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姑娘也该出去热闹热闹,这些日子见你忙里忙外,也是清减了几分呢。”
“照顾病人都是这样的,我习惯了。”
王大娘将小凳拉近我一些,“我听说,凤老板活不了多久了?”
我垂下头,“怕是时日无多了。”
“唉,凤老板平日虽然对人很严苛,但是也真的没亏待过我们。人啊,总是有这一天的,只盼她最后这些日子能开心些。”
“现在时辰还早,客人不多,大娘也去歇会吧,呆会忙起来,我再叫你。”
“那老身就谢谢姑娘了,正想去街上买些东西呢。”王大娘擦干手,换了身衣服匆匆走了。
我拾了块豆腐,正准备切,身后传来了凤老板不急不缓的声音,“和下人不该这般亲近,越亲近,威仪越少,她们日后会欺你好说话的。驭人之术,讲求恩威并施,恩若施多了便不是恩了,你可明白?”
“凤姨的话,风儿记下了。”
凤老板点点头,走近了我,挽起袖子,一副要帮忙的样子。
“凤姨怎不多睡会?”
“外面吵吵闹闹的睡不着,想你可能在伙房,就来瞧瞧。”
“凤姨且去坐会,饭菜半个时辰就好。”
凤姨却在一边利落的切起洗好的菜来,看着我吃惊的样子,她淡淡笑了,“这些,我以前都做过,那时我还小,总是做错,伙房师傅就拿菜勺敲我的脑袋,疼得我直想哭。那时洗菜的水冰凉冰凉的,我的手冻得像胡萝卜一样,洗着洗着就睡着了,一盘菜水就浇在我头上,我发了整整五天的烧,也不知道是怎么撑下来的……”
我默默站在凤老板身边,一边帮她打下手,一边听她讲往日的旧事,心里慢慢觉得很温暖。
如果说我前世有过什么愿望,那么它真的的很卑微。
我想陪着妈妈做一顿饭,一边忙碌,一边谈天。
她一定会告诉我,下油前要将锅烘干,若不然飞溅的油滴会烫伤我;
她一定会紧张地在一旁嘟囔,小心别切到手,还是我来吧;
她一定会告诉我该先下什么菜,该放多少调料;
她一定会告诉我,煮粥的时候加些小苏打,粥会更浓香……
可是,这些,她都没有告诉我。
我从身后缓缓环住凤老板的腰,“凤姨,我很开心……”
凤老板的身子微微一震,“风儿,我也很开心,我原以为一个人生活是种洒脱,现在才觉得有个人陪在身边,即使是做很细小的事,也会觉得很充实,很开心。”
“凤姨,以后每天的晚膳你都要陪着我一起做。”
“好。”
“每天早上我都陪着你去散步。”
“好。”
“每天中午我都要带着你晒太阳。”
“好。”
“凤姨,你千万不要死,我会舍不得的,我会很伤心的。”
“好。”
“凤老板,原来你在这。”梅姨从门外走了进来,见我们抱做一团,微微一愣。
凤姨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怎么回的这么早,不是说要去放河灯吗?”
“放了,怕你一个人在屋里闷就回来看看。”
“我不是一个人啊,有风儿陪着我呢。”
梅姨的脸上显现出一丝落寞。
“梅姐,总会找到的。”
梅姨点点头,“一定会的……我就是怕,怕她还不肯原谅我……”
“会的,梅姐,相信我,我都已经原谅容荻了。”
“真的?”
