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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声来到客厅;移步到那扇破旧的小窗前;想看看外面究竟是什么情况。
窗外什么也没有;晨风微微拂过;树叶像往常一样沙沙作响;偶尔也有几片显现出叛逆的性格;轻盈却不羁的落在地上;显得与这和谐的画面有些不符。
她就突然又想起不久前的那个雨天;雨水顺着这扇窗户滑下;冲洗着世间万物的尘埃的场面;那个人站在自己身旁;询问是不是该行动了。
那时还以为他是有些无聊才扯出这个话题;而如今才明白;原来他之所以问自己要去什么地方;什么时间去以及最终目的都是为了试探她。
全都只是为了试探她。
她愣了一下;然后把额头抵在玻璃上;一阵不太明显的冰凉传来;她微微哈了一口气;鼻尖靠着窗户;睁大了眼睛失神的望着远处。
远处几只鸟在地上蹦来蹦去;像在寻觅食物。天空还没亮透;从薄雾中透出一层淡淡的红色光晕;整个戈德里克山谷都被笼罩在其中。
一切恍如昨日;只是昨日也不曾美好。
一阵难过的感觉袭来;内心有种空唠唠的感觉。倒不是因为他;只是有些惋惜;惋惜当初自己太傻。明明已下定决心不再想这件事;可是那天的情景是如此顺理成章的出现在脑海里;就像那天的雨;也是如此顺理成章地顺着窗户落下。
她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把心思再放回刚才贝拉特里克斯的声音上。
突然;在这间客厅里;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掷地有声;像一把大铁锤;“咣”的一声砸向她的心脏。
“你也听见了?”那个声音问;声音其实并不大;试探的意味却极强。
黛西的心微微一颤;条件反射的回头看了看;发现背对着自己的沙发上似乎坐着一个人。只是那人的整个身体都被沙发挡住;只在地上反射出一个不太清晰的影像。那人没有看她;但她可以确定刚才那话就是他说的;倒不是因为他的声音太熟悉;只是在这间客厅里;(她又仔细看了看;)只有他们两人。
她听出了他话中试探的意味;只是;小天狼星在说这话时的试探意味与那天是完全不同的。如果说那天他是为了确定她的身份和真实程度等等;那么今天;就只是一个试探的问话;是那种随意就带出来的试探意味;并没有其他目的。或许只是为了想看看黛西是不是还会像以前那样笑着与他对话;是不是还会像以前那样轻易原谅他几句说错的话;几件做错的事。
可是这次不同;不是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没有说错话;没有做错事;也不是因为黛西昨天晚上的失声痛哭让他觉得不安;更不是因为黛西做过什么;对了什么;错了什么。而是——
就只是一种感觉。
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他明明没有做过分的事情;没有说过分的话。他选择的;是一条最简单的路;就是向她坦白。他不知道昨天下午自己是怎么下定的决心选择告诉她实情;而不是一直隐瞒下去。不是因为他真的多么多么不信任她;甚至是厌恶她。而是——
他开始有点相信了。
不论是整个事情;还是她。
他知道黛西做事向来很小心;至少是她在意的事情。在她杀了彼得的那个下午;她在意的是她要走的路;所以会对邓布利多不恭不敬;她在意的是他们是否理解她;却并不奢求信任。
是啊;不奢求;那个时候还不奢求。
所以她才会在那天;有些不服气;有些不安的问出“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不自尊自爱?”这样的话来。
而现在;他能感觉到;她在与他们相处时;有些小心翼翼。她渴望被他们信任;她已经开始学着喜欢并享受这种生活;只是;她无法释然;至少在自己面前是这样。
而当他看见昨天下午;蜷缩的坐在高大的松树后的那个身影时;觉得自己可能选错了方法。
她信任他;甚至比信任詹姆;莉莉还要信任他;就只是因为他曾经说过“不要让这些事情击垮你的自信。”这句话来。
她确实不够自信;他想起她在用蛇佬腔打开挂坠盒时的情景;想起她昨天下午最终冷淡下去的声音;想起她昨天夜里突然绷不住而迸发的哭声。突然就有了那种感觉;那种她也许再也不会原谅他的预感。
黛西回过头来;又看了看外面;觉得自己的眼神突然尖利了起来;手紧抓着窗户的金色边框;然后慢慢滑过。绷紧了心;目视门口的方向;一语不发的离开了这囚笼一般让人透不过气的客厅。
雷古勒斯不是说你的直觉从来都是正确的吗?那真是恭喜你;这次的直觉又对了。你话中试探的意味那么明显;或许你觉得我生你气了?或是——我再也不会原谅你了?
