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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陆云卿这话,童玉翎便是明白自己是拦不住这陆云卿了,不过她对泠曦还是很有信心的,故而也就随了陆云卿的意。
沐筱筱听到泠曦回来的消息自是极高兴的,当即便抱着自己的儿子随童、陆二人前往宴饮之地。
就在她们三人踏出储秀宫宫门时,泠曦已经到了大殿外面。
她对着守在殿外的小太监笑道:“通传一声,夭邪泠曦到了!”
小太监却是皱眉呵斥:“这位姑娘,公主的名讳岂是你我能随意叫的!”
“本宫倒是不知道本宫直言自己的名讳有何不可?”泠曦勾唇道。
“姑娘是……”小太监脑袋有些转不过弯儿来“可是皇上不是派李公公去陆小主那儿请……”
“你且仔细瞧瞧。”泠曦无奈,只得摘下自己的面纱。
“末将参见公主殿下!”
还不等小太监验明正身,负责值守此殿的两名侍卫便是跪下行礼,他们刚开始有些怀疑的,但他们也清楚没人敢在此地冒充时乐公主,直至泠曦将面纱摘下后,两人便再无怀疑。那倾城之貌,从这位公主十三岁离开至今除了越来越美之外,几乎没有半点改变。
既然当值的侍卫都认为眼前这个穿着紫色襦裙,戴着面纱的女子是大兴时乐公主,自己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呢。于是小太监跪下磕头。看着小太监跪了,其他的守在这殿外伺候的人便纷纷跟着跪了下去。
“起来吧。”泠曦任他们跪了四五分钟的样子,方才开口命他们起身。
众人谢恩起身,依礼小太监原该进殿禀告,再由皇上宣泠曦这位时乐公主进殿的。奈何泠曦在命自己等人起身时,已经大踏步往殿内走去了。
所以,小太监只能高唱:“时乐公主到!”
随着小太监这一声高唱,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殿门处。
泠曦迎着所有人的目光一步一步地走向大殿正中。
“儿臣给父皇请安,父皇万安!”
原本是极为普通的跪地磕头,却是被泠曦演绎得落落大方,不见丝毫拘束胆怯,看着殿上这个身着紫衣蒙着面纱的女子给皇上行礼,众人都觉得这是一种享受。
在对比早就已经平身站立在殿上的那个长相酷似时乐公主,在大殿上却是惧天子之威,一举一动都像是戴了枷锁般的女子。众人信了,穿紫色襦裙的女子才是真正的金枝玉叶。
“怎么想起回来了?”皇上的声音依旧不辩喜怒,但是伺候了他这么多年的大总管却是明白,自家主子是高兴的。
“回父皇话:”泠曦抬起头,优雅端庄大方地跪着回答道,“儿臣自知不孝,这些年来浪迹江湖虽小有成就,然荣耀背后刀光剑影的生活实是令父皇母妃担忧。
又听闻近些年来总有人打着儿臣的旗号,以儿臣之名想要替儿臣尽孝于父母膝下。
儿臣无奈,只得回家一趟,省的我大兴的公主因为那胆大之人的所作所为落个上不了台面的名声。”
这君前奏对原本没啥,皇上心情好,随你怎么答,只要别犯忌讳令龙颜由喜转怒就行,皇上心情不好便小心翼翼些,三思而后言,不去触霉头也就是了。
但是,现在,在这一言一行都被众人关注的场合,泠曦的回答,却是半点儿都马虎不得。
而泠曦的这一番回答,除了堂堂一国公主竟浪迹江湖之外,其他的却是得体的。不过这位公主浪迹江湖却是和她的师兄为百姓做了不少善事,深得百姓爱戴,故而这金枝玉叶在江湖闯荡也不算什么,而且言语中明面上是要为了大兴皇室名誉着想方才回宫,可仔细一听,便是明白这位公主殿下实际上是在指桑骂槐。
