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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日-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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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陆坎着帽子,被赤松逗得直笑。
  当天军训结束,我继续听木槿指点苍穹,她说一半,歇下来喝水,我问她:“你有佩兰联系方式不?”
  “怎么了?你要追她?”
  “别逗了,那种女人,我都是用来崇拜的。是赤松要。”我两手在腰间撑出一副膀大腰圆的模样。
  “他啊?他追不到的。”
  “不管追不追得到,他跟我说,只要要到联系方式,就请我吃一个月饭。我分你一半,一人半个月。”
  “他这么大方?你也这么大方?”
  “我对你什么时候食言过?”
  “行行行,我给你她联系方式,记得半个月的饭啊。”
  木槿眼睛笑成一弯新月,挂在天上,和难得的十五个星夜一起照亮仲夏的人造草坪。
  

  ☆、佩兰 二

  十四平米大小的宿舍只有一扇一平半的窗户,窗户只能打开一半,每秒钟换半平方米的空气,把宿舍肮脏的暖气,换成屋外不甚干净的热流。商陆被昨夜的风吹得头疼,风扇被禁止使用,整个宿舍像蒸笼一样,像桑拿房一样,刚接满的凉水喝的时候已经微热,喝下肚能够嗝出厕所的臭气。
  离军训还有半个星期的时候,赤松请了半天假,理由是家里失火,辅导员微妙地看了膀大腰圆的赤松还有他腰间的大奔钥匙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露出第二磨牙缝中早晨包子残存的菜叶,应当是绿色,发了酵,成了黑色。
  “你家失火,你还来得及请假?”辅导员说。
  “集体利益为重,要先经过上层允许,我才能保护个人利益。”赤松搓着肥厚的大脸,仿佛脸皮比别人多了一层。
  辅导员摇了摇手,转身从背后的办公桌左边第三个抽屉里拿出半个巴掌大小的公文章,在赤松事先准备好的假条上盖了下去,提起来的时候,落下一个圆的,深浅不一的章印,写着“中医学院学办”。
  “想请假就直说,别找这些借口,我又不是不允许你们请假。”辅导员说。
  马路中间的绿化带和两旁的梧桐树被夏天的烈日晒得捶胸顿足,晒得苟延残喘,原本春天攒出的绿意被晒得掉了几层色调,全落在了马路上,马路牙子最多,青葱翠绿,好似一马路的“天翔漆”。
  学校附近最好的理发店四星级,洗剪吹一套,一百二十块钱,店长操手则价格翻倍。店里人很多,三十二个理发台全坐满了人,女的最多,剪下的头发,总计却不过一个男的剪下的多。等候区的有三个沙发,看着质量都不错,似乎是牛皮的,一个空调直对着沙发上面的顾客吹冷风,尽最大力量把他们的头发给吹乱吹丑。
  赤松办了张会员卡,服务员问他:“你打算充多少钱在里面?”
  赤松看了下价格表,又看了眼钱包里的金色建行卡,说:“充满。”
  服务员给他刷卡,签字,然后把会员卡递给赤松,说:“您的会员卡里面有五千块钱,按您的会员等级,理发打五折。”
  赤松算了算,他可以剪将近一百次头发,一年剪十次,也得剪十年。
  我问赤松:“你一年能剪到十次吗?”
  赤松摸了摸脑袋:“也许,应该能吧?你觉得能吗,远志?”
  “你这一年剪了有十次吗?”
