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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卓裴天很快睡着了,白斐翻来覆去,辗转难眠,最后还把卓裴天吵醒了,他只道自己晚间吃过了,想披上衣服出去走走消食,卓裴天睡的迷迷糊糊,听到白斐没什么事,翻身又睡过去了。
弯月慢慢的已移到正空,白斐拨开一只只将坠的鸭梨,慢慢走到梨林中,果然看见穿着斗篷大衣的那人在等着自己。
“有什么想法呢?”白斐的目光从月亮移到穿着斗篷大衣的人身上,眼神里带着丝丝的笑意,像是在期待什么好戏。
穿着斗篷大衣的人没理会白斐,她握住枝上的一只梨子,不算长的指甲在梨子上留下五道浅浅的月牙印,“你相信她?”
白斐笑出声来,随即敛容正色:“我觉得,若是她移情别恋了卓裴天也是不错的。”
穿着斗篷大衣的人似乎是冷笑了一声,转过身,认真的看着白斐:“说起移情别恋,你和沈群到底瞒了我什么!为何我会……”
“是你自己的心乱了,能怪什么旁人!”白斐抢白,直勾勾的看着穿着斗篷大衣的那人,他的眼睛像是可以看到人的心里去。
“我同她一定有些渊源!”穿着斗篷大衣的人说的很肯定,藏在宽大衣袖里的手指紧紧弯曲着。
白斐闻言垂头静静看着地面,良久才低声道:“前尘已过,你又何必想要知道这么多。”
穿着斗篷大衣的人抬手低头,默默看着自己纤长白皙的手,“你说的对,我只是一把刀,一把刀是不需要知道那么多的,可,既然我已经知道了这么多,便忍不住想要知道更多,不愿意回去再当一把什么都不需要知道的刀了。”
“知道的越多就越是痛苦,一把刀有什么不好。”白斐摇摇头,轻叹道。
“可是我想要知道,看着她的时候,我心里会有奇怪的感觉。”穿着斗篷大衣的人一甩衣袖,语气中多了急切和愤怒。
白斐阖上眼,有时候他会觉得,如果所有人都是心薄于云水的人多好,薄情薄意,便不会这般脱身无术,他睁开眼静静看着眼前的人,“奈何桥头有三生石,记世间三生三世的情缘,你若是当真想要知道,便去三生石畔找找,看那上面你的名字和谁连在一起。”
“我,我的名字刻在三生石上?”穿着斗篷大衣的人怀疑的看着白斐,“我怎么会不知道?”
“你知道,你一直都知道啊。”白斐放低了声音,几乎是蛊惑一般的说。
“我……”穿着斗篷大衣的人低头怀疑似的按住了自己的额角,“我……我知道?”
白斐浅浅笑着,“我们所有人都是这个棋盘上一颗小小的棋子,而你,就是那个同棋手一道出谋划策,画下这一盘整棋的人。”
“我……”穿着斗篷大衣的人摇着头看着自己的手,“这不可能,如果真是这样,那我自己怎么会也深陷局中。”
白斐狠狠拽下一只鸭梨,一口咬下去:“因为你们什么都算计好了,连自己都不放过。”
“我不相信,一句也不信!”穿着斗篷大衣的人喃喃,似乎这就是她最后的凭靠了。
白斐一只手一把抓住她的手,一只手快速在虚空中画下符咒,“那我带你看个真切!”
