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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佑樘无力反驳,一下子跪在了堂下,“请您降罪于儿臣一人。此事与朱钰、任雨尘二人并无关系。儿臣是念及我三人之间的同门之情,不忍看他二人为贞洁牌坊所累,故私自为他二人作了决定,请父皇千万别怪罪他二人!”佑樘知道其实所有事都瞒不过父皇的双眼,及时他在千里之外但都莫非皇土。
看着堂下一本正经的佑樘,皇帝也忍不住笑了出来,“看来吾儿是长大了,也开始懂得这男女之间情爱之事了。哈哈哈……父皇哪里是在怪罪你呀!”
“父皇……”此时的佑樘越来越疑惑了。今天这么正式的场合,为何父皇专程提到此事,现在不是追责又是为何?
“启禀皇上,”此刻上前打断佑樘思绪的正式国舅爷万贵妃的兄长,说句实话佑樘不喜欢他,因为他徒有名号不做实事也就罢了,但每次一做事就令人头疼,“太子已到成家的年纪了,微臣恳请皇上为太子主持选秀,一来太子成家立室后能更专心于政事,二来宫中自贵妃娘娘病逝后沉闷了许多,是真的需要件喜事来冲冲喜气了。这太子大婚就是天大的喜事,定能让皇宫如春暖复苏一般。”
“国舅言之有理。”皇上摸了摸下巴,点点头。
这一说,可真让佑樘为之一惊。选秀!看来有的事想躲也躲不过了。
“樘儿意下如何?”看着堂上满脸欣喜的父皇,那是许久不见的高兴。佑樘怎么忍心拒绝。父皇年事已高,自己又是父皇的老来子,在父皇为贵妃病逝之事伤心欲绝如此之久后,心情终于有了些许起色。他不过是对自己提了合情合理的一个小小的要求,自己怎能拒绝!
“全凭父皇做主。”有的事情终究不能强求。
“那好!”皇上开心的拍起了腿,全然是一副慈父的欣喜,“选秀之事交由皇后主持,国舅协助皇后办理此事。”
佑樘大脑一片混沌的从太和门走了出来,一路是如何走到慈庆宫的自己都记不得了。只知道自己一迈进慈庆宫,佑樘就冲进寝宫被将所有人赶出了门,一个人反锁在房里,把自己埋在连日硕进送回的书函里。
“皇上,臣还有本启奏。”佑樘刚出殿门,那不省心的国舅爷又开口了,“是关于太子此次游历期间所提拔的两个人……”
此时的皇帝收起了慈父的面孔,已然一副君王的威严,“上奏。”
“第一个任灵毅,其祖上虽在成祖皇帝时期入朝为官,但近些年家族没落,到他这一代只考中秀才,虽有助于太子,但未中进士就封官,太子有失考量。第二个张峦,国子监生出生,也只中秀才,虽太子只封了土州同,但也不合礼法。而且……”国舅稍稍停顿了一下,抬头暗暗向皇帝眨了眨眼。
“国舅但说无妨。”看来皇上真的是太爱屋及乌了,即使万贵妃人已不在,对于国舅皇上还是依旧纵容。
“此次竞选秀女中也有张峦之女,且更巧合的是,在太子游历期间,张峦之女恰也告病,返乡之路几乎与太子所游历之路大概一致。不知其中……”国舅慢下声来,最后干脆不再说下去,任由皇上自由想象。
“看来国舅最近很是关心太子呀。”皇上脸上露出了笑,可那声音却越发令人敬畏,“太子即已监国,封官之事虽有失礼法,但既然非宫中要职,只要层层上报吏部,由吏部审核便可不劳国舅劳心。二则,选秀之事,由皇后主持,国舅虽从旁协助,但只要张峦之女在选秀名单之中,国舅就应按礼数办事,不要嚼妇人之舌。退朝!”
