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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笑得温柔,一双凤眼微微的眯着,斜飞入鬓的眉趁着如墨的发鬓,丽得晃眼。“梦姬把你教导的还算不错,你父神和母妃可以宽心了。”他抬眼看向丝雨身后,目光悠远,似是想起了许多往事。丝雨不敢出声,等他的下文。过了一会他收回目光,伸手拂落丝雨肩头的几朵紫藤花瓣,轻声继续道:“我与你父神算是旧年的相识,我叫白泽。”
丝雨猛然间有些恍惚,白泽二字像惊雷般回荡在耳际。踏破铁鞋无觅处,她心心念念要找的白泽竟然就端坐在她眼前!丝雨定定地看着白泽,眼睛里的情绪汹涌的几乎要扑出来—为了寻找他,她经历了多少波折,受了多少委屈。眼泪就那样无法控制的奔出眼眶,丝雨突然孩子气的大声哭了出来。
白泽起先有些不知所措,随后便有些了然的起身走到她身边,伸手拍了拍丝雨的背。丝雨实在难以控制情绪,索性伏在白泽身上哭个痛快。大片的水渍浸湿了白泽精致的衣襟,白泽在她头顶叹息一声,温和道:“你这个样子只会让在乎你的人更加心疼,丝雨,你本不该这样任性妄为的。”
白泽一直轻轻的拍着她,舒缓的动作让她想起了幼时梦姬哄她入睡的情形。她的心渐渐沉静下来,丝雨慢慢抬起头,看着白泽被自己弄得一塌糊涂的衣衫,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脸去。白泽不以为意的扶了抚衣襟,轻轻的笑了一声。这声温和的笑,让丝雨落寞的心暖了过来,她看向白泽,满怀期待的问道:“叔父,我的父神母妃是谁?我又为什么会失去记忆?”
“你的父神是雨神玄冥,而你的母妃是云师屏翳。他们是上古时代的神诋,早已应劫而逝。至于你之所以会失忆,是因为千年前你跳下了堕仙崖,神体尽毁,险些魂飞魄散。索性第十代炎帝谷樵拼死跃下堕仙崖,抢回了你的魂魄。他向西天佛祖求得了一粒频婆果,为你重塑了肉身,又将你养在归墟水灵中足足百年,这才盼得了你的重生。”
谷樵和梦姬苦苦隐瞒的秘密竟这么轻易的从白泽口中说出,丝雨一时有些难以消化: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频婆果,归墟……几句平淡的话语,包含了一段如何心酸的过往?那么方才那个绵长而痛苦的梦竟是真的了。脑海中闪过一波波纷乱的记忆,丝雨有些晕眩的伸手扶了扶额头。她忽然抓住了一个一闪而过的念头,抬眼看向白泽,迟疑着问了出来:“我为什么而跳崖?”
白泽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沉默了半晌,他缓缓地开口道:“有些事,从别人口中知道的,总会与事实有些偏差。这件事,我并不想多说。”
丝雨急了,伸手抓住白泽的手臂,眼泪又差点掉下来:“叔父,你是天地间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白泽,我为了寻你经历了多少挫折想必你也非常清楚。如今你却也不肯告诉我,我又该去哪里询问?”
白泽拍了拍她的手,叹了口气,柔声劝道:“丝雨,你有没有想过,其实这件事最清楚的就是谷樵和梦姬。可是他们为什么却无论如何都不想告诉你呢?”丝雨被说得一愣,她一味的只知道与他们斗气,却从没有仔细想过,为什么他们一定要苦苦隐瞒自己?梦姬的泪容,谷樵的忧郁,到底是怎样一段过往会让他们那么悲伤?
白泽静静的看着丝雨的神色变化,想了想又劝道:“丝雨,前世的事已经随风而逝,不要纠结于前尘,你应该珍惜的是今世。谷樵他,实在不易……”
“随风而逝……”丝雨喃喃的不知在想什么,“随风而逝……”她猛然间抬起头来,另一只手也紧紧的抓住白泽的手臂,凄声问道:“隋风是谁?他与飞廉之间有什么关联?”
