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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有人直呼他的名字了,他盯着她,忽的笑起来。“大惊小怪。你俩在怕什么?”
方才这一变故,发蒙的雷铭已经清醒过来,如今听自己老爹发问,不禁眉头一皱。他怕?怕什么?他竟觉得自己在怕吗?!他心思一转,想起自己如今所在的地方,升腾起的怒气一下子又散了。
“哼,不知轻重。”红叶一哼,也不再管他俩,错过身朝着前面走去。
雷叔眸子一垂,也不做声,只是转头,也走了出去。
夜行两个多时辰,三人在村庄附近停下,红叶正准备寻一处空地休整,却不想雷义不知何时到了一处人家的门口,敲起门来!
“喂!”
等到红叶跑到近前的时候,已经晚了。门的后面,一个绑着头巾的妇女打开门来,小心地打量着他们二人,而后朝着他们后面看去。
“你好,我三人方才因为除妖在路上耽误了些时辰,如今去镇上投店已经来不及了,不知可否行个方便,让我三人借宿一宿。柴房就可以的。”说话间,雷叔从怀里掏出一只还带着些血迹的小妖尾巴,憨憨地挠头笑着。
红叶看着那血尾巴,忽然想起之前他甩出的那道电光,不由无言。
“啊~”那妇女轻蹙的眉宇顿时一松,温和的笑容随之浮上面颊。她将木门打开来,放下手里一个黑漆漆的茶碗,侧身让出道来。“先生请进。”
这……
红叶尴尬地僵着脸,一脸的焦躁上不去下不来,只能梗着脖子跟着雷铭走了进去。
他们不该躲着人族的吗?
穿过玄关,一间不大的卧室就出现在面前,红叶目不斜视地径直走了过去,感觉一束目光轻轻地落在身上,不自觉地身子一紧。
前面,雷叔却是镇定自如地看了一眼还算宽敞的院子和那间干净的柴房,笑容可掬地颔首向那妇女致谢。
雷铭接收到自家父亲警告的眼神,脸色一正,也憨憨地笑起来。
妇人笑着朝他们微一颔首,而后有些担忧地看向红叶,并不准备就此离开。
红叶一顿,瞬间想通她在担心什么。换上笑容,冲她道。“不必担心,我师兄妹早已习惯借宿,师兄师弟又是懂礼之人,你且自去便是。”
那妇人一怔,随后微笑着点头退去。
雷铭瞥一眼一瞬间变得文绉绉的红叶,不甚习惯地挠挠脑袋,没说什么。
一边,进到柴房的雷叔却是在腹议,这妮子,说父女分明更有说服力,不过她那性子,八成是不会肯低头的。这样固执的性子可不好,傲慢和偏执永远是理性的敌人。
看来,要劝服她,得好好下一番功夫了……
须臾,三人已经在柴房里各自整理出了一块空地,将松软的干草铺开,坐了下来。
红叶靠坐在干柴之上,不甚在意地正准备闭目休息。
雷叔却轻咳一声,开了口。“话说在前头,明天,我带你们上一次镇上,你们好好把握在人间行走的技巧。此后一路,我们各自分开,独自前往目的地。中间过程随意选择,只说好时间、地点,准时到达就好。”
红叶凤目一睁,目光定在雷义的脸上,再没有一丝慵懒。“你什么意思?”
雷铭心头一震,知道父亲那固执的老毛病又犯了,担心地看去。
“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你们俩太嫩,需要各自好好磨砺一番。”
“你!”红叶目光一闪,人已经坐直起来。她锐利地盯着对面的人,镇静的性格却让她没有在下一刻爆发。只是周身气息越发浓郁,危险地灼热起来。
感觉到她越来越危险的视线,雷叔却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是话风一转,问道。“红叶,听说紫玲在沙城之外与人族法士对峙,而后随着化形的玄狐和你一起冲入了沙城?”
她一怔,没想到他忽然提起这一茬,只是点点头,等着他的后话。
“在你眼里,人族是什么?”
人族是什么?她皱眉,不知道他怎么又转到这个问题上去了,疑惑地看向他。妖族与人族对立已久,妖族虽退居妖界,四大妖界却少有被人族征服的,所以在妖族眼中,人族不过是平等处境的族群而已。
妖族中,有的形容人族软弱无能、孱弱无力;有的形容人族贪婪虚荣、阴险毒辣;还有的形容他们恃强凌弱、狂妄自大。
而在她的心中,他们与卑微、强大、低贱、高贵都无关,人族不过是人族而已,不高于它,也不低于它。当然,人族寿命短、身子弱的特征,和睿智刚强的潜质,她还是承认的。
不过,后者只属于极个别的精英,一般人族,是柔弱的。
“你觉得他们很弱吧。”
雷义的忽然开口让红叶一凛,思绪回笼。她看着他,没说话,只是点点头。正因为脆弱,她才会那般小心翼翼。她不想伤害谁,也不想给紫玲带来麻烦。
“人族啊,是脆弱,可他们聪明,有自知之明,所以惜命。一个人,要强大,很难;但同样的,要脆弱得一碾就碎,也很难。你以为,你呼吸重一点,他们就会破碎?别开玩笑了。”他瞅着红叶眼中明显的不信,勾唇笑了。“方才那女子手中的茶碗,装的是让人麻痹的□□,我们有任何的异动,都会让她一瞬间发难。而一旦我们着道,不到一个时辰,她就会带着镇上的法士来收拾我们。”
“普通人斗不过单个的妖,可别忘了,他们是群居的,而群居生物都很难击破。妖,对于人来说,是可怕的敌人。但他们,却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所以,你大可不必要那么担惊受怕的。况且,先不说我们三个不是蠢的,即便出事,我们脸上又没有写着紫玲的名字和长相,你还怕他们查到紫玲丫头身上?”
