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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库洛洛和飞坦都在。这俩人一个坐在窗前的椅子上,膝上摊着本书;一个悬着腿坐在床沿,看到我进来,都自然地看向我。
我三步两步凑过去,冲他们挤眉弄眼:“外面怎么回事?”
两人都耸耸肩,表示他们也不知道。我就站在原地,和他们一起听着外面的动静。玛奇站在门口不远,看架势随时准备冲出去。
“……我就是想不通,你怎么会想到要去当收养人。喂养那群小鬼一个月的面包,还没你一晚上换的多吧?”那女人道。
玛莎的声音很平和:“莺姬,人各有志。”
“你的志向就是躲在这个鬼地方,一茬又一茬地养小鬼,直到你老得满脸皱纹、直不起腰来,然后被丢垃圾一样丢到外面的垃圾山里去?”那女人咯咯地笑了起来,嘲讽道:“玛莎,没想到你是这样认命的女人!”
玛莎很轻地叹了口气:“认命吗?莺姬,我只是想在我有能力的时候,尽量给我的女儿一个更适合她成长的环境。”
“成长?”莺姬的话更加刻薄起来,“成长为继你之后的又一个红牌吗?那你现在退休倒是很明智的选择,毕竟等这小姑娘长大了,行情肯定比你还好,完全养得起你……”
我简直不敢去看玛奇的脸色。
“莺姬!”玛莎厉声打断她,用从未有过的愤怒语气说道:“如果你就是想来说这些,请你立刻离开。”
莺姬冷笑道:“这就受不了了?玛莎,我真不知道该说你是天真,还是愚蠢!你还没有接受现实吗?在流莺街长大的女孩儿,你以为她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玛莎断然道:“我的女儿,我会给她一个干净的未来!”
“你会?凭什么?你收养人的新身份?——专门为流莺街培养雏|妓的身份?”莺姬嗤笑一声,“玛莎,这就是我最不明白你的地方。有了这个女儿,难道不应该是你比我们更急着想要离开这里吗?只要还留在这里,你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的女儿,成为和我们一样的妓|女!靠卖|肉为生!”
我觉得玛奇马上就要冲出去打人了,却看到她只是低着头站在原地,双手垂在身侧,死死地握成拳头。
“你总说离开。”外面,玛莎深吸一口气,含怒道,“莺姬,恕我直言,我只能看到你周旋在一群男人之间,并且不断试图让别人都和你一样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却看不出这对你的离开有什么帮助。”
“你懂什么!”莺姬仿佛被踩了尾巴,声音立刻尖利起来,“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只看到眼前吗?流莺街是什么地方,我连自己接不接客都做不了主!不利用男人,难道要靠我自己走出去吗?”
“玛莎!我就讨厌你这种装纯的语气!你以为你现在不干了就比我高贵了吗?什么叫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玛莎道:“莺姬,你冷静一点,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什么意思?”莺姬的声音倏地沙哑下来:“是,我就是嫉妒你,我承认!一样都是流莺街的招牌货色,凭什么你就能说不干就不干了?凭什么?”
