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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熙与他虽谈不上生疏,却也绝不亲近。待谢瑾瑜离开,芸熙垂坐在榻前,半晌不语。
我提步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过去的都过去了,何必再想,徒增烦扰。”
芸熙微微摇头,“我现今才知道瑾瑜对我的好。从前我跟在公子身边只觉得亲近、熟悉,如今才恍然,瑾瑜与公子举手投足,生活习性,无不相像。我早该猜到,公子那般性情怎么会突然怜惜我一届孤女。”
我脑中一动,忽然忆起杀手凌七曾道,公子鹤的弟子姓谢,难道正是谢瑾瑜?
很快,我的疑惑便得到解答。
谢瑾瑜端坐在五味楼的雅间里,举杯品茗,一双清亮的眼眸带着暖意,正看向挂在墙上的绣品。
见我进来,淡笑道,“师妹回来了?为兄已久候多时。”
我福身施了一礼,“风千遥见过师兄。”
谢瑾瑜轻轻笑开,递上一个锦盒,“小小礼物,还望师妹笑纳。”
我伸手接过,打开锦盒,里面是三枚淡黄色羽毛,我嘴角微微一抽。
兄弟,我信你是公子鹤的嫡传弟子了。
“三枚羽毛,三个心愿,只要你想,只要我能。”他开口解释道。
我连忙扣上锦盒,笑意盈盈,“千遥多谢师兄厚爱。”
谢瑾瑜颔首,少顷问道,“我见这雅间装饰的很是雅致,尤其这四副四季绣品,栩栩如生,宛若天成。”
“楼内所有绣品皆出自我九姐十姐之手,她二人出身肃州刺绣大家,隔壁的锦绣阁正是她二人当家。”
“原来如此。”谢瑾瑜缓缓吐出四个字,眼中又溢满了绵绵的笑意,肩上的鹦鹉似乎也感受得到,欢快地摇头晃脑。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
五味楼的营业额节节攀升,直有与醉月楼一较高下之势。锦绣阁的绣品已然名满天州,名门淑媛无不以有锦绣阁绣品为傲,甚至下重金要挖角两位绣娘。
三姐姐赚得盆满钵满,整天都是笑呵呵的,我适时提出了“连锁”的概念,三姐姐果然动了心思,筹划起五味楼分店的事。而对于锦绣阁,我却认为应该减少出品,一来物以稀为贵,二来,刺绣毕竟伤身。不料九姐姐和十姐姐却齐齐反对,她们并不想藏私,只盼着家传绣法能源远流长。我尊重她们的意见,在东大街盘下了一个绣坊,九姐姐和十姐姐如鱼得水,专心培养绣娘,乐在其中。
四姐姐与晚晴楼的翠衣姑娘关系匪浅,晚晴楼姑娘们用的衣物大多出自锦绣阁,酒水亦是五味楼供应,五味楼与锦绣阁、晚晴楼渐渐有了同气连枝的架势。
五姐姐大半年来忙于□□新来的镖师,已经有了女安保队长的模样。
六姐姐依然醉心于家事,我渐渐觉得,一个温暖的家,背后必定有一个人在默默付出的人,而六姐姐无疑就是这个人。
七姐姐的新东方培训班已经培训出一批又一批的厨娘了,也慢慢上手,渐成气候。楼里新来一位专做糕点的师父,姓何,单名方,据说自幼就喜欢把菜做出花样来,与七姐姐甚是投缘,几位姐妹心照不宣,时不时为二人创造独处的机会。
八姐姐的智勇小分队已然有了规模,八姐姐却是精益求精之人,不断刷人出局,最后只留下了八个。出局的少年一部分进了五味楼,一部分进了银庄。
天州城内无人不知,钱庄是存钱的地方,而银庄是借钱的地方。
