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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道歉了,而且你推倒我,让我扭伤了脚,我们算是扯平了吧。”
“是,扯平了,两不相欠。”她的亏吃大了,又能找谁说去。
无声无息的笑起,如一朵暗夜里绽放的花,蓝色的眼底漾起一波柔软的光华,美得能令人想放下呼吸的负担,纯得能诱人忘记心跳的狂乱。
接近午夜的林子很安静,安静到任何一点细小的声音,都能清晰明确的传进耳膜里,比如踩在脚下的树枝断裂的声音,比如叶子摇曳风中的声音,比如一些不知名的虫鸣声,比如不远处传来的水流声,比如两个人一慢一急的呼吸声……
记忆里,似乎从没被人这样抱着走路,说不上来现在是什么感觉,紧张,尴尬,窘迫,还有一点点的……喜欢。
侧目,她们靠的如此近,近到能清楚地看见列摩门纳隐在额前发丝下的眉毛,还有那双月色下散发着淡淡暮光的茶色眸子。
现在才发现,她的眼睛竟然这么的漂亮,旖旎迷人的茶色瞳仁,散发着灿烂的坚韧不移,谜一样的迷人。
就连那个半隐在面罩下的鼻子,从这个角度看上去,都和她的主人一样,以一种藐视众生的冷漠傲慢达到令人侧目的高度。
视线顺着鼻翼这道完美的线条滑向面罩,不禁惋惜……这,原本应该是一张引人注目的漂亮面孔,却因为那些……
一时彷徨了,不知道应该如何描述自己看见的东西,尽管夜里光线并不好,尽管自己当时过于惊骇慌乱。
但是,卡丽熙发誓,她所看见的东西,绝对不应该出现在……人类的脸上。
诡秘的色泽,幽幽散发着冷色的青光,竟然将月光洒下的妖娆温度凝结成冰。
然而,那一片迤逦散发着诡异青光的侧脸,却有着更加令人窒息胆怯的……鳞甲!
一层看上去坚硬无比的鳞甲状皮肤,从列摩门纳左脸靠近下巴的地方,一直延伸至左侧衣领以下,目光所及之处都被这种说不出的诡异皮肤紧密覆盖了……
卡丽熙不想欺骗自己,当她第一眼看见这层青色的硬甲时,她着着实实地被吓到了……不是单纯的惊恐,不是单纯的惧怕,而是那种身体在一个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心脏开始全部掏空的感觉,仿佛除了这身躯壳,她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
说不害怕,是很荒唐的谎言;说不好奇,更是荒唐的自欺欺人。然而,她明白对于列摩门纳来讲,这些东西不仅是令她一天到晚掩面避人的理由,更可能牵扯到让她痛苦不堪的往事……
所以,卡丽熙决定管好自己的好奇心,至少能忍多久就忍多久。
虽然,她明白,自己根本忍不了多长时间的。
☆、第 九 章(上)
大家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一觉睡醒之后,很多事情都发生了看似细微,却是相当古怪的变化……
先是那个叙利亚的小公主,莫名其妙的就把脚扭了,用她自己的话说,是睡觉时翻身不小心扭伤了……睡觉翻身,也可以扭伤脚吗?
