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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日-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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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否则的话,我现在应该会弹钢琴,我现在应该是个歌手。
  “脑淤血后遗症的病人既要活血,又要防止再出血,应该用什么药啊?”沙不醉问。
  “用血管收缩剂?”实习医生说。
  “不对,我们是学中医的,不要忘本。”沙不醉说。
  “黄芪?”实习医生猜道。
  沙不醉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表示十分失望。
  “丹参!丹参!一味丹参饮,功同四物汤,丹参啊,同学。”
  后来这个实习医生的实习评价落在了沙不醉手里,沙不醉给他的分数全是六十。因为从来没有人不及格,所以他成了有史以来的最低分。
  再后来,赤松跟我说他们部门查假药厂的时候,这个龅牙、斑秃、驴脸的家伙是药厂的医药代表小头目,涉嫌贿赂,被逮捕了,罚款,坐牢。
  那时春风吹得游人醉,石韦穿着他新买的薄风衣和牛仔裤,以及“NB”牌的休闲鞋,自作潇洒地在桃花堤游荡。他看到桃花堤下的春水绵绵向东,看到桃花堤上的桃花纷纷绽放,看到桃花下的姑娘们个个面带桃花,他隐约地感觉到这个春天,在这片桃花林里,会有一个桃花般的姑娘随着渤海湾的暖流翩翩到来。
  他为了向我证明当时他确实有这个预感,翻出一本蜡黄色的笔记本给我看,本子只写了一页,下面标上了当时的日期。那一页写着“桃花般的姑娘,我在桃花堤等你,我在桃花树下等你,我在从渤海湾而来的春风中等你,我在绵绵向东的春水上等你,不论你现在身处何地,我都要等到你”。墨水氧化了不少,颜色黯淡,毫无光泽,看起来确实是很久以前写下的。
  那天,石韦被春风吹干了嘴唇,被春水催出了尿意,他在靠近杂货铺的公共厕所里撒了一泡骚气外露的尿,在靠近公共厕所的杂货铺里买了一瓶恒大冰泉的矿泉水。他突然看见一片桃花飘零,落在他的面前,渗入地下,然后消失不见,他抬头结账的时候,杂货铺的大妈竟然变成了一个桃花般的姑娘,她笑起来酒窝深陷,笑起来眼中水汪,她的声音甜美,她说:“五块五,先生。”
  石韦说:“你,你叫什么名字?”
  “五块五,先生。”桃花般的姑娘说。
  “武姑娘,我想和你交个朋友。”石韦说。
  “你的矿泉水五块五。”桃花般的姑娘说。
  之后的半个小时里,石韦得知了桃花般的姑娘的一系列信息,她叫“苗俪”,是师大的学生,正在找工作,闲来无事帮婶婶打理杂货铺,并且,恒大冰泉是五块钱一瓶,她初来乍到,不太熟悉价格。
  最后石韦还是给了苗俪五块五,然后说了一句话。石韦说他这个人情商低,嘴笨,但幸运的是,这辈子说过的最动听的情话说对了人。石韦跟苗俪说:“我给你五块五,你欠我五毛,我明天还来买恒大冰泉,我还给你五块五,这样你就欠我一块儿了。”
  我看过一篇研究说人类可以在五秒钟之内陷入爱河,我估摸着石韦和苗俪便是这种情况。
  在接下来的桃花花期里,石韦天天都去桃花堤,苗俪每天都在那儿,石韦每天都买恒大冰泉,苗俪每次都收他五块五,等到苗俪欠了石韦十个一块的时候,桃花开始凋落,桃花堤上成片成片地下着桃花雨,花瓣随着自东向西的渤海湾暖流在空中交织成密密的帘,他们在桃花帘中执手相看。
  多年后我送给他们的结婚礼物是一幅瘦金体的字,上面写着“一帘幽梦”。
  芜荑已经不可能在宿舍了,商陆多半是自习去了。