“真的,你去龙笛楼走一趟,说我明日请她来凤笙阁小聚。”
“太好了,我这就去。”
见梅姨走远,凤姨回过头,“明日要辛苦你了。”
我摇摇头,心里念道,能为你做些什么,我很开心。
凤姨今日大概是累了,吃罢饭,就回房休息了,我打了水,躺在木桶里泡澡,听着外面的喧嚣,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水已冰凉,我急忙换了干衣服,还是不断打着寒战,忙
熄了蜡,用被子围住身子,刚躺下,就听到屏风后木桶那边有声响。
我疑心是窗户被风吹开了,怕夜里着凉,就强撑着身子去关窗。
一把冰凉的匕首猝不及防横在我的颈边,“别出声。”
“大大大侠,你踩到我脚了……”我的声音轻若蚊鸣,泪水却在眼睛里打转,疼死我了……我真的是不想出声的,我是怕一会忍不住叫出来啊……
大侠的身子微微一震,“十三娘?”
我猛地回头,时明时暗的窗幕下,身后的大侠不是秦慕还是谁?
“慕儿?!”
秦慕眼疾手快一把捂住我的嘴,“有人追杀我,快把我藏起来。”
藏起来?你当自己是手帕啊,随便藏哪都行,你也得能折叠不是?
“公子请留步,这是我家姑娘的房间,她已经休息了,还请公子不要打扰。”门外说话的这是梅姨,她声音冰冰凉凉,这是她生气前的预兆。
“让开。”同样冰冰凉凉的两个字,幽幽传了过来,笼罩在我周身,我的身子不自觉地抖动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下周考试,全身心闭关。。
☆、好自为之
怎么是他?他居然来了连州!
外面有动手的声音,惊呼声,吵闹声也纷纷传来。
若此时我还不出去,那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我将胸口衣襟微微拉开,披上外衣,缓缓推开了们。
清冷的月光下,忽明忽暗的焰火中,他负手而立,神情淡漠而凉薄。
仿佛这一切的吵闹喧嚣不是因他而起。
他确如玉鹭所言,面相阴柔,一双丹凤眼风情无限,只那冰凉的眼神让人生不出半分亵渎之意。
忽然,他寒星般的眼睛投向我,“你怎么在这?”
“千遥有此际遇,还不全拜四爷所赐?”或是在这纸醉金迷的地方呆得久了,我的声音也带着丝丝媚气,只是略有僵硬罢了。
我迈前一步,还未干透的湿发垂落下来,因着着凉,脸上想必也是嫣红一片,风千遥本就是一副大好皮囊,又是这般出浴后的衣衫不整,难怪有人微微抽气,更有淫靡的目光不断投向我。
“进去!”他面上已然凝了一层冰霜。
“叫你的手下住手!”现下虽然是梅姨与罗胡子一起夹攻他的手下,可是他的手下丝毫不见慌乱,能被他带在身边的必是高手中的高手,我可不想出师未捷就先损了两个良将。
延陵云泽挥挥手。
身后的打斗立时停止。
梅姨罗胡子齐齐挡在我身前。
“收拾东西,回江州。”
“回江州?以什么身份回去?难不成你这奸夫要陪着我这□□回去?还是你想让我自己回去再被他们浸一次猪笼?”明明是很害怕,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声音里含着不容置疑的嘲谑。
延陵云泽冷冷看向我,漆深的眸子里映出我的身影,似要将我周身看透般。而我就像一件价值连城的货物,在灯火辉煌中待价而沽,却随时会被人揭穿赝品的身份,我心中越是怕,面上的笑颜却越是妩媚,“左右在哪都是背着□□的名声,不如在这连州烟花之地一展所长,我倒真要谢谢四爷将我交给罗姝大哥的美意,若不是你们,我怎有这‘千人骑,万人枕’的日子呢,千遥今生必牢记四爷大恩大德,永世不忘。”
延陵云泽仿佛被激怒了,探身一步向前,我吓得连连退后,小腿直打哆嗦,却还是仰着脖子道,“四爷莫不是想让千遥伺候?只是四爷今日来得不巧,屋内正有位恩客,凡事讲求先来后到,四爷明日请早,不送!”