手被抓得生疼,白泽不动声色的抽出手臂,想了想,终究不忍心看她这样焦虑,轻飘飘的扔给了丝雨一句话:“隋风就是飞廉,他的前世是风神,也是你的丈夫。”
晴天一霹雳是什么感觉,丝雨现在终于明白了。前世今生,冥冥中到底是什么在主宰着他们的命运?她忽然觉得有些好笑,梦中的场景再次回到脑海,她隐约已经明白她为什么要跳崖了。崖下隋风邪佞的话犹在耳畔,回想起在昆仑的这些日子,丝雨突然就觉得一切不过是发了一场大梦,而自己则懵懂的扮演了一次可笑的悲情角色。
头脑突然有些发蒙,丝雨看着白泽的那张俊脸,惊奇的发现,他的头正在一分二,二分三,一忽儿就变出了好几个头,看着倒像是谷口的那个怪神陆吾。然后她听见白泽那柔和的声调拔高了些,好像在唤她的名字。无尽的黑暗再次淹没了她,丝雨晕倒前还嘲讽的觉得,自己还真够悲剧的……
………
手上传来湿漉漉的感觉,暖暖的。耳边传来一阵呜咽声,听得丝雨有点揪心。她慢慢睁开眼睛,繁复的绿色帐顶又映入眼帘。呜咽的声音还在耳边,丝雨扭过头来看过去,只见毛茸茸的小脑袋上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立即绽放出一丝神采。一看到这个小家伙,丝雨的心情就好的很,她伸出手摸了摸小家伙的头。门吱呀一声敞开来,白泽带着一股香风走到丝雨身前,温和的笑了笑,也伸手摸了摸小鹿的头。
“它叫回雪,是一头夫诸兽。”回雪回头舔了舔他的手,显得十分亲昵,“说来也是缘分,这小东西竟莫名喜欢你,要不是它驮着你来找我,你也到不了我这里。”
“谢谢你啊,回雪。”回雪闻言开心的蹭了蹭丝雨,丝雨撑起身子坐起来,笑看着这个贴心的小家伙。她觉得白泽说的那“缘分”二字是个实在的好词,万事都逃不过一个缘分,有些东西已经悄悄地在她心里沉淀了下来。
白泽伸手为丝雨切脉,丝雨低眉敛目,全身的气泽都透露着一股祥和。看她的情形,她的心结应该是打开了。白泽收回手,正要说什么,却突然感觉到空气中有一股不寻常的波动。他皱眉起身,回首望了一会屋外,突然唇角微微一笑,回身看着丝雨。丝雨不明所以,疑惑的看着白泽,只见白泽玩味的笑了笑,说道:“你相公来了。”丝雨差点一头栽到床下去,这个白泽,看起来斯文,原来也是个老不正经!
白泽继续调笑道:“不愧是风神转世,竟然能找到我这里。怎样,你去不去见他?”丝雨脸色纠结了一下,随即释然一笑,抬眼明朗的笑道:“见,为什么不见呢。想做的事已经做好了,我也该走了。”
她慢慢下床整了整仪容,坦然的走了出去。看着她走出去的背影,白泽不禁目露赞赏,嘴里喃喃的自语道:“屏翳,你的女儿,和你真像……”
①夫诸:形状如白鹿而有四角。招大水。《山海经(中次三经)》有载。
作者有话要说:
我表示不是我食言,而是晋江抽的厉害,我根本上不来啊。。。。
第44章 命运的轨迹
丝雨缓缓地穿过花丛,远远地,可以看见一个俊朗挺拔的身影正皱着眉头研究着眼前的无形屏障。白泽走出屋子,抬手挥了挥衣袖。隋风无焦距的目光霎时清晰起来,花影扶疏间,一道柔弱的身影正站在那静静的凝望着他,那坦然的神色看得他竟迟疑了脚步。
丝雨低首默默上前,堕仙崖下,那充满了决绝的面容与此刻这俊逸的容颜相互重合。漫天的花影中,丝雨抬首将眼前人的每一道轮廓细细描摹,缓缓镌刻入心底。几个月来的朝夕相处,每一丝情义都从心底漫上来。爱吗?不爱吗?她已经弄不清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此时此刻,丝雨只觉得造化实在弄人,前世那些扯不清的爱恨纠葛,实在不应该延续到今世。
丝雨眼中脉脉的情义怎能不让人动情,隋风叹息一声,缓缓地抬手想要抚摸丝雨苍白的面颊,可是丝雨却微微退后一步,对他展颜明媚一笑。
