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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医生依旧不紧不慢道:“大帅,您得的是‘结症’”。
“去你妈的,牲口才得结症!”张作霖呼地站起来,火冒三丈道:“别唬情形了,你他妈的骂谁呢?”
“依我看,就是结症。”张医生依然轻声柔语:“我听说大帅当年做过兽医,中医里的‘结症’就是大便不畅,说这个大帅应该明白。”
“你说的可准?”张作霖半信半疑。
张医生说:“今夜你就觉警!”
“你他妈的别拿脑袋当尿罐,砍掉就没了。”
张医生说:“我的性命也不白给!”
“好!咱明个儿再论,回府!”张作霖拂袖而去,出了门特意叮嘱副官道:“盯紧点儿,别叫他溜了!”
晚上,大帅张作霖可就真个睡不着了。近来是有些心神不宁,大便确实困难。可是他不能容忍中医的傲慢,莫非耍笑俺不成?他越想越生气,这不是明摆着咒俺吗?他恨恨地咬牙,心里说你等明天的!迷迷糊糊的眯了一会儿,醒来时就觉得肚子真个疼起来,一边手捂肚子,一边嘀咕不是自个瞎寻思的吧?硬想把肚子想疼的吧?他叫五姨太把手放在肚子上揉,谁想越揉肚子越来越痛,后来就去解手,肚子胀气胀得蝎虎①,可就是排不出便来。痛到冷汗淋漓时,喊来副官:“你去,请、请那个叫张作霖的来!要快!”
帅府上下惊动了,一时间灯火通明,众多人围前围后,张作霖大骂:“我又没死,哎呦,看啥看?!”
张医生很快倒了,轻扣大帅腹部,嘭嘭直响。大帅如遇救星:“快,快,快呀。”
“大帅稍安勿躁,并无大碍。”中医张作霖从诊包里掏出三包药说:“这是理气缓结汤,服后一个时辰便好,”
张作霖痛得满床打滚,像孩子似的耍赖,说:“俺,等不及了,哎呦……”
手下人见状,都顺着大帅的意思说话:“喝汤药,还不如找洋医生呢!”
张医生冷笑,拎起药箱欲走。大帅忙说:“别,别走,快想个法子……”
张医生收住脚,吩咐其他人说:“找几根大葱来!还有蜂蜜,快去!”
第十一章(3)
手下人不明就里,飞快去后厨去取。转眼,就取来了。张医生接过来,一边剥葱皮,一边努嘴说:“脱裤子。”
“啥?你说啥?”众人被激怒了,五姨太有主意,力排众议,说:“听他的!”
这时的张作霖,疼得大汗淋漓,动弹不得,像驯服的野马,只有顺从了。张医生将手指粗细的大葱粘上蜂蜜,徐徐插进大帅的肛门,缓缓抽动。片刻工夫,张作霖哼了一声,挣扎着起身,众人忙上前搀扶。刚下了床,还未及蹲下,就稀里哗啦地一泄而出。
下人为张作霖换了条裤子,只见他慢慢睁开眼,长出一口气道:“嗯,好了。”缓了缓,他反复看了看张医生,说:“还是你有种。妈拉个巴子,俺这洋相算是出尽了。”
张医生好言相劝道:“要想真好,还得服药调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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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作霖说:“俺服了,别说是叫俺喝黄汤,就是他妈的喝毒药也中。”
张医生不说什么,留下药方,拜辞而去。
隔了几日,大帅张作霖登门同生堂,送上重金厚礼酬谢中医张作霖。他身后是众多的随员,吹吹打打地捧出一块牌匾,上书六个镏金大字:名中医张作霖。大帅站在门口,躬身施礼道:“服了,真服了你,张——作——霖。哈哈。”
张医生拱手道:“大帅不怪罪,民医已感恩不尽了,何言谢字?”
张作霖扳着张医生的肩膀,说得挺诚恳:“哥们,俺这不是向你赔罪了么?”然后大声地向众人宣布:“这是奉天府的神医啊,比那个叫啥华佗的有才!”