延陵云泽的目光冷冷地投向屋内,少顷又转向我,而后桀然转身而走,“好自为之。”声音虚无缥缈,仿若天音。
我回房的时候,秦慕正端坐在床边,我怕延陵云泽去而复返,故未点灯,只拿着小凳坐在一边。
“你怎么在这?”
“你怎么在这?”
竟是齐齐开口。
我三言两语略略将当日情形交代了一下,便打听起他的际遇。
原那日将秦慕从秋苑带走的,不是延陵云泽本人,而是易容成延陵云泽的公子鹤。
可恨我当日不明就里,还去小雨那闹了半晌。
延陵云泽素日里脾气就古怪,行事恣意妄睢,不按套路出牌,饶是余老和小雨也未觉察出来,倒是让公子鹤堂而皇之地将人带了出去。
延陵云泽事后知道,只怕也不会过多责难余老,毕竟公子鹤的易容之术,天下无双。
秦慕又道,公子鹤将他送到渡口后,也乘船离开了,得罪了延陵云泽,又不想与他为敌,纠缠下去,远走天涯自是最好的办法。
“你离开云州后就来了连州么?”
“不,去了天州。”
“天州?可曾见到二姐姐她们?”
“未曾,我只停留了几日便来了连州,谁知,刚入连州就被延陵云泽发现了,我仗着熟悉巷路,躲进了凤笙阁,没想到遇到了十三娘。”
“慕儿当真福大命大,今夜就在这休息吧。”我自可去凤姨那将就一晚,正欲起身,眼角瞥见秦慕领口粘着一片树叶,探手去取,秦慕却仿佛受惊般骤然躲了过去,嫌憎的意味表露无疑。
屋内的隔音并不是很好,想必刚刚我那套‘千人骑,万人枕’的言论,他也听到了,故而才有此情此景。
只是天下间,谁人都可以瞧不起我风千遥,唯有他秦慕,没有这个资格!
若不是为了救他,我风千遥会落得今时今日的下场?
后脑磕在石凳上的淤青刚刚散去,耳唇上半寸的伤痕久久不见愈合,就是真的愈合了,怕也会生出条难看的疤痕。
刚刚若不是为着他,我何苦出去面对我最不想面对的延陵云泽?
秦慕啊秦慕,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么?
“慕儿若是觉得这里脏,大可现在就走,那床上不知道睡过多少人呢!”我拉紧外衣愤愤走向门口。
“十三娘,”我脚步一顿,“我不是嫌弃你,我只是觉得,我很肮脏。”他静静的声音传了过来,波澜无惊,却又仿佛千年冰山上的积雪一样冰凉。
我想起他在云州吃的苦头,终是说不出什么,只道,“慕儿好好休息吧。”
凤姨睡的很香甜,我替她盖好被子,就出了屋子。其实我今日本也是累了,只是刚刚被延陵云泽一吓,倒是睡不着了。
前院仍是歌舞升平,靡靡之音不绝于耳,后院这却是漆深一片,只一轮明月悬在天上,勉强映出个人影。
不过一墙之隔,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风儿妹妹?”探寻的声音传了过来。
“是我,曼萱姐姐还没歇息么?”
曼萱款款几步踱了过来,站在我身前,“风儿妹妹,我想再跳一次《秋湖月夜》。”
我微微一愣,你跳就跳呗,我没拦着你啊。
“好啊,你跳吧。”
“我……我想请玉清姑娘为我伴音,可是怕她不答应,风儿妹妹,你帮帮我吧……”
玉清?
好像不太好办啊……
因为你风儿妹妹我,前几日刚把人家给得罪了。
还是最严重的得罪,‘抢’了人家的男人……
话说那日,雪影约我去踏青。
时值深秋,我极目远眺了一下连州城外郁郁葱葱的枫树,勉为其难地接受了这次‘踏红’。
等到一白一青一对妙人来凤笙阁接我时,我才深深地为雪影的用词精准而折服,果真是踏‘青’啊。
一路上,玉清美人压根都没拿正眼瞧过我,因为那双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