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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字缘-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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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的,今早脸黑得像块炭,怎么,嫌这肘子不好吃?另找别个给你做去!”
  石先生方才从熟虑中回过神来,急吼吼地起身,一把老骨头奔出廊下。
  那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早在庭院中消失,走在秋天的日光下,化成远山中的两个小小白点。
  

  ☆、冬青草

  落叶金黄,枫林血红。
  金黄的铺在脚下,延向浓雾弥漫的山巅。血红的开在天际,点染秋色深深的森林。
  一片枫叶在风中左右荡漾,缓缓飘落在两个人中间,正感叹即将零落成泥,却又听到了一个人言辞委婉的逐客令:“不过是一场误会。我想今晨公子也只是昏迷醒来后受惊,方才出手,公子无需介怀。不过,四方村委实危险,无论公子是何人、来自何方,还请早日离开。”
  哎,还真是无情的人呀,它不禁感叹:跟秋风一样的无情。
  枫叶无奈地随着风,渐渐下坠,眼看着土地离它越来越近,听到了另一个人惨兮兮的回答:“半夏如今已经无家可归,若白大夫执意要赶我走,那么,在这世道里我只有两条路:要么在饥饿、颠沛流离里死去,要么在瘟疫中腐烂,我倒宁愿死在瘟疫中。起码,不会孤独地死去,尸体不会像一条狗一样被人扔在乱葬岗的死人堆里。”
  听见这样的话,枫叶的叶子也软了几分。
  对面那人轻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
  那样温柔的叹息,是枫叶从未听见过的叹息。它就在这阵温柔的风里又缱绻了一小会儿,望着那薄薄的唇角,脸红得几乎要烧起来。
  时间,在两个人的相对沉默中流逝。
  当一片枫叶“啪嗒”地落在干燥的地面上时,白飞白终于开口:“山路难行,公子千万小心些。”
  白飞白转过身,迎着晚秋最后一抹灿烂金阳,踏着满道落叶,走向那烧红了半边天的漫山遍野的枫叶林。半夏还站在原地,怔怔地看了一会儿,才跟了上去。
  山林、枫叶、溪水、野兔……越往前走,白飞白的心头就越凝重。
  他有一种直觉:这个人来历不明,透着一种古怪。
  留下此人,日后必定会有大麻烦。
  白飞白走得很快,直到身后突兀的喊声响起:“白大夫!”白大夫回过头,饶是他一贯冷静从容,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眼皮一跳:
  花半夏洁白的手腕上正缠着一条百般扭动的竹叶青,那条蛇的头被她另一只手稳稳当当地按着,才没有喷出毒汁来。