看着皇上迈出殿门的背影,跪在殿中的国舅终于忍不住紧握了拳头。从前的皇帝有多昏庸他是清楚的,只要有万贵妃在的地方,就是他万国舅作威作福的地方。可现在,妹妹去了,自己连仅剩的筹码都没有了,自己这个外戚还如何继续与太子斗?
夜深了,慈庆宫内还留着一盏灯,若离在小心翼翼的收拾着地上的空酒壶。太子最近已不是第一次在深夜里喝醉了。从小若离一直跟在太子身边,自她有记忆以来,太子一直都在隐忍中从不让自己喝醉,他说过在这个人人都想要他性命的龙潭虎穴中,他必须保持十二分的清醒。可现在醉倒在殿中的他,将最脆弱的一面暴露了出来,如果现在若离是刺客,可以说杀他就是顷刻之间的事。
“水……”
若离倒上一杯浓茶,轻轻扶起地上的佑樘,“太子,你又醉了。”若离话音刚落,就看见了佑樘怀里还抱着个东西,定睛一看,吓得若离差点打翻了手中的茶,“这不是……”
“没错,”佑樘沙哑着嗓音像是哭了整整一夜,“子琪口中的龙纹宝剑,我一开始就知道她找的是这个,明天给杨大哥送过去,给她吧。”
“可是……”若离接过龙纹宝剑的双手在颤抖,她甚至还能感觉到太子的体温未却,“这是淑妃娘娘留给您最后的东西了。以前您视它为生命……”
“现在也是!”是呀,母亲留下的最后一件东西了。以前他还小,没有能力保护母亲,甚至连她留下的东西也保护不了。马儿、褥衣、木簪一样一样被万贵妃当成废物一样践踏。这是唯一一样他拼了命保护下来的东西。
但她是因为它才来到了这里,闯进了自己的世界,也是它把她带到了自己身边,将他们联系在了一起。它现在不仅是母亲的遗物,更是她离开这里的唯一希望。
这么多天以来,佑樘一直在挣扎,一直在痛苦。明知自己手里握着的东西可能将她送回去,但自己却如此舍不得她离开。明知自己是想要留下她的,却开不了口向她要求半句。看着这把龙纹宝剑一天天的闪出越发阴沉的光,佑樘明白,自己终究不愿做决定,还是让她来决定,她一直都比自己决绝。
“拿去吧,别再送回来了。”转过身去,佑樘再次走回伏案边,又将书信放回了角落,继续那些未批完的奏折。
☆、岁月两生
岁月两生
子琪都快忘了自己已经有几天没有开口说话了,白天自己就一个人呆在屋里装睡,晚上就趁着大家睡着后,一个人拎个酒壶往海边跑。她知道有的时候,杨大哥会站在很远的树林里看着她,但子琪已经什么都不想管了,也许这就是失恋吧,自己终于明白的苦楚了,痛彻心扉,却不能自拔。
今晚杨大哥不在家,大家都睡下了,子琪走着走着也就走远了些。看着一片漆黑的大海,听着耳边呼啸的海风,平时的子琪应该是会害怕的,但今天三两口烈酒下肚,什么害怕都抛在脑后了。
子琪站在礁石的顶端,吹着海风看着自己日渐生长的长发,有些失落。忽然间,食指像针扎一般,莫名的疼了起来,让子琪一下子想起了那个雨天。
如果不是那个雨天,子琪找到了银灰龙纹宝剑,不是那个雨天让子琪慌乱跌倒,她如何能遇到这样一个让她今生如此牵挂的男生。
子琪又想起了,是在那样一个雨后的山谷,她如此狼狈的出现,出现在他面前。当时的他,略带防备的脸上露出轻轻的笑容,是那样一双明媚的眼睛让子琪看得出神。当时如此狼狈不堪的子琪以为看到了天使,甚至觉得这样一个男生是踏着粉红的背景音乐而来。
突然好想哭,让子琪情不自禁的唱出了这首歌,如此应景。
开了灯眼前的模样
偌大的房寂寞的床
关了灯全都一个样
心里的伤无法分享
生命随年月流去随白发老去
随着你离去快乐渺无音讯
随往事淡去随梦境谁去
随麻痹的心逐渐远去
我好想你好想你
却不露痕迹
子琪越是唱越是觉得痛苦难当,这悲伤的歌词以前都是笑着唱,因为从没有让自己如此想念一个人,自己不懂为何如此悲凉。但现在,却字字刻在心上,让每一个字从子琪口中唱出都心如刀绞。
我还踮着脚思念
我还任记忆盘旋
我还闭着眼流泪
我还装作无所谓
我好想你好想你
却骗自己
我好想你好想你
就当作秘密
我好想你
好像你
就深藏在
心
子琪几乎泪崩,哭着唱完了整首歌。字字句句如刀割,让子琪体无完肤。最后痛得自己只能蜷缩在地上,抱着双腿,把头埋在膝盖里不停的颤抖,忍不住大哭。
为什么你会是朱佑樘,为什么你是太子,为什么你不只是你!
