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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云坛主犹豫了一下,说道:“四天吧!”
鬼手脸上划过一丝残忍的冷笑道:“娘几时也这么犹豫不决了,要不要等来年二月初六,那日子岂不更好!”
锦云坛主听了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叫了一声:“穿儿。”
鬼手冷冷说道:“四天,我等娘的按排。”说罢起身而去。
锦云坛主苦笑不已。
一旁的驼子也不由的抬眼说道:“这一个个都给惯的什么毛病?”
锦云坛主说道:“看来我得出去一趟了。相烦老哥受累了。”
驼子笑道:“该忙什么就是忙你的什么就是了。”
离了春山书寓,锦云坛主也是一阵头疼,真是小时候盼他早点长大,长大后才发现,长大后最大的变化竟然是比小时候更能惹事生非了。
她心思鬼手在总坛困的久了,今天出来了,总有些事情要办的,便竟自去了总坛。
锦云坛主进了总坛问起小岸的下落,不妨一名总坛中的弟子却意外的说道:“锦云坛主不是来找幽冥中使的?”
锦云坛主微微一怔问道:“幽冥中使在总坛?”
那人略显为难说的说道:“在,要不锦云坛主先去见见……”
他的话未说完,便听一个阴冷的声音说道:“你活腻了吗?”
那人饶是杀人不眨眼,生死浑不俱的无间死士。也不由得身子一颤。颤声道:“中使。”
锦云坛主见了平静的说道:“幽冥中使这是怪属下来至总坛,未曾先行去回过中使,反与总坛的兄弟在这里闲话吗?”
鬼手听了青白的脸上阴晴不定,说不出话来。
锦云坛主心中已是明白了过来,自己一向少来总坛,这人能认识自己,定是鬼手没少问过,更何况她深知以鬼手的性情,最近定然没有少让总坛里的这些弟兄受气。
锦云坛主当下对那人说道:“这位大哥若有事务,只管自去。原本便是妾身拦着大哥寻问的,幽冥中使若有怪罪,妾身一身担之。”
那人听他这般说话,哪似寻常母子,倒真似属下对上司一般,哪还说得出别的,只得退却了,暗暗擦了把冷汗不已。
而后两人站在那里,皆不开口,沉默了好一会,寂静的回廊似是被冻着了一样,另人窒息,半晌两人同时打破僵局,不想却是同时开口道:
“穿儿!”
“娘”
而后两人又都住口,隔了一会才又同时道:“你先说!”
鬼手一侧头道:“娘有什么事?”
锦云坛主一窒,她来找小岸的事,却不能让鬼手知道,转而问道:“你在哪里办合衾酒”
鬼手说道:“总坛。”
锦云坛主皱了皱眉,在总坛办合衾酒,这也未勉太过不敬了。想了想还是问道:“那都请什么人来?”
鬼手说道:“本门在京师的弟兄都通知到。”
锦云坛主叹了口气道:“那如果他们还是都不显身呢?”
鬼手怔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锦云坛主说道:“既然你想办合衾酒,那也随你,只是地方改在兴源钱庄吧,就是再闹也总得有个谱。”
鬼手不语。
锦云坛主又道:“别忘了,虽说会闹的孩子有糖吃,可这挨打也多呢!”
鬼手低下了头,仍是不语。
锦云坛主见他仍是不语,不由皱了皱眉道:“穿儿,我知道你自来性子硬,主意拿的狠,可是而今你得清楚你对上的是什么人,宗主的性子虽说是外冷内热,似严实宽,可你若一意逆着他的性子来,冷中使的前车之鉴犹自未远,更何况宗主做事自有他的打算,你这么胡闹,到时候赔了自己的性命事小,扰了他的正事,可怎么办?”
鬼手冷冷一笑道:“都这会了,大业成空,热血空自成冰,白骨累累含冤,他还有什么正事?保宋拒夏吗?”