她越说口气越冷静、声音越颤抖:“收养人的名额有多难搞我不知道吗?鬼柳那个老东西看得比眼珠子还紧!上次还有个女人跪在她公馆前面,膝盖都烂了,最后怎么样?还不是被人拖走了!那女人已经人老珠黄了,你却还年轻,你还是她的摇钱树!既然有名额,为什么不给她反倒给你?既然都能给你,为什么还要我、要我……”
她带出哭腔,声音颤抖地说不下去了。刚才还那么咄咄逼人的女人,现在却脆弱得令人可怜。
玛莎心肠柔软,此时也放缓了语气,对她道:“莺姬……我能拿到名额,是医生用她的人情帮我换来的。而且鬼柳夫人也说了,这个名额是前两天刚空出来的,不然她也没有余地。至于……各人有各人的难处,我知道你也不容易。我不该那么说你,我向你道歉。”
“谁稀罕你的道歉!”莺姬哽咽了一声,恼羞成怒一般破口大骂起来。她原本娇呖的声音被拔高,尖锐到刺耳:“医生?你在炫耀你人缘好吗?人人都喜欢的大好人玛莎!我最讨厌你这幅清高又圣母的假样子!你在可怜我吗?你有什么资格可怜我?我告诉你,收养人什么的,我才不稀罕!早晚有一天,我会用自己的本事走出去!至于你……”
“你以为你现在当了收养人,就能抹掉你曾经是个□□的事实吗?你以为洗干净身子,就能摇身一变,重新做回你光风霁月的大小姐?你想得美!我告诉你玛莎,一日下贱的人,一辈子都下贱!不光你下贱、你女儿也……”
令人作呕的咒骂声戛然而止。
“闭嘴。”外面,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突然出现,冷冷地道。
玛奇再也忍不住地冲了出去,我已经听得手脚冰凉,呆呆地站在原地,看到库洛洛和飞坦都站了起来。
“是玛莎的朋友。”库洛洛合上他一页也没翻的书放到一边,对飞坦道,“不是敌人。”
“这个还有点意思。”飞坦低声道。
我已经忍不住跑到了门边,正好将不大的外厅尽收眼底——是那个叫阿雉的女人来了,此时正保护性地站在玛莎母女身前。
她皱着眉,看什么脏东西似的看着对面一身红衣的莺姬。莺姬的脸色煞白,五官扭曲,脸上的冷汗涔涔而下,浑身颤抖着,只能靠着身后的木桌勉强支撑身体才没有滑到在地。
是念压!
我顿时了然,原来阿雉也是个念能力者。这下玛莎和玛奇有撑腰的人了,我轻吁一口气,女人骂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莺姬,你不好好在西街待着,跑到玛莎这里来撒泼吗?”阿雉看着对面狼狈的美人,语气不善地说道。
莺姬渐渐停止了颤抖。她低着头,栗色长发凌乱地遮住脸颊。
阿雉丝毫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抱臂道:“我不想和你动手,你自己滚吧。”
莺姬裹在红裙子里的纤细身子又抖了一下,她缓缓抬起头,抬起一只手将披散在额前的长发耙到脑后,露出一张苍白似鬼的脸庞——阿雉显然没有留情,用念压把她折磨得不轻。
她动了动毫无血色的嘴唇,不顾沙哑的声音,兀自娇笑了一声,看着对面道:“好样的,护花使者,你们等着。”说完,她干脆地转身,有些蹒跚地走了出去。
“好心提醒你一句,”阿雉看着她的背影,语气闲凉而恶意地说道:“流莺街的女人,还没有借着男人离开的。”
红色身影顿了一下,挺直了脊梁,摇曳生姿地离开了。
“神经病!”等莺姬走后,阿雉骂了一句,转头对玛莎道:“下次这女人再来,你就让玛奇去叫我,我来把她赶走,用不着听她废话!她们那一系,从莫妮卡一下,全都是疯子,不可理喻!”
“阿雉……”玛莎有些无奈、有些窝心的笑起来,“谢谢你。”
“我说过,你们母女归我罩。”阿雉竖起眉毛道,“她敢上门来骂你,就是在打我的脸。看我收拾她!”
“是是。”玛莎笑笑,“你吃午饭了吗?”
阿雉点点头,“我正打算去训练。”她目光看到扒在门边向外看的我,翻了个白眼,不爽地道:“看什么看?”
我扁扁嘴,正好库洛洛走到我身边,我就躲到他身后,有点委屈地抓着他的肩膀。
“这个女人看起来很牛啊。”飞坦也走过来,“不知道打起来是不是和她的态度一样厉害。”
“又来了一个小鬼啊。”阿雉看到从门边露出半张脸的飞坦,挑了挑眉,对他道:“小鬼,你很拽吗。不过在玛莎家里,你得给我夹起尾巴做人,知道吗?把你浑身的血腥味收起来!”
这女人一定和我们八字不合,温柔的玛莎却有这么粗鲁的朋友,还真是互补。不过……飞坦的身上哪里有血腥味啊?明明和我们用一样的沐浴露,昨天刚洗过呢,香喷喷的!狗鼻子吗她是!