闻所未闻的新鲜事。
显然,大家都不相信这个一目了然的谎言。但是,谁也没有在面对这么甜美笑靥的同时,狠心去揭穿如此孩子气的粗劣谎言。
然而,更让人哑然无语的新鲜事,还是列摩门纳对待卡丽熙的态度……
这已经不是用闻所未闻可以形容的,简直近乎于……可怕。
只要看一看阿齐兹半张的嘴,在努力了几次都无法合上之后,就知道列摩门纳现在的所作所为,是多么的令人震惊诧异……
将木塞已经打开的水袋交给卡丽熙,又从她手里接过吃了一半的饼放到盘子里,等卡丽熙喝完水,列摩门纳拿过水袋放下。
然后,抱着她来到树下已经铺好的兽皮上,听不见她们在说什么,却能看见卡丽熙那张迎着火光的小脸,托着迷人的金色涟漪,跳动着一层灿烂的快乐……
阿奇兹真怪自己没长一双兔子的大耳朵,这样就能听见列摩门纳微张轻合的唇到底说了什么,竟然令卡丽熙转瞬呆怔之后,又不顾形象的笑得前仰后合,清脆的笑声引来众人错愕的注目,半信半疑的视线齐刷刷地投向树下的两人。
从小和列摩门纳一起长大,十几年下来,阿齐兹怎么都不敢相信,那个能把任何热烈轻松的气氛,轻而易举的变成凝重压抑的列摩门纳,还能让人这么快乐无虑的笑出声……
记忆中,只要那袭黑色的身影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各种各样的交谈声就会不由自住的停下,瞬间安静的环境,会随着列摩门纳的一举一动,出现细小微妙的改变。
这些不易察觉的变化里,藏着敬畏,透着害怕。
可是,眼前的场景,的确太诡异了。
诡异到令所有人都有着些许的不适应,虽然大家仍然各自做着手里的事情,却时不时偷瞄一眼树下,带着形色各异的探究神情。
安顿好卡丽熙,列摩门纳又重新走到火堆旁坐下,默不作声的动作,沉稳平静的眼神,好像周遭人的不安好奇,都与自己毫无关系似的。
不怕死的挨过去,挨近她坐下来,歪头打量着,阿齐兹先是摇了摇头,既而又点了点头,一幅思量盘算的样子。
侧目,火光浸透了茶色的眸子,闪着危险的讯息。“别开口。”
挑眉,一脸无赖的笑。“我没开口。”
收回视线,注视着火堆在风里抖动着张扬的热力,一片赤金火色趁着晚风缭绕袭来,隔着黑色的面巾舔上列摩门纳的脸颊,一种说不出的诡魅妖娆在夜色微醺的时刻,渐浓渐散。
看着沉默不语的列摩门纳,阿齐兹半张着口,话到嘴边又咽进肚子里。算了,以她怪的脾气,自己肯定也问不出什么名堂来。要想搞个清楚,只能
“别去烦卡丽熙。”目光仍然停留在摇曳的火苗上,潜入了不同于夏夜的微寒。
一脸扫兴,无精打采的像个斗败的公鸡,一张英俊的脸皱成了一团,愤愤地说道:“我的好奇心泛滥了,怎么办?”
“忍着。”
“忍不住,怎么办?”
“去跑几圈,或者去林子里打几只野味回来,大家几天没吃肉了,你不是喊得最凶吗?”这个食肉动物,从小时候起,只要超过三天不沾荤腥,他就会鬼哭狼嚎的令人不得安宁。
摇头,认真的看着她,极其诚恳的说道:“不想跑步,也不想吃肉,就想知道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开玩笑,吃肉和这件事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如果能让他搞清楚列摩门纳“小变化”的原因,阿齐兹宁愿一年不吃肉……不,一年好像有些长了,一个月好了。
抬起左手,目光划过被亚麻布仔细缠起的手掌,悠然自得的眸光潜进一些令人望而生畏的平静,如同她此刻的声音一般,也是平静到令人全身都不自在。“实在不行,我陪你去过几招吧,这样你的感觉会好些。”
一怔,立即大笑出声,那笑声里隐约能听出尴尬的轻颤。“我突然发现,自己一定能忍住。睡觉去了,今天好累。”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保持着僵硬的笑容,迅速地转身离开。
摇头,望着火堆旁的空位子,无可奈何的叹息。
她知道大家都在好奇,对于自己,也对于卡丽熙受伤的脚。
卡丽熙求她不要对大家说起那晚发生的事情,这个满脑子奇怪想法的小公主,认为大家会不原谅她不辞而别的逃跑行为,还有……她扯掉面巾的失礼举动。
所以,她编了一个可笑至极的谎言。
列摩门纳实在无法忘记,当天亮大家醒来后,看见一瘸一拐的卡丽熙,问起她是怎么扭伤时,她顶着一张单纯的笑脸,说出一个即无说服性,又天方夜谭式的借口……那个时候,所有人包括自己在内,都被她的话惊在了当场。
其实,大家都不是笨蛋,从眼下的情况,多多少少都能猜到卡丽熙受伤与她脱不了干系,她们越不解释,他们越是猜的有板有眼。
算了,既然答应卡丽熙守口如瓶,那就让这帮人各自乱猜去吧,自己原本也没想解释什么。
但是,对于卡丽熙,列摩门纳总有一种愧疚感,不管出于何种原因,是她造成她扭伤了脚,自己欺负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绝对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叹息,深深地,一天内不知第几次。
★★★ ★★★ ★★★
“它叫什么?”
