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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戴官帽的小厮一顿,毫不迟疑地转过身来,面对跟上来的季绚林,“她伤口恶化,面色潮红,似乎命不久矣。”
“你身形和男子有异,不过扮个传命的小厮也算是不蠢了。”季绚林阴笑一声,已经认出面前人,说着已经出掌成爪,朝着台阶之上的那人袭去。
“多事。”那人冷哼一声,直冲而来。
季绚林一爪擒住那官帽,胸前却同时中了一掌,倒退几步。
对面的身影追袭而来,正是原本该奄奄一息的紫玲。
“你怎会在这里?!”她如今这般没事人一样的站在他面前,莫不是茫雪是叛徒,伙同她想要对玉姬不利?!季绚林骤然想起一直未寻到踪迹的夜魅,不经心底一寒。
紫玲纵身一跃,已经攻了过来。
没有时间传唤别人,季绚林化掌为拳,迎了上去。
正面攻来的人却骤然一矮身,两手在他膝上一点,翻身一脚踹在他喉头。双足被封,他翻身自十多级的台阶上滚下,受损的喉头气闷异常,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眼见那一抹身影已经朝着正殿狂奔而去,他踉跄着还要再追。却被一人拦住去路。
正殿中,玉姬身着雪白长裙自后殿缓步走出,裙上赤馥莲晶紫美艳,衬得她越发美艳动人。
殿外的动静虽不大,奈何狐耳敏捷,还是惊动了她。
“离儿,外面可是出了何事?”
事到如今,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让人异常敏感。玉姬略微焦急地步到殿中,看向一边安静待着的茫雪。
“似乎是季大人和小厮起了争执。”
玉姬略微皱眉,想起之前也曾有过类似事情,季绚林终究还是自负了些。只是心口盘踞的异样犹在,她略一沉吟,还是朝着殿前走去。
肩上扶上一只清凉的手。
下一瞬,背心传来钻心的刺痛,彻骨的冰冷席卷全身。
玉姬瞪大了一双狐眼,诧异地张大红唇,不可思议地看向身后的人。
被触及的妖元自体内迸发出全部的力量,将偷袭的人震开,只留下那雪白的衣裙上点点嫣红,证明着发生的一切。
横躺地上的茫雪左手扭曲地软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内脏已被震碎。而原本就受损的妖元已经开始溃散。
“为什么?!”玉姬瞪着眼睛看向地上狼狈的茫雪,一脸的震惊和不信。“莫离,为什么你竟会……背叛我!”
脖子被紧紧地勒住,茫雪仰头看着她,回复那个清冷孤傲的模样。“你必须死。”
“啊!!!!”
爆发的愤怒燃烧她的身体,玉姬一爪刺入他的心口,狠狠地攥紧那颗尚在跳动的心脏。
“取妖元是狐族禁术,你竟是在下山之前,就已经策划好了这一切?!”那双绝美的眸子如今满是愤恨和怨毒,紧紧地盯着他,如同地狱的恶鬼一般。“你舍弃玄狐一族,背叛七玄兄弟,就是为了她,为了要除掉我?”
“是。”他抬起左手想要攥住玉姬的前襟,似乎还想挣扎。
玉姬已经右手一收,一掌把他扫了出去!
“茫雪!”看着他狠狠地摔在地上,紫玲绷着的神经骤然一断,奔了过去。
“不要说,我都明白了。”她的妖元从未毁过,是他生生破坏了自己的妖元,用半颗妖元之力让她的妖力进入了休眠。
紫玲哭着检查他的伤势,却止不住更多的眼泪下坠。他心脉断裂,妖元已毁,连元神也开始涣散,这个样子,她要如何是好?!
“抱……歉。”茫雪看着她,没有时间惊讶。他终究是没能帮她除去最大的祸患,还把她伤的体无完肤,她差点就在他面前寻了短见啊!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她泪如雨下地望着他,忽的脑中一白,闪过一个念头。
“茫雪,你等我,好不好?”紫玲低头靠着他冰冷的额头,看着他清紫含光的眉眼。“我一定,救你。”
救?心脉已断,神元俱散,如何救?
