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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知道了所有事情,要我就这样放过她们实在是心有不甘。”小蝶眼含恨意地说道。
“寒濯只是求王妃放过红*袖招,至于靖王府里的事,那是靖王殿下的家事,寒濯无心插手,王妃想怎么做都可以。”
“只要红*袖招和秦般弱还在,宁珺妍有没有在靖王府又有什么区别?”小蝶有些气馁地说道。
“所以,寒濯才说要助王妃登上正妃之位。”
小蝶无力地笑了笑,道:“景琰不喜心机深沉之人,再说,他现在对我很好,虽然在外他不能以靖王正妃的规格待我,但在靖王府,却从没人视我为侧妃。”
“话虽如此,正妃空缺,难免不会为人所觊觎。”
寒濯看着小蝶,别有深意地说道:“靖王殿下再有两日应该就会从西山营巡防回来了,到时府里不论发生什么,王妃只管看着就行,切不可过多插手。”
☆、诛心
萧景琰是第三日正午时分回到靖王府的。
萧景琰把手中的马缰交给列战英便阴沉着脸直奔宁珺妍的小院,一路上的侍女仆人见他这般都躲的远远的;巧儿去账房支了这个月的月钱,路过花园时看见列战英手里拖着已不见了几日的小怜,再看萧景琰如冰的脸色便心知不好,匆匆跟身边的人打了个招呼直奔小蝶的寝室。
等高小蝶闻讯赶来,只见宁珺妍发髻微乱地跌坐在院子里,小怜伏着身子跪在一旁微微发抖,列战英和戚猛表情凝重地站在那里。
萧景琰剪手背对着她,看不见他此时的表情;小蝶往前一步扶起地上的宁珺妍,说道:“宁姐姐这是怎么了?正午暑气当头,你这样坐在地上小心暑气侵体。”
宁珺妍一把推开高小蝶,冷笑道:“高小蝶,世人都说你蠢,可在我看来,你却是这世上顶尖的聪明人。”
“姐姐为何这样说?”小蝶不解地看着宁珺妍。
“为何这样说?哈哈哈,萧景琰,你看看你这位侧王妃,装无辜可怜真真是在行啊。”宁珺妍嘲笑着说道。
“宁珺妍,事到如今,你还是这般宁顽不灵。”萧景琰回身冷冷地呵斥道。
“哈哈哈,”宁珺妍竟痴痴地笑了起来,指着萧景琰说道:“我宁顽不灵?萧景琰,你摸摸自己的良心,自我入府以来你可曾真心地待过我?”
敏儿见她有些痴狂的样子便拉着小蝶站到一旁,微微往前把小蝶护在身后;宁珺妍并没有注意到她们,像是沉醉在过往般自顾自地说道:“那一年,秋意正浓,我与母亲前往曲州探亲,归来途中遇见劫匪,侍女被杀,仆人逃尽,正在我与母亲绝望之际,一个身着灰色恺甲的将军从天而降,救了我与母亲,我们千恩万谢,那将军也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举手之劳’便吩咐人送我们母女回了京;后来,宫中传旨赐婚,当我知道将要嫁的人便是那位将军,心中的幸福与满足都快把我淹没了。”
“我拒绝了旁人的帮忙,亲手缝制嫁衣;可等待我的是什么?是你与卫灵芸的恩爱有加,是你冰冷的话语和嫌弃;你说你与卫灵芸真心相爱,你不忍她受委屈;你说你会好好待我,却不能给我一个男人的体贴与温存,萧景琰,你可知你的这些话有多伤人心?”
“所以,你就下毒害死灵芸?害死我们的孩子?”萧景琰恨恨地质问道。
“卫灵芸该死,她一面讨好你,一面又假意关心我,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宁珺妍眼含恨意地说道:“我知你爱她怜惜她,也不敢奢求你能如此待我,只求今生能留在你的身边,即不能为你所喜,也求不为你所厌,所以,我搬去了偏院,希望有一天你能想起我,来看我一眼;可是,我等来的是什么?是卫灵芸提着食盒满怀欢喜地告诉我她怀了你的孩子;是我拿着自己亲手熬制的鸡汤时你怀是防备的眼;你恨我疑我,连她自己不小心跌了一跤你也怀疑是我在使坏;萧景琰,你可曾想过当时的你有残忍?”
