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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鸿飞显然没有明月想的那么深远,眼前这个眉目慈祥的老爷子拉着他痛哭不止,他竟也觉得有些难过,不忍将他推开,于是只得站在那里,由着老爷子哭了好半晌。
这屋里只有老爷子跟昨日见到的那位世子爷,其他人全打发了出去,故而老侯爷哭的再狼狈旁人也瞧不见。老侯爷也就放开了哭,一时想到自己苦命的女儿,一时又想着自己苦命的外孙,老泪纵横满心痛苦。
世子爷忍着激动在一旁小声的劝:“父亲,您别太激动了,太医说了您这两年身体每况愈下,要好好保重,不能大悲大喜啊。且如今黄公子就在这里,咱们有什么话都可以慢慢说、细细说,您都这般激动了,若母亲见了黄公子,可怎么了得?母亲那儿还得您老人家开解着呢。”
好说歹说,总算让老爷子的情绪平复了下来。
黄鸿飞忍不住大大的松了口气。
见老侯爷跟世子爷都睁着眼睛看着他,又觉得不安无措了起来,窘迫之余,只得又不住地求助明月。
“老侯爷,世子爷。”明月只得叹息一声,起身朝他们行了个揖礼,“你们可有什么凭证吗?这到底不是小事,若只凭着长相,只怕不妥。你们二位也看见了,我这位兄长是个江湖人士,若是出了错,你们脸上不好看,我的兄长也会很难过的。”
老侯爷与世子爷却面面相觑了起来,“凭证?”
明月微笑,却神色坚定,“是。若没有凭证,又怎么能证明我的兄长就是你们的亲人?到时候若又有一个与你们亲人长的相似的人出现,那又如何是好?为谨慎起见,我提出这个要求,不管对府上,还是对我兄长,都是没有害处的。”
黄鸿飞一听明月叫他兄长,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立时喜滋滋的笑弯了眼:“小周说的没错,不能平白无故就认亲啊,你们还有什么凭证吗?”
☆、065 没有凭证
明月与黄鸿飞的话还真的将老侯爷父子俩问住了。
老侯爷情绪依然有些激动,“你与你母亲就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这世上再不会有第二人那般像你母亲了!你怎么不是芜儿的孩子!”
世子爷杜士奇就镇定的多,先扶着老侯爷坐下来,这才道:“父亲,您别激动,咱们坐下来慢慢说。”
一边说着,一边又邀明月与黄鸿飞落座。因不方便让人进来服侍,杜士奇甚至亲自动手给他们二人倒了茶。
他自觉纡尊降贵,是极给明月二人面子的。结果抬眼一看,小厮打扮的明月只是点头与他致谢,黄鸿飞更是端了茶杯就喝,半点惶恐之色都没有。
他一时竟有些说不出话来,黄鸿飞就不说了,倘若他真是小妹的儿子,他身份高贵自然当得起他倒一杯茶,可这个女扮男装的姑娘家又是什么来路?看着也不像是乡下村野来的,若不是其不知道勇安侯府的地位,那么这位姑娘很有可能也不是寻常身份了?
因着好奇,杜士奇又打量了明月两眼。
明月并不觉得窘迫不安,甚至还大方的用眼神询问杜士奇,似在问他有何指教一般。
杜士奇便忙将视线转了回去,这才开口道:“你二位要我们拿出凭证,说实话,我们还真的拿不出来。”
黄鸿飞就看向明月,意思是没凭证该怎么办?
明月放下茶盏,“那这事便有些难办了。”
杜士奇忙道:“我们知道他的生辰八字!”
