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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发生什么事?”
“无论发生什么事。”她承诺。
他没再说话,抬起她的下颔,以一个充满热情的吻表达他的感动。
这一晚,依然是季海蓝亲自送两个孩子上床。
在念完床边故事后,她在两个已沉入睡乡的孩子额头上各吻一下。
“晚安。”她缓缓起身,动作轻柔。
但这举动仍惊动了柏恩彤。她睁开眼,黑白分明的眼眸凝望着她。
“怎么,还不想睡?”
“妈妈。”
“嗯?”
“你回来真好。”
她一怔,恩彤充满睡意的语音继续拂向她,“弟弟喜欢你,爸爸最近也比较常笑了。”
季海蓝呼吸一窒,“你喜欢妈妈回来?”
“嗯。”柏恩彤甜甜地笑,“你回来后家里就变得好好,恩彤愈来愈喜欢留在家里。”她也忍不住微笑,“真的?”
“真的。”小女孩用力点头,不一会儿,又忽然咬住唇。
“怎么了?”
“妈妈,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别再离开我们。”小女孩直直盯着她,眼神有些不安,以及浓浓的企求,“拜托。”
真是巧合,他们父女竟在同一天对她提出如此要求。她闭了闭眸,柔肠百转,尽是伤感与对他们的心疼。“我答应你。”她给了女儿一样的承诺。
“真的?”
“真的。”
“姑姑说你有一天一定又会离开我们。”
语柔这么说?她为什么总要对孩子灌输这种想法?
季海蓝蹙眉,压抑着内心的不悦,柔声说道:“绝对不会的,我保证。”
柏恩彤凝望她好一阵子,彷佛在评量她这句承诺的真实性。终于,她小小的红唇飘起一抹微笑,“晚安。”
“晚安。”她柔声响应,看着女儿心满意足地合上双眼。
好一会儿,她才悄悄离开孩子的卧房,下楼寻找柏语莫。
他不在书房。
她微微蹙眉,现在才九点多,这个时候他若在家一向是在书房,要不工作,要不读书。
难道他提前回卧房去了?
她找到李管家,“语莫呢?”
“方才好象跟语柔小姐到花园散步去了。”李管家看着她,眼神却有些飘忽,似乎有意躲避她的注视。
“我去花园找他们。”
李管家却阻止了她,“你最好别去,太太。”
“为什么?”
“语柔小姐的情绪不太稳定,我不认为这是你去打扰他们的好时机。”她淡淡地说,眸光却一闪,似在暗示什么。
季海蓝更加狐疑,不再理会她,径自从客厅的落地窗跨出,来到夜晚的庭园。
清凉的夜风拂过,不知怎地,却让她露出衣衫的手臂浮起一阵鸡皮疙瘩。
她茫然四顾,黯淡无月的夜晚让柏园奇异地掩上一层黑雾,树木花丛随着晚风摇曳,更添几分阴森。
她心跳忽地加速,一股不祥的预感攫住她。
她双手轻抚手臂,犹豫地迈开步伐,本能地往庭园最隐密的方向走去。
没多久,一阵模模糊糊的争论声便随着空气飘入她耳里。她悄悄走近,语声随着她的靠近愈加清晰。
“语莫,你的意思是,你又重新迷恋上那个魔女?”柏语柔声音强烈颤抖,显然情绪激动异常。
“别再这样叫她了,语柔,她跟三年前不同了。”是柏语莫沉静的嗓音。
“有什么不同?哪里不同?从以前到现在,她一直有能力操控你,你就好象中了蛊似地对她着迷,她再浪荡、再过分,你都要想尽办法替她找借口!你,你真的是──”
“语柔。”他打断她,“你没注意到吗?她真的不一样了。不仅是对我,她对恩彤、恩白都极好,亲自送他们上床,每晚陪他们弹琴玩耍,她真的是个好母亲。”
“这样你就被她收买了?这样你就可以忘记她从前所做的一切?”
“是的。”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真的可以完全释怀!她在黑蔷薇的行为呢?你又怎么说?”
柏语莫默然。这样沉寂的反应今季海蓝一阵心慌。她屏住气息,微微俯下身,自树丛之间的细缝偷瞧两人,看见他神色凝然。
“语莫,”柏语柔唇漫弯起一朵柔婉的微笑,靠近他,神情娇媚,“听我说,别再上她的当。”她语音轻轻柔柔,彷佛催眠,“赶走她,我会负起照顾柏园的一切责任。”
他没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她,神情奇异地沉重。
季海蓝心跳了跳,那沉重意味着什么?
“语莫,你一定还记得那一晚,那天我到你房里──”
“语柔,我说过那晚我喝醉了。”
“可是你吻了我是事实!”相语柔轻喊起来,“你确实吻了我,别想否认。你吻了我、碰了我,要不是有人打扰我们,你根本就会──”
季海蓝倒抽一口气,急忙掩住嘴阻止尖叫的冲动。根本会怎样?那晚他们究竟做了什么?老天!他们是兄妹啊,他们究竟做了什么伤风败德的事?
“别说了!语柔,那晚是个错误。”他语气沉痛。
“不,那怎么会是个错误?”
“语柔,我说过你是我妹妹──”
“我不要当你妹妹!”她语音嘶哑,接近破碎,“一辈子都不要!”
“语柔,冷静点。”
“我不要冷静!我只要你爱我!语莫──”她忽然冲向他,柔嫩的手臂勾住他颈项,鲜艳的红唇半强迫地印上他的。
季海蓝瞬间停止了呼吸,怔怔地瞪着这一切,瞪着柏语柔热情如火地吻着语莫,瞪着她的唇落至他颈项。
他们……他们是兄妹啊,为什么能够做出这种事?
