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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南峰想她不过是唬人的话,没多管,领着她进了刑房里头。徐胜正被送上刑架,趁着贺南峰指挥行刑的方式,卫泱一个箭步护在了徐胜跟前。
贺南峰脸色大变,厉声道:“拉开公主!”
卫泱同时道:“谁敢碰我!”
徐胜却劝道:“公主待奴才恩重如山,怎可再为奴才以身犯险!”
卫泱淡淡道:“我救你命的恩情这些年你已经还清,你也知道你不过是个奴才,本宫不想再欠你什么。”
卫泱又对贺南峰道:“本宫腹中怀着侯爷的孩子,贺司主真不怕这孩子有个三长两短?”
贺南峰怒斥:“公主莫不只当这孩子是用来保护自己的盾?”
哪晓得这孩子是个千里耳,旁人隔着肚皮说得话也听得一清二楚,卫泱觉得肚子里一阵敲打似的疼,额头汗液渗出,心理直到孩子啊便帮阿娘这一次吧。
贺南峰面上危露急色,这时身后一个司卫走到他跟前,在他耳旁附着说了几句。
说罢,那人已冲着卫泱走过来。
那人身量高,气势汹汹,像一座移动的山脉,又似巨兽,五官看过去毫无特色,一眼过去甚至记不住他的长相,却是这样一个人,用肮脏的手握住她的脖子,粗声道:“公主如此不自爱,休怪卑职下手无情。”
卫泱想这群人大概已做好赴死准备,临死前也拉她一个垫背的,去给慕湛陪葬。
卫泱担心自己的肚子,实际上是怕的要命,目光却如山坚定,如刀锐利。
那只捏着她喉咙的手慢慢收紧,徐胜急喊:“贺南峰还不叫人住手!若伤公主殿下半分,将你们千刀万剐也不够。”
卫泱的目光对上那人的目光,分明是素不相识的人,那杀意却令她胆战心寒。
她的心下一颤,继而狂跳,她一字一顿吃力道:“你会后悔的。”
正在这时,她单薄的命运交付一个武夫手上,门外有人来报:“司主,国公大人到访。”
贺南峰一惊,而那个扼住卫泱喉咙的人手上突然加力,似是要在卫烆来之前先处死卫泱。
卫泱艰难道:“本宫也不想在此惹事,情况如何贺大人仔细斟酌了。”
贺南峰对那人道:“退下!”
那人不为所动,卫泱觉得自己身体里有东西在流失,紧紧抱住肚子,目光渐渐涣散,那人见她护腹的动作,不知为何手软了下来,退到贺南峰身后。
卫烆领着一众侍卫前来,见卫泱倒在画扇怀中,震怒道:“贺南峰好大的狗胆!”
贺南峰不卑不亢道:“卑职奉命行事,公主前来阻碍,卑职只能依法处置。”
卫烆不愿多说,道:“陛下已下旨释放徐胜,由本王带走。”
卫烆等人正往外走着,卫烆突然道:“本王以为慎刑司里透露着古怪,来人,将慎刑司搜查一番。”
贺南峰眼底闪过惊慌,卫泱却道:“这慎刑司是古怪得很,一帮乌合之众能办些什么好事?我肚子疼的很,父亲还是先送我回去吧。”
卫烆早有整顿慎刑司之意,只是一直忙于南征之事,才将慎刑司之事延后,慕湛已死,慎刑司不足为患。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倒是个机会。
但卫泱却提醒道,慎刑司事并不好办,稍有不慎就激起民怨,若不能解决过去慎刑司里的冤案,如今接管慎刑司反倒无益。
卫烆想也是如此,慎刑司事的确是小,如今当务之急是保住卫泱的肚子。
卫烆道:“这次皇帝本想拿徐胜之事叫你进宫,谁料你宁闯慎刑司也不入宫。既然皇帝生了要动你肚子的心思,便不会轻易罢休,不如送你去青原郡养胎,你温伯和伯母会照顾好你的。”
卫泱道:“北边匪乱当头,温伯得忙着治匪乱,又得忙着稳定北边的部落,我去难免让温伯分心。如今阿爹连朝堂都不愿去了,我抗旨不入宫陛下又能奈我何?只是舅甥一场,我原以为陛下不会如此无情。”
“皇帝已彻底疯了,你既然选择了卫家,就是与他为敌,他不会再手软。”
卫泱轻叹道:“如今才明白阿爹的用心良苦,卫泱既然选择了站在阿爹身后,阿爹也莫再舍弃卫泱了。”