听他一顿说下来,红叶已经知道他想说什么了,只是一对英眉不松反紧,“他们查不查得到是一回事,我有没有出错是另一件事。”
雷义一滞,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愣了半晌才笑起来。“原来你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你!”红叶瞪她,表情虽然依然严肃,之前紧张的气氛却是一下子散开。
一根细柴被红叶捻在手里,转了转。她哼唧一声,转过脸去,一下子瘫倒在干草之上。“睡觉。”
另一边,雷叔无声地看向雷铭,只见自家小子一双晶亮的眼睛看着自己,眼中的茫然和焦躁已经去了一半。轻笑一声,也躺下,闭眼休息。
= = =
在人间的第一夜,比想象的踏实很多。
第二天中午,当红叶坐在人流密集的饭馆里的时候,她已经安定下了心神。
如紫玲所说,他们如今的体内多了她的一点法力,已经成为法士难以辨识的妖身。只要他们自己不自乱阵脚,是不会被发现的。
其实还有另一点理由……
红叶回头看着木桌对面衣衫破旧污脏、浑身酒气的雷义,很是无语。她总算是知道这家伙一大早去那垃圾山干嘛了,就他这幅德行,行人见了他们谁不是远远躲开,别说探查虚实,连对上一眼都觉得脏了眼睛。
她不由自主地瞅一眼一身土黄的雷铭,原本她眼中粗俗不堪的打扮如今真是越看越顺眼了。她满含深意地看着雷铭,在心里祈祷这家伙可别真跟着这老头学坏了。
雷铭略微尴尬地别开眼睛,红叶也真是,老爹许多年没喝酒了,小丫头给的银子虽不多,也没必要心疼成那样吧,那痛不欲生的眼神,看得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父亲也是,虽然憋屈了这许多年,可形象也还是得顾忌一下的嘛。
他看了看自己身上松松垮垮但还算干净整洁的衣衫,皱眉摇了摇头,要按父亲说的那样做,他还真是接受不了。反正做不到,不如就折中一下好了。
这时,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匆匆忙忙从外面冲了进来,一进门就嚷嚷起来。“大家快来,南城口那捉住了一只黄皮子,听说是妖怪,正要处置呢。县令大人让我们都过去府衙那,学习一下。”
这一说完,饭馆里的人顿时一阵交头接耳,所有人都停了原本在做的事情,纷纷朝着门外走去。
雷铭浑身一震,立马就要起身,胳膊一紧,却是被自家老爹拽着坐了下去。
“记住我昨夜的话,群居的生物,不强大却很危险。在别人的地盘,就要忘了自己是谁。”
“啰嗦。”红叶哼一声,凤目看向那人流汇聚的方向,神色平静地道。“看看便是。”
雷叔粗眉一扬,这一次却是眉眼带笑,这妮子,比看起来强势些嘛。
“走吧。”他站起来,拍拍雷铭的肩膀,跟着红叶朝着那人流的前方走去。
六十二 妖之于人
府衙门口,不大的一块空地已经满满的全是人。围观的人虽多,却也井然有序,最里面的一波已是坐在地上,后面的人都是错落有致地站着,视线上被挡住的并不多。
人群的最前端,一个高壮的汉子正拎着一只气息奄奄的黄鼠狼和身边的人说着些什么。一看人到的差不多了,也就停下对话,清了清嗓子,道。“大家注意了!”
“这只是黄皮子,也就是黄鼠狼。看着像是普通的动物,但实际上,是一只妖。”说着,他将那只黄鼠狼放到了地上,退开几步,只紧紧地攥着手中的链子。“大家注意,它会幻术,不可与它对视。”
“啊。”
随着不知谁的一声惊呼,那备受瞩目的黄皮子动了,不像普通的动物,它没有立马逃窜或者发出嘶吼,只是伏着身子,盯着围困自己的人,缓慢地转动着头。
它的动作极其缓慢,漆黑的眸子里有一种危险的气息逐渐透露出来。低低的呜咽随后自它的口中传出,响在安静的广场上,让它那诡异的气势更浓三分。
那样的眼神,那样的注视,像是要将面前所有人都记住,等到日后,逐一复仇一般。
“杀了它!”人群中,有人忽的惊叫一声。
恐惧像是失去禁锢的毒气一般,席卷了所有的人,让他们再无法平静。
“大家放心,它已经被我打伤,无法再作恶了。”这时,一个玄衣道袍的男人自府衙里面走了出来,人群里不断响起欢呼声。这人正是镇上的法士,道居先生。
“这种雏妖,初具妖力,还只能施一些简单的妖术,比如幻象或者催动风、水、火等等元力,但都很容易破除。虽然不够强大,但也正是因为是野妖,年岁尚浅,它们对于人界的畏惧和自身的认识太少,往往比大妖更可能闯入村镇,作恶一方。”
“我今日叫大家来,就是想告诉大家:这类野妖和大家常见的住家雏妖不一样,是从妖界逃出而不是在人界藏匿已久的,不会自主躲开人类,反而喜欢模仿人族的行动,所以很明显地能够看出与动物的不同。它们喜欢主动攻击,但并不强大,所以大家在夜间行走或者去郊外的时候,若发现了它们,切不可惊慌,它们并不可怕。”
“当然,大家也不可冒进,除非可以引诱它们去陷阱区,不然绝不可上前。这时,大家的首要任务是回到镇上通知我们,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确保一次解决它们,永除后患。”
“是,先生说的对。”那方才和衙役说过话的男人站起身来,转向大家。“二郎的事情,大家也都清楚,我希望大家一定记住,绝不可一时逞能。”
人群一时沉默下来,想来这二郎该是死在了妖物的手里。
“唦!”
道居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