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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缘,若是嫁了人,嫁了冉家,也算一时无忧,可偏偏冉家反悔。说起来,这冉家为何反悔李灵均还不知道,庙里的晴风却知道了。
在府里不敢露出喜色来,一进蟠香寺后园便忍不住笑脸浮上来,惹得昔缘见她进门就问:“有什么好事?让你这样欢喜。”
她却只答:“我是为小姐喜。”
昔缘一听只当是冉家来请期,恼了,道:“我有什么喜?姐姐妹妹的说了半天你还要戳我的痛处。”
晴风忙道:“差了,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的心思。这事儿,在老爷太太那儿可不是喜事,在你这里却是。”
昔缘诧异,不知这丫头说些什么,晴风才道:“冉家退婚了!”
“什么?几时的事儿?”
晴风这才一五一十同昔缘说起来:“就是方才的事,老爷发了好大脾气!冉家推说犬子不才,相距甚远,不愿耽误了令爱,因此退婚。”边说便学起冉家来人,又绘声绘色讲了玉之仕与冉家的争执,似自己亲历一般。
昔缘也不细听,只说:“什么话都不过是随便说个由头罢了,管它如何,自己总之是躲过去了。”
二人心里都欢喜,减了老太太过世的悲伤,打起精神来梳洗念经,也好为老太太超度超度。
☆、琮王府请诸君入瓮 玉家门逐丫头为情
且说玉家忙着操办丧事,玉之仕也不耽误工夫,给瑞王爷的回信早快马加鞭在路上了。可瑞王爷这里,却是另一番情景。
瑞王府大门紧闭,小门上锁,几乎没有来往出入之人,院门森森。瑞王爷早被幽禁在紫园之中——这紫园是琮王爷的“私宅”,倒是不住人,只作“客栈”,内里富丽奢华,倒不只有让人舒服的,更有让人生不如死的。此刻瑞王爷便在这里正受着审问。大事小情,从来的现在的,俱已交待得清楚明白了。
“也只有你能下此狠手!”瑞王爷说道。
“我不下狠手只怕有朝一日你比我更狠,到时,我便是你了。”
“同根同源,若是我何至于像你这般阴毒?”瑞王爷冷笑。自己遭的罪倒不是“上刀山下火海”的明白苦,琮王爷专挑阴招来用,上好酒好菜吃饱了倒挂起来,再或者,草纸浸了水一层一层糊到脸上来……都是软工夫磨出来的话儿,身上倒没伤。也不怕失手闷死了人,熟过头的活儿,自然知道分寸。
“你不阴毒?为了拿住你底下的人费了多少心思?只怕锦衣卫做事儿都没有你这么详尽,有的没的都算上,精明的畏你敬你,有些糊涂的,到死都蒙在鼓里。”琮王爷依是慢条斯理,桌上盆景有花儿叶的落下来,他一甩袖,俱扑在地上。
“如今倒都便宜了你。”瑞王爷全然没了力气,靠在椅上。
“便宜了我?此话差了,那都是皇上的事儿,我不过是个办事儿的。”琮王爷心里,当真是这么想,也正是清楚明白这个理儿,才能活得长。论狠论恶,瑞王爷还真不及他。
此刻进来一人,原是递封信进来,琮王爷打开看了两眼,笑说:“你放心,黄泉路上结伴而行必然热闹非常了。玉大将军也来了。”
琮王爷封锁了消息,又放了饵料出去,先钓了鱼回来。
“他不过莽夫,除些来往书信,能问罪的还真是少有。”自己的人,有些是臂膀,有些,仅做个刀枪剑戟,刀枪剑戟是无眼的,也是不认主的。
“哼,你放心,清清白白的官儿,我还真没见过。便是有,也有办法让他不清不白。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此刻申时都快过了,也该回府了。琮王爷也不叙些兄弟情义,丢下他径直走了。
琮王爷回府用了饭,又修书一封,差人往徐州送去,便又出了门。门里妇人足站了有半柱香的工夫,丫鬟才扶回去。
“站了半日,腿该酸了。”丫头微澜像是自言自语似的轻声说着,边就给琮王爷之妻念凌捏起腿来。
此刻天已经黑了,点了灯,半明半暗间,映出这妇人的脸来:唇带笑意,眼含愁容,鹅蛋脸,身形略微有些臃肿。她慢慢把微澜推开,叫她起来,道:“也不知怎么,近些日子总觉乏力。”
微澜笑了,说:“才多少日子,王妃便忘了怀孕的辛苦?现在可不正是乏力的时候。”
“说的也是,都第三胎了,隔得日子长了,每回都觉着新鲜,跟头一回似的。”念凌说着和衣躺下。
“我倒觉着这回有些不一样,该是为小郡主了。”两个儿子都有奶娘带着,日日上学,也没多少工夫在跟前,微澜倒是盼着主子能生个姑娘,日日在眼前,聊解愁闷。
“儿子尚能为王爷分忧,生个女儿同我一样,有什么用处。”念凌说话总是软软糯糯,心里是喜还是怒也总让人分不清辨不明。
“您尽为他想着,他却照旧是花天酒地的。”微澜说着朝门那边一努嘴儿。话未说完便听念凌道:“住嘴!”