“过几天是每月赈灾的日子,我与你大哥都不在家中,若宫里有事召你,便以身体不适的缘由搪塞过去就好。府里我会加派人马保护,希望一切平安。”
作者有话要说: 几章卫家日常啦。
公主大人也是兄控
☆、前夕
卫烆卫显出发的前一天卫兖带着一身战场风尘回来,夜里家宴,上一次一家人和和气气围着圆桌吃饭不知过了多久。
家里事事以卫泱优先,即便是家宴,也以她的口味为主。上了蒸鱼,卫兖无意识地要帮卫泱剃鱼刺,卫泱提醒道:“这是桂鱼,没有刺的。”
他小时候生活在草原上,没见过鱼类,长大后万事精明,偏偏分不清各种鱼类,卫泱解释道:“小时候二哥帮我剃刺的是草鱼。”
她那时仗着卫兖的好,就连吃鱼都要他亲手剃鱼刺,现在想来荒唐至极。平时装的一副懂事模样,背地里多少骄纵都让他受着,偏他一概全都包容。
以前当他是自己向往的那片海洋,回首才发觉他是包容自己的那片海。
可她向来是个狠心的人,他将她推向慕湛时,她背离他而行,断绝了一切回头的可能。
这次他出征平匪,将峦河以南的山匪和江上的水贼一一收复整编,彻底平了匪乱,是大功一笔,卫泱却开心不起来。
再多战功都属于卫兖,而卫兖,有一日终不是卫兖。
卫兖是个大男人,也不知女人怀胎时到底该吃些什么,一路上凡是听说的有利于孕妇安胎的药材珍宝全都带了回来。
卫泱笑他:“我自己倒没觉得身子有什么不便的,倒是你们都将我当猪一样养着,有用的没用的,但凡是好的东西都往我这里塞。”
卫兖道:“孩子的名字我已拟好,便叫阿宁如何?”
卫泱道:“卫宁,倒是男孩女孩都能叫。”
走至月下,月光清冷照出残缺树影,二人的影子一前一后,卫泱在前头,突然停下:“孩子出生后,二哥还是不要见他为好。我不愿自己的孩子和乌桓有半点关系。”
她孕期也不见胖了多少,仍是孩子气一张脸,冷漠起来也像孩子闹脾气。
卫兖立在原处,像是有什么东西再心上重重一击,又迅速脱离,痛感都是空洞的。
他淡淡回应,“好。”
卫泱背过身,与他道:“从小到大,我这身份是父母给的,地位是舅舅给的,婚姻也不曾自己做主过,唯独这个孩子是真真正正,只属于我自己的。烧了浣溪宫后我原以为人生就如此了,是这个孩子给了我希望,让我余生还有个希冀,我不能让卷进你们的仇恨里。”
他仍道:“我懂。”
她这才回头,在台阶之上,隔着一摊雨水痕迹,望着他:“二哥就再容我任性一次吧。”
他欲再送她几步,卫泱急急阻止:“就送到这里吧,往后二哥与我间还是少见面为好,每次看到你,我都能想起那个人。。。我想彻彻底底忘掉那些事。”
卫兖这次沉默了半天,低声说了句“好”,却是以自己都难听到的声音。
他以为是卫泱素来性子刚烈,那桩婚事她从一开始就被逼迫,之后男女上的事她大概也多不情愿,所以才恨的慕湛,地牢里的事是她骨子里烙印不去的耻辱,她不曾开口于任何人,便是被卫兖他们误会自己杀慕湛是替皇帝做事也随他们去,人已死,那些事又何必重提。
卫兖脚底生了根,望着她渐渐模糊的背影,脚下千万斤重,挪不开。
她从小就护短,他刚到卫家,有不懂事的小孩说他是野种,卫泱就放狗去咬他们。
后来腻上他,人前人后抹了蜜似地叫他“二哥”,连他出门都得跟着,每月领了零用钱,他第一件事就是带她去吃喝,后来他参军,由底层做起,每月领三两例银,她懂事地不再问他索要礼物,每次家里做了好吃的都叫人给他送去军营。
她进宫以后,宫里境况艰辛,她却也想着法地将好东西都给留给他,皇帝赐了稀奇的糕点也得留着让在宫里当值的他尝第一口。他做禁军统领,每日奔走宫中各处,她算准时间,他领侍卫巡逻到浣溪宫时,她就将解饿的食物塞给他。
一直以来她才是在原地送他等他之人,今日是除她出嫁,第二次由他目送着她,甚至连送她的权力都没有。
卫桀陪卫泱下了一早上的棋,一局未胜,反倒被卫泱教训下棋要静心,他拍案而起:“不下了不下了。”
卫泱这才央着他:“那我下一局让着你?”