礁石上痛苦的背影,看得远处的清秋都眼泪婆娑。此时的她了解子琪的爱,了解她的不舍,了解她的痛苦,作为这场爱情的旁观者,她比子琪还了解她是多么爱他,可这份爱却也折磨得她失去了从前的自我。
清秋不忍再看她痛苦下去,转身擦着泪水往回走,正巧一头撞进了杨大哥怀里。
“你今天都去哪儿了?”清秋擦着眼泪娇嗔的打了一下杨大哥,“快去看看子琪吧,她都快哭晕过去了。”
听到清秋的形容,着实吓了杨大哥一跳。太子这一走也快一个月了,平日里子琪行为虽然反常,可大家从没见她掉一次眼泪。大家都以为日子长了,她渐渐就会缓过来。可没想到,她今天终于爆发了。杨大哥一边往海边跑着一边握紧手中的剑,可不能在太子的东西还没传达到她就跳海呀!
还好,当杨大哥飞奔到海边时,子琪还在礁石上坐着?跪着?还是趴着?反正在杨大哥眼里,她是缩成一团,团在那里。
“行了,最看不得你这一副没出息的样子。”杨大哥皱着眉头把她从地上扶起来,顺手将一方手帕塞到了她手里,“以前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路是你自己选的,你说你会一个人走下去的!”
是呀,子琪确实说过这样的话,差点都忘记这么矫情的话出自自己之口。
“他……还好吧。”子琪拉着杨大哥坐了下来,一起面朝大海看那一片空洞。
“好!每天能吃能睡的,大风大浪都过了,不可能翻在你这条小阴沟里。”话难听点,但杨大哥说的是实话。“太子很小的时候我就跟在他身边,他的一切我都了解。”
“那你可以跟我说说他吗?”子琪用那矫情的手帕抹了抹眼泪,双脚吊在礁石沿边,一沓一沓的准备碍事安安心心听故事。
太子的母亲是一名美丽的瑶族姑娘,成化初年广西边境造反被镇压,太子母亲纪氏被俘。因为纪氏出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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颇有学识,而且年轻漂亮、聪明伶俐,被俘入宫后授女史之职,在藏书阁管理皇家典籍。那是的皇上也是年轻气盛,在浏览典籍之时邂逅了这样一位美丽的女子。这样一个襄王神女的故事,本就不该美满。纪氏自那次后怀有了身孕,忌于万贵妃当时的威名,不敢声张。但还是被万贵妃布在各宫的眼线得知了消息,很快便有万贵妃的心腹宫女被派来打掉她的孩子。也许是上天怜悯这个小生命,也许是皇上求子之心感动了神明。被派来的宫女居然也帮着纪氏瞒下了这件事,只回报纪氏身染怪病,从此纪氏被迁至到了安乐堂。安乐堂虽是收容年老有病的宫女之地,但此地还算清净,足以让纪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