锦云坛主无奈的摇头道:“就算这些都不说,你觉得你当真能硬得过宗主?”
鬼手侧首不语。眼中透出却是倔强的绝望。
锦云坛主道:“就是小岸,那姑娘外冷内刚,你也……”
鬼手不等锦云坛主说完,突然大叫道:“她爱什么样就什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说罢一回手捶在了回廊的岩壁上。
锦云坛主,静了好一会才道:“有些事,该忘就忘了吧!”
鬼手眉头一挑道:“什么事该忘?”
锦云坛主心中暗暗叹气,口中却不得不笑道:“譬如在总坛合衾的想法!”
鬼手又何尝不知她是中途改了主意,可是真要此刻把那血淋淋的往事割开来,娘心里总是有些难以面对的吧。终是淡淡的说道:“我有说过不听娘的话吗?”
锦云坛主听了会心一笑,她的穿儿,终会一点点的回来。
鬼手看似无心的说道:“娘找张总护法有事?”
锦云坛主淡淡一笑道:“我儿子把人给打伤了,我总该找人道个歉吧!”
鬼手眯着眼挑着八字眉道:“就为这事?”
锦云坛主道:“你若不信,又何必问我呢?”
鬼手眼中寒光一闪道:“不许找她!”
锦云坛主问道:“为什么?”
鬼手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这也是我的事,所以不管你为了什么,都不许去找她!否则莫怪穿儿剑下无情,不小心伤了夫人!”
锦云坛主一窒,虽然她早料到,鬼手绝不许他去找小岸的,但没想到他却会以方离向挟,一时间暗暗心惊,不知他只是单纯的以宗主夫人相挟,还从别的地方猜到了自己与方离的关系,眼见他双眼之中尽是绝决,知道若是他存了这个心结,当需立时解开。
锦云坛主沉转片刻,突然问道:“你说老宗主更喜欢宗主还是展少爷?”
鬼手阴阳怪气的说道:“自然是展昭,必竟是老宗主自己的亲生骨肉,血脉相连,岂是余火莲那个处人所能比的。”
锦云坛主忍不住的笑道:“哦?外人,难不成你想把展少爷那个血脉正统给请回来?”
鬼手忍不住的白眼直翻。这余火莲为了他那一身的骨血固然会使本门二十四万弟兄的大业成空,可是那展昭可不是一个阿斗所能比的了的,阿斗纵然无才无能,至少也还听话吧,可是展昭,连伏人无数的老宗主都拿他无可奈何,连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的余火莲都对他防之若火,自己又能怎样。
锦云坛主有些出神的说:“我觉得老宗主喜欢的还是少主,对于展少爷,则是愧疚,对展氏一族的愧疚,而展少爷则是展家唯一的后人了,而且还是符合展家忠孝仁义传家的好子孙,在展少爷的身上,还有老宗主当年的影子,所以老宗主对他好,除了有对当年的自己的怀念追忆,只怕更多的是对展氏一族的补报。而对于宗主,老宗主从最开始来说自然是恨的,恨他的身上那一身皇室的罪恶的血,可在这深深的恨之下,老宗主还能如此待少主,只能说从老宗主自己的心底来说,他是真的在自己不知不觉间把少主当成了自己的儿子,必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看他一天天的长大,一天天的变化,其中投入的情感和心力,早已由不得他自己了。所以展少爷是可以让老宗主为他去死的收债之人,而宗主则是老宗主视为可以传承自己衣钵,代他完成自己未竞之愿,继任身后之事的传人。”说罢便自行离了总坛。
鬼手细思回味着锦云坛主的话,分析着她这话倒底有几层意思,识别她这话倒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可怜虎妈费周折
锦云坛主有些沮丧的离了总坛,鬼手这么盯着,自己是绝对在总坛里见不到小岸了,看来只能等小岸自己离开总坛再说了。左思右想,接下来的事,还是离不了钱富,便去了兴源钱庄。
刚一开口说鬼手要在兴源钱庄里办合衾酒,钱富便瞪眼道:“不行,你们把我这当什么地方了,这是右使堂口,不是给小孩子过家家胡闹的地方!”