虽然那孩子生下来没几天就随着皇后葬身火海,但因那是静成皇后千辛万苦才生下来的第三个孩子,不仅静成皇后视他为命,勇安侯府的荣败也全系在那孩子身上,因那孩子生下来就很弱,当时勇安侯府上下到处寻找医术高明的大夫想要送进宫去为静成皇后母子调养身体,简直算得上全家总动员了。也因此这么多年过去了,杜士奇都还记得被静成皇后与勇安侯府视为宝贝疙瘩的那个孩子的生辰八字。
他眼睛闪闪发亮,呼吸都急促了起来,这时候都有些控制不住他激动彭拜的心情了。
然而黄鸿飞一盆冷水浇了下来:“我是被人仍在菩提寺里的,并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
杜士奇:“……”
他的失望简直难以言表。
老侯爷却颤颤巍巍的问道:“什么,被人仍在菩提寺?”
黄鸿飞点头,“菩提寺的方丈发现了我,本想收留我在庙里做个小和尚的,不过我师父师娘游经菩提寺,发现我根骨还不错,就提出带我走,老方丈答应了。临走之前,将我的来历告诉了我师父师娘。他们告诉我说,我因被人容不下,才被丢在菩提寺的,除了一张被人容不下的纸条,并没有任何东西能证明我的身份,连生辰八字都没有。”
杜士奇急急追问:“那张纸条呢?”
也许可以从那张纸条着手,虽然这很难,但总比没有任何希望来得好。
“时隔久远,那张纸条就算还在,也什么都看不清楚了吧。”明月见黄鸿飞又露出茫然的神色来,便替他接口回答道,“你想从纸条入手,只怕希望很渺茫。”
杜士奇又是一阵泄气,咬着牙冥思苦想。
“其实也不是全无法子的。”明月想了想。
她一开口,老侯爷与杜士奇立刻朝她看过来,两人眼中都有着热切的光芒,“还请小哥赐教。”
“我兄长当日是被丢在菩提寺,你二位若是有心,可以去菩提寺找找当年那个方丈,倘若他还在世,想必能记得的会多一点。”
这毕竟是大事,不是那么轻率轻易就能弄清楚的。可不弄清楚,这么稀里糊涂的认了亲,往后有个什么不对,又该如何是好?不管是勇安侯父子还是黄鸿飞,明月都不希望这其中有任何的差错。
毕竟这勇安侯府可不是什么小门小户,到时候再说黄鸿飞冒充他们的亲人行骗,黄鸿飞一个江湖中人,便是浑身是嘴只怕也说不清楚的。
当然,勇安侯父子俩只有更谨慎的,因这事可是关系着天家血脉,万万不可有错。不然到时候被人揭发出来,还道是他们心怀异心,故意找了个长的像静成皇后的人来冒充当年早夭的三皇子,混淆天家血脉,那勇安侯府全族都不要活了!
因此,虽然老侯爷父子是极其希望黄鸿飞就是静成皇后的儿子,在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形下,他们也不敢贸然就相认了。
听了明月的话,杜士奇立时起身,“我这就让人去菩提寺……不,我亲自去菩提寺一趟!”
也不等他父亲再交代点什么,人已经火急火燎的跑了出去。
勇安侯府这边拿不出证明黄鸿飞的身份来,为着谨慎起见,老侯爷也不敢跟黄鸿飞与明月提起有关静成皇后的事,便是黄鸿飞满脸好奇满眼期待的看着老侯爷,老侯爷心软的几乎不能自持,可也咬紧了牙关没有说出黄鸿飞想听的话来。只细细的询问黄鸿飞跟着师父师娘住在单剑锋的生活,他心里是将黄鸿飞当做自己的亲外孙的,故而所问的哪怕是日常生活的小事,他也听的十分认真。
黄鸿飞虽然有些失望,不过瞧着老侯爷殷殷期盼犹还带着水光的老眼,他还是细无巨细的讲述了他在单剑锋的那些日子。
老侯爷听着他为了练武吃了许多苦,且山上的日子单调又枯燥,不免又伤感的叹息了一回。
不知不觉就到了晌午。
明月有些坐立难安了,出来这么久,就算贺之洲那边安排的很妥当,也不该再耽搁下去了,便频频对黄鸿飞使眼色。
好在黄鸿飞与她终于有了点默契,明白了她的暗示,便起身要告辞。
听说他要走,老侯爷急忙要留人,得知黄鸿飞暂时住在客栈里,忙就盛情相邀道:“住在客栈里多有不便,人来人往三教九流的,难得有个清净。黄公子不如搬到府上来,如此,事情有什么进展都能第一时间知道,比住在客栈方便得多。”