门外“嘎吱”一声,原是小丫头进来送安胎汤药,微澜接了进来,等念凌喝了便伺候她睡下了。
要等琮王爷的人只怕是等不着的。
苏州。
众人在灵前守了一夜,各回了住处稍作歇息便要预备出殡之事。李灵均一进门见晴风趴在桌上操着剪刀拨弄灯芯,一会儿明一会儿暗的,原是在出神。
“你几时回来的?”惠儿问道。众人一齐回来的,房里原该只有两个小丫头的。
“早就回来了,熬得困。有什么可守的?一个死了的人,两眼一闭什么都没了,守不守的不都一样?”晴风懒言懒语的,鬓发杂乱,想是趴在桌上已睡了一觉。
“越发没有规矩了,看你心猿意马的,不如早早送你出去。”李灵均淡淡说道,没想到她却不知认错儿,反而犟嘴道:“太□□典,晴风正盼着这一天呢。”
别说女大不中留,连守在身边十几年绑在一根绳儿上的丫头都是如此了,李灵均心烦意乱,又兼晴风使性子闹脾气,便恼道:“罢了,随你们去吧。明儿个老太太入了土,你是要出家还是出嫁我统统不管了。”
“那晴风谢过太太!只是太太还要多容我十天半月的,让晴风跟府里的姐妹道道别,也让晴风再伺候几天太太,这些年没能尽心,晴风心里愧疚。”她当真是要一心离了这里?话说到这个地步还怎么接?惠儿只顾在后面摆手儿皱眉,她却是一眼不看。李灵均气得没话说,众人匆忙歇下了,晴风进西厢房伺候昔缘。
“你今日可是出去了?”昔缘方才也在正房,句句听了见了的,她同太太这般言语,想必是在哪里受了气。
“我以为他是有情有义,不愿成家是怕拖累了别人。没想到他是真狠心,我这般低三下四找他,他却不动一点儿心思。”晴风说着抹起泪来。
“既然如此你明儿跟太太认个错儿便是了。”要真是让晴风走,昔缘还真是舍不下,同她在一处的日子,比同太太在一处的日子长得多。
晴风道:“在这里锁了十几年,连个好姐姐好妹妹的都没有,你也终要嫁人,我走便走,冰放在心口也该化了,我不信他真是铁石心肠。”
主仆倒比母女的性子还相似,昔缘看她去意已决,只不知那亦尘是什么人物,又问:“他若真是呢?”