“塞瑟。”
“它真漂亮,我能摸一摸它吗?”由衷的赞叹不已,惊诧的目光好像被磁铁吸住一样,紧紧粘在夺人目光的白鹰身上。
“塞瑟不喜欢生人靠近它。”看着站在左臂上的白色雄鹰,它正目不转睛的平视着前方,那敏锐的金色眼神,投射出咄咄逼人的光芒。
不无惋惜的看着那身雪白色的光洁羽毛,卡丽熙充满惊奇的蓝色眸子上下游移着,仔细打量着神情冷漠的塞瑟,看它一动不动地站在列摩门纳的前臂上,那双金色的爪子,前端像锋利的弯刀闪着令人胆颤的寒光,可以想像被这样一双利爪轻轻刮一下,浅则能够皮开肉绽,深则肯定清晰见骨。
“你不会被他弄伤吗?”目光停在她的手臂,卡丽熙担忧的问。
浅笑,淡然如风。“塞瑟很小心,它落下时不会过于用力。而且……”顿住,有丝犹豫,有丝黯然。“那层皮……甲,这条手臂上也有,塞瑟伤不到我。”
她说这话时,些许暗伤娓娓而来,不若真正的悲伤那么痛彻心扉,却形似一些微小细致的尖刺,一点一点扎在卡丽熙的心里,让她蓦然之间痛得有些难以呼吸。
自责自己总是问一些愚蠢的傻问题,低下头,放在腿上的手绞着自己的裙子,郁闷的快要哭出来了,沉默。
发觉卡丽熙突然没了声音,瞧她一幅做错事的愧疚模样,仿佛她是一个罪大恶极的坏人,不禁菀尔的笑起。
“你说过,你有一只变色龙,它叫什么?”岔开话题,手臂轻抬,塞瑟振翅朝林梢飞去,转眼就消失在湛蓝耀眼的天空。
望着塞瑟利落矫健的身姿,卡丽熙仍然阴郁着脸,低低应道:“哈噜噜。”
轻呵一声,身下的马儿迈步小跑,穆哈里已经带着队伍在前面选好今晚过夜的营地,她带着卡丽熙巡视了四周,确保这个营地是个易守难攻的地势,万一被追寻卡丽熙的赫梯官兵追上,他们也好有所准备。
“这个名字不错,你起的吗?”
“嗯。”兴致缺缺的点头,垂下的肩膀没有了平日的活力,陷在深深的自责中,卡丽熙对任何事情都显得毫无兴趣。
半晌,一声叹息在头顶响起,极轻极浅,让人产生一种恍惚的错觉,宛若微风在耳畔划过。
随之而来的,是从身后伸过来的左臂,缠裹左手的亚麻布一路消失于黑色的袖口,列摩门纳突兀的行为,令卡丽熙错愕的半张着嘴,蓝色的眼睛闪着明亮的惊诧。
☆、第 九 章(下)
“你的好奇心,都到哪里去了?”她问,声音温和,像极了夏天的阳光,从未有过的感觉。
说不出是惊讶,还是感动,泪光悄然浮现在氤氲的眸底,纯净的蓝静静的颤动,声音亦有些许的颤抖。
“门纳……”
“你感觉它是令我痛苦的东西,所以你也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自责,对不对?”
“嗯,我总是犯傻,做一些傻事,说一些傻话,让你难过。”
“卡丽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