锦云坛主无奈的叹道:“也罢,穿儿原本也不想在兴源钱庄办合衾酒的。”
钱富没好气的说道:“那就对了,爱哪办哪办去!”
锦云坛主不紧不慢地说道:“穿儿原打算在总坛办合衾酒的。”
钱富倒抽了一口冷气,而后骂道:“荒唐!”
锦云坛主自怀中拿同了火莲留下的那封信,轻轻一笑慢悠悠地说道:“荒唐?!这封信是没亮出来,要是亮出来了,这当他可就已经是宗主了。”
钱富无奈道:“别胡说八道,你道底要怎样?说!”
锦云坛主得意地一笑道:“不就是在兴源钱庄办个合衾酒吗!给他办,给他风风光光的办,把这地方,还有你的人,都借我使使!”
钱富心头不豫地说道:“谁不让你使了。”
锦云坛主听出钱富的不豫之情,心底也略觉别扭,但这当她也没有闲心去跟他置这个闲气,便勉强自己不去想这一节,转而说道:“小岸可有什么交好的朋友?”
钱富道:“倒有两个交情还可以的朋友,一个叫茶落,在本门出现变故时死在了总坛的消息机关之下。一个叫香香,上次被宗主带走,再没回来,无人知其下落。”
锦云坛主冷笑一声道:“这么说来,也算是没有了。”
钱富最看不得她这幅模样,不由得心头着恼:“自个没本事知道,告诉你,还得受你冷言冷语。”
锦云坛主听得心头有火,却还是一偏头,长长吐了口浊气,而后说道:“借你几个人,跟我出去一趟。”而后自去换了身衣服。
钱富给她派了人,而后锦云坛主出了门,竟自到观珠轩取了一串上好的珍珠项链,用锦盒装好,而后说道:“去张山书的府邸。”
驾车的人,微微一怔,不解地问道:“柳夫人去张家干什么?”
锦云坛主的眉头微微一扬说道:“右使□□出来的人,都是这么爱问东问西吗?”
那人不敢再说,赶紧驾车去了。
五人一行去了张山书的家中,一名无间道弟子上前叩开了门,按锦云坛主的吩咐说道:“有劳大哥了,我们是兴源钱庄的伙计,车里是我们掌柜夫人,特来拜会张夫人,还大哥望代为通禀。”说话间把一个二两的小元宝递了过去。
张山书不过一介闲官,平日来往的人本就不甚多,更没有什么有求于他的什么下阶。是以这门上哪有什么油水,那人一年到头也收不了几个赏钱,更别说这一出手,就是他将近一年的工钱的赏钱了。于是立时露出比见了亲爹都听话的笑脸说道:“好,好,好,大哥,您稍等。我立刻去给你回。”说罢急急的往府里边跑去。
兴源钱庄那名伙计不由得一笑:“切,二两银子,就这样了。”
那人进去之后,对张山书回禀了。
张山书不解地说道:“兴源钱庄的掌柜夫人要见夫人?她有什么事?再说这都后晌了。”
那门人小心的回道:“老爷要不还是请夫人见见她吧,我看派头不小,一个赶车的四个随从,往日见钱掌柜出门,都没她这派头,再说咱们家的银子可都在兴源钱庄存着呢!”
张山书说道:“那就请她到客厅里吧!”
那人听了,应了一声,立时跑了出去。
锦云坛主进了张家,这才看出这是一座三进三出的院子,论地方还没乡下土财主的家院大,若不是内里精雕细琢,院中种着各色花草,还真让他不敢相信这是皇帝宠妃的娘家。
进了客厅,见厅中坐着一个年近五旬的妇人,坐在那里,当下做势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