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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回答，只那样望着我，唇边还有缱绻的笑纹：“不得不说，你比三千年前，要漂亮许多。”
我汗，他看的我毛骨悚然，就冒出这么一句，只能朝他抽了抽唇角，给他个无语的笑：“谢谢。”
“我呢？”他偏着头望我，倒有许多大男孩的意味。
我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关心起自己的颜值来，其实像他这样的容貌，已经算长到极致了，再往上，我还真不知道能怎么长下去，“举世无双。”
他仿若很满意的点头：“所以，你就爱上了我？”
“……”这人脑子今天怎么又抽抽了，明明是他先诱拐在先，我从他在后吧，我并不用大力，象征性的弹了他的额头：“哟，太子殿下忘啦，我被某人下了咒，不得不从啊！”
他有些伤神，眸子黯淡了许多：“仅仅是这样？”
我明明开玩笑的语句，他居然这么认真，“呃，事情是这样的，一开始呢，你是给我下了咒，不过后来对我怪好的，也就是你，要是换做别人，我肯定不答应的，所以，别伤情了。”
他并不满意的我解释，反而继续追问了下去：“若我不那么做，我们，还有机会吗？”
我不料想他会问出这样的话，他的脸认真起来显得很肃穆，许是被他感染了，我也正视起这个问题来：“三千年年前，你为了重羽，不惜天界与青丘为敌，可人去了你的紫宸殿，你却一直不给她名分，可见你薄情，再者，三千年后，你只见了我一面，便说你爱我，可见你纨绔，若不是你真的拿出心来待我，就凭你在蟠桃宴上对我所做的一切，我即便是堕魔，也要将你抓过来，任冥山的业火烧个几万年，那都不解恨的。”
我说着，又觉得不好，毕竟，他待我，是真的好，“其实传闻里，你这个人清心寡欲，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或许我只是赶了巧，长得同某个仙娥像的很，你将我当成了她。”
东华显然没能消化我这一番话，“像？”他的墨瞳里透出丝丝哀怨：“我爱的一直都是你，从来也只爱过你，可你总是不信我。”
我愣了一愣，他突然的神情伤感，我忙轻轻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哎呀，这没什么的，我知道，你喜欢我，这就够了。”
他没理我，“那时候，我是清心寡欲，所以，只能选择忽略你。”
我理解不了，他忽略过我吗？我怎么不记得，“哪时候？”
他还是没理我：“我爱上了一只狐，这让我很没办法接受，我承认我心高气傲，我承认很多时候我都是目中无人，可我，对你是真的。”
我“呃”了一声，他不等我，继续说了起来：“我没办法接受自己爱上一只狐，更没办法接受她只是一个仙，我要得到的，应该是最好的，即便是狐，也要是狐族最美的。”
他顿了下来，唇边勾起一缕苍白的浅笑，“若儿，你知道那时候，我强迫自己爱上重羽的时候，有多痛苦吗？”
他的话让我越来越懵逼了：“啊？”
唇凑过来，完全的占有欲，到后面他越来越激动，连嗓音都发着颤：“我真的知道错了，若儿，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算是被他完全的吓住了，信息量太大，我一时难以消化，只能逮着其中我比较关心的去问他：“呃……所以，你不爱重羽？”
他低垂着眼帘，面上凄然不已，唇边的苦笑更是遥不可及：“若儿，那时候，我真的很混蛋，我说我想要火琉璃，只是因为那时候，我发现，我真的没法跟重羽在一起，我爱的是你，无论我怎么面前自己，都没办法真的跟她在一起，所以我想跟她断了，她定要我帮她取到火琉璃才肯，我并不知道那是你燃尽元神才取到的，我真的不知道。”
他的手轻抚上我的脸颊，眼眶已然红了一圈：“浮玉告诉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我……”他的唇又一次落下，死命的吮吸着，丝毫不给我喘息的机会。
听他说了这么一大通，我除了感慨这个故事很狗血之外，同时也在庆幸，庆幸他不爱重羽，更多的，是那只小狐狸，她燃尽元神，必定灰飞烟灭，我倒是不用担心她会对我造成什么威胁了。
终于，他肯放开我了，我捂着胸口喘了许久的时间，这才开口继续问道：“你跟她在若水不见……你跟她，为什么？”
他望着我，许久没有说话，后来索性不回答我了，打横将我抱到了床上，顺手脱了自己的衣裳，语气轻柔的哄我睡觉……
我……
好吧，我承认我早就困了，他的嗓音低沉有磁性，我在他哼的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小调，脑子里迷迷糊糊的。
“如果一定要用你的性命去换，那咱们就把孩子流掉吧，好不好，若儿？”
我揉揉眼睛，他的脸很柔和，目光里悲戚的很，望着不像会强迫我的样子，我伸手捏了捏他高挺的鼻梁，“傻子。”
顾及着我的肚子，只被轻轻的揽在怀里：“我爱你。”
第二十五章
安胎药自我醒过来的时候便送过来了，乌黑的药汁光闻着就苦，热腾腾的冒着白色的烟气。
东华一手拿着勺子，浅浅的舀了一勺，吹得温温的，不放心，又轻抿了一口，这才递到我嘴边。
我的本意不是张口，可他这么个人，温柔美好的不像样子，叫人拒绝不起来，莫名其妙的接了，液体顺着舌尖，直达咽喉，整张脸都被苦得扭曲。
