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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些什么,算命的都说了,你寿命长,福岁高。”
“算命的哪有不往好听说得?不也说你会长命百岁了么?”
卫泱突然抱住卫桀,二人姿势扭捏,卫桀脖子被她勒得要断了,她一如既往霸道:“死后团聚有什么意义?咱们兄妹三个活着的时候要一直在一起。”
卫泱比任何人都更早地开始算计自己的婚事,不为觅得如意郎君,若真不是她的意中人,其余的人不论是谁,只要同意入赘卫家,令她不与兄长分离,她都能将就着。
☆、回宫
卫桀出了回事儿,卫泱不得不连芷心都防着。卫桀虽声称失忆,但不改大爷做派,比以前更甚。
卫泱得知那日卫桀遇难落了浑身的伤,肩膀还中了一箭,是个叫阿九的姑娘救了他。
卫泱听到阿九这个名儿,扑哧一笑,这不是她的獒犬的名字吗?
卫桀附和道:“对啊,我也觉得奇了,当初阿九那名字还是我取的,我怎么会料到后来自己真的遇到了一个叫阿九的姑娘。”
“得了吧你。”卫泱将一颗葡萄塞进他嘴里,半甜不酸,索然无味。
卫泱道:“你要真想用失忆的借口逃过慕贼的暗箭,就该装得像一点,比如突然心性大改吃斋念佛。”
“你想憋死我去?要不是这边胡人多,卫兖也在,小爷我会怕他?等回了东阳城,看我不整死他。”
“以慕湛的性子,若没解决你,怕是那陈安要遭殃了。那陈安自己就是个行为不端的,遇上个事儿发配到西北边陲去,慕湛再跟他的叱罗兄弟说一声,找个月黑风高夜处理掉,把陈安尸体悬挂在凉州城门口也不会有人多看一眼。”
“那要如何惩治那狗贼?”
卫泱自己也无头绪,只能耷拉着脑袋,无可奈何,“既然舅舅选择将慕湛留在朝廷,就算我撒娇卖痴舅舅也不会同意将他逐出东阳城,除非慕湛自己要走。”
“我看他巴不得狗皮膏药一般贴在东阳城里,西北是他大哥的地盘,要他回凉州不如削去他的爵位或直接给他一刀得了。”
“先将他留在东阳城也好,至少表面上有个能阻止卫家势力、分担骂名的。他在城里欺男霸女,杀人放火,我有宫墙庇佑,你有阿爹大哥护着,他不能拿我们怎么样。”
“倒也是。”卫桀嘴上同意着,心里不知怎么就想到了两只可怜的兔子面对饿狼利爪的情形。。。
在青原郡停留已有段时间,卫泱本不想回皇宫的那十面都由宫墙束起的牢笼里,但因慕湛与卫桀都在青原郡里,为防止卫桀露馅,她决定尽早回东阳城。
出发前一夜东阳城传来消息,夏王遇刺身亡了。
这个消息对卫家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对卫苒来说简直是致命一击,前些天没了孩子,没过几天,男人也没了。
那些曾记恨过她美貌与才情的女子,终于出了口气,看——曾经最优秀的女子,不也成了个寡妇。
秦国女子重贞烈,如果是个寡妇,那便别想再觅良缘。
像郑黎儿那般,因是寡妇身份,才更让朝里的官员觉得她可轻亵,于是便让有心之人有机可趁。
卫泱心想卫兖虽不大过问梁玉母女的事,但毕竟卫苒是他同母所生的亲妹妹,她怕他心里难受又不肯说出来,她自个儿也难受了起来。
她与卫苒并无多少姐妹情分,她也从不肯叫卫苒一声阿姐,顶多随其他同辈人叫卫苒一声苒姐儿,卫苒没了孩子,她只是出于同情而伤心,如今卫苒又没了相公,日后的日子怕是多灾多难,就算是顶着卫国公女儿的身份再嫁了,难免受人指点。
她替卫苒悲哀,不仅怜惜卫苒的命运,更可怜这世道上的女子——终此一生,我命不由我。
错过了这个月的十五,又得再等上一个月的时间才能满月。卫泱因思及卫兖而出神,凉风吹过,她未察觉到冷。等回神的时候,身上多了件大氅护着。
不是熟悉的气味与温度,她便不必浪费笑容,严肃着一张脸,看向来人:“这么晚了侯爷不去休息?”