他拉着她穿过阴阳通道,来到冥界,阴风大起,重重彼岸花纷纷扬扬的飘起而起又如落雪般坠地,阴风掀开她的斗篷大衣,露出那张清冷绝色的脸,看着满目猩红,苏芷遥缓缓站起,衣袂飘飞。
白斐正自高高的坡上垂眼俯视着她,一向温和的眼瞳里盛满悲悯:“你要找的秘密就这里,你可想清楚了。”
话音未落,漫天漫地血色的莲花被阴风吹开,将被遮挡的视线重新找回,苏芷遥眯着眼睛看到那破旧桥头旁立着的大石头,上书“三生石”这三个大字,殷红似血。她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里一样,跑过去中邪了一样用手摸上三生石。
有三行字浮现在她抚摸过的地方上,她凑近了,一字一句的将那小字读了出来:“齐锦涵,洛柔儿。宁倩雪,苏芷遥。傅瑶,玉雅萧。”
她呆在那里,脑间一片空白,而这几行小字像是闪电,劈在她身上,轰轰作响,她呆了一会,不敢相信的再次去摸那三生石,然后不管怎么样,不管多少次,三生石上显出来的都只是这一行小字。
作者有话要说:
☆、不道人间巧已多
夜深寂静,偶尔听到有不知名的虫子鸣叫几声,并不恼人。
月光照在并肩躺着的傅瑶和落晗脸上,傅瑶的睡姿十分规矩,从这种极小的地方可以看得出她自小的教养很好,而落晗就睡得随意的很了。有细细的、规律的呼吸声在房间里回荡,听的出她们睡的很沉。
冷冷的月光倦洒整个天地,把所有暴露的物品都染上一层温暖的光芒,一道阴影挡住了傅瑶脸上的月光,苏芷遥从窗台跳入屋里,像一片羽毛落地,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转过头,她静静看着熟睡中的傅瑶,用胶着的视线去绘触傅瑶的每一寸肌肤,每一缕青丝,看着看着,忽地扯动嘴角,无声的浅笑出来。
——“你就是洛家送来的弃子洛柔儿?”
——“舞剑不过是花架子而已,洛柔儿,我教你真正的剑法吧!他日你与我一起驰骋疆场!”
——“正道?何谓正道?我喜欢你便不是正道了吗!所谓正道,不过我心自在清静!”
——“柔儿,我们走,天大地大总会有我们的容身之处。”
……
往日千番恩爱尚历历在目,苏芷遥浅笑着注视着傅瑶,那些美好的场景回荡在她的心里,想着想着,不知她想到了什么,面容一僵,脸上那点笑意沉了下去,乌眸流转,有泪水侵入眼眶,但始终未曾落下。
——“你真爱上他了?”
——“洛柔儿,只有你那夫君才有资格扶你的灵下葬,那我又算是什么?”
苏芷遥想起第一世,照面成相思,那时女子亦可封侯拜相,她们并骑戎装走沙场,封疆扩土,何等快意人生,可终究抵不过天意,生死两重天。
忍不住伸手去抚摸傅瑶的脸,触手细滑,这个人是那样的执拗、泼辣,决绝的让人钦佩。
苏芷遥用手指虚绘傅瑶的眉目,而自己却在知道她是千年之后能重造启天之人时,同意了城主的计划,并与城主一起画了一个圈,甚至为了能更好的实现计划,抹去了自己的记忆,让自己心无旁骛的爱上季清凰。
“傅,瑶。”苏芷遥嘴巴张张合合,无声的念叨傅瑶的名字,当年的她将她如剜去一块伤疤一样咬牙去除,话说到尽,事做到绝,到如今,却也不得不承认,傅瑶的确是她心上烙下的永世难以磨灭的伤痕。
苏芷遥眼里含着泪光,如果前世没有被城主救下多好啊,那么今生,傅瑶离家寻找兄长,与她在重重阴谋诡计中相识,互相猜疑又互相扶持,将后背交给对方又用刀刃防备着对方,在揭露了最后的阴谋之后,放下一切,执手归家。美好得让人落泪。
“喂!怎么是你?”床上本来睡熟的傅瑶猛然睁开眼,快而准的抓住苏芷遥还放在自己脸前的手,在看清了手的主人是谁之后,一双美目里尽是不解和失望。
苏芷遥微微凝眸,慢慢抽回自己的手,不管怎么样,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没有退步了,只能继续走下去,否则这百余年来的牺牲,岂非毫无意义!