抵着他的手，死都不肯再喝了，望着他微沉下的脸，我打了个寒颤，但还是耐下心来解释：“真不是我不想喝，当然，我确实不想喝，而且，这喝了也没用啊，我是因为内伤好不了，越拖越重才会死的，又不是动了胎气，这药喝了没用！”
我以为我说明的合情合理，条理清晰，可他还是递了勺子过来，不得已，我张嘴又喝了一口，他这么在意这个孩子，我想想，还是跟他说明白点好了，也省的我在受这么大的罪，“华哥哥，是这样的，我呢，在这里给你保证，尽全力保下这个孩子，到时候要实在不成了，你进来帮我一把，总是能把孩子生下来的，这样，你也有后了，对吧。”
他放下勺子的时候，面上很是严肃：“谁教你说这样的话？”
我见他好像很生气，可一时也找不出自己的错处，只好朝他干笑了两声：“你看，我长这么好，你又这么帅，咱们的身份地位也是相配的，你不用有你的负担，咱俩结合生个孩子出来，正好是符合你价值观的，反正我这内伤拖下去，也活不了多久，不如给你生个娃娃出来，我还真不知道龙和狐狸能生出什么呢！你说，是颗龙蛋，还是狐仔子？”
他默了一阵，紧皱着眉，一副要打人的模样，我提着一颗狐狸心，他终于笑了的时候，虽然是无奈，可好歹也是个笑，“咱们都是上神，孩子一出生，就已经幻化人形，不用担心是狐狸还是龙蛋。”
我听了，还是担忧：“你不知道，蛋……那形状前尖后宽的，生的时候一定疼死了，狐狸就不一样了，小狐狸小的时候，就一点点大，可方便了。”
他伸手轻轻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到时候，咱们和孩子，一起在紫宸殿，我必定做一个慈父，一家三口……”
见他说的这么动情，我心里也不知是怎样个滋味：“东华，你可不能把我的孩子给重羽带！”我想了想，继续说道：“这孩子我看就留在青丘吧，你别看苍炎长着一张小白脸，其实，他可会带孩子了，我小时候，君墨没时间，都是他带我的，你看我被他带的多好看，又心灵手巧，打洞更是狐族的一把好手。”
他不再说什么，只将药一勺一勺的递到我的唇边，我想跟他好好说说这个药没用，为什么没用，以及这样会浪费许多资源，他一句不喝药就让药君替我好好诊治的话，我只能乖乖的张口喝药。
咬着芙蓉酥，我是眼泪汪汪的看着他，中午的奶香鲫鱼，我真的接受无能，突然就觉得好腥。
干呕了好一阵，我表示实在喝不下去，从前我很爱喝，现在，光是闻到就想吐。
怀孕，真的好矫情。
趁着中午吃完饭，东华哄我睡午觉，拗不过我跟我一块睡下的时候，我忙变回狐狸身，小心翼翼的抬着爪子，蹑手蹑脚的离开我的狐狸洞，临到门口，还做贼心虚的回头望了一眼他，幸好他的眼皮是阖着的，不然我当真能被他翻身的动静把悬在嗓子眼的心给跳出来。
让苍炎玉华州打探君墨的下落，果不其然，倾安颜必定有事瞒着我，不然不会一直吞吞吐吐。
我坚信他不是故意不告诉我，平他跟君墨的交情，若不是他已经娶了王后，我当真会以为他会跟君墨有情人终成断袖。
君墨的婚约定下之后，他连个招呼都没打，直接派了顶轿子把王后抬进了门，真是……叫人无言以对，那时候君墨收到消息的时候，还同我说笑：“你看这么个人吧，喜欢一个人就急成这样。”
那时候我也是天真，趴在他看文书的矮桌上，眨巴眨巴眼睛问他：“一直以为安颜喜欢你，原不是，只不过，他娶亲怎么也不事先你呢？”
他听完久久怔愣不已，唇边带了些殇然：“因为我爱重羽，爱她了，心就不能再给另一个人。”
我听不明白，“你们不是因为互相喜欢才做兄弟的么？我喜欢苍炎，所以才会让他当我哥哥，我若是不喜欢他，必定不会理他。”
他浅浅的笑了：“倒是我误会你的意思了。”
听了他的话，我更加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是不是年纪比我了十几万岁，所以，我跟他三年一代沟勾得太深了，以至于，我已经跟不上他的思维了？他总是夸我聪明，我也只是很乐意接受他的夸奖，如今看来，也不是那么聪明。
成亲的当晚，安颜寻了君墨喝酒，两个人不知怎么回事，安颜一直在哭，我从来没见他这么失态过，他这个，一项不把周围的一切放在眼里，我从未见他哭过，他一直揪着君墨的衣领不肯松手。
君墨任由他发疯，却沉默不语，我怕他伤了君墨，想上去分开两个人，他突然就松了手。
安颜跌坐在地上，甚是颓然的说道：“没想到，我成亲，你也无所谓。”他一把推开君墨伸过来的手，嗅了嗅鼻子，踉跄的站了起来：“我知道了，我痴心妄想，我一厢情愿，我他妈不要脸……”
他说的急了，呛的咳嗽了好几声，指着君墨狂笑不止，只是那笑声，听着凄凉不已：“你们狐狸，都是这样凉薄的人吗？君墨，你摸摸良心，你摸摸你的良心，你这样对我，你……”他说着，突然敛了笑，自嘲道：“我怎么就忘了，你没有良心的，狐狸，都是没有良心的！”
他跌跌撞撞的走了，君墨没有留在原地，与他一起回过身，两个人，在清冷的月色下，背对而驰，再不相见。
我打算亲自去一趟玉华州，我不知道他们之间怎么了，可这时候，再有什么误会，总归是不好。
招来浮云，才刚踏上云头，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给抱了下来，被吓了一跳事小，东华低沉的脸才真叫我后背发凉。
“才一会不看着你，就这么让我不省心，嗯？”
我一想到那些苦得倒胃的安胎药，好不容易央求他给停了，不能前功尽弃啊！忙朝他摆手，“你误会了，我，我只是想……”我想不出什么好借口，只能求救的望向苍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