“公主不也还在园中逡巡?臣觉得屋里太闷,便想出来转转,走到花园里,竟遇到月下仙子。”
卫泱竟被他一言逗笑,这样老套肉麻的比喻,也只有这粗俗武将说得出口。
她察觉自己失态,敛了容色,道:“侯爷睹月思人又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母亲忌日昏睡了过去才是不敬。”
慕湛一怔,没料到卫泱竟知今日是他亡母忌日。
知己知彼才有对战权利,卫泱早就查清北平王府上的事。
慕湛的母亲是个鲜卑女子,被他父亲娶回家后不算受宠,在生慕湛的妹妹时难产而死,慕湛的妹妹与她还是同岁呢。
卫泱没心听他的事,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每逢阿娘忌日,我就睡不着,没想到侯爷与我一样。”
说罢她打了个哈欠,瘦弱的肩膀微微震动,慕湛凝目以对,身前的少女太稚弱,一件大氅都像要将她压垮,她这点肩膀如何肩负起皇帝那些琐事和卫家荣辱?
她若一只随时都会飞走的蝴蝶,再不伸手紧握,便要来不及。
一只粗粝的手掌落在离她脸颊只有咫尺的距离,被她的冷冽眼神逼停:“慕湛,即便你想娶本宫,也不代表本宫就一定会嫁你。本宫希望你能认清现实,你与本宫从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还有,你若再想碰本宫,本宫奈何不了你,若你喜欢的是这张脸,本宫就毁了这张脸,是这副身子,本宫就毁了这副身子。”
慕湛收了手,却不是因真受了小女孩儿天真的威胁。他发觉不以武力驯服,别有一番乐趣。
英挺的男子俯首,凉薄的唇凑近她的耳边——
“比起公主的脸和身子,臣发觉,臣更爱公主这烈酒一样的性子。”
卫泱不动,保持与他亲密的距离,好让他看清自己眼里的不懈与唇角的讽刺:“时候不早了,本宫去睡了,今夜陪你闲聊的这阵子时间,就当是侯爷护驾有力,本宫赏赐给侯爷的,毕竟回去之后,你我就各不相干了。”
说罢像是出了口恶气,离开得趾高气扬,慕湛看着她的背影,唇角勾起,送给她无声的四个字。
来日方长。
来的路上磕磕绊绊,归去的路上一路顺风。回到东阳城时,东阳城也入了秋。
夏王府上下缟素,卫泱回来的头一件事是去夏王府上祭拜夏王。据说夏王一死,皇帝命东阳城百姓苦丧三天。
夏王父亲也就是皇帝的兄长去的早,留下年幼的夏王与王妃孤儿寡母,夏王又是个性子凉薄的,不愿顾家,终年在外忙碌,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夏王府中的仆人面色麻木,甚至不如卫泱一个外人动容,卫泱前来祭拜夏王,夏王妃卫苒却是姗姗来迟,待她要走时才来见她:“我才侍奉母亲睡下,怠慢了妹妹。”
有心无心卫泱明白,莞尔一笑,当着下人的面把戏做全:“苒姐也要顾及着自己的身体才是。时候不早了,卫泱要赶在天黑前回宫,就不叨扰姐姐了。”
下人都觉得这嘉炎公主温柔和善,丝毫不恃宠而骄,没半点儿架子,比对卫苒的淡漠苛刻,暗暗比较,又觉不厚道,长公主的女儿,时间几个人比得了?
