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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随其后跑来的薇妮沙,拉着夏尔玛的手臂,哭求她不要伤害列摩门纳。
痛恨,还是无奈,纠缠在夏尔玛格外艳红的眸中。
负气的转身离开,一把红发扬飞在火把燃烧的浓黑夜色里,烈焰一样的刺眼。
自始至终,列摩门纳安静地像块雕像,冷如死灰,静如止水。
重重一声叹息,拉蒙西斯又将视线移向已经关闭了两个沙漏时的门,那扇门里凝聚了所有人心急如焚的等待,那位承载了坎坷命运的小公主,她牵动着太多人的心,更牵绊着一个灵魂的未来……侧目,悄悄地,视线扫过栏边那截与漆黑的夜融为一体,几乎无法辨认出轮廓的黑色身影。
★★★ ★★★ ★★★
天边青灰色的云,露出了几缕晨曦的清澈,点缀着黎明前的寂静,模糊的海浪声连绵传来。
紧闭一夜的房门,露出医官疲惫的身影。
一拥而上的众人将医官团团围住,他们焦虑地注视着他,纷纷小声询问。
“怎么样?”一夜未动的列摩门纳,不知何时站在了医官的眼前,暗哑的声音透着胆怯。
医官颔首。“殿下,公主虽然失血过多,现已无恙了,请您放心。”
空气中,响起众人如释重负般长舒一口气的声音,他们将视线投向列摩门纳的身上,等待着她近一步的命令。虽然已将迈锡尼城占领,却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安排处理。
她看也没看周围的人,闷不吭声地匆匆迈步跨入屋内,那扇门在她身后又重新合上,不带一丝犹豫。
叹息,拉蒙西斯只得在此时发号施令,军队调整,官员部署,战俘关押……先将迈锡尼港口封锁,从卫城展开地毯式的搜索,无论如何也要抓到逃跑的纳姆安。
一一交待下去,他走到夏尔玛的身边。“去休息吧,等卡丽熙好一些,我们在来看她。”
迟疑了片刻,红色的眸子最终闪过一丝无奈,她朝他颔首,转身离去。
看着夏尔玛拖着略微疲惫的脚步消失在走廊拐角,拉蒙西斯摇了摇头,阴郁的脸迎向院中明媚绽放的晨光,神色凝重。
☆、第 八十一 章
坐在床边,注视着床上熟睡般双目紧闭的人,列摩门纳握着卡丽熙冰冷的手,茶色的眸洒满了悲怯懦弱的浅光。
差一点,她就失去了她。
等待在门外的一夜,仿佛就是生死相隔的短暂瞬间,遥远,漫长……让她清楚地回望了自己已经走过的人生。
坐拥了安纳托利亚高原的荣耀,俯瞰着赫梯帝国的广袤疆土,挥令着骁勇善战的百万大军……
权力,名望,财富,她一样不缺。
这些东西,却也不是她追求的。
曾经也想过,如果卸下摄政王的责任,自己还能做什么人……能否像普通人一样,过着晨起牧歌的简单日子。
然而,眼睁睁地看着卡丽熙在面前倒下的刹那,列摩门纳终于明白了她必须尽快离开这个距离权力旋涡太近的地方,一刻也不能在耽搁。
远离赫梯王权,远离纷乱不止的政治,远离哈图莎,只有这样,才能给她们一个平静安全的明天。
“……列摩门纳……”
细若风吟的声音响起,宛若一根细丝牵动了全身的神经,蓦然勒紧了列摩门纳唇边的稀薄呼吸。
“卡丽熙,很痛吗?”俯下身,手指拂开卡丽熙额前汗湿的发丝,指尖底下传来冰片般的温度,刺痛了她的心。
摇头,极轻的动作,扯着全身的肌肉都在痛,轻轻地抽吸。
一遍又一遍,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卡丽熙苍白的脸颊,那片触目惊心的白,宛若一碰即散的晨雾,满是孱弱,尽是病虚。
“你的胆子真是太大了,卡丽熙,你实在太……”一时哽咽,敛眼。
很累,很想好好睡一觉,却不想闭上眼睛,因为舍不得眼前这张朝思暮想了多少个日日夜夜的面容。“我精确的计算过位置,能够避开内脏,也不伤及主要的血管……我平生第一次下注就赌赢了,是不是很厉害?”这一次,她的确是拿着自己的生命在冒险,然而,她并不是凭借着盲目和运气,而是依仗着自己在那次瘟疫时解剖尸体后,对人体内部构造有了全面的了解。
想笑,却实在笑不出来。“算过?如果偏差一点点,你的命就没了,你知不知道?”
