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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放心,该收拾的都已经收拾妥当,全都已经撤退到城门口,只等殿下一声令下。”这次能将宇文复成功救出来,虽说借了点小皇帝的东风,但也启用了他们埋在大梁的所有人手,已经暴露的人手,自然不好再继续潜伏在大梁。都是些得之不易的好手,轻易不舍得折损了去。
“走吧。”宇文复愉快的收回了视线,将佝偻的腰身埋的更低了些,低眉顺眼又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不过两个丝毫不惹人注意的内监,直到他们走出了太长公主府,也没有人留意到他二人有何异样。
门口却是守卫森严,有人拦住了他们,“陛下有令,谁也不许外出。”
宇文复不慌不忙的取出一面令牌来,“陛下命我二人出去办差,快快放行,否则误了陛下吩咐的差事,看你们怎么与陛下交代?”
拦住他们的侍卫检查了一番令牌,又打量他二人后,便挥手让身后的侍卫退开了,“请吧。”
宇文复领着身后的小太监翻身上了就近的马,双腿一夹,两匹高大的骏马瞬间冲进了浓浓夜色中。
拦住他们的侍卫目送着他二人消失的身影,目中光芒微闪,随即便转过头,一丝不苟的继续巡守着。
宇文复与小太监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城门口,自小皇帝疯狂之后,上京城东南西北四个城门口都派了重兵把守,宇文复远远看见城门上巡逻的将士一茬接一茬,人人皆是重盔银甲,长枪大刀在火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森寒冰凉的杀伐之气,好一派大战前的紧张肃杀的气氛。
“殿下,小的与您先出城,余下的人等你出城后,自会想法子分头出城的。等出了城,咱们再与他们汇合。”身边的小太监悄声说道。
宇文复将打量的目光从城楼上收了回来,“这些人,都是摄政王一手培养提拔的。你说他们到时候,是会拼死抵抗摄政王,还是会放摄政王进城来?”
“负责把守城门的,都是禁卫军与五城兵马司的人,禁卫军与五城兵马司的头领不都死了么,这些人想必是忠于皇权的,如若不然,小皇帝也不能放心将城门交给他们来看守。”
“是吗?但愿他们不会叫小皇帝失望。”宇文复轻笑一声,小皇帝这些日子就如同一条疯狗一般,毫不顾忌的捕杀朝中大臣,肆无忌惮的捏造罗列各种罪名,不独朝中大臣功勋贵族,便连寻常百姓也常常受其底下新近培养的爪牙的毒害,如今小皇帝已是人心尽失,水深火热的上京城的群众都在翘首以盼摄政王的回归。就算这些人真的忠于皇权忠于小皇帝,到时候摄政王兵临城下,便是城里头不能出去的民众,只怕也会趁势揭竿而起,打开城门迎接摄政王的归来。
“殿下,时辰不早,快走吧。”小太监看了眼天色,小声又不安的催促道。
宇文复终于不再停留,双腿轻夹马腹,从隐身的暗处朝着城门的方向策奔而去。
“什么人?”马匹自然而然被人拦了下来。
宇文复照旧不慌不忙的掏出怀中令牌来,“奉陛下之命,我二人要出城办差,乃是十万火急之事。”
拦下他们的人是个满脸大胡子的高大男人,他目光如鹰般锐利,将宇文复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宇文复端出趾高气扬的姿态来,端坐在马上,只用眼角斜睨着他,“这可是陛下御赐的令牌,见令牌如见陛下,尔等还不速速开门,耽误了陛下的大事,看陛下怎么收拾你们!”
惟妙惟肖的一副奸佞狂妄的嘴脸。
络腮胡一手按着腰间明晃晃的佩刀,一手抢过宇文复就要收起来的令牌,又打量了宇文复两眼,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宇文复眉心一皱,心里陡然升起不好的预感来。
他身边的小太监也愈发不安起来,连忙追着拿走令牌的人高声叫道:“嘿,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要扣下陛下亲赐的令牌?你好大的胆子!叫什么名字,我等誓要禀告陛下,看陛下不活剥了你们的皮!”