可他没有问,只是直直地看着她,轻轻点头。
“好。”他看着她模糊的眉眼,忽的贪恋起她的笑颜,临到死亡,他却有了执念。他等着,哪怕遥遥无期。“你,活着……等我。”
抬起他的头,紫玲含泪闭眼,将额头与他的相对。
她额间那尘封的封印乍现,放出万丈华光。集父母毕生之力的封印之力自她额间渡过,将他的一切封印。华光之下,她满眼是泪地吻住他清凉的唇,许下共生的诺。
看他额间红印隐去,拂过他微温的胸口,她抬手,将他封入冰棺。一如当年的禹知行。
做完一切,她的手指拂过那冰冷的冰棺,慢的出奇。
于此同时,她一头青丝逐渐化雪,而后雪中泛出红,染上蓝,生出青,添上绿,最后融成纯粹的黑。
紫玲撕去染血的衣衫,露出那件血梅点翠的月白衫子。
肩头血红的赤馥莲已经盘上她雪白的脖颈,缀在脸颊的一侧,妖艳妩媚。
她乌眸含着一丝红光,黑发如瀑而下。
从没有一刻,美得如此妖异霸道。
“又是你,害死了我的莫离。”殿中孤独立着的玉姬仿佛刚回过神来,满目苍凉地望着她,眼神逐渐变得怨毒。那绝美的容颜扭曲起来,变得森然可怖。
“哈哈哈哈哈哈。”紫玲看着面前这个似疯似狂的女人,无尽的杀意涌上心头,烧红她的眼睛。“你口口声声说的人,早已经在夜啼一战就被害死了。你连谁是他都认不出来,又何必做这姿态。”
殿外,拾级而上的夜魅脚步一顿,幽幽地看着那高高在上的大殿,忽然没了再走下去的力量。
死了?
她在说什么?
死的人不是那“傅珏”的转世吗?她记得好像是姓禹……
忽的,玉姬周身巨震,不敢置信地看向躺在冰棺之中的茫雪,眼眸不断瞪大,一颗心仿若撕裂开来。
怎么会?!她明明吩咐鬼差查清了他们的命数,她记得清清楚楚,她的“莫离”转世在茫雪身上,而那“傅珏”则是落在了禺山禹家。
“你心心念念的,不过是自己罢了。”
她荒唐地看着那冰棺之中的人,想起那个面目模糊的少年,只觉得似乎整个世界都疯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你不是想要这赤馥莲吗?”紫玲悲怆地看着面前这个近乎疯魔的女人,一步一步地走近,“我给你就是了。”
愣愣地看着她一步步走近,玉姬心中一阵发慌,甩手扔出了一把冰刺。
冰刺破空而来,在紫玲近处炸裂,碎成无数冰刃!
然而,就在逼至她一步处,那无限再生的冰刃陡然滞住,化成一地雪水。
玉姬惊呼一声,双脚竟是不自觉地后退一步,看着她再次走近,不由扬手要再击。
谁知,这一次玄术尚未出手,那紫色的光晕就在她手边扭曲,生生散去!
“啊!!!!”
玉姬呆滞地看着已经走至三步开外的紫玲,身子一抖,竟是转身要逃。
然而,她奔逃的身子随后一滞,摔在地上。她惊恐地看向自己长出无数芽孢的双足,那芽孢忽的升起火来,一路烧上她的衣衫。
伸手要做抵挡的冰壁在空中再次化作一片水雾,挡去她全部的视线。
“既然你那么喜欢它……你便化作它的一部分罢。”
少女的声音冰冷地响在耳畔,玉姬喉间一紧,惊恐地发现自己所有的妖力正在不断地流逝,流向那擒住自己的手臂!
“不!!!!!”