“你先起来吧。”皇上对自家女儿这番话内心深处表示深刻的无语,这么冠冕堂皇的话,压根儿就不合自家女儿的性子。却也只有她才能在这种场合下,将一番骂人的话,讲得如此冠冕堂皇。
得令之后泠曦自是从容不迫地起身,面上一副宠辱不惊风轻云淡的样子,心里却是“我去,又被变相罚跪了,我真真是个欠虐的。”
☆、第一百零八回
“宣她们进来吧。”
就在泠曦起身后,一小太监进来悄悄向大总管禀告说是珍妃、陆小主、潇昭仪和小皇子、谦昭仪来了。
大总管得知此信息后便向皇上禀告,皇上显然心情不错,便允了他的后妃进去这有诸多外臣的殿内。
不过大兴民风开放,也不忌讳这些,只是这次的国宴场面比较大,皇后凤体违和,嘉妃和珍妃不爱凑这热闹,其他的人位份又稍微低了些,故而这次国宴没有后妃的参与。
所以现在既然她们来了,夭邪天鸣也知道她们为什么而来,自是允许她们进来的。
四个华服女子走入殿中,为首的自是位份最高的珍妃。四人连同她们身边伺候的人一齐先向皇上行礼。夭邪天鸣免了她们的礼,又命人赐坐。
在珍妃坐到皇上身边后,泠曦便是对着珍妃磕头。
“儿臣给母妃请安。”
这是礼仪,却也是泠曦诚心诚意地行的礼,磕的头。
至于另外三个女人,对不起,虽然她们三个是皇上的后妃,也就是自己的姨娘,但是她们的位份实在是低了些。在昭仪之后还有嫔,贵嫔,然后才到妃位。
而泠曦是大兴的有封号的品阶地位最高最尊贵的公主,珍妃也早已晋了贵妃之位,故而对这几位昭仪嘛,简单地行个常礼问候一声也就是了。
珍妃看着眼前给自己行礼磕头的女儿,眼泪几乎是要夺眶而出,好在因为是国宴的场合,故而将自己所有的思女情绪全部暂时都给压制隐藏着。只淡淡道一声“起来吧。”
泠曦起身后又向另外三人行了常礼,三人还礼。
“皇上,请恕下臣失礼。然下臣有一问,非得时乐公主不得解答。”常大人又开口了,他的话语依旧令人讨厌。
“常大人可是号称苍国第一智者,连常大人自己都解答不了的难题,本宫一介深闺女子又岂敢班门弄斧。”泠曦毫不客气地回击了常大人无礼又令人讨厌的话。
常大人自是明白这位时乐公主言下之意是在说你常大人既然号称苍国第一智者,你遇到的难题自己都无法回答,却来请教一个公主,这是在说你苍国第一智者连一个女子都比不上,虽然这个女子一点儿都不简单,可是世人所看到的,只能是你一个号称全国第一智者的常大人连一个深闺女子都比不上的表面现象,没人会看到这位公主殿下的无双智谋。
但是尽管知道这一关节,可是常大人还是得硬着头皮将自己的问题问下去。
“是下臣思虑不周。”常大人认错认得挺快的,“只是下臣曾听闻公主殿下早年因为某些原因而导致双目失明,连闻名天下的黎大人都束手无策。然如今看来公主殿下的眼睛似乎是大好了。”
“本宫人品不错,自然是受上天眷顾的。”泠曦口是心非地回答道。
这样的回答,任谁都清楚是一种敷衍,但却又不能挑这位公主殿下的错,毕竟是常大人自己先无礼想要问人家的**问题的,作为一位正常的公主,时乐公主如此敷衍的回答也是无可厚非的。
常大人自然也是知晓这个道理的,故而他只能尴尬地顺着泠曦的话说“公主殿下金枝玉叶,福泽深厚,自是受上天眷顾的。”
看着常大人吃瘪的样子,大兴上下官员那叫一个解气。
“皇兄。”做了半天透明人儿的诚王殿下此刻站了出来,“时乐难得回来,便让黎大人与她请一次平安脉。”
“八哥,此举怕是不妥当吧。”信王站出来道。