皱眉,额头的汗水划下,刺痛了干涩的眼角。“等我好了,你在慢慢责备我,我现在很困。”
这次终于笑出声,点头。“我不是在责备你,我……好,不说了,你先休息。医官说你失血太多,多休息才能保存体力。”
“……嗯。”微扬唇角,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眼皮沉沉的压下。
看着很快就沉沉睡去的卡丽熙,列摩门纳坐在榻边,注视着那张精美绝伦却毫无血色的脸,陷入了良久的沉思。
★★★ ★★★ ★★★
阿齐兹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正好奇侍女都去哪里了,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殿下,您找我?”回身,微笑地颔首。
列摩门纳点了点头,抬手示意他坐下,自己则缓步来到窗边。
看着窗边沉默不语的人,阿齐兹也没有出声,卡丽熙已经度过了危险期,这是安抚人心的好消息。想来列摩门纳准备要整肃迈锡尼的事务,才会将自己找来商量。
“阿齐兹,我遇到一个问题。”
愣了一下,能让列摩门纳一筹莫展的事情,引起了他的好奇心。“殿下,什么问题?”
“先不说是什么问题,我只问你一句,你愿意帮我吗?”她没有看他,仍然望着窗外的天空,低低的声音混合了风声,有一丝模糊不清。
“臣愿意。”答的肯定。
“不管你会付出什么代价,你也会不遗余力的帮我吗?”
笑了笑,胸有成竹的坦然笑容。“殿下,臣跟在您身边这么多年了,你很了解臣的为人,臣愿意为殿下做任何事情。”
“好。”茶色的眸微微弯起,明灭闪烁。“我要你成为……赫梯王。”说完,转身,看着因她一句话而脸色惊骇惨白的阿齐兹。不期然地,她迈步朝他走来。
“……什么?!”惊,惧,还有莫名的心慌,他噌的一声站起来。
“阿齐兹,我不能在让卡丽熙因为我的责任而受到伤害。我要退位,离开哈图萨。在我离开前,我要将赫梯交给你,也只有你,能让我放心的离开。”
嘴唇蠕动了几下,只觉得呼吸像块石头堵在僵硬的喉咙,阿齐兹黑着脸,一声不吭地站着。
知道他绝对不会轻易的答应,见他在自己面前痛苦的沉默着,列摩门纳知道自己的决定很自私。“我明白,你生性喜好自由,又最讨厌人与人的权谋较量。阿齐兹,这一次是我对不住你,也是我唯一一次求你……请你代替我照顾赫梯,行吗?”