一股强烈的作呕感袭向她,她用力掩住嘴,摇摇晃晃地蹲下身子。
在阴暗的花园里,一对男女热情如火地拥吻。
她头痛欲裂,彷佛在哪里看过类似的情景,脑海中闪过一幅又一幅影像──同一花园,同样是从树丛间窥视一对男女……一张写着阴邪的面孔忽然浮现她眼前,黑眸闪着阴沉的光芒。
是洛成发,她那个继母的弟弟!
她想起来了。虽然只是片段的记忆,但她的确记得曾见过那么一幕──她的继与自己的弟弟在季家的花园一角偷情,就在那一晚她在季家呕吐的地方。
那一年她十五岁,是海澄哥哥死前一天,她撞见继母与舅舅偷情。他们发现了了她,威胁她不准泄密,她很害怕,一心想找海澄吐露这一切,孰料他竟死于一场车祸。
记忆由点到线,由线成面,一点一点拼凑完整。她想起许多事,包括她初到季家时如何惊慌害怕,同父异母的哥哥如何开导她、关怀她、保护她,海澄死后她如何伤心欲绝,神经陷入极端紧绷;还有那一天……那一天她心魂欲碎、神智迷离,有个陌生的大男孩救了她,还温柔地照顾她。
她想起自己忧郁的高中时代,苍白的大学生活,以及在麻省理工苦读的日子。然后她便顺父命与语莫成婚──记忆在此处忽然断了。她确实记得自己和他结了婚,但婚后的生活呢?他俩婚后发生了哪些事?为什么她一点也想不起来?
天啊,她的头好痛,像要将她整个人撕裂……
为什么她记起这许多,却还是记不起他们婚后的一切?有什么关键的地方断掉了?
她仰起头,眸光再次透过树丛窥视两人,她看见语莫用力推开自己的妹妹,神色像是不忍,又像极度无奈。而语柔凄然地凝视哥哥,眼神满是不敢置信。
像过了一世纪之久,他终于先开了口,“语柔,我是爱你的。从小我们就一块儿长大,我怎能不爱你?但那并不是男女之情,你明白吗?”
“语莫──”
“我一直把你当成最好的妹妹。”
“可是我不要当你妹妹!”柏语柔吶喊,带着哭音,“我不要当你妹妹……我爱你啊!”
“但我爱的是海蓝。”他闭上眼,似乎不忍见相语柔绝望的神情,“一直只有她。”
“不,我不信,我不信你真能忘了她在黑蔷薇的所作所为,真能还毫无芥蒂地爱她!”
“我不在乎。”他重新张开眼,语声坚定,“就算她曾经在那里跟千百个男人上床,她现在也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女人了。我──”
“别对我说谎,柏语莫!”她蓦地打断他,语气严厉,“你不是那种男人,别在我面前故做大方。自己的妻子公然在外头偷情,而且对象不只一个人,就算是圣人也未必能忍受,更何况你不是圣人。”她凝视着他,眼神凌厉,“如果你是的话,那天就不会和季海蓝大吵一架,就不会想掐死她──”
“别说了!”他喝止她。
“我要说!”她不理会他的呼斥,“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那天你本来想掐死她的,要不是恩白突然哭出来,你真的会杀了她!”
一声短促的惊呼打断两人,他们同时调转眸光,四处找寻着声音的来源。
终于,距离他们身旁数步之遥的树丛后,立起一个纤秀的身影。
柏语柔愣在原地。
相语莫更是震惊莫名。他倒抽一口气,瞪着季海蓝在夜风中显得异常柔弱的身影。她微微发着抖,季家人独特的黑眸黯然望向他,脸色的苍白恰与眼眸的黑幽成强烈对比。
她都听见了。
他身躯不觉强烈颤抖,视线与她交接,想开口解释,却一句话也吐不出来。
她的脸色愈来愈苍白,他的一颗心也威胁着要蹦出胸膛。
他提起腿,试图靠近她。
但她却跟着后退。他进一步,她就退一步。
她怕他?甚至不愿再让他靠近她一步?或者那对在黑夜中显得迷蒙漯邃的眼眸其实藏着对他的怨恨,恨他竟曾经那样对待她?
“海蓝。”他再也无法忍受僵凝的气氛,张口呼唤。
她没应声,仍然莫测高深地看着他。
“海蓝,你听我解释。”
她摇摇头,清冷的神情让他无法再吐出只字词组。
终于,她紧闭的菱唇微微开启,逸出的言语却是让他极度愧疚的。
“你那时是真的想杀了我吧?”她轻轻地,语音像随时会消逝在风中。
他神情紧绷,“对不起。但──”
“别说。”她举起一只手阻止他。
他只能住口,歉然地凝望她。
她默默回望着他,眼柙迷惘、黯然。然后,她侧转身子,摇摇晃晃地往正屋的方向走去。
他望着她的背影,几度想张口唤她。
但最后,依然只有无言。
“季海蓝,你太可恶了!”他咬牙切齿,脸上肌肉强烈抽动。
“停止对我大吼大叫。”她心一跳,却仍倔强地响应,“这只是对你用那种方式送我恩白一点小小的回礼。”
“你──”
她瞥了他阴晴不定的脸色一眼,故意撇撇嘴,“这点小小的回礼你就承受不了?我还没告诉你我在黑蔷薇的所作所为呢。”
“住口!季海蓝,你给我住口!”他瞪着她,眼神已趋近狂乱。
她低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