“走一步看一步,反正,离了玉家我又不是不能活。”
正没好气,晴风说话伤人,不留情面,却不是真无情。只是她不知,李灵均当真安排了人查亦尘,这一查又知道了若影同亦尘的关系,素日见晴风待若影不同,此刻恰好对上了,也更加信了晴风的话。便把自己的体己钱拿出来一些交给惠儿,让她给了晴风,也好让他们日后有个过日子的小本儿。此是后话。
昔缘晴风二人刚睡沉稳,便听得人声吵嚷。
☆、郑老太出殡路清静 梅姨娘病死少人知
原是到了起灵的时辰了。
仪队浩浩荡荡往城外走去,只是路上仅有几个无官无职的世交搭棚路祭,其中有沈家,玉之仕同沈孝慈略叙了几句,又见了沈家公子沈知愈郁云苏。朝中为官的却无一人来祭。玉之仕心下不忿,最念着旧情的竟然是只有沈家,他却不知,别人避他不及,哪里还会来给他玉家连个正主子都不是的老太太来祭奠。
这事情办得是锣鼓喧天开首,雅雀无声收尾。
郑氏丧葬之事处理妥帖,又过了七七,香怡便来到李灵均这里问老太太房中的丫头、小厮们的去处。李灵均想了想说道:“少爷大了,越大跟前越离不了人照应,拨两个小厮过去跟着陪学,其他的暂跟了老爷;丫头们愿意回家的回家,不愿回的一房分一个便是。”
香怡应了话却站在原处不动,欲言又止,惠儿都看在眼里,香怡自己的亲爹亲娘早不知去了哪里,跟了老太太这么些年,当闺女似的待着,去了哪个房里当丫头都委屈,李灵均又不喜人多,原没打算再往这里添丫头的,香怡自己不知如何开口。惠儿便拉了香怡过来说道:“我也没个姐姐妹妹的,香怡这丫头跟我有缘,总觉着跟自己妹妹似的,太太最疼惠儿,就把香怡安排在咱们房里吧。”李灵均想,昔缘跟前倒是缺一个好丫头,香怡倒是个好孩子,便应了惠儿说:“你倒会挑人,即便你不说我也不舍得把香怡给了别的房里。”香怡听了这才谢过李灵均这才欢欢喜喜地出去了。
李灵均忽又想起一事,叫来惠儿说道:“如今梅姨娘身子不好,往他们房里多添个丫头、小厮,你且去告诉香怡一声。”惠儿应了便去追香怡,不多时却见她又慌慌张张一路小跑地回来了。
“梅姨娘,梅姨娘她”惠儿咽了一口唾沫,急得李灵均直问:“怎样?你倒是快说。”惠儿这才说道:“梅姨娘她,没了。”好好儿的怎么说没就没了呢?虽然近些年梅姨娘神思倦怠,这几日越发显出痴呆之象来,但请郎中来瞧都说是没什么大碍,何至于突然丧命?李灵均呆了一阵子便同惠儿一同往梅姨娘院里来,几个丫头都没了主意,慌手慌脚的,隐儿在梅姨娘跟前,给梅姨娘换好了装殓的衣服,正拿了眉笔给梅姨娘描眉,见李灵均进来便过来磕了头说道:“还是太太好,记挂着我们姨娘,这半天了都没个人来瞧,连棺材板子都没影儿呢。隐儿先谢过太太。”
李灵均忙叫了个小厮吩咐道:“快去把老爷叫来。”小厮却在那里畏畏缩缩不动,隐儿回道:“我们若能请的动老爷早请来了,老爷在孙姨娘房里呢。”原来隐儿早吩咐了一个小厮去叫玉之仕,玉之仕却被孙姨娘绊住,孙姨娘正使性儿斗嘴呢,小厮话没说完就被骂了出来,半路上遇见惠儿才传到李灵均这里。
李灵均听隐儿一说顿觉心头一紧,流下两行泪来,一日夫妻百日恩,可不是一句笑话吗?掩袖拭干了泪便让惠儿去叫了管事过来安排采买棺木之事,便往孙姨娘院里来。
大白天的,这沉烟楼却是大门紧闭。惠儿上来叩了几声,里面的丫头也不管是谁,“咣当”开了门头也不抬,甩着脸子道:“若是有事儿只管同嬷嬷们说,没事儿就请回,姨娘没工夫待人。”就往里走了。惠儿高声道:“回来!”原是一个丫头以为又是梅姨娘院里的人,怕他们来了又惹了孙姨娘乱撒气,没看真切,一听回头看是太太吓得不轻,赶紧低头立在一旁。
孙姨娘瞧见李灵均进来便说:“哎呦喂,太太亲自来我这里?姐姐是听了信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