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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子溪没有注意听,因为她的精力全部放在王姐刚刚的话上面。
辍学?晏海清为什么要辍学?缺钱了吗?
不是发了奖学金吗?怎么还缺钱到这个地步?
她恨铁不成钢,心里只怪晏海清拎不清,不管怎么样,多学一点知识肯定是好的。
杨子溪看着晏海清忙忙碌碌的身影,突然觉得有些刺眼。
那么艰难的时候都撑过来了,为什么现在反而不能了呢?
杨子溪举着菜单打断了王姐的絮絮念,道:“王姐,这个来一份吧。”
王姐一拍脑袋,说:“哎呀对,点单点单,我还工作呢,光跟你聊天都忘了。”她在单子上记了一笔,然后道:“不急,马上给你送过来,我催宋师傅快一点。”
杨子溪莞尔一笑,道:“那就谢谢王姐了。”
她被王姐一番话搅得心烦意乱,并没有心思继续写暑假作业,于是盯着晏海清的背影看,等晏海清回过头的时候,她眼疾手快地举起了手,道:“服务员!”
晏海清穿着围裙走过来,看到客人竟然是杨子溪的时候吃了一惊,道:“杨子溪,你回来了?”
“是啊,一回来就要赶作业。”杨子溪做了一个苦逼的表情,说:“我发现我全都忘记了,完全不会做。”
晏海清往桌子上瞟了一眼,然后说:“配化学式都配不平了?你真的都还给老师了啊。”
杨子溪吐了吐舌头,拍了拍自己对面的桌子,说:“你坐下,给我补补课帮我捡回来不就好了。”
这下子就更像最开始接触的时候了,那时候晏海清也是在这张桌子上把作业借给自己抄的。
不过比起那时候的抵抗和敌意,又有了一些不同。
晏海清很为难,道:“我正在工作呢。”
杨子溪挥了挥手,说:“行吧,那就不打扰你了,你快去工作,中午休息的时候坐过来,跟我聊聊天?”
晏海清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说:“好,休息的时候我就过来。”然后就抱着托盘跑远了。
晏海清刚刚走开,王姐就端着糕点过来了,她把东西放在杨子溪桌子上,说:“慢慢吃,店长说这个不收你钱。”
杨子溪笑了笑,说:“真的吗?”
“对,”王姐点了点头,“员工福利。”
杨子溪蛋糕吃了没几口就站了起来,去收银台处找店长。店长还在孜孜不倦地看股票,见到杨子溪过去了,才终于把眼神挪开了些,笑道:“哎呀,王姐说子溪来了,没想到是真的啊!”
杨子溪笑了笑,说:“王姐说给我免单,那这个是真的吗?”
店长笑呵呵道:“那当然,虽然你没在我这儿干了,不过也算是店里一员,今天就不收钱了!”
杨子溪说:“都没见到我人就免单,店长你也很财大气粗。”
店长笑了笑,指了指电脑屏幕,说:“最近炒股票赚了,听说这家企业老板姓杨,我高兴,给你免个单就当是报答杨家人。”
闻言杨子溪来了兴趣,她歪了歪头去看电脑屏幕,说:“哪家企业?我看看。”
一看傻了眼,还真是她爸的公司。不过她忍住了没说,而是换了另外一个话题,道:“店长,你是不是克扣晏海清工资了啊?”
店长一听这话就皱起眉头挺起胸膛,道:“你怎么这样想!我克扣所有人工资也不会克扣海清工资啊,她还是个孩子呢!”
王姐从旁边窜出来,道:“店长老师交代!你是不是克扣过我们工资了!”
店长挥了挥手,斥道:“去去去,工作去!工作去!”
等到王姐念念不舍地走开,店长才细问道:“为什么说我克扣海清工资了?海清跟你说的?”
杨子溪笑嘻嘻地,说:“我开玩笑的,她每天都喊穷,说要找店长搞钱。”
店长皱了皱眉头,说:“前几天刚刚赚了好几千呢,分到她头上也有个一千出头吧。”他想了想,跟杨子溪说:“子溪,你帮着我劝一劝海清。”
杨子溪做出洗耳恭听的姿势,道:“您说。”
“炒股这事情,海清不能再掺和进来了。我赚赚赔赔无所谓,但是她跟着我万一亏了,那怎么说?”
杨子溪听得心里一惊,但是面上却不动声色,说:“她尝到甜头了嘛,我也在给她说这事呢。”
“行,那你帮我劝劝她,我当时也就是鬼迷心窍,那只股票看着绝对会赚,就带了海清一把。现在看来真的带岔路了……”店长很严肃。
杨子溪点了点头,说:“没事,我劝劝她,她肯定能想明白的。对了,咱店里还有生日蛋糕吗?”
店长说:“要定做,怎么,你要?”
杨子溪说:“要做多久啊?我想给晏海清弄一个,我暑假出国,错过了她生日,想补起来。”
店长看了看时间,说:“现在开始做的话,下午应该可以做好,我给你插个队。”
杨子溪甜甜笑道:“谢谢店长!”
杨子溪打听完晏海清的事情之后,就坐回了座位上,开始写暑假作业。
一边写一边琢磨着晏海清的事情,越想越觉得疑惑。
晏海清性格挺谨慎的,又没有遇到什么急需要钱的困境,为什么要冒险跟着店长玩股票?
就算那只股票一定会涨,可是晏海清又是怎么下定决心投进去的?