  花半夏脸上的表情再自然不过,好像她手里抓着的不是蛇而是黄鳝:“把它抓回去开膛破肚,□□能做成一小瓶吧?”
  白飞白皱眉:“飞白不擅用毒。”
  花半夏随手一扔,那竹叶青绝地重生,在枯叶中悉悉索索了一阵,便没了踪迹。她拍拍手,迎向白飞白仍有些严肃的面容,莞尔道:“我看白大夫像神行者一般走得飞快,还以为是不曾发觉这伺机而动、快要在脚踝上来一口的竹叶青,原来,是瞧不上这送上门的□□。不过,山路难行,更兼有猛兽出没,白大夫千万小心为上。”
  白飞白脸上的颜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闪烁不定。
  眼前的这个人,虽是笑得一脸诚恳,但眼底跳跃着的,分明是玩耍的花火。
  他略低头,两指将竹篓的背带轻轻一挑,竹篓“啪”地砸在落叶中,被埋进一寸。白飞白蹲下身,从竹篓里拿出一把小铲子:“公子眼疾手快,怎不知脚底下还有一株冬青?”
  花半夏的眼角随着秋风一扫,脚下果真有一株被遗忘的冬青,在风中瑟瑟发抖。
  四两拨千斤。
  她笑嘻嘻地蹲下身:“不过是说笑,白大夫千万别跟我计较。”白飞白淡淡一笑:“哪里,公子正值年少,正是爱凑趣儿的时候。”
  花半夏便“嘿嘿嘿”地笑……
  冬青草落了竹篓,白飞白的小铲子箭头似的,极其犀利地往前一指:“还有那儿。”
  大半天的时光,消磨在林间的采药活动中。
  每到一处,便亮铲子。
  两个猎人端着铲子到处噌噌噌地挖宝。
  有那么一时半刻,花半夏觉得自己像翩跹的蝶。这种错觉导致的后果是:当白飞白还蹲在地上挖中草药时,她在一处小山丘的菊花丛中摘了一簇清新的绿菊,啧啧惊叹:我真是目光如炬呀目光如炬。
  空灵的撞钟声遥遥地从山顶传来,珰、珰……
  正自得其乐的花半夏捧着这簇绿菊立在花圃中,闻得钟声,一丝浅笑凝滞在脸上。她忍不住缓缓抬头,朝钟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山顶飘渺处,红墙金瓦,影影绰绰。一座清寒的小寺庙孤寂地立在高处。
  钟声还在响。声声入耳,丝丝入心。
  花半夏蓦地有些头痛,那钟声像是一下接着一下,敲在自己头上,搅得心口也有些堵。有什么东西从胸口窜起,直往喉咙口冲,她捂住嘴,猛地一咳。再伸出手时,竟看到了满手鲜血。
  她的心顿时比秋风还凉还萧索。眼底闪了一下,她擦了擦嘴角,又把手往花梗上使劲儿地抹。
  另一处的白飞白似乎察觉到异样:“公子?”
  花半夏没有回答,也没有转身,她只是怔怔地望着同一个方向。
  不知道为什么,望着那座遥远的不起眼的寺庙,花半夏眼前一幕一幕的幻象丛生:一时闪过恢弘得让人想膜拜的佛塔,一时眼前又飘着模模糊糊的袈裟,一时又仿佛有朵莲花盛开在薄雾里,一时仿佛又听见了悠扬的佛铃……刹那芳华,纷纷闪过。
  想要抓住什么,又其实什么都没抓住过。
  从未有过的怅然袭上她的心头。那座寺庙仿佛对她有着万分的魔力,她失魂落魄地往前走,步子不知不觉地往前迈:“那座寺庙……”
  白飞白站起身:“公子识得重明寺?”
  什么重明寺?我明明记得,我记得的,那不叫重明寺,那个地方叫……
  着魔似的恍然,终止在脚下一滑的瞬间。
  前面,是悬崖。
  

