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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治狠狠掐了怀里的太子一把,赵冲立刻哭了出来,看来不是梦,赵治仍然半信半疑,宁都远离边疆,北楚大军怎么可能无声无息地到了宁都?哈,待到他登城墙,望着城外密密麻麻地北楚旌旗时,却不由不信了,天,果然还是要亡我大宁。
北楚和大宁是甚么关系,赵治心中十分清楚,北楚的动态他也一直关注着,楚皇上次亲征草原之后无疾而终,他就放下了心中忧虑,只道这个楚皇不过一草包尔。
谁料,人家竟然无声无息到了家门口了。一旦城破,满城百姓或许还有活路,他却绝无生路,他不怕死,他只怕他死了,他的祖母,他的母亲,他的妻子,还有他年幼的儿子,也会死。
事已至此,唯有背水一战了,赵治当机立断,征调了城中所有青壮,亲率百官行于街头,边行边喊:“国之不存,焉有家在?护我河山,匹夫有责。”
不得不说,赵治这一手亲情牌打的极妙,当即就激起了全城上下的同仇敌忾之心,他又信誓旦旦地保证,不出七日,自有各地的勤王部队源源不断地开来,一旦守住宁都,宁都百姓,不分男女老幼,俱都赏银五两。
背后却把妻儿偷偷送出了皇宫,冯顺亲自驾车,从文府后门进入,寻到了文竹,千叮咛万嘱咐,“若是吾皇不幸,还请留住这最后的一丝天家血脉。”
话罢,冯顺义无反顾地回到了皇宫之中,守住了披戴整齐,一身朝服的皇太后和太皇太后,打定主意,若是皇宫被破,就和两个主子一起殉国。
赵洛的举动却让人颇为费解,自来了宁都之下,他日日里微服出游,赏花看景好不快活,把宁都周边的风景秀丽之所游玩个遍,蓝止戈被郁闷的够呛,这位爷,您多金贵的身子,别拿自己不当回事,明里暗里也不知道派了多少人跟着,生怕赵洛掉了一根汗毛。
第六日头上,赵治许诺的勤王部队还影子都没见到,北楚军中亦是人心惶惶,毕竟身处敌国深处,总有一种迫在眉睫的危机感。
城里城外,大宁守兵,北楚大军,一样的心急如焚,始作俑者楚皇赵洛玩遍了宁都周边后,淡淡地吩咐了一句,“撤兵。”
蓝止戈无奈,却不敢不从,帅旗一挥,北楚大军缓缓开拔,来的时候意气风发,去的时候有条不紊,赵治站在宁都城头上看了,一双手死死握住了城墙上的棱边,双手磨出了鲜血也未有知觉,这大宁的天下,不过是楚皇的施舍罢了。
连日来提心吊胆,赵治气急攻心,终于没忍住,一口鲜血吐出,喷洒在了城墙之上。身后一众臣工看的明白,默默地跪倒了一片,天子之耻,即是臣工之耻!
燕凌云戎装在身,行了个半礼后猛地跃起,兵甲发出了铿锵之声,在赵治身后渐渐远去。赵治转头,却见燕凌云跃上了爱马,带着一队亲兵,冲出城门后,掉转马头,坐在马上对着赵治一拱手,随后义无反顾地追着北楚大军的一路尘烟去了。
北楚军容鼎盛,可咱们大宁,也不是没有人了,燕凌云此行,已是抱了必死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断了北楚一臂。
燕凌云的亲兵皆为骑兵,北楚大军行军甚快,却有一半步兵,眼见北楚大军的尾队已然在目,横里却冲出一个白衣小将。
他一身白色盔甲在阳光之下闪闪发光,仅有头盔之上一束红缨鲜红似火,人精马瘦,却有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目光炯炯地看着燕凌云。
不知为何,燕凌云竟觉得这小将异常熟悉,他的眼睛,似乎在笑?!燕凌云右手举起,亲兵队立刻收紧了缰绳,三息过后,所有的马匹俱都原地待命。
燕凌云纵马上前,横枪直冲,那小将一直看着燕凌云,对即将刺到眼前的长枪似乎没有看到,眼见长枪就要刺上他的眉间,他手里的剑
轻轻一搭长枪七寸处,四两拨千斤,那枪尖顺着剑身偏向了下方,将将与他擦肩而过。
燕凌云的瞳孔瞬间放大又缩小,不会错,这是段家秘技一剑卸枪,据他所知,这世界上还活着的,除了他以外,应当不会有人再会这一招了。
那小将似乎看出了他心中疑惑,轻笑两声,头盔下一双眼睛清澄似水,不待燕凌云反应过来,掉转马头,却是斜刺里冲了出去。
燕凌云看看那小将跑马的方向,又看看渐行渐远的北楚大军,一咬牙,命令亲兵队原地待命,他自己径直向着那小将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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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卷 天下 第一百七十三章 月圆
两个人一前一后,行了一箭之远,那白袍小将自顾地停下了马,伸出右手掀起头盔,一头乌黑的秀发倾泻而出,她摆了摆头,对着燕凌云浅笑道:“燕弟,近来可好?”