景琰听着她的话微微皱了皱眉,那时他还未从小殊的死中缓过神来,曾经自己最熟悉的人就只剩了灵芸还在他身边,那种珍视与绝望蒙了他的双眼,他只想好好保护她。
“是我下的毒,我看着你每天亲手把放了□□的汤药端给她喝心里就无比的痛快;”宁珺妍痴狂地说道:“她死了,安静端祥地躺在那里,你伏在她身上痛哭,那哭声是她的哀乐,是她今生最后乐章,我知道你终于只属于我了;虽然你还是会常常去驻防,一走就是一年半年,可是我愿意等,我愿意守着这冷清的靖王府等你回来。”
宁珺妍说着抬起满是怨恨的眼睛看着高小蝶:“可是,你又娶了她,你带她出征,你与她同进同出,连过来陪我吃顿饭也是来去匆匆;她每天都笑的那么明亮,她的身边永远都围绕着那样多的人,萧景睿、言豫津、夏冬、谢弼……你们一个个都视她为宝,捧在手心里呵护着,就连高夫人偶尔的责骂你也会出面维护;可是,我呢?我有什么?”
“宁姐姐,婉妤一向待你如亲姐姐,只要婉妤有的,你那里也必少不了,为何你还要如此对我?”小蝶眼里含着泪水责问道。
“你与那卫灵芸一样,对我好还不是为了讨好景琰。”
小蝶见她这般不领情,心寒地摇了摇头转过身子不去看她。
“萧景琰,我宁珺妍诅咒你今生今世都会痛失所爱,一世清凉。”宁珺妍说着朝高小蝶扑去。
列战英离小蝶极近,见宁珺妍手里拿着一把短刀朝她扑来,本能地抽出腰中佩剑朝宁珺妍的后背刺去。
小蝶看着宁珺妍缓缓地在她面前倒下,心有不忍地上前扶住她的身子。
“婉妤,姐姐并未真心想要害你,只是……只是姐姐这一生都不自由……”宁珺妍靠在小蝶的怀里,笑的凄凉:“景琰身边现在只剩你一人了,你要好好照顾他。”
宁珺妍死死拉着小蝶的衣襟,把嘴凑近她的耳边,轻声说道:“坐上正妃之位,给他生个孩子;珺妍当初未曾想过要害他的孩子,你代我向他说声对不起……”
小蝶听了心中百味杂陈,这样的结局是她始料未及的,“为何要这样?”
“因为,只有这样景琰才不会疑你。”宁珺妍抓住她的手力气越来越小,小蝶知道那是生命力在从她的身体里抽离;初知真相时心中的愤怒与恨意现下已被怜悯与不忍代替,小蝶哽咽地对她说道:“我娘师从药王谷,我那里有很多治伤的良药,你起来,我带你去止血。”
宁珺妍制止了她的动作,朝她绽放了一个满意的笑容:“母妃说的对,入的靖王府的人都心善,是珺妍福薄……”
宁珺妍的声音越来越低,小蝶把头又往前凑了凑,只在她嘴里听到“别怪姐姐”后便再也没了声响。
正午日头毒辣,小蝶怀中人儿的身体却越来越凉,小蝶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望着萧景琰:“景琰,她死了。”
萧景琰见她心中酸苦,便让人把宁珺妍抬回屋内换了衣裳,又吩咐人去宁府以病逝报丧,才抱了小蝶回到她的寝室。
“小怜是战英在西山巡营时发现的,刚开始我以为是你们派她来送东西,打开她随身的包裹时发现里面有大量的银子和首饰,细加追问才知是偎罪潜逃;我不放心你,便日夜兼程赶了回来。”寝室的矮榻上,萧景琰把小蝶拥进怀里,低声解释道。
小蝶想到前几日寒濯所说,心中一阵酸痛,眼泪大滴大滴地从紧闭的双眼中流下来。
☆、梅长苏
秋去冬来,转眼便到第二年的春天。
梁帝因忌惮云南穆府在军中的势力,再加上穆青已到世袭的年纪,便在年初时下了继承世袭的旨意,并招霓凰郡主回金陵,广发英雄贴为霓凰招婿。