手被僵在了那里,隋风皱着眉,突然上前一把将丝雨搂进怀里。丝雨也不挣扎,乖乖的窝在这个一度给过她安全和温暖得怀中。隋风闷闷的在她头顶说道:“你的伤还好吗?”只是这温暖的怀抱,给她的不过是片刻的安逸,丝雨闭了闭眼,挺起脊背,淡然回应:“没大碍了。”
先前无故任性胡闹的丝雨曾让他一度怒火中烧,可是现在她又莫名的一片淡漠,这反而更让隋风无所适从。他在一路寻找她的过程中,曾经想过无数个见面的情形,他甚至做好了再次接受她冷言冷语的准备,打算好好弄明白,她到底是因何不满?只是唯独没想到的是,终于寻找到了她,她却以一副陌生疏离的姿态对待自己。
隋风张了张口,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丝雨抬起头来,手臂将他的身子略微推开一些距离。她再次仔仔细细的端详着隋风,看着自己这个前世的夫君,心想他应该也把前尘往事全都忘却了吧。前一世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呢?该是怎样的爱恨纠葛才让他们落了个双双跳崖的结局?如此不堪的往事横亘在哪里,今世却又让他们再次相遇,如若有朝一日忆起,他们又将情何以堪?所以,趁尚未泥潭深陷,一切的一切,便由她尽早终结在此吧。
“隋风,先前种种是我太过执念了,你忘了吧。”丝雨笑得有一丝落寞,她微微后退想要离开他的怀抱,隋风却下意识的更加紧了紧自己的手臂。事到如今,如果再做出一副争执的样子,那就着实无趣了。丝雨索性不再勉强,由着他搂着自己,继续道:“我来这谷中就是为了寻找白泽,如今我已经如愿,也该回去了。”
远处一个白衣的身影正遥遥的看着他们微笑,隋风顿了顿,明白了那就是白泽。只听丝雨继续柔声道:“感谢你这几个月来对我的帮助和照顾,对于我给你造成的麻烦,我表示歉意。至于柳心的伤……”隋风的脸色随着她客气疏离的话语越变越差,丝雨顿了顿,眼里有一丝难过,“柳心的伤,实乃无心之过,你帮我也对她道个歉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心底里有一股恐慌在蔓延,隋风莫名的狂躁无比。他的手无意识的加重了力道,抓的丝雨的臂膀一阵疼痛,“柳心的伤我并没有要怀疑你的意思,只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总该有个解释我才好替你说话不是吗?!”
丝雨被弄得好痛,她颦起眉头有些无措:“你说的对,当时是我任性胡为了。我道歉。”
丝雨越是这样说话,隋风的火气越大,他摇晃着丝雨怒吼道:“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不管怎样都是我错了,好不好?!”
丝雨被他摇的头晕,还没等他和回应,一声呵斥从半空中传来:“你给我住手!”二人吃了一惊,还没等看清楚,丝雨就被一股大力猛地扯了开来。丝雨被扯得踉跄了几步,吃惊的看向来人。身旁正大力抓着她的手腕的,是一个十分妖娆妩媚的女人,云髻高璇,眉眼瑰丽,一身火红的衣衫,灼灼的夺目耀眼。这个女人的面容丝雨并不认识,可是她周身散发的气息却让丝雨莫名的熟悉。丝雨下意识的看向女子抓着自己的手,果然,女子的小指上戴着一枚令她熟悉无比的尾戒。丝雨迟疑着望着她,喊了一声:“姨娘?”
只是梦姬此时一脸寒霜,并不理会她,她怒视着对面的隋风,手指指向隋风,颤抖着斥道:“飞廉?你,你竟然没死。”
隋风被这突然的变故弄得一头雾水,但是看着对面那个妖娆的妇人如此无礼,他心中的怒火烧得更加炽热,好在丝雨的那声“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