“为什么不是季清凰来,你不是同她在一起!”傅瑶晴咬着水唇,她一直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人跟着自己,并没有恶意,似乎只是想跟着自己,一瞬间便确定是清凰,所以白日才拿话来激暗中的那人出来,却是万万没想到竟不是季清凰……
苏芷遥倾身低头,冷冰冰地望进她写着失望的眸子,一字一顿:“你还在等着她来?你以为一个消磨时光的玩物,会让她长长久久的记挂在心上?让她暗中跟着你?”
不过是轻描淡写的一句,傅瑶听得全身大震,仿佛一下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消磨时光的玩物……
“……你让她来跟我说……你让她来跟我说……”傅瑶慢腾腾的说,一双永远神采奕奕的眼睛,幽暗无光,空空洞洞的,她茫然的看着苏芷遥,一直重复着这一句话,似乎这句话就是她最后可以依靠的一切。
“我其实极喜欢你,不让你见她,也是为你好,毕竟,花谢难续枝,人去不中留……。”苏芷遥缓缓站直了身子,声音依然是冷冰冰的,却让人感到无端的紧逼。
温和的月光中,傅瑶的脸色惨白惨白的,过了一会,她唇角攒起一丝笑,喃喃的重复了一遍:“……花谢……难续枝,人去不中……留……”
苏芷遥见了她这样子,似是极为满意,展颜一笑,这个笑容像是一朵开在冰里的鲜花:“花谢难续枝,人去不中留。”
傅瑶深深地看了苏芷遥一眼,脱力似的阖上眼:“我问你,你可是第一眼看到她就忆起了所有的一切?”
苏芷遥没有说话,慢慢收起了如花的笑容。
傅瑶起身下床,白净的小脚踏上粗糙的地面:“你一看到她,便记起了你们经历过的一切,但你还是装作不知道,细细挑拨她的心,和我嬉戏,借我之名,将自己对她面前的态度移到我的身上,让她不能放下从前的种种。”傅瑶回过头凝视着苏芷遥角色的容颜,“让她最终选择了你。”
苏芷遥还是一言不发,只静静地看着傅瑶,任她心如刀割。
时光仿佛被冻结住了,傅瑶的脸色愈加惨白,苏芷遥的沉默就像是一柄柄掷出的尖刀,刀刀正中心脏,将那颗原本就千疮百孔的心扎得血肉模糊:“原来如此……呵呵……年年乞与人间巧,不道人间巧已多……”
心冷到了极点。
傅瑶想起的,是那日梅花林中赏花,那个冷冰冰的少女为自己斟上的一杯温酒,并告诫自己不可喝冷酒……
她握着那杯温酒,觉得从手一直温暖到心……
再然后呢?
然后,好像就没有然后了……
苏芷遥看着傅瑶惨白的面容,声音依然清冷如旧,没有一丝动容:“是你自己棋差一招。”
傅瑶怔怔的看着她,半响,似乎是笑了那么一下,转眸看向窗外的明月:“我记得,那时候你同我说,你很想有个人陪你一起跳舞。”
苏芷遥低头抚着自己的头发:“那是哄你的。”
“我待你,真心真意……”傅瑶眼眶终于红了。
她打断她的话:“真心?既然你真心待我,为何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我同阿凰生死相依,你既然真心待我,为什么不放手让我和她再续前缘?”
傅瑶猛然转眸,对上她的眼睛,一时竟无言以对。
苏芷遥突兀地笑了一声,上前一把抓住傅瑶的手顺势就把她按在墙上:“谁没有私心?你想和自己心上人在一起没有错,那我想和自己心上人在一起有错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与阿凰的情,在你之前!是你自己,一心只把自己当作被害人。”
傅瑶扯了扯嘴角却不知道该怎么样反驳她,苏芷遥说的没错,论情,季清凰和她的情发生在遇到自己之前,而且她们也不是不爱对方了,只是因为生死相隔的原因,不能在一起,季清凰选择自己,本来就可以说的上是退而求次,现在正牌没死,回来了,理所当然;论理,自己没有打算放手让清凰和她在一起,她又凭什么大方的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