“嚷什么嚷!”一个大头兵不悦的瞪了过来,“等我们头儿验明了那令牌的真假,自然就会放你们出去了!”
那小太监还欲再说,宇文复抬手制止了他。
他目光沉沉的看向络腮胡走进哨所中,那小屋里影影绰绰,似坐了几个人,正在仔细研究他的令牌一般。
令牌当然是真的,也是小皇帝亲手给他的。这些人一看就知道真假,可他们还是将他拦了下来。
不等宇文复想出个所以然来,络腮胡又大步走了出来。宇文复迎着他驱马上前,重又摆出那副不可一世的高傲嘴脸来,“大人可是验看分明了,咱家这令牌没有问题吧?”
络腮胡却盯着他,“这位公公的令牌很有问题,黄大人让我来带公公屋里说话,公公最好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待黄大人问明白了,公公就可以出城了。”
宇文复瞬间翻脸,换了副不耐烦却又阴森森的嘴脸来,“你这是什么意思?竟敢说咱家的令牌有问题?这可是陛下亲赐、见令牌如见陛下的御赐令牌,你们有眼无珠么,竟认不出来!”
“公公息怒。”络腮胡长臂一伸,就抓握住了宇文复马匹的缰绳,拖着他的马就要往那小屋走去。
宇文复大怒,拔出腰上佩戴的长剑就要斩下络腮胡那只牵马的手,将太监尖锐尖细的嗓音模仿的非常像,“放肆,你们是要造反吗?”
他已经预感到,眼前的情势很不对劲,他更抗拒往那小屋子走去,仿佛那屋里有着十分可怕的东西正等着他,令他一瞬间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络腮胡头也不回,宇文复甚至没有看清楚他的动作,手中的长剑就咔嚓一声掉落在地。
宇文复身边的小太监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焦急万分的策马上前来,打算豁出命去先将宇文复从络腮胡的手底下抢出来。一面焦急的看向宇文复,以眼神询问他,要不要让藏身在城门各处的人出来救人。
宇文复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虽然让他们出来能暂时的制造一场混乱,但他们人手并不多,且他只看络腮胡的身手,就知道自己今日绝没有走脱的运气。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络腮胡将宇文复的额马拉到了小屋子前面才停下来,转身看着宇文复,似笑非笑的说道:“公公是自己下来,还是我请你下来?”
宇文复强自撑着,依然一副高高在上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的模样,他翻身下马,狠狠地盯着络腮胡看了好几眼,阴森森的开口道:“咱家记住你了。”
络腮胡放声大笑,“能得公公另眼相看,真是某的荣幸啊。公公,里面请吧——”
他虎视眈眈的盯着宇文复,那目光犹如见了猎物的猎人一般,闪闪发亮又恶意满满。
宇文复暗暗咬牙,扬了下巴冷哼一声,这才越过络腮胡往屋里走去。他一脚将门踹开,不耐烦的尖声道:“哪位是黄大人,凭什么说咱家的令牌有问题?你今日要是不给咱家一个满意的答复,咱家誓不能饶了你!”
屋子里明亮的灯火之下,一张他熟悉又痛恨的脸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他细长漂亮的手指把玩着那块小皇帝亲赐给他的令牌,单薄的唇瓣勾留着讥讽又嘲弄的笑意,懒洋洋的开口道:“什么时候,堂堂的云国太子殿下竟然做了我大梁的一个太监奴才?”