张先生连连摆手,说:“医者乃仁义之术,人命不分贵贱,施诊莫嫌贫爱富。我行医,富贵者不以参茸为丸,贫寒者不以竹茹为饮,心纯皆一等,高低无二药。”
张作霖击掌大叫:“好哇,真是讲究人儿啊!真是个好医生啊!”
张作霖不理众人的欢腾,挽起医生的手臂入室落座,抱拳请教道:“俺这结症是咋得的?往后还得屁眼儿插大葱?”
张医生微微一笑,说:“我说了,大帅您不生气吧?”
“谁生气谁就是王八养的!”
张医生道:“山珍海味给撑的。鱼生火,肉生痰,青菜豆腐保平安。”随手递去一方,写道:“常吃青菜棒子面。”
金老太在大帅府住了二十来天,他们被当做贵宾招待,顿顿山珍海味,很快就吃得腻歪,金老太神智迷糊,孩子似的嚷着要回家。张作霖军务繁忙,但不时过来探视干妈,请安问好。他说:“妈你别急,俺就是要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这天,大帅府忙着打点行装,张作霖要进京调停直皖两系矛盾。大帅要走,先送别了赵前和金老太。临走时,大帅找赵前说话,唠些家常事,如几个孩子、做什么营生、吏治如何、地方百姓过得可好,等等。赵前起身,说全赖大帅的恩德,日子红火极了。张作霖摆手,制止道:“俺老张就烦唱赞歌!你挑实的嗑唠。”
大帅听得仔细,不时插话询问几句。看得出来,张作霖对煤矿的事情较为关切,他甚至了解东洋炭矿公司已将经营权转让给了明治矿业株式会社的细节。当听说安城的大煤矿被日本人控制时,不觉神色严峻,骂:“他妈的,小鬼子用煤,老张也用煤啊。”见赵前不解,张作霖就说铁路、兵工厂还有纺纱厂,哪个不等着用煤?大帅对日本方面的步步进逼心知肚明,气愤地说:“妈拉个巴子的,胃口真不小。”
聊到最后,张作霖忽然话题一转,问:“你念过书没有?”
赵前一怔,答:“回大帅,不到三年的私塾。”
张作霖手捻胡须,说:“比俺老张强,够用了。”
赵前不知何意,只好傻笑。张作霖又说:“想不想跟俺老张干啊?”
赵前吓了一跳,简直是受宠若惊,紧张得气儿都喘不匀了:“俺满脑门高粱花子,能、能干个啥?”
张作霖搁下茶杯,拿眼睛盯住他看了片刻,说:“你先回去,老张安排你做大事!”
金老太终于蹬车回转,张作霖恭恭敬敬地扶她上车,随车送了许多礼物。回过头来,拍拍赵前的肩道:“你小子好生干,把本事都拿出来!”
看见大帅眼里的寒光一闪,赵前的腿都发抖了。
运气来了铁也生辉。安城县郑知事等人争着为赵前接风洗尘,一连闹哄了好几天。席间说起中医张作霖的事情,郑知事内心庆幸,以手加额,连说好家伙,幸亏大帅宽宏大量,要是怪罪下了谁吃得消?转过脸来问警察局长,说县里事先一点儿都不知晓吗?你看看,竟然跑到奉天城里去了,我等却一无所知,公务事大疏忽不得啊!郑知事的话里分明有责备的意思,李局长脖赤脸红,连忙解释说先前派人劝说过的,谁知这医生忒倔,还说什么“祖宗之姓,父命之名,岂容更改”之类的话。郑知事初来乍到,也不想让下属太过难堪,语气放缓道:“同名者,同为人杰也。”众人喏喏连声:“那是那是,前车之鉴啊前车之鉴。”
没等赵前离开安城县,就接到了来自奉天省政府的命令:成立安城煤矿公司,由章铭出任安城煤炭矿公司筹备处主任,赵前为副主任,大家闻讯纷纷庆贺。赵前春风得意,顿觉县知事也不过是芝麻大点儿的官,宋凯斌之流更不过尔尔,大帅能叫上俺赵前的名号,他们算个老几?姓宋的竟敢闭门不见我!心里这样想着,语气神色就不免大咧咧的了,如同在老虎窝一样。可如今县城,最具轰动效果的不是他赵前拜会大帅,而是发电厂送电。县府、学堂和主要商号都拉线用上了电灯泡,老百姓都管灯泡叫电胆儿。电胆儿照耀了夜晚,引来许多人围观,人们惊讶,不知该如何形容这新奇的玩意儿,使劲地咽唾沫感慨:我操!据说有人通宵达旦地观赏光线忽明忽暗的电胆儿,更有甚者居然想借电胆儿来点火,吓得掌柜的和伙计立马制止:“你找死咋的?”