唯卫苒心知肚明,卫泱骨子里霸道蛮横,与她娘亲一样。
回宫的路上,芷心忿忿不平:“小姐你看那夏王妃哪有死了丈夫的该有的样子?我瞧她气色红润,亦不像是不久前小产过的。”
因是在轿子里面,将外界隔绝了开来,卫泱说话便大胆了些:“之前我听过一些传闻,说夏王在夫妻之事上不大中用,我也不明白这个不中用是什么意思,但总归和正常健康的男人有着区别的。苒姐儿嫁过去之后可有一天露过笑脸的?这不夏王一死,你也说了,她气色都好了许多。要说这苒姐儿,平时是刻薄可恶了点,但也是个可怜人,当年苒姐儿可是咱们东阳城第一美女,才情又出众,多少年轻公子慕名而来只为见她一面?但一道圣旨下来她悔婚不得,她嫁去王府时才见过夏王几面啊。。。夏王又是个痴迷玄学不顾家的,哎,其实也怪不得苒姐儿,若她是个豁达一点的性子,日子倒也好好操持下去,可惜随了她那小心眼的娘。”
“咱们小姐就是好心肠。”
卫泱惆怅一笑:“好什么,无非没遇到利益相冲的时候。毕竟都是姓卫的,必要时候给彼此留一些情面也好。”
已是夕阳时分,卫泱撩起轿帘,回望西边,一片黑云覆了上来,街上摊贩匆匆收摊回家。
回到宫里正是用膳的时候,她琢磨着这个时候皇帝应该已经用过膳了,自己晚上随意打发点就是了,没想到皇帝派来的宫人就在她宫殿门口等着,说是皇帝在等她。
她不敢让皇帝等,匆匆去见皇帝。
皇帝在花园里用膳,旁边的歌舞台上正表演着舞蹈,卫泱请了安,受命坐在皇帝身侧。
“朕的好公主快来看看这支舞如何。”
卫泱一愣,目光投在跳着舞的舞姬身上。她是个外行人,只能看出好与不好,美与不美。
几名舞姬都似水蛇一样,自然是好的,待她们动作静置时,卫泱看清了她们的样貌,全是胡人女子。
卫泱心里压抑,不知皇帝何时如此迷恋胡姬。
一支舞罢,皇帝拍掌连叫三声好,舞姬退下,还不忘跟一旁的陈克庸赞叹:“朕没看错人,这慕湛的眼光果然好,献上来的各个都是极品的美人,把越国进贡来的贡品都送去他府上。”
一听慕湛,卫泱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她装出委屈面色:“舅舅,慕湛护驾不利的事你还没罚他呢。”
卫泱鲜少主动跟皇帝提些要求,皇帝为难了起来,陈克庸察言观色,献言道:“依奴才看啊,不如这东西就不赏了,也不罚了,功过相抵,这不刚好?”
卫泱斜眼轻瞥陈克庸:“依本宫看,分明是陈公公懒得出宫一趟。”
陈克庸无言以对,心思被戳中,只能赔着笑。
但让他这皇帝身边头号宫人去给一个胡汉杂交的杂种送赏,他是打心底里不愿意的。
皇帝慈祥地问:“那你想如何?”
卫泱道:“赏也得赏,罚也得罚。这次路上他没少欺负卫泱,得重罚。按规矩这是要进慎刑司的过错,不如先在慎刑司关上几天,这几天找人将他的宅子修葺一番,也算赏赐了,等他回去一看自家的破宅子焕然一新,定十分惊喜。”
皇帝认可卫泱的建议,便吩咐下去照卫泱说的做。
卫泱想慕湛既然与朝中众多臣子都有勾结,那他家里总该有把柄,借此机会去他的家里搜上一番也好。
只是凡事不如她愿,人外有人,几百个宫人去他府里搜愣是什么都没搜出来。
得知慕湛入宫的消息时,卫泱正在同胭脂下棋,黑子落下,大局已定,离她以黑子统领棋盘只差一步,她却失了兴致:“不下了。”
胭脂见她肃然神色,忙跪了下来:“可是奴婢做错了什么惹公主不悦了?”
胭脂是前年皇后派给她身边的,她原本也不想收,但整个宫里只有芷心一个大丫鬟实在是忙不过来,而且芷心对宫里的规矩也没胭脂熟悉,遇到一些需盛装出席的场合还都得交由胭脂打点。
胭脂在宫里生活久了,唯唯诺诺诺的性子不招卫泱喜欢,她越是小心翼翼反倒越是惹卫泱嫌弃。
卫泱冲她招了招手:“跟你无关,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