  我坐在床边,看到我床上凌乱的被子和满是头油的枕头,心中唏嘘。靠墙的一边密密麻麻地码着我的杂书以及从商陆那儿借过来的书。
  二十四史是我大二的时候网上打折优惠买的,精装版,两百块钱,同二十四史一起买下来的还有魔兽正史全集,二十四本,还有莫言全集、鲁迅全集,一共小一千块钱。一共七十本左右。
  我去取快递的时候,快递小哥问我:“你这买的是啥?死沉死沉的。”
  我说是书。
  快递小哥说:“我的妈呀,怎么重,还好我当年没好好学习,不然要读这么多的书,能读死我。”
  我签收之后,快递小哥蹬着电动三轮扬长而去,行至半路突然停下,转头跟我说:“你要是读不完,打电话给我,我免费替你寄回去,我的电话在订单跟踪上有。”
  这些书我至今都没读完,二十四史我只读完了《史记》、《三国志》还有《宋史》,魔兽正史我一本没看,莫言全集和鲁迅全集倒是全读完了,那是因为它们中的大部分我在图书馆有看过。
  我闲来无事的时候,会随便抽出一本书,摊在桌子上,然后泡一杯清茶,打开音响听Kevin Kern的《safe in your embrace》,拉开窗帘,看华灯初上,看灯火阑珊,看繁星点点,看明月照沟渠,看风吹乌衣巷。
  看到心坎儿处,我会喝一口茶,回头望向熟睡的中天和四下无人的房间,我会觉得自己是春末最后一朵盛开的花朵,夏末最后一只折翅的蜻蜓,秋末最后一片凋零的叶子,冬末最后一方融化的冰雪,我会有种孤芳自赏的孤独,会有种无人倾诉的落寞,我会问书,问书的作者,问他们是否也有过我这样的孤独和落寞。
  我的指尖开始肆意妄为地乱动,我的钢笔在纸上天花乱坠地涂画,我感觉心中有一股清泉,从指尖流出,在笔下成形,纸上会有文字,内心会变得释然。
  

  ☆、昔我往矣 一

  刘大芒的嘴里总是叼着东西,以前叼一根狗尾巴草,后来叼黄鹤楼,再后来狗尾巴草比黄鹤楼还要难得的时候,他又开始叼狗尾巴草。
  他这个人喜欢让自己变得最牛逼,所以东西要买最牛逼的,事情要做最牛逼的。
  我们还背着书包穿大街小巷,看变戏法的、胸口碎大石的时候,刘大芒叼着狗尾巴草跟我说:“尼玛,真是牛逼啊,那么大一个东西就这么变没了。”或者“尼玛,真是牛逼啊,那么大一块石头就这么在胸口上碎了。”
  说完,眉头紧锁,表情严肃,一副祖国尚未统一,寡人无心念书的模样。
  过了几天下课的时候,他神秘兮兮地把我喊到教学楼楼梯的阴暗拐角,像电影里的毒贩子一样,谨慎小心地从裤裆里掏出一本三十二开一百来页的《街巷艺术》,书里写的基本上都是大街小巷里个个手艺,比如作糖画的、斗蛐蛐的、敲锣打鼓的还有变戏法的、胸口碎大石的等。胸口碎大石的和变戏法的占了这本书足足二十八页,介绍如何练就能胸口碎大石的硬气功,如何练就变戏法的魔术。
  我随意翻开了一下,得出两个结论:一、这本书不科学,连作者和出版社都没有;二、这本书不严谨,没有把胸口碎大石的石头标准和锤子标准写下来,我觉得三十公斤重的石头配十公斤重的锤子和十五公斤重的石头配三十公斤重的锤子,练法肯定不一样,变小珠子和变大母猪也肯定不一样,可是这上面根本没写。
  我说:“大刘芒,这写的不清楚啊。”我总是把刘大芒说成大刘芒,我觉得大刘芒说起来顺口,并且体现时代特色。我们那个年代,流氓是一种信仰,我们小学所有的女生都喜欢流氓,天天跟着流氓们厮混。我的同桌飞儿就和一个初一的,头发吹肩,扎了耳洞的流氓厮混在一起,不亦乐乎。
  飞儿头很小,脸很白净,双眼皮,眼睛大大的,鼻子翘翘的,嘴巴小小的,下巴尖尖的,头发直直的。我在欣赏女生的美这方面,飞儿是我的启蒙人。她的裙子很多,赤橙黄绿青蓝紫的都有,她的丝袜很白,到脚踝的,没到脚踝的,过膝的,没过膝的都有,她的上衣常换,总是透着,兰花的香气,以至于我对所有具有兰花香气的女人都毫无抵抗力,只要这种女人在我方圆两百米内,我就心跳加速,我就下身不受控制。
  飞儿跟我说:“你知道什么样的男生最帅吗?”