银庄通常在春天借出小额银钱,秋天收回,伏尧多年来皇位更迭,战乱不断,如今黎民正是疾苦,银庄也渐渐有了名声。
金辉在秋闱中表现不俗,连月来正日夜苦读,摩拳擦掌应对明年的秋闱,雪影和谢瑾瑜不据门楣,大力提拔寒门学子,积蓄实力,这小子正巧赶上,运气简直好到爆了。
铜子的医术和学问都只学了半掉子,可是他为人机灵又热心肠,我是一点不为他担心的。有心撮合他和金碧,金碧那丫头,真是越大越是水灵,他却愣是瞧不惯人家举手投足间的闺秀做派,说人家矫情,而且太熟了,反不好下手,让我很是哭笑不得。
金子和银子已将全部心血投入到无味楼中,如今又有了罗叔梅姨搭手,简直如虎添翼。
转眼间中秋降至。
黎黎已经一岁多了,他周岁生日时正值雪影初登皇位,我得封风影郡主,出于多方考虑,便没有大办。
如今一切尚算平静,我自是不能亏待了黎黎。
想着中秋人月两圆,便求五姐姐亲自跑一趟去请二姐姐一起来过节,又想义父和胡师兄两个人也是孤单便央银子去请他们也来小聚一番。
五姐姐走后,金子凑近对我道,“有件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我敲在她身上,“跟我可不许来这套。”
金子咬咬牙,“去年端午的时候,我去跟二夫人要匣子,二夫人却说并没有什么匣子放在她那,姑娘回来后又没提匣子的事,我不想妄作小人,又一直忙着,便忘了和姑娘说。”
我微微一愣,少顷回过神,“我那时是忙得忘了,匣子一直在我手里,瞧我这记性,真是该打。”
金子大抒了一口气,“我想也是姑娘忘了,对了,宋小老板昨个已经回丰鹿了,如今伏尧的生意是宋小老板的叔父管着,他约姑娘中秋后见个面。”
我点点头,“如今黎黎大了,银庄的生意也起来了,恐怕没那么多心思弄些旁的,应该去见他,结了那边的生意。”
中秋这一日,五味楼处处挂满花灯,还请了舞狮队伍,热热闹闹,如同过年一般了,前厅金子银子忙着,后堂,我们一家难得地聚在一起。
二姐姐仍是不太亲近黎黎,可是她肯来,已经让我很开心了。
这一顿晚膳吃得颇为畅快,大家对月吟诗,闲话家常,而后猜灯谜,兴致高涨,又开始斗酒,我顾着黎黎并没有多饮,随着夜深,眼睛也逐渐迷蒙起来。
黎黎在我怀里睡得安稳。
我起身抱着他向房间走去,及至门前,正欲推门,却听不远处传来一声轻颤。
转头一看,却见月光之下,立着一个萧索的人影。
我心里咯噔一下,脑筋顿时清醒了七八分。
这哥们怎么又回来了。
延陵云泽伸手撕开□□,放入里怀,推手拔下头簪,发髻散落下来,他轻手一拢,弯成一个垂髻,一个绝色佳人便立于眼前。
他几步上前,轻手轻脚接过黎黎。
黎黎感受到震动,砸吧起小嘴,似欲转醒。
延陵云泽熟稔地拍了拍他,微微晃了起来。
黎黎又睡了过去。
一地沉静。
我推开门,延陵云泽紧随身后,将黎黎轻轻放在小床上。
月光透过窗子照射进来,我们相对静立无言。
我知道,黎黎在他心中意味着什么,而他也知道黎黎在我心中意味着什么。
如今,他舍不下黎黎,我更是放不开黎黎。
我们就这样拉锯着。
最后,终是我沉沉一声叹息。
“你先睡吧,如今五味楼里空房不够,我去六姐那将就一夜。”
延陵云泽点了点头,转身合衣躺在我的绣床上。
有那么一瞬间,我突然觉得他乖巧的好像黎黎一般。
可是转瞬间我又回过神,他是延陵云泽啊,他并不是阿猫阿狗路人甲,而是延陵云泽啊。
就算他披着女人的衣服,梳着女人的发髻,他仍然是延陵雨泽啊。
那个杀人如麻的家伙。
这一次他要住多久呢?