她觉得自从她们俩分手之后,她就不太搞得懂晏海清了。晏海清在想什么、在做什么,以前都是一目了然地呈现在自己面前,现在却不那么透明了。
她们不坐同桌、不腻在一起,除了课堂之外,其余时候一片空白。
杨子溪想了想,决定一定要跟晏海清谈一谈这个事情,就在午休的时候。
然而她没有想到的是,午休的时候晏海清坐在了她面前,同时出现的,还有桌子上一个信封。
晏海清把信封推过来,道:“杨子溪,这个还给你。”
信封以及信封的厚度看上去特别像钞票,等杨子溪拿起来一看,才发现真的是钱,厚度捏上去至少一千五。
她诧异地看向晏海清,下意识问:“你哪来那么多钱?”
随即她想起来店长的话,于是改口道:“什么还给我?”
晏海清抿了抿嘴唇,道:“千纸鹤,”她指了指信封,说:“两千块,都在里边了,你数一数吧。”
杨子溪的心抽了一下,反问道:“这个钱为什么要还给我?难道我要把千纸鹤还给你吗?”
晏海清被她的气势汹汹吓到了,她不自觉地抖了一下,说:“千纸鹤你……留着就好,反正我也没用,你喜欢就可以了。当时你找我‘买’千纸鹤,我……很谢谢你。说实话,当时这笔钱帮了我很多。”
杨子溪都要气死了,她把信封摔在桌子上,毛爷爷都掉出来了几张。她说:“你觉得我这两千块钱是施舍?所以你有钱了就还给我?”
晏海清抬起头,表情有一些疑惑,问道:“难道不是吗?”
杨子溪心里一滞,并没有想到,原来晏海清一直是把自己的好意当作施舍的。
第106章 共识
“这个词是你先说出来的,我本来并没有这样联想,”晏海清苦笑了一下,说:“但是你这么一说,我觉得也很有道理。你是不是真的这样想呢?”
杨子溪的表情都要维持不了了,晏海清这样断章取义,算是欲加之罪的一种吗?
晏海清说出这样诛心的话之后歪了歪头,表情无奈又惆怅。两方地位不平等的时候,总是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自尊与爱的博弈。
她几乎是在看到杨子溪表情的那一瞬间就察觉了不对,杨子溪的表情太悲伤了。晏海清张了张口,想解释什么,结果被杨子溪堵了回来。
“你什么时候听风就是雨了,我说‘施舍’,就真的是施舍吗?而且我说的是‘你以为是施舍’,你就真的以为是这样吗?!”杨子溪声色俱厉,说到后来声音颤抖,全靠着情绪才能让句子不至于那么零散。
晏海清说:“可是那些钱……无功不受禄,我没办法接受这样的钱……”
杨子溪说:“那我是不是也该说一句无功不受禄,然后把千纸鹤还给你?!这不是钱的问题!!!是你在单方面拒绝我!排斥我!我不能理解!以前不都是好好的吗?!”
杨子溪歇斯底里,以往的好脾气不见了,音量也大的吓人,她抬起了手要拍桌子,下一秒却又意识到这里是咖啡馆,她望了望后台那边,把手缩了回来。
接着这个缩的的动作,她冷静下来了,反问:“你为什么觉得是施舍?”
这才终于有了一点谈话的样子。
晏海清咬了咬嘴唇,说:“因为钱太多了,你甚至想方设法骗我让我拿这钱。你的意思我都懂,可是我接受不了。当时……当时我真的太缺钱了,就算想到是你骗我的,但是你一解释我就将错就错地信了,现在我还给你,是希望我们俩能够恢复到平等的朋友关系。”
“如果你只是善良,那就把这钱捐希望小学吧,算我俩一块儿捐的。”她把桌子上四散的钱收好,推到了杨子溪面前,重申了一遍:“我只是想要我能平等地对待你,不用因为你很有钱而处处防备着你。”
这些话她想了很久,因此说起来的时候也就相对镇定,甚至还能直视着杨子溪的眼睛。
杨子溪问:“防备,你防备我什么?我又不觊觎你什么。”
“防备你想方设法给我钱啊,”晏海清说:“对你来说无关紧要的两千块,你看我凑了那么久,最好还是冒险拿生活费博了一把,才凑出来的。没钱有没钱的活法,但是也不能全靠别人的好意吧?”
“有一天你会觉得累,觉得为什么我这么不识抬举,给钱都不要。等你编不出借口,或者懒得编借口的时候,你把钱扔给我,问我要不要。那时候我会要吗?”
“你对我好我都知道,这两千块钱我辗转反侧了这么久,有时候都没办法睡着。两千块还好,勉强可以还上,奖学金那一万我已经很吃力了。等以后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十几二十万我根本还不上的时候呢?我会怎么想,我会怎么做?一想到那个时候,我就觉得我连跟你说话都不敢,自己想表达的东西也都表达不出来了。你想要这样的我吗?”
晏海清说完之后直视着杨子溪的眼睛,杨子溪张了张口,第一反应是反驳“十几二十万也不多”,随后就意识到,也许这就是重点了。
如果说人与人是平等的,那么每个人的主观意志和情绪就是平等的,只用这个来互动,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可是她往她们的关系中引入了“金钱”这个变量,金钱可以量化可以计算,对比尤为明显:她们俩对钱的敏感度不一样,这才是真正的重点。
杨子溪想方设法塞了两千块过去——不玩文字游戏,说白了就是塞——还觉得钱不多,不构成问题;可对于晏海清来说,这已经是很大一笔了,会影响到她的情绪、她的思考、她的主观反应、她的主观判断。
久而久之,这个新的变量就会影响到她们之间的关系,甚至说得严重点,破坏它。
比如,某一天自己提出要复合,要是晏海清不愿意,还能那样理直气壮地拒绝吗?她会委曲求全吗?
杨子溪低下了头,她从未意识到这一点,这也算是富贵病的变体吧?
况且,晏海清还是自尊心那么强的人,给钱的时候绕过了它,那么等揭露的时候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