宇文复的心早已经沉到了谷底,他骤然睁大的眼睛,不断紧缩的瞳孔,以及不自觉瓮动的鼻翼,瞬间被冷汗浸透的脊背,冰凉发软的四肢,都在在说明,他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
“此处简陋,招呼不周,还望太子殿下莫怪。既来了,太子殿下就是我大梁的客人,本王还未好好招待太子殿下,也不知这些日子,我们陛下的待客之道有没有什么长进——”贺之洲笑吟吟的看着僵硬立在门口的宇文复,慢条斯理的抬手示意,“太子殿下请坐吧。”
宇文复深吸一口气,虽然脸色犹自苍白难看,到底也稳住了心神,知道自己重又落在了贺之洲的手里,他暗暗摸向袖袋,里面还有最后两颗用以保命的霹雳火弹,如果能就此将贺之洲炸死在这里……他忍不住回头,络腮胡高大的身影就挡在门边。
他有些遗憾的暗叹一声,此时动手,除非他想给贺之洲陪葬。
他不动声色的将手收了回来,迎着贺之洲慵懒的笑意,努力也挤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来,三两步走了进去,在贺之洲对面坐了下来,“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摄政王,本宫以为摄政王此时应该还在赶往上京城的路上呢。对了,许久没见到明月公主,她可还安好?”
宇文复用一种仿佛见到阔别已久的老朋友一般,试图用一种轻松自在的态度与贺之洲打着招呼。只是如果他的笑容不那么僵硬,声音不那么紧绷的话就更像了。
他在试图激怒贺之洲。
贺之洲第一次见到他,那暴怒的神色,二话不说一拳将他打的吐血的狠戾,都说明贺之洲非常厌恶他,不,他应该非常恨他,以至于连会话的机会都不给他!可这一次,贺之洲却变的这样的云淡风轻,平静自若,实在让人有些猜不透他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但他非常在意明月公主,这肯定不会有假,否则又怎么会为了明月公主拖着伤亲自跑到澜城去?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贺之洲的神色丝毫未变,就那么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噙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盯着他看,“多谢太子殿下的关心,明月公主一切都好。倒是太子殿下,看来似乎不太好,比之上次本王见到的时候,似乎又瘦了一些,想来是这么日子操劳过度的缘故?太子殿下为了我大梁,为了我大梁皇帝,可谓是操碎了心,本王真是不胜感激,特特儿日夜兼程的赶回来,便是为了报答感激太子殿下的鼎力相助啊。”
宇文复的脸皮抽了抽,却依然厚着脸皮保持着好风度的微笑道:“摄政王过奖了,本宫不过是受大梁皇帝陛下之邀,来上京城做了一回客人罢了。”
“可见小皇帝这些日子对太子殿下照顾实在不周,太子殿下乃是难得请到的贵客,本王尚未好生款待,怎的就急着要离开了?”贺之洲笑吟吟的看着他,“还要请太子殿下在我大梁多待些时日,由本王好生款待才是——太子殿下也不必担心,本王已经命人给云帝送信了,想来他知道你平安呆在大梁,想必会放心不少。来人,请太子殿下下去歇着吧,好生伺候着,千万要让殿下觉得宾至如归才好。”
络腮胡应了一声,立时就要上前来。
“慢。”宇文复苦笑一声,抬手制止了络腮胡上前来,“本宫觉得,摄政王很应该感谢本宫才是。”
“哦?”贺之洲微挑长眉,一副不知此话从何说起的模样。
“上京城乱,小皇帝人心尽失,摄政王如今威名声势都远播,本宫私以为,这其中很大部分的功劳,是属于本宫的。”宇文复慢慢笑起来,他到底也做了多年的储君,先前隐藏的气势一瞬间放了出来,自有不怒而威的威严之势,“本宫为摄政王铺就了这一条青云之路,摄政王难道不该感激本宫?”
贺之洲懒懒一笑,“太子殿下要本王如何感激你,不妨说来听听。”
这云国太子的脸皮都快赶上他了,分明是他故意激起了小皇帝心头的暴戾与凶残,将上京城搅弄的人人自危,将大梁江山弄得这般满目苍夷,还好意思说他是为了他铺就的青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