“你算哪根葱……”飞坦低气压道,“要打吗?”
说实话,我觉得当着玛莎母女的面和阿雉动手不大好,所幸玛莎已经和事佬地拦住了阿雉,劝道:“好了阿雉,别和孩子计较啊。库洛洛他们都很乖的,飞坦也是个好孩子。”
阿雉翻了个白眼,“好孩子……我倒是很好奇,什么时候能从你嘴里听出个坏字。”
她这样说着,到底还是放过了这茬儿,伸手摸了摸玛奇的小脑袋,对玛莎道:“不跟你这儿多待了,我得去训练了。本来就是出门的时候路过你家,才看到那个疯女人的。”
她又说训练。我注意到她身上穿了一身紧身的黑色劲装,长裤长袖,看起来很是精悍干练。她到底是干什么的?
“去吧。”玛莎送上一个温暖的笑容,“注意安全。”
“安啦。”阿雉向外走去,不回头地向后挥挥手,消失在门外。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这周累死了……让大家久等了(づ ̄ 3 ̄)づ
第82章 柳荫树下流莺街(五)
“阿雉是干什么的?”阿雉走后,库洛洛问道。
他站在门边,抬头看着玛莎,神色坦然而自然。我按着他肩膀的手滑下来,拉着他的手,也好奇地看着玛莎。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问题,不同的是我不会像库洛洛这样直接的问出来。
“阿雉啊,她是自卫队的成员。”玛莎挽了下垂在耳侧的头发,道。
“自卫队?”库洛洛问道。
“就是流莺街的自卫组织。”玛莎解释道,“以前流莺街的秩序很不好,鬼柳夫人就把一些有天赋的女孩子组织起来,训练成一支平时维持治安、保护流莺街的队伍。”
“还有一支武装吗?”库洛洛感兴趣地道,“那她们现在要去巡逻吗?之前没有在街上遇到过。”
“自卫队常常要训练,但只有需要的时候才会出动。”玛莎耐心地告诉我们,“阿雉是她们的副队长,她是去带着大家训练的。加入自卫队是很辛苦的,可是也多亏了有她们的保护,流莺街才会是今天的样子。”
玛莎看着我们,眉眼弯弯、很温柔的笑起来:“阿雉她们啊,是我们的守护神呢。”
“我明白了。”库洛洛颔首,承诺道,“既然接受流莺街的庇护,我们不会和她们发生冲突的。”
“阿雉她啊,嘴上虽然凶巴巴的,但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呢。自卫队的女孩子们,都是很坚强、很温柔的人。”玛莎对我们道,“你们在这里待的时间长了,很快就会认识她们的。”
“能够护住流莺街的一队人?”飞坦道,“我想知道她们需要多少人。至少要比这里明面上的所有人加起来还要多吧?”
“并没有那么多。”玛莎顿时失笑道,“大概只有几十人吧。毕竟还在八区,流莺街也没有那么危险。”
“……我还有一个问题。”库洛洛牵着我,背脊挺拔如雪松:“你们口中的鬼柳夫人,到底是什么人呢?是流莺街街长的手下吗?”
玛莎摇摇头,“鬼柳夫人,是我们很多人的救命恩人。因为在流莺街威信很高,所以很多事大家都听从她的安排。”她有些语焉不详的道。
“那街长呢?流莺街也是有街长的吧。”库洛洛又道。
“当然也是有街长的。”玛莎抿抿唇,认真地看着库洛洛,带点无奈的温和:“库洛洛,有些事我也不知道,或者知道也没法说出来,你明白的吧?”
“当然。”库洛洛点点头,不再追问。
玛莎露出一个有些放松的笑容。
我想了想,从库洛洛后面挤到前面去,扬起脸对玛莎笑成一朵花:“玛莎,刚才回来我都忘了,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礼物?”玛莎温柔地看着我,有些惊喜地道:“是什么呢?我可以看看吗?”
“当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