么办?真的一分钱都没有了。”谈妥的那天,阮默怀在耀星的大楼下苦着脸对林琅说。
天气已经转暖,见他额上一层薄薄的细汗,林琅赶紧抽出湿巾擦拭,“哎,钱没了还能挣,人没事就好。”随后顿了顿,又说,“琴没事也好。”
阮默怀笑着揽过她肩膀,从大厅走出,感叹:“能这样走在太阳底下真好啊。”
一路上都有人不断看过来,林琅有些羞怯,又有些感慨。
这一走,两个人都不会再回到耀星了。
“那我们……去哪儿?”林琅抬眼看他。
“回去收拾行李,我们先去意大利。”
“意大利?”她有些意外。
“你知道克莱蒙纳吗?”他眼尾舒展,露出浅笑,“斯氏琴的发源地,弦乐器之都。以前杜寅歌去过,说会带我去,可惜没那个机会了。幸好我可以和你一起去。”
他手臂上移,揽住她的脖颈,停下。深吸一口气后,转身头埋进她的颈窝,颤声说:“幸好你还在我身边。”
如果是刚恋爱那会儿,林琅一定会跟着感动起来,说不定还会和他抱头痛哭。但现在她只是怔了怔,随后带上“傻瓜又在说傻话了”的宽慰笑容,像哄一只不肯吃饭的小狗那样,轻轻揉着他的头发,低声哄劝,
“我还会在很久很久啊。
“久到牙齿动摇,白发苍苍。
“你那时可别觉得厌烦哦。”
***
出发去机场的那天上午,林琅在候机大厅照例翻看娱乐新闻,发现阮默怀那件事的火渐渐熄灭后,另起一把烧到了自己身上。
——贴身助理竟是青梅竹马。
她无语地翻个白眼,暗叹现在娱记真是找不出噱头了,明明只是普通助理,根本不贴身好吗?随后没好气地关上页面。又扭头看一眼在座椅上低头看杂志的阮默怀,手翻起封面——《世界国家地理》。
见他戴着耳机,专注又放松的模样,林琅忍不住推他一把,小声问道:“我们度假的钱从哪里来的?”
他双唇微抿,笑而不语。
林琅眉头一皱,“难道你偷偷挪用开火锅店的钱?”
他没忍住,一下笑开:“可真能想。反正你不用省,该怎么花怎么花,等回来就知道了。”
结局
计划出游十天,从威尼斯到佛罗伦萨,再辗转至米兰。
制定这条路线,是为了去费拉拉和克莱蒙纳。都是不起眼的小地方,只靠步行就能逛遍。
费拉拉是林琅在母亲的相册里看到过,它有湿漉漉的石子街道,拂晓的空气中弥漫着奶白色的雾,照片的光线幽暗阴郁。可当林琅和阮默怀拖着行李箱从火车站出来,沿城市主干道经过市中心的巨大城堡时,还是被五月明媚的阳光晒出一层汗。
小城游客罕至,他们这样的生面孔走在街上却不会招来太多打探的目光,很是惬意。
两个人傍晚去了城郊的墓园,在他们都很喜欢的那位导演的墓碑前留下一束花。夕阳把树影拖得很长,投射在绿地上,连同建筑的几何轮廓。四周静谧安逸的气氛让人深深地沉溺。
他们不说话,牵着手慢悠悠地走,砖红色的老城墙墙根向前无止尽地延伸,好像能够走完一辈子。
后来在克莱蒙纳参观了大教堂、博物馆和钟楼。
没有遇见猖狂的意大利小偷,也没有遇见嚷着咖啡好苦然后拽起你的手指沾一下,含情脉脉地说这样就够甜了的意大利帅哥,甚至连个搭讪的都没有。
林琅有些郁闷。
阮默怀嘴角噙着笑,说:“他们也明白那句话:知难而退。”说罢往街边一站,手握甜筒,面色冷峻地穿过马路,竟然还真的引来两台相机追着拍了几张。
她撇撇嘴,没好气地笑着摇头。
返程的飞机上,阮默怀郑重其事地说:“林琅,我们之前的计划有些改动,毕竟姜裴居不会白白帮忙。”
她心说早料到了,就等你开口呢,便点点头,“你说吧。”
“蔡檬会成立艺人工作室,想邀请你……当我的经纪人。”
林琅脸色一变,“我?可……我并不知道该怎么当经纪人……”
“在此之前你不是也不知道怎么当艺人助理吗?”见她还想反驳,阮默怀抢先道,“反正我和蔡檬会协助你,等你上手了就都知道了。”
***
蔡檬的工作室有姜氏集团入股,只签了两个人,阮默怀和姜渔。这一次倒没什么八卦传出,毕竟大家都知道这他们名花有主。
林琅根本来不及感叹世事无常,就一头扎进新工作。因为背靠姜氏这棵大树,原来那些对他们避之不及的人又都纷纷抛出橄榄枝,试镜邀约不断,更有连试镜都不用,直接把完整的剧本发过来的。
蔡檬倒是见怪不怪了,“所以说,要有好心态。不然很容易被狂喜和失落冲溃,清醒一点,熙熙攘攘,利来利往。”
忙碌一通,阮默怀最后挑了部文艺片,没有通知任何媒体,低调地进了剧组。
直到开机发布会上他才坦言,和导演是“芳心互许”。
导演看中他沉静的气质,在以往的影片中充满亮点,超乎预期。而阮默怀则看中对方拍戏的态度,愿意用时间耐心打磨,身后有一批包括灯光、摄影、服装在内的固定合作班子,很有自己的风格。
而且文艺片比商业片向来更能锤炼人的演技,他刚从一段负。面新闻中缓过气,还是踏踏实实做事为好。
阮默怀在台上这么说的时候,蔡檬在后场对林琅小声称赞:“这就叫清醒。”
***
进组后拍定妆照的那天,阮默怀和林琅都起了个大早。
这片子是民国戏,梳妆师过去为他梳理头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