景睿带着豫津去了廊州,说是要去接一个朋友来金陵小住;萧景琰去年底便去了西山营驻防,前两天去芷箩宫静嫔还在跟小蝶抱怨,说他们长期这样各处一地,她要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
小蝶红着脸解释是景琰不许她同去,说是之前中毒,虽余毒已清,只怕身子并未恢复到最佳,这样舟车劳顿落下什么病根;等今年他从西山营回来休整一段时间,如果再要出巡便与他一起。
静嫔也只是嘴上说说,听她这样讲心里倒也觉得安慰。
小蝶吃了些静嫔准备的点心小吃,本来要陪她用过午膳再回府的,奈何惠妃红着眼睛来芷箩宫,说是皇后让她去佛堂抄佛经,三月春祭时用来摆在佛前;惠妃胆小,不敢一个人呆在佛堂里,便来求静嫔与她同去。
小蝶见静嫔有些为难地看了看她,便识趣地起身告辞回了靖王府。
巧儿刚从高府回来,带了好些东西;小蝶笑骂她是个倒拐子,专从高府搬东西来填靖王府,巧儿听了不乐意,嘟着嘴反驳是少夫人(药王谷少谷主素玄也就是赤焰旧人卫铮娶了浔阳云氏独女云飘蓼,因高夫人与药王谷的关系,小蝶与云飘蓼相熟)托人捎来给小姐的,不能算是高府的东西。
敏儿骂她三不沾,既不是高府的丫头,也不是靖王府的,干脆送去药王谷算了,正好那里还有个她日夜思念的人。
巧儿见她口无遮拦,红着脸作势要去打她,两人在院子里闹的不可开交。
小怜在宁珺妍入土后被遣回了老家,宁珺妍院子里的人也是出府的出府,返乡的返乡,因着少了一个主子伺候,小蝶又遣了些做粗活的下人,原本侍女仆人就不多的靖王府就愈加冷清了。
景琰在京城时,手下将士常常在府中走动,倒还不觉得,现下他去了西山营驻防,整个靖王府在春日里也显得格外凋零。
小蝶看着巧儿和敏儿在院子里打闹,就着一旁侍女搬来的椅子坐下,巧儿闹够了,跑到她身边对她说:“小姐,我在府里听说了一件稀奇事。”
“府里能有什么稀奇事?说来听听。”
“府里的稀奇事儿?”敏儿跑过来拉着巧儿打趣道:“不会是老爷要纳小妾了吧?”
“呸,就你没大没小,小心我告夫人去。”巧儿啐了她一口,才又对小蝶说道:“听说皇上要给云南的霓凰郡主招婿,就连北燕都派了使臣过来呢。”
“比武招亲啊?听说那个霓凰郡主很是厉害,十七岁就带领十万南境兵,驻守南境十年南楚未敢来犯,现下陛下要为她招亲,怕是想把她留在金陵城中吧。”巧儿歪着脑袋说道。
“那不是很好嘛,小姐仰慕这个郡主已久,现下来了金陵,小姐便又可多交一个朋友了;自谢小姐嫁去了天泉山庄做了少夫人,夏冬大人又因着殿下的关系甚少过来,小姐连说个知心话的人都没有;如此这般,小姐就不用天天闷在府里了。”敏儿不甚欢喜地说道。
小蝶听了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豫津从廊州接了人回来,还未入城便遇见了霓凰郡主;待他回到府里换了衣裳再带着为小蝶特意从廊州带回的礼物过来,小蝶正坐在花架下描着绣花样子。
“哟,靖王妃这纤手执笔,在楦纸上行云流水的样子倒很有大家风范啊。”豫津看了看小蝶描的花样,笑着打趣道。
“言大公子何必取笑我,不过只是隔纸描红罢了。”小蝶把花样递给敏儿,又让巧儿搬了椅子、沏了杯茶来,才道:“此次出游怎么样?还顺利吗?可有什么收获?”
“唉,可惜你已嫁人,要不然带你一路同行才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