看着那熟悉的眉眼,燕凌云如遭雷劈,随即欣喜若狂,青烟,是青烟啊,青烟没有死呢。
可是青烟,怎会在北楚军中?
燕凌云狐疑地打量起了段青烟,她笑意盈盈,任由燕凌云把她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见他欲言又止,率先打破沉默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有学会纵览全局呢。”
燕凌云一惊,却见段青烟的视线越过他,看向了北楚大军的方向,悠然道:“这,并不是两个国家的战争,只是两个人的战争啊。”
话罢,段青烟重新戴好头盔,手中缰绳一抖,和燕凌云擦肩而过之时,低低地又道了一句:“你回去罢,莫要累的麾下将士平白丢了性命。”
北楚大军井井有条地退回了长江北岸,赵洛却留在了龙船之中,停靠江边,朝中群臣劝谏的奏折雪片般飞来,却全被他用于引火。
百官议论纷纷,不是说皇上观光完了么?这是甚么意思呢?难道皇上没玩尽兴,还想再来一次?
史官奋笔疾书,楚皇赵洛好大喜功,打着开疆拓土的旗号,再次劳民伤财,实为满足私欲,游遍江南,真真昏君也。
没有让赵洛等很久,文竹带着文卫,坐着马车,日夜兼程,很快赶到了长江边上。
寻了段青烟,自有宫中护卫一路引领着母子二人上了赵洛的龙船。
龙船共三层,赵洛的寝宫就在第三层上,偌大一个船舱被完全打通,看上去甚为空旷,文竹牵着文卫的手站在舱门处,遥遥望着彼端的赵洛,他坐在龙椅之上,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妻儿。
二人久久没有言语,文卫甚是乖巧地依偎着文竹,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父亲和母亲同时出现,小小的心中满是幸福。
文竹有些明了赵洛的举动,却还是想求证一下,终于开口问道:“为甚么?”
赵洛看着她,面上现出了一丝犹豫,随即想到她三番五次地不告而别,心立刻硬了起来。
他从袖中抽出一个黄皮小本,随手一丢,黄皮小本凌空画出了一条漂亮的弧线,翻滚着落到了文竹脚下。
文卫抢先拣起,乖巧地递到了娘亲手中,文竹不解地翻开那小册子,翻看两页后,眉头越皱越紧,赵洛冷冷地声音从龙椅之上无情地传来:“这是你们文家铺子在北楚之内的大部分地点罢?应该有十之八九了。”
他顿了一顿,异常缓慢地又道:“你,信不信,我可以一夜之间把这些店铺全都连根拔起?”
文竹已然恢复云淡风情,她把那小册子仔细地合上,又收进了袖中,抬起头来,坦荡荡地与赵洛对视,莞尔一笑,柔柔地回道:“信呢,怎么会不信?”
赵洛别过头去,强迫自己的视线从文竹脸上移开 声音依然平静没有起伏地道:“那你信不信,只要我愿意,这大宁的土地随时可以变成我的天下,只是到时候,你大姐夫怕要战死疆场,你八妹夫亦是要成为阶下之囚,你的父母亲人亦要流离失所?!”