  “学习好的,脸白净的,会写诗,会唱歌跳舞的。”我说。
  “有个性的男生最帅,我那个初中的哥哥是我见过最帅的男生。”飞儿说。她初中的哥哥就是那个长发垂肩的流氓。那时候的学生总是喜欢认哥哥妹妹,要不是我有亲妹妹,我也想认个妹妹,像飞儿那样盘亮条顺的妹妹。
  我觉得我永远是一个没个性的人,我只喜欢在大街小巷来回乱串,在教室里追逐打闹,回家之后埋头看书,或者听木槿讲天上的星星。我觉得这样过得很有意思,我觉得像流氓那样,一头长发,洗头发太麻烦了,扎耳洞,我又怕疼,污言秽语我倒是可以,可是我只会说“带壁”,就是“君子佩兰,小人带壁”里的带壁,说到底还是不够污秽。
  我在想如何才能让飞儿觉得我帅。于是我问木槿:“我帅吗?”
  木槿看了我一眼,白珠多过黑珠,说:“丑死了。”
  我觉得,我可能这辈子都帅不起来了。
  后来我从上海回来,又遇到了飞儿,她一米六八,一头长发,眼睛还是大大的,鼻子还是翘翘的,嘴巴还是小小的,下巴还是尖尖的。在之后的一年里,她偶尔到我这儿来聊聊天,偶尔跟我睡睡觉,然后跟他的处长结婚去了。
  床上,我搂着她,她抽万宝路的香烟,我认识的所有抽烟的女生,抽的都是万宝路。她说这叫事后一支烟,快活似神仙。
  我问她:“你觉得我帅不?”
  她说:“不帅。”
  “跟你的哥哥比呢?”我说。
  “我没有哥哥啊。”她说。
  她告诉我她要结婚了的时候,我问她:“你怎么想起来要跟我睡觉的?”
  她说:“我觉得你的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气味,或者说是气体,跟你睡觉很自在。”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想跟我睡觉的?”
  飞儿邪魅一笑,表情像是调戏过成百上千个小女孩儿的色狼,她的语气淫。荡却很庄重,她说:“当时我们坐同桌的时候,我就在想,以后一定要嫁给你,或者跟你睡觉。”
  “那你咋不嫁给我呢?”
  “听我讲完。”飞儿说,“之后我觉得你不是一个适合结婚的人,没人适合嫁给你,你也不适合结婚。”
  “那你以后还会跟我睡吗?”我问。
  我的手抚摸着飞儿长长的黑发,我闻到兰花的香气,我顺着香味朝着她的脖子吮吸,我很陶醉。
  “也许会,也许不会。”飞儿说。
  刘大芒并不觉得这本书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跟我说:“所有的上成武功都是没有作者也没有出版社的,比如乾坤大挪移、九阳神功、降龙十八掌,都写在这样的书上。你放心,等我练完这本书,变戏法时候给你变出一个像飞儿一样姑娘,胸口碎大石的收入,我们五五开。”
  刘大芒说得抑扬顿挫,仿佛他是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仿佛他明天就能神功盖世,然后像张无忌一样,走向人生巅峰。
  刘大芒拿着《街巷艺术》在家勤学苦练,我家离他家百米远,我房间唯一的窗户正对着他房间唯一的窗户,我每天晚上十点钟睡觉前都能看到刘大芒的房间灯火通明,然后看到一个人影在练法。轮。功一样,两手张开,手指平齐,在空中插来插去,每天早上七点钟起床的时候,刘大芒的房间还是灯火通明,一个人影仍然在插来插去。
  过了大半个学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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