看着她,用一双绝望痛苦的眼。阿齐兹跌坐回椅子,双手抓住扶手,指关节泛出青白,由松到紧的力道,只是一瞬间。
“殿下,还有很多大臣适合继承王位,您、您为什么……”
“你以为我是心血来潮才决定选择你的吗?我已经细细观察了你们所有人很长时间了,穆哈里虽能力卓越超群,但他已近中年,又一生未娶膝下无子。如果由他继承王位,赫梯王储的位子便会空悬,只等他步入暮年,赫梯便将陷入争夺王位的内战。库西纳是武将出身,打仗他行,却做不了一位王者。而你不仅年轻,才华能力与胸怀智谋方面,与他们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赫梯需要一个年轻有为的国王,更需要深谋远虑的君主,请你站出来卸下我肩上的责任,让我带着卡丽熙远离这一切。”停在离他几步距离的地方,她一字一句的说道,平静淡然的眸子不带丝毫神情。
“……”心底一声叹息,身体一子仿佛被抽空般的疲惫不堪。“殿下,我……”他很想帮她们,然而不是用把自己变成赫梯王的方法。
“我很自私,害了你。请你原谅我,阿齐兹。”
“殿下,不要这样说,你和卡丽熙为赫梯付出了太多,不会有人去指责一个为了爱而抛下一切的人。”认命吧,列摩门纳能站在面前和他说这件事,表示她心意已决,她的固执,他领教过。
“谢谢。”
“殿下,我只有一个条件。”
“你说。”
“你不能退位,仍是赫梯的摄政王。”
皱眉,犹豫。
“你可以带着卡丽熙离开哈图莎,但你永远都是赫梯的摄政王,这一点永远不能改变。”他的态度坚决,语气更为坚定。
叹息,笑着点头,淡淡的笑。“阿齐兹,谢谢你。”
“臣会尽心尽力将赫梯照顾周全,请殿下放心。”
“你会的,我知道。”
阿齐兹站起身,朝前走了几步,跪下,对着凭窗而立的黑色身影深深扣拜。
待他抬起头,列摩门纳朝他颔首,悄然无声的敬意,带着她眼底掩饰不了感激的光芒。
★★★ ★★★ ★★★
等着卡丽熙喝完药,拉蒙西斯走到她的床边坐下,微笑地黑眸充满关切地注视着脸色微白的卡丽熙,轻掸肩边的发丝,笑道:“我的小公主,你差一点把我们所有人吓死了,以后在也不能做这样鲁莽的事情了,知道吗?”
“知道了,让陛下担心是卡丽熙的错。”不好意思的笑起,视线看向他身后从进门就一直站在床尾,闷不吭声盯着自己足足有半个沙漏时的夏尔玛,卡丽熙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在那红发女子锐利的谴责目光下。
看见卡丽熙望着夏尔玛的心虚神情,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被逮个正着的可怜模样,他笑着回头扫了一眼脸色极其难看的夏尔玛,又看着卡丽熙说道:“医官说你体质弱,这次又失血太多,恐怕要好好休养一些日子才能完全康复。这段时间,你就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等养好了身体,你和列摩门纳在回赫梯。”
乖巧地点头,蓝眸闪烁着精致的光芒。
“王,摄政王要见您。”埃及侍女走进来,朝着床边的人躬身行礼。
“她在哪里?”
“海庭。”侍女恭敬的回答。
挥手让她退下,他轻拍卡丽熙的手,温柔地叮嘱道:“听话,好好休息,晚上我来看你。”
“是,谢谢陛下。”声音隐隐地仍有一丝虚弱,她朝着正欲离去的拉蒙西斯颔首。
走到对着自己颔首的夏尔玛身边,拉蒙西斯停下步子,朝她异常安静的身影投去一瞥。开口的瞬间,又犹豫地收声,继而无可奈何地摇头叹息,浅笑轻扬地迈开大步。
屋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刹那来袭的寂静,能听清海风擦过窗框时撩动纱帘的声音,清晰的些许刺耳。
“夏尔玛……”
她望着她,继续沉默,一把红发微微晃动在风里。
肩膀动了动,不安。“你还记得我们一起在神庙解剖那些因瘟疫而死的人吗?”见她纹丝不动地站着,眼底却闪过一丝暗光,卡丽熙继续开口。“那时候,我就记下了人体的结构,我…”
“你太自信了。”蓦然,她说,声音和她的脸色一样,硬绑绑的。
自知理亏的低下头,看着手指绞着身下的白床单,沉默。
视线从她的脸移到她绞着床单的手,夏尔玛长叹一声,缓步来到床畔,思忖片刻,慢慢坐下。“你、列摩门纳,你们一个个自大到让人发疯,你居然作为赫梯使节跑到迈锡尼,而她居然还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