  “我算算啊。”赤松说,“还真没有,加上我自己推的,也就十次。”
  这家理发店的店长是个四十岁左右的老男人,长得一副老婆跟别人跑了的模样,顶着一头绿得发亮的短发,两边颞骨处做了个精细的左青龙右白虎造型。他信奉关二爷,按他的话说,关二爷和他一样都是拿刀和头打交道的。他的顾客不多,算上赤松,今天剪了三个头,远不及关二爷过五关斩六将。
  “小伙子剪怎样的发型啊?”店长像是摆弄玩具一样玩弄赤松又厚又黑又油亮的头发,说话阴阳怪气,我怀疑他是个太监。
  “你看着办吧,好看,特别好看就行。”赤松说。
  “你这小伙子长得这么尊,怎么剪都好看。”店长还在玩弄赤松的头发,丝毫没有停下的趋势。
  “帅过吴彦祖就行。”赤松说。
  “你这么说,我就知道怎么剪了。”店长说。
  店长从理发台的抽屉里拿出专属的理发套装,剪刀,推子,还有梳子,总之就是这三类东西,加起来差不多十五六件。我被理了二十年的头发,至今也不明白大小的剪刀,大小的推子,大小的梳子,分别有什么用处。
  “真是尊啊。”店长美滋滋地舔了下嘴唇,意思是说,赤松秀色可餐。至今为止,除了琥珀,店长是唯一一个赞美赤松长得俊的,也是第一个,可惜是个男的,而且是个太监。
  店长的手里剪刀、推子和梳子相互交替,宛如小时候的万花筒,也像极了当时风靡全国的近景魔术。
  店长的手指很细,很长,理发工具在他手里像长了手脚似的活蹦乱跳,有条不紊,店长说“开始”,理发工具就开始干劲十足地工作,店长说“收工”,工具们就像死了一样,停止了举动。
  从理发店往马路上望去,小摊小贩全都消失了,似乎天津本来就没有小摊小贩的存在一样,野猫瘫倒在绿化带的阴凉处睡死过去,喘着粗气,原本警觉的天性消得一干二净,除了春梦,别的什么都注意不到。一年出门三百六十五次的金毛犬一如既往地从小区出来,它从来不需要主人遛它,向来自己逗自己,穷开心。冬天的时候,它嘴里会叼着落在地上的枯树枝,它有自己的选择标准,树枝口径必须八到十公分以内,树枝上一定不能有别的小枝丫。夏天时候,它总要叼着一瓶矿泉水,和我习惯喝的一个牌子,都是农夫山泉,它用上槽牙把瓶子上面划开一个口子,渴的时候就仰头,矿泉水从口子往外流,流到它的嘴里。
  “天真热啊。”我看着屋外蒸蒸直上的烟气,自言自语。
  我能想象得到那些正在太阳下暴晒,站军姿,走正步的男生女生们是什么样的场景,一个星期前我还是他们中的一个,直到我的跟腱炎神乎其神地发作了。
  教官说:“接下来,我们得进行大负荷运动的训练,身体不舒服的举手,我来看看能不能继续。”
  我举手,说:“哎,教官,我跟腱炎犯了,能继续不?”
  教官走到我身后,把我裤脚掀开,跟腱处红肿得像个刚长熟的大圆椒,他拍了拍我跟腱两侧。
  “哎,教官,疼啊,疼啊。”
  “这个,看着不像是假的。”教官说,“你坐那儿休息去,尽量少动。”
  我觉得,少动,就是不动,不下楼,不军训,除了为了活着而做的吃喝拉撒睡,别的都是多余的,换句话说,我的军训算是提前结束了。
  我从大我十二岁的师兄,丁丁那儿开了点消炎药,外用的,内服的都有,又让丁丁给我整了整,没过几天就好了,上蹦下蹿,都没问题。但是我的军训的确提前结束了,我也不想再回去摊这趟浑水。
  “远志,你说佩兰喜欢怎样的男生啊?”赤松说。
  他看着镜子里被收拾得越发正经的自己,似乎颇为自信。
  “我估计,他不喜欢你这样的。”我说。
  “为什么啊?我又帅又有钱又风趣性格又好,没理由啊。”
  “人家是才女啊,是那种喜欢莎士比亚的你缱绻我心房,我依偎你心港的那种女生啊。”
  “我确实缱绻她心房啊,我也会努力赚钱造个新港给她。”
  “你的新港和她的心港不一样。”