还真是呢;布莱克先生;还是弟弟了解你;不是一般的情深意切;彼此心知肚明啊。
她感觉走过那扇小小的半掩着的门;像是用了几个世纪。心跳得一阵快;一阵慢;只是仍尽力做着面不改色。
其实没必要这样。因为;红色沙发的后面;那个男生;一直没转过头来……
七八点钟的时候;莉莉和詹姆也都醒了;意外的获得了小天狼星和黛西提供的信息。
詹姆从小天狼星那里获悉;贝拉特里克斯来过了;身边跟着卢克伍德;还提到了黑魔王给他们的什么任务;以及一个小金杯。
莉莉从黛西那里获悉;有魂器在贝拉特里克斯手中。
而当詹姆和莉莉彼此碰面;交流信息的时候;他们再次意外的发现;小天狼星和黛西不说话了。
Chapter 20
那天;吃早餐的时候很不顺利。并不是很长的一张桌子;只能两两坐在一起;詹姆和莉莉自然是坐在一排的;这样;小天狼星和黛西就不得不坐在一起了。
其实平常也都是这样;只是这一次;就是格外不顺。
黛西尽量显得自己与平时没什么两样;她一手拿着小刀;一手捏着两片面包;神情有些呆滞。她把小刀的尖端抵在盘子上;有意无意的转着圈;好半天才想起来应该切面包和涂果酱这回事。
她抓起旁边的一只勺子;小天狼星却恰好在此时把手伸到桌子中间的果酱瓶处;似乎想拿到自己跟前。黛西立马抓紧勺柄;恶狠狠的□□果酱里;然后“唰”的一下子;直接平移到自己的左手边;放在离他最远的地方。
小天狼星倒没有表现出太惊讶的样子;微微笑了笑;然后缩回了手;开始喝粥。
詹姆和莉莉嘴里都塞满了食物;然后彼此对视了一眼;也埋下头去喝粥。
一时间;勺子碰碗的声音叮当作响;三个人满头狂吃狂喝;只有一个另类——
黛西左手扶着果酱瓶;右手拿着勺子;放在其中使劲搅拌着;把苹果果酱搅拌的像青色的稀泥一样;然后慢条斯理的;却又恶狠狠的一点一点用勺子涂抹到面包上;涂了整整有一厘米厚。
接着她举起瓶子倒了倒;确定已经被自己用得一干二净;才把自己的勺子抽了出来;开始对付面包。
莉莉突然抬起头;她似乎实在不忍心看着黛西再这么发神经下去。于是把嘴里的粥咽下之后说道:“你不是不喜欢吃果酱吗?怎么今天涂那么……厚?”她本来想说“多”;结果在看到她薄薄的一片面包上涂了一层几乎比面包还厚的青绿色果酱之后;就觉得用“多”这个字眼实在是太不合适了;于是果断改口成“厚”。
黛西看了她一眼;眼神烁烁发光;尽管眼睛有些红肿。她胜利似的把果酱瓶重重往原来的位置一放(莉莉简直担心它会碎掉);然后说道:“那就只是今天格外喜欢吃;因为今天心情格外好。”她绽开一个笑容;然后皱着眉头开始攻克那惨不忍睹的面包;确切的说;应该是果酱。
莉莉微微愣了一下;看了看小天狼星;又看了看詹姆;然后选择继续喝粥。
“那就慢慢享受。”小天狼星突然讽刺的说;斜眼看了一眼她盘子里还没动过的面包。
“多谢提醒。”黛西左手拿着叉子慢慢摇晃着;目视着前方;微微晃着自己的身体;也用讽刺的话语和极不正常的语调回敬他。然后一把把左手的叉子插在面包片上;毫不犹豫的啃了下来。
“咳;”詹姆被一口南瓜汁呛到了;“我去上趟厕所。”他咳嗽着离开了桌旁;看了一眼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配合的抬起头;“我跟你一起去。”随即站起身来。
莉莉回头看了看两个消失在门后的男生;又看了看黛西。此时;黛西已经放下了叉子;嘴上还沾着果酱;一脸厌恶的看着没吃完的面包。