说到这里,赵洛转过头来,目不转晴地盯着文竹,俊美的脸上满是属于帝王的威仪,漠然道:“朕只是想告诉你 朕,非不能也,实,不忍也。,朕……,
文竹身体微微一震,洛在她面前从没有自称过朕,总是你我相称,这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了,他终究是一个帝王。
非不能也,实不忍也,简简单单八个牢,道出了赵洛的所有心事,他可以武力相逼,让她国破家亡,让她的父母亲人颠沛流离,但是他没有那么做,因为他不忍。
文竹喃喃念着,不忍,不忍……
是她的心太狠,还是他的心太软?!
文竹抿一抿唇,温柔地看向赵洛,轻声问道:“你想怎么做,都依你好了。”
都依你好了……赵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她这是屈服了么?他突然带了几分孩子气,赌气道:“我要你做我的皇后!”
文竹点了点头,柔声道:“好。”
赵洛眨了眨眼睛,继续道:“我要你再也不要离开我。”
文竹一脸明媚,嘴角的笑容渐渐散开,“好。”
赵洛的眼睛越来越亮,面上却飞上一抹红晕,颇有些不好竟思地道:“还要给卫儿生一个妹妹。”
未待文竹应声,文卫抢先一步拍起手来:“好啊好啊,要妹妹,卫儿喜欢妹妹。”
文卫看看父亲,又看看母亲,突地挣开文竹的手,向着赵洛奔去,一头扑进了赵洛怀里,小小的身子努力地向着赵洛怀中拱着,一叠声地唤着:“爹爹,爹爹,卫儿好想你。”
赵洛一把抱起儿子,很是亲昵地和儿子额头对着额头,揶揄地问道:“是么?你是想爹爹,还是想你上次没有来的及带走的那一箱金银珠宝?”
文卫睁大眼睛,一副受了伤害的神情,大义凛然地答道,“自然是爹爹,金银珠宝怎么能和爹爹比?!”
他眼珠一转,巴巴地搂住赵洛的脖子,嗲声嗲气地道,“何况,爹爹自然会替卫儿保管好那么点点的财物的,是吧?”
文竹见他们父子有趣,信步从舱口行了过来,到得二人身边,迎上了赵洛一双漂亮的眼睛,心中轻叹,岁月把这个少年打扮成了一个完美的男人,俊美如昔,又多了几分成熟的魅力。
她面上含笑,轻声道:“若是做了皇后,就要一直住在后宫之中,日日不能踏出皇宫,你又要忙于国事,无暇伴我……”
这话,甚么意思?赵洛腾地从龙椅之上站了起来,一双漂亮的眸子盯紧了文竹的眼睛,不做皇后?她究竟在想甚么?
文卫感受着父亲身上传来的阵阵寒意,小小身子瑟缩了下,机灵地从赵洛身上爬了下来,闪到了文竹身边,小手抱住了娘亲的大腿,爹爹是金主,娘可是长期饭票,关键时刻,绝对不能站错队。
文竹没有理会赵洛探询的视线,蹲下身子,双手扶住了文卫的肩膀,认真地道:“卫儿希望爹爹和娘在一起么?”
文卫小脑袋磕个不停,一双眼睛闪亮闪亮,写满了渴望,文竹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问道:“无论让卫儿做甚么,都可以么?”
文卫歪着脑袋想了想,心里仔细盘算了下,能叫他一个五岁孩童做甚么呢?他有了爹,又有了娘,只要不同时得罪了父母双亲,总有一个人护住自己罢,那不是说,以后可以为所欲为,想开多少个铺子就开多少个铺子了?
他再次大力地点了点头,文竹伸出右掌,文卫兴奋异常,娘这是要和他击掌为誓,把他当大人看了呢,他立刻伸出手去,和文竹连击三下。
文竹站起身来,把有些了悟的赵洛拉到了身边,又把文卫抱起,放到了龙椅之上,庄重地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