她挥舞着手足想要阻止,却发现自己的手脚也开始不听使唤了。她的手脚竟开始变得透明,如水一般清澈流动。
“千年又如何?你的死,早已注定。”
紫玲的话音未落,玉姬的身影已经噗的一声化作一滩水,连一根头发丝也不剩下了。
吸收满妖力的赤馥莲泛起红光,盘踞上她整个左臂。
嫣红的颜色开始慢慢变化,灼热的能量自花印中涌出,却被她狠狠封住,只能在手臂内乱窜,撑破裹臂的衣衫。
紫玲淡漠地看一眼那水泊,转身看向殿门,抬步慢慢走出大殿,自上而下地看着仰视她的夜魅,透过那双熟悉的眼睛,看着附身其中的少年。
“禹知行”轻轻呼出一口气,看着面前的人,许久,才敢开口。
“如此,也好。”他看着她,其实自己也不懂,知道这一切的时候,为什么会选择留下来。他到底期待什么样的结局?他自己也不知道。
这一世,他们相识相知干净纯粹,但归根结底,初见时的那种熟悉是一切的源头,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这一世,谢谢你。”她看着他,只说了这么一句。
曦光下,他淡然地一笑,化作一丝青烟,自夜魅的身上剥离,飞灰湮灭。
呆立着的夜魅有一瞬的晃神,而后那双黑眸再次泛起光华,看向她。
在他面前,她无嗔无怒地看着他,左臂诡异地鼓动着,像是那瘦小的手臂下囚禁着什么怪物一般,而她玉净的脸,也被那诡异的花印逐渐侵蚀。
他一惊,向上疾走两步,皱眉道。“玲儿,你……”
谁知紫玲却是抢先一步,问。
“是你对不对?梦里的人。”她看着他,第一次地充满哀伤。母亲的神元已经入了轮回,那个为她解密的人,必然是他。
夜魅顿住脚步,看着她。第一次觉得,他们之间隔得好远。
“我一直在想,为何不是七玄的你可以点亮赤馥莲。”她盯着面前的这个人,弄不明白为何一切竟成了这般模样。“为何万妖之祖的你,却没有实体。”
“父神生于混沌,据说其神体也是只具身形的虚无。”
“上古诸神覆灭迄今大概也有万载……而夜魔是妖族中第一只妖,生于万年之前。”
夜魅……
“所谓仙劫,耗尽七玄万年光阴,穷尽天下生灵,为的便是你的仙劫是吗?父神殿下。”
夜魔,于万年前作为第一个妖邪出世,集天下混沌于一身。从没有人将他和那已经消弭于世的父神联系在一起。
可是,当赤馥莲启动的那一刻,他体内的元神已经觉醒,她感觉得到。
“上古神祗,归于混沌,留神兽于世镇守四方,守四方法宝。赤馥莲、五彩石、聚灵珠、龙珠珏,耗万年集于一人之身,只为重启神祗元神。”她忽的想起,龙宫里龙神看着被她弄碎一块的龙珠时,那股释然而又悲哀的眼神。“可是,你们的劫,与我何干?”
花印的颜色已经由红转紫,巨大的能量近乎狂乱地撞击着,好像要将她的手臂撕裂一般。
若是一直不放,这能量会爆炸吗?或者她赢过这力量,强行中断觉醒,三界之地是不是会失去平衡,生灵涂炭?
“若我用天下苍生为他们陪葬,你当如何?”她攥紧几乎要撕裂开的手臂,怔怔地看着他,像是个置气的孩子,用自己作为最后哭闹的筹码。“五世生死,千年情殇我可以不管。可是今生,他为我而死,我必须偿。”
“红叶、九穆、风祁、蓝雨的死,我必须偿!”
“他们还活着。”
“你说什么?”她的声音有些变调,一双泪眼看着他,连视线都要凝固。
他步上最后几级台阶,握住她高抬着的手臂,那鼓动奇异地在他的手下安静下来。“我答应你,他会回来。”
这一刻,他望着她的眼睛里有了执拗和认真,一切仿佛回到了他们初相识的时候。她嗤嗤地笑起来,在泪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