第十一章(4)
不想惹了众怒,大家都说:“多大个鸡巴事儿啊?点一口烟也不犯死罪啊?”
鉴于来自最大多数人的无知,宋凯斌破费买了一头瘸腿毛驴,毛驴被牵到县城繁华地段大十字街,扯来电线,一头拴在驴腿上另一头系在驴头上。卖呆儿②的人稀奇:“有耍猴的,没听说还有耍驴的噢?”电气公司的人手拿铁皮喇叭,一遍一遍地讲“电这个家伙厉害着呢。”现场示范的高潮一幕是合上电门,蓝色的火花刹那间笼罩了毛驴,惊心动魄的痉挛之后,毛驴砰然倒地,立刻扑荡起来混合着煤灰的尘土,不幸的瘸驴一命呜呼了。众人皆汗颜啧舌:“厉害、厉害!”看着断开电,死毛驴被抬上马车拉走了,还有看客跟着捏了一把汗,说:“这肉不能吃啊,别把小命儿搭上!”
宋老板策划的街头表演极具新意和爆炸性效应,其效果冲淡了赵前的喜悦。赵前不屑,说:“仰脖子吹喇叭——净起高调!”对于赵前心中的不满,宋老板心里有数,没办法的事儿,谁让人家站了高枝了呢?找到郑知事叫屈,还故意少说了数目:“老赵出了两千元的股本。”
郑知事说:“那就赶快还人家!”
宋老板摇头:“咋还呀?得用上两千个以上电灯才保本,要是年底时县城三千人家都用,外带四十几家的烧锅、油坊都用电,才能得红利。”郑知事听了不再吭声,斜躺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宋凯斌见状告退,随手掏出一张银票放在郑知事的办公桌上,郑知事佯装不悦:“你这是做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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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购矿权一事由东三省保安司令部参谋长杨宇霆主持,奉天省省长莫柳忱、铁路督办王明宇等要员参与,其声势不小。奉天当局设想采取官商合办的方式,将矿权矿产收回国有,进而发展壮大安城煤矿,以便打破日资抚顺、本溪湖等煤矿的市场垄断。遵从杨宇霆的意见,收购后的安城煤矿将并入东北矿务局。按合并计划,奉天省政府出资100万元,奉海铁路公司出资20万元,安城各华窑设备存煤折价70万元,以此三款作为股金,每股100元。章铭坐镇指挥,赵前熟悉情况,具体操办收购事宜。安城境内现有大矿井十三家,多集中在城北,其中以宝华、富国等七处坑口最为有名。比起这些大矿来,赵家于岔路口处的矿井不足挂齿。
喊破嗓子还不如做出样子,赵前率先上交了自家的煤窑。至此,岳丈的土地连块土坷拉都不剩了,老金太太伤心地哭了,连说:“翠儿啊,你弟回来了,叫他去喝西北风?”赵金氏安慰母亲,保证道:“没事的,有首志一半呢。”岔路口的土地全数上缴,赵成运一家没了生计,赵前安排侄子去南沟,借房子住,租给他十二垧地种。这样,赵成运就和杨四海成为了邻居,赵成运住前趟房,杨四海一家住在后院。
收购煤窑无疑于剜财主的心头肉,矿主背地里大骂赵前,说他是卖煎饼的买卖——摊得太大了。见了面又哼哼哈哈打圈圈,或者干脆躲起来避而不见。为着一己之私,矿主们阳奉阴违,抗拒政府的收购计划。而乔大麻子等人早就投靠了日本人,有恃无恐地四处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