“你帮我扔了吧;莉莉。”她说;声音终于恢复了正常;退后在沙发上半躺了下来。
莉莉瞪了她一眼;“不能吃就别抹那么多呀;你这又是几个意思。”
“他到底怎么惹着你了;”她又问道;声音低了下来;“是因为昨天魂器那事儿吗?”
黛西趴在沙发上;觉得有些困乏;“没什么;你们就当我们没事儿就行了。”
嗬;说得真轻巧;这么大的明显让我们怎么当没事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能看出来呀!莉莉有些气愤地想;没搭理她。
“我们过几天去贝拉特里克斯家。”她又说道;然后闭上了眼睛。
“喂;大脚板;怎么回事啊?”詹姆压低了声音问道;眼神既好奇又机敏。
小天狼星随手关上了身后的门;身子靠在洗手台上;“我怎么知道?”他漫不经心的说。
“你不是要上厕所吗?”他又不耐烦的问道。
“你不是说你也要上厕所吗?”詹姆反问道。
小天狼星放弃了和他拌嘴;“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詹姆没有从正面回答;而是又走近了一些;“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啊?”他的眼中闪烁的狡猾;“别说不知道。”他又加了一句。
小天狼星看了他一眼;然后问道;“詹姆;你说昨天那个魂器里的雷古勒斯说的有没有道理?”
“你什么意思?”詹姆反应很快的说;“你该不会就想问我;我是不是相信它说的那些话?”
小天狼星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没说话;算是默认。
“那你是想让我信还是不想让我信?”詹姆又问道;眼里依旧闪着那种平常很少见的灵动的光。
“你这是在试探我吗?我明明在问你。”
“那你让我怎么说?!大脚板;那该不会是真的吧。”詹姆的声音开始转化成震惊;却渐渐恢复正常的声调。
“我不知道;”小天狼星想了一会儿;然后又说;“也许是真的呢;谁知道啊?”
詹姆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的说:“你自己都不知道还问我……”
“所以呢?这还是没法解释你们俩今天早上就……就这样了?”他明智的说;又回到这个问题上。
小天狼星哼了一声;“那我就是不知道了;我只是把我想说的跟她说了;谁知道今天早上她怎么这么……神经质?”
“还不光是今天早上呢。”詹姆飘忽的声音传来;眼神有些呆滞。小天狼星想起来昨天晚上;黛西哭得那么“悲壮”的情景来;然后笑了笑;微微摇了摇头。
等他们两个回到客厅时;莉莉正一个人坐在桌旁;一手用勺子搅着杯里的水;一手拿着一本黛西经常看的《魔法理论》;正看得津津有味。
“黛西呢?”詹姆问道。
莉莉吓了一跳;然后朝他们俩把食指放到唇上;朝沙发上努了努嘴。
黛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她身子靠在沙发上;鞋子还踩着地板。她的手臂弯着搁在沙发臂上;头枕在上面;均匀的呼吸着。有几绺黑色的卷发坠落下来;搭在她的脸庞上;头发的末梢向上微微卷起;在身子的微微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