不等明月说话,黄鸿飞便拒绝道:“住客栈并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如今一切都还只是猜测,住到府上来才多有不便吧。老侯爷不必担心,我住在客栈挺好的。”
明月还担心这傻里傻气的家伙当真会一口答应住进来,听了他的拒绝,微皱的眉头才舒展了开来。
黄鸿飞爽快的将自己住的客栈名字报给了老侯爷,“若有什么消息,您老人家只管让人去那里找我就是。”
老侯爷见挽留不住,也心知眼下住到家中来确实多有不便,虽依依不舍,还是尽力挽留道:“如此也就算了。只是时已近午,无论如何都要留在府里用顿饭才行。”
说着就要吩咐人去张罗。
明月忙阻拦道:“老侯爷不必如此客气,我们兄弟二人尚有别的要事,今日就不多留了。”
老侯爷皱了眉头,有些不高兴的看着明月,“什么样的事重要到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
他对着黄鸿飞自然是慈祥万分亲切万分的,可对着明月,明显就没有那么好的耐心了。更何况老侯爷看得出明月乃是个女子,对于一个女子装扮成这个模样跟在男子身边到处跑的这个举动,老侯爷其实是并不欣赏与赞同的。
女子家就该规规矩矩的待在闺阁中才对,这般抛头露面也太不自重了!
可他对明月皱眉,黄鸿飞就不干了,就算这老爷子真有可能是他的亲外祖父,那也不能对明月甩脸色,他不高兴,脸上自然就带了出来,上前两步将明月拉到身后,语气也不似刚才那般尊敬有礼了,“小周说的没错,我们要办的事情的确重要到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我们告辞了。”
说罢,竟就这样拉着明月扬长而去了。
留下老侯爷愣愣的呆在原地,兀自凌乱了半天方才长长的叹息一声。
……
出了勇安侯府,黄鸿飞还鼓着双颊一脸不爽。
明月忍不住好笑:“说不定他真是你外祖父,你就这样顶撞他,不怕他生气啊?”
黄鸿飞拽着明月的衣袖孩子气的甩了两下,方才气鼓鼓的道:“我不喜欢他对你的那个态度!他不喜欢你,我看得出来!”
明月便取笑他:“哟,这都看得出来?原来小飞并不傻嘛。”
“我当然不傻!”黄鸿飞挺着胸脯骄傲道:“我师父师娘说了,我是这世界上最聪明最有悟性的,怎么可能会是傻的?”
送他们过来的马车还等在门口,两人便上了马车继续说话。
“小周,你说,他们是我的亲人这个事儿,可能性大不大?”经过这次会面,黄鸿飞心里很没底,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期待一个什么样的结果。“他们刚才都尽顾着问我了,可我想问有关我母亲的事,却不肯告诉我。你说他们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堤防着我?”
说着,猛一拍大腿,十分不悦的道:“难道竟以为我是个骗子不成?”
明月却有不同的看法,若勇安侯父子俩真的当黄鸿飞是骗子,就不会那么激动又急切了。她看得出来,他们是恨不得黄鸿飞就是他们要找的人。可又的确如黄鸿飞所说,老侯爷是一直回避谈论黄鸿飞母亲的。明月猜测,若不是那位女子身份不好谈论,那就是黄鸿飞出生的并不光彩,他们觉得丢脸所以不愿意提起。
但明月很快就否定了第二种猜测,如若黄鸿飞的出身不光彩,勇安侯府中人只怕恨不能见也不要见到黄鸿飞,他们这样的人家,是非常重视脸面名声的。
如果真是那女子的身份不好谈论,那么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身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