我合上门,如是想着。
☆、情势
作者有话要说: 上周加班,这周努力多赶文
睡眠是很好的东西。
通常让我纠结了一夜的事情,天亮醒来后便觉得并没有起先那么困难了。
清晨,我透过窗子看到了延陵云泽晾晒衣物的身影,纤腰皓腕,盈盈不堪一握。阳光洒在他身上,透出一股静谧柔和的美。
他的存在,并不如我原先设想的那般格格不入。
一年多的平静生活,让我渐渐喜欢上了安逸的日子,我不想让如今幸福的日子兴起任何波折。
能过且过罢。
延陵云泽是极有眼色的人,该做的事一件不少,不该说的话一句不多。
我顺遂了他的心意,他便投桃报李,让我安心如意。
黎黎七个月大时已隐隐约约开始冒话了,又有几位姐姐轮番逗着他说话,小家伙便依依呀呀说个不停,可是说什么,大概只有他自己和延陵云泽能听懂。
延陵云泽常常抱着黎黎去小院晒太阳。
我几次路过,都瞧见黎黎在他怀里说个不停,而延陵云泽,时而点头,时而微笑,时而动动嘴唇,时而亲昵地捏捏黎黎的小脸蛋。
一日傍晚,六姐姐惊奇地跑来告诉我,黎黎会叫人了。
我们集体围观,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下,延陵小黎黎童鞋娇羞地躲进延陵云泽的怀里,嚅嚅地叫了一声娘,骗得香吻无数。
几日后,小木匠宋英的叔父宋章登门拜访。
宋章年逾三十,浓须阔眉,看起来非常憨厚、大度。
但是,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他愣是把当年我和宋英签的契约拿出来了。
我心中一叹,这年头,有文化,真可怕!如此懂得保护自身权益的人不多了。
我硬着头皮,陪着笑脸,商量起理赔的事。
这货显然是个中高手。
七扭八绕地把我数落的无地自容。
最后的结论是道歉,赔款。
道歉这个好说,我们小女子能屈能伸。
赔款这个嘛?
“不知宋老板想要多少赔偿?”
他伸出三根粗粗的手指。
“三百两?”
他眯起眼睛憨厚地摇头。
“三千两?你不如去抢?”
他敛起笑容,“三万两。”
我一个立持不稳,险些摔在椅子上。
却被身后来人搭手一扶。
他端起茶壶为我二人各自续了水,而后轻声慢语道,“三万两,使得。”
我怒火中烧,你丫就是一奶娘,装什么账房?
就在我要拍案而起的瞬间。
他继续开口,“只是要小宋老板亲自来拿。”
我霎时间回过神来。
忙委委婉婉指着契约花押处道,“当初确是与宋英小公子签的契约,如今他人不在伏尧,只好等他回来再做定夺。”
宋章神色怔然,半晌回过神来,又摆出招牌憨厚笑容,“如此也好,宋某这就告辞了。”
我起身将他迎至雅间门口,“俗话说的好,买卖不成仁义在,宋老板日后在五味楼吃喝,一水儿记在我名下。”
宋章仍是笑得憨厚。
“对了,逛晚晴楼还可以免酒水哦!”
宋章脚步一歪,脸上的笑终于不那么憨厚了。
送走宋章后,我挑眉看向延陵云泽。
他抿起唇角,一副无辜无奈的模样,“帮六夫人送纸笔给七夫人,正巧她和方师傅在商量下季的菜谱,我不好打扰。”
我暧昧地笑了笑,表示情有可原,顺手接下纸笔。
延陵云泽溜溜达达飘回了后院。
我顺着楼梯向七姐姐房间走,却看到义父和八姐姐站在回廊一侧。
义父中气十足,“那么此事就如此定了。”
八姐姐颔首,“好。”
“待晚膳时说吧。”
“好。”
晚膳时分,八姐姐很低调地宣布了她的婚讯,顺便简单介绍了一下新郎——我的义父胡一统先生。
我的下巴几乎摔到地上。
那么,我下午是亲眼、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