  ☆、双面人

  耳边的风,呼啸而过。
  那一簇绿菊飘散开来,坠落于茫茫雾霭之中,消失不见。
  冷冷一阵山风拂过,花半夏全身都起了一阵鸡皮疙瘩。眨眨眼,自己的脚底下踩着缭绕在深渊的云雾,身侧是光秃秃的悬崖峭壁,而上方是一双青筋暴露的手。
  自己就这么悬在半空,摇摇欲坠,岌岌可危。
  白飞白趴在悬崖边,脸涨成猪肝色:“公子!抓紧!”
  处于生死边缘的花半夏反应极其敏捷:身子立刻呈壁虎状伏在岩壁上,借着白飞白的力气,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双脚都难看地在半空中乱蹬。
  白飞白发狠地扯,花半夏艰难地蹬,两个人的手都几乎要脱臼。
  正露出了一线希望的曙光,她刚露出一半的头又突然沉了下去,下方传来花半夏的大叫:“白大夫,松开左手!”
  白飞白的心不禁一沉:山崖边多毒蛇,难道遇上了?
  这么一想,他的手却握得更紧,额头直冒热汗:“公子莫怕!我这就拉你上来!”
  两个狼狈不堪的人在悬崖边展开了更狼狈的拉锯战。花半夏在底下越是吼“松手”,白大夫就越是坚决不松手。
  毕竟实力悬殊,悬在半空的花半夏像个吊在白大夫手里的木偶。“木偶”这厢道:“白大夫你松手,我……”话头便第六次被打断,那厢的白飞白咬牙切齿,那牙、那手、那眉头都像铁打似的坚硬:“我绝不会弃公子于不顾!”
  “木偶”急得要撞山。终于狮吼:“白飞白!我看见了灵芝!”
  半刻钟后。
  花半夏稳稳当当地盘着腿坐在崖上,把那株盘面大的灵芝在手里掂来掂去,喜滋滋的:“这可是百年难得的灵芝,有了它,被牛头马面抓走的人都能抢回来啊!”
  白飞白坐在她面前,脸色却很难看:“被牛头马面抓走的该是在下。公子方才,吓得飞白几乎魂归地府。”
  花半夏正将灵芝小心翼翼地放进竹篓,闻得此言,戏谑一笑:“以白大夫救人无数的功德,想必阎王也不敢收。半夏若是以一命换得数人性命,指不定白兄百年之后还能携小弟往西天极乐净土一游呢。”
  白飞白的脸色变了变,却变得更加难看:“公子以为,用自己的命换别人的命,是功德无量?飞白却不能苟同。我行医数年,只知人命可贵。公子既这般舍己为人,去庙堂上做个死谏的谏臣,或是去江湖上劫富济贫一夜成名,比在悬崖边摔死,可要实在得多了。”
  冷冷丢下这么一大堆话,也冷冷丢下神色复杂的花半夏,白飞白冷冷地起身走人。
  这个白大夫,怎么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白大夫请留步,”花半夏站起来,拍拍自己沾了落叶的衣裳,神色似有些无奈,又带着些认真:“我不知道是哪一句话引来白大夫这么一番奚落。白大夫或许不相信,但姑且就当半夏是亲眼目睹了村子的惨状,也被白大夫的坚持无畏感动,方才如此为人吧。无论如何,半夏此生,从未有过自轻自贱的时候,从未轻易就舍了自己。我既然能徒手抓住要咬人的竹叶青,自然也不会在悬崖边摔死。”
  白飞白冻在了那儿。不动,也不说话。
  白飞白站着不动,花半夏便也站着不动。白飞白沉默不语,她也沉默不语。两个人这么默默地站着,时间长了,便有些说不出的怪异之感。花半夏甚至有一种冲动,想用力将他的身子板过来,想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但那,毕竟是太过荒唐。
  花半夏试探着问:“天色不早,我们下山吧?”
  就在步子将要迈出的瞬间,阳光破入林子,落在两个人的脸上,落在白飞白转身的瞬间,落在他漆黑如墨的眼睛里,落在两人相对的视线中,形成一道美丽的光晕。
  “医者如父母,飞白只是、只是为公子担忧,才言语过激……”在这片美丽的光晕中,白大夫的脸看起来甚至有几分局促。他朝花半夏伸出手,声音很轻很轻:“山路难行,公子还是牵着飞白的手……稳妥些。”
  此时分明是秋天,眼下分明是黄昏。
  花半夏有那么一刻,感到春风拂过了自己的面庞。
  但,也仅仅是一刻罢了。
  她迟疑着伸手。那双手有着一些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茧子,但很宽厚,能将自己的手完完全全地裹着。这双手,很暖。
  相视,浅浅一笑。
  与此同时,花半夏心中那另一个自己却毫不迟疑地狞笑起来:算是歪打正着吧,看样子我是真的能留下来了。哼,方轻盈、木公公,还有纳兰将军,你们这堆杂七杂八的,我看你们要上哪儿找我去!
  

  ☆、妇德经

  当一双影子随着落日投射在地面上时,石先生蹲在后院里,一手持抹布,一手持筛子,双手埋在堆满锅碗瓢盆、米粒和菜叶同游的木盆子里,正在卖力地洗碗。
  等他发觉自己的天空忽然暗下来时,采药归来的两人正像两根长短不一的木桩子似的,杵在几步开外,直愣愣地看着这一幕。
  教圣贤书的夫子正在洗碗。
  正、在、洗、碗?
  这就好像一个本该拿绣花针的姑娘,正大刀阔斧地在市面上杀猪。
  太诡异了。
  大眼瞪小眼。小的看老的,老的看小的。
  石先生一张陈旧的老面皮几乎要变成一筷子滑下来的挂面。
  他咳了两声,慢慢把手从盆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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