卫桀勉强应了他,谁知她一落子就忘记方才誓言,来势汹汹,反倒占理:“我若有意让你则是瞧不起你,是君子就该坦坦荡荡。”
卫桀对着她肚子气愤道:“你可千万不能学你娘,从小就没大没小。”
卫泱瞪他:“别教坏我孩子。”
早上卫烆入宫述职,到中午仍未回来,卫泱无故紧张起来,忐忑不安用过午膳,宫里匆匆来人说皇帝召梁玉入宫。
卫泱拦住那宫人:“二娘如今神志不清,不方便入宫的,能否。。。”
话音未落,那宫人已摆出一脸难做的样子:“公主,奴才只是奉命行事,稍有差池就该掉脑袋了,您最清楚不是?”
卫泱突然冷脸道:“本宫没兴趣管你的脑袋。”
说罢嘱咐一旁的画扇:“替我更衣,待会儿随我入宫。”
卫桀听闻后阻拦道:“你疯了!哪都不许去!”
卫泱顾不得他:“皇上不是不清楚二娘情况,仍叫二娘入宫,苒姐儿失宠,事事必有关联。”
卫桀道:“我随你一起去!”
卫泱道:“你我都明白皇上是在针对卫家,故挑了父兄都不在的时候,若你走了府里上下谁来护着?宫里有二哥在,他会护我的。”
“够了!”卫桀吼道,“二哥二哥二哥,究竟是他护你还是你护他?陛下千方百计要你入宫你都拒了,如今却为他自投罗网,我不能任你胡来。”
卫泱冷静着道:“二哥为了卫家尽心尽力,我为他入宫是情理之中,二娘现在是这情况,一路也得有人照看着。二哥二娘都是卫家人,他们出事直接牵连卫家,阿爹和哥哥不在,你我得替他们守着卫家。”
卫桀再明白不过卫泱的脾气,她决心之事就没有不能做到的,握了握她的手,道:“若你有事,我余生不会轻饶自己。”
不出卫泱所料,前脚宫人刚走,后脚又有宫人至此,说要搜卫兖的屋。
卫桀领了青衣卫紧紧跟随,才没能给那些人栽赃陷害的机会。
入宫的马车走得十分着急,一路颠簸,卫泱腹中不适,手掩着肚子。
梁玉这时淡漠开口,对画扇吩咐:“扶她半趟下。”
画扇正要按梁玉的吩咐去做,卫泱道:“不用了。”而后看着梁玉说:“原来二娘都是装的。”
梁玉看也不看她,“我的苒姐儿遭了罪,我还能有什么期盼?卫家是你们兄妹几个的,哪还有我的一席之地?与其清醒受累还不如装疯卖傻。”
卫泱叫画扇扶她坐正,道:“难得与二娘有个心平气和说话的机会,有一事还望二娘解惑。”
梁玉充满死气的目光移到她身上。
卫泱道:“苒姐儿入宫受宠,二娘本该春风得意的,为何却不满于此事?”
梁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