诚王却是笑道:“虽然如今时乐眼睛是大好了,但她自小多灾多难的,又从不愿主动告诉……”
“八哥。”定王也站了出来,显然他也觉得自家八哥过分了些。
“时乐谢过八叔关心。”泠曦却是在此时屈膝一福。“时乐最近虽然并无大碍,但为与父皇母妃安心,只得劳烦黎大人了。”
“无妨。”黎砜淡淡道,“还请公主先坐下,以方便老夫诊脉。”
黎大人既开了口,作为父亲的夭邪天鸣自然得给自家闺女赐个坐。大兴虽也有男女七岁不同席之说,可男女大防却真心没那么没那么严,更何况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妹。所以泠曦自然而然地就被安置在了炎隐旁边。
黎砜与泠曦诊脉却不用向普通太医御医一般需得跪下,自有伺候的人为他搬来坐榻,只需拿张方帕搭在泠曦手腕上便可。
黎砜的表情,随着给泠曦诊脉的时间越长,他的表情也就越凝重。
众人屏息以待,等着黎砜的诊断结果,虽然他那越来越凝重的表情令众人内心充满了各种猜测。
☆、第一百零九回
“启奏皇上:时乐公主的身体并无大碍。”一柱香的时间过去后,黎砜方才撤了方帕,从坐榻上起身,对着皇帝行礼道。
众人听到黎砜诊断时乐公主身体无碍,除了真正在意泠曦的人会松一口气,由心底感到高兴之外,旁的人均是信与不信各掺一半。毕竟大兴的公主,玉体如何,不是为臣者能够去窥测了解的,就算真的有什么暗病隐疾,为公主诊脉的大夫在人前也只会说无碍二字,再附加一张名为调养的药方。他们只会对公主的父母或是兄弟姐妹说实话,当然,如果需要,他们也会向公主说实话。这是所有在宫里混的大夫都必须要尊守的没有明文规定的规则。
所以,无论黎砜在大兴多么令人尊崇,多么有声望,多么受到皇帝的礼遇,终究他也还是个臣子,为臣者需要遵守的,他也不能打破。
而泠曦自己的身体,她自己是非常清楚的,毕竟鬼医一逮着她便会为她诊脉,然后毫不客气地对她说上一句“再这么糟践自己的身体就准备躺棺材里吧。”
“有劳黎卿了。”一句有劳便是帝王感谢地话语了,毕竟平常的御医太医们给皇室中的人诊脉还得跪下谢恩,更别提帝王一句有劳了。
因此,听到皇帝这样一句话,所有人都更加清楚黎砜这位从先帝时就受到帝王礼遇的人,如今在大兴的地位究竟有多高。
“臣本分之事。”黎砜自己也是明白越是朝廷重臣,越是位高权重,就越容易受到帝王的猜忌,越容易掉下万丈深渊,所以,他很高傲,但在高傲的同时也有惧内这个弱点,所以,他才会动不动就离开京城,一走就是几个月或一两年。
“皇上,臣妾觉着珍妃娘娘与时乐公主久别重逢应当有许多话要讲,皇上何不让娘娘与公主先行离席。”
因着泠曦的突然出现,将皇后等人打得措手不及,所以原本的计划便是再无法实现。因此,陆云卿才会在这样的场合说这样一句话。
“这位娘娘此言差矣。”雪凤公主朗声道,“我等久闻时乐公主之名,今日有幸得见真颜,还未曾向公主殿下敬酒,公主与珍妃娘娘怎能先行离去。”
雪凤公主说完这话后已经站在了泠曦的席位前,双手捧着一杯酒,向泠曦道了一句“本宫先干为敬。”之后便一仰头真的先干为敬了。
无论雪凤公主的言下之意是什么,泠曦此刻都不能拒绝这位雪凤公主的敬酒,但是泠曦并没有起身,连敷衍性的礼节都没有,只是命人将自己的酒杯斟满,然后优雅地端起酒杯,笑道“酒,是越久越醇香的,雪凤公主认为呢?”
“这是自然。”雪凤公主不知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