  “哎,这种文艺我不懂,反正你就说,我能有几成机会成功吧。”
  “如果你是哑巴,那或许有一成,你如果说话,那就是零。”我说,“不过,不管你成没成,这一个月的饭不准给我断了啊。”
  赤松的头发在店长的雕琢下,算是从一块顽石变成了一座有了人模人样的石像,总的来说,颜值提高了百分之二百,比学医的提升速度快了千万倍。
  “帅不?”赤松抹着他帅气侧漏的发型,得意洋洋地问我。
  “帅,我说没用。佩兰答应你的邀请没?”我说。
  “我一直马到成功的啊。”赤松说,“我联系了她舍友,请她们一人一顿自助餐,还有一张电影票,她们当内应,帮我把她请了出来。”
  这个做法很赤松。
  赤松打算先请佩兰吃饭,觉得吃中餐太俗气,吃西餐太附庸风雅,于是决定去吃韩国菜,诸如烤肉、泡菜之类。赤松说,这叫和国际接轨,和吸引广大女生的男明星接轨。
  那家韩国餐厅在万德庄附近,左边是一家自春园助烤肉餐厅,餐厅里的肉全是腌制过的,根本看不出新鲜与否,右边是一家利马台球厅,据说开了六年,基本没人进去打球,除了老板朋友偶尔在里面吃饭,顺便蹭两杆子,其余时候空无一人。这家韩国餐厅是个正宗韩国人开的,老板不会说中文,老板娘却擅长中韩双语,老板做主厨,老板娘做吧台点菜收账,除此以外还有十三个女服务员,听说都是朝鲜族的,个个大脸白净,胸大臀肥,除此以外,我看不出她们与汉族人的区别。
  餐厅里的装修基本符合简约大方,基本一张桌子上面一个大吊灯,基本都是暖光的护眼灯。桌子有两人桌,有四人桌,还有八人桌,接下来就是包间,包间有最低消费五百块。有些喝大了酒找不到地方打牌的中年大肚男人到这里找包间打牌,老板娘说有最低消费,让他们点餐,他们会说:“我这里有一千块钱,我别的什么都不点,你给我上一盘凉皮。”
  老板娘说:“我这里没有凉皮啊。”
  大肚子男人说:“你拿着一千块在街上喊,一千块买凉皮一份,不出一分钟,大街上绝对全是凉皮。”
  

  ☆、佩兰 三

  双峰道的路况离奇的差劲,来往横行如飞的车像醉了酒的大汉,行驶地横七竖八,把原本不算窄的马路给堵出个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比路况还要差劲的司机不停地按喇叭,车子发出“哼唧哼唧”的哀鸣。偶尔被堵在路中央的宾利被电动三轮的老大爷淬了一口唾沫,然后继续被堵在漫无止境的双峰道上,逐渐泯然众车,逐渐被人给遗忘。
  由于正是晚饭的点,路边卖凉皮的小摊生意渐入佳境,老板无需吆喝,息了电动喇叭,一小时也能卖出一百份。凉皮里有黄瓜丝、有面筋、有醋、麻酱、还有辣油。我打算买一份当晚饭。
  “哎,你干嘛?”赤松问我。
  “买晚饭啊。”我说。
  “不是请佩兰吃饭吗?”
  “那是你请她,我又不去。”我说,“钱。”我伸手让赤松付晚饭钱。
  “别,别,你跟我一起去请佩兰吃饭,我怕我出纰漏。”赤松说。
  那家韩国餐厅不十分大,顾客却十分的多,常常满座,迟到的人需要排号等座。赤松提前订好了座位,楼上一角四人座,按他的想法是:他、佩兰、我、还有佩兰可能带过来的闺蜜。
  二楼的装饰和一楼不甚相同,墙壁被银灰色的涂料刷地通体透亮,在夜晚也能闪闪发光,墙壁上挂了不少名人名画,比如梵高的《星空》、《星夜》,比如夏加尔的《礼物》,还有毕加索的自画像,楼下基本上每张桌子上面都有一个半大不小的暖光灯,楼上每隔三张桌子有一个大功率的日光灯,和墙壁的银灰色一起绽放出耀眼的光焰。总之,二楼整体透出一股现代风,有种金属的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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