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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就当他的唇瓣触碰到虞娜的双唇的那一刻,好像是从唇齿间有一股清泉,似乎有一秒钟的滞顿,他又活过来了。
虞娜的一双黑眸好似水洗一般,惊愕过后,她触了一下自己的唇瓣,转身离开。
在别墅的那四个月的时间里,叶泽南和虞娜朝夕相处,也只有她一个人。
这个女人,凌厉干脆,不会拖泥带水,整个人好像是蓬勃生长的太阳花,向着太阳生长。
她陪着他从毒瘾的深渊中走出来,然后陪着他去叶氏的商场上冲锋陷阵。
虞娜站在他的身边,气质优雅,如果说以往的那些秘书,哪一个都不如她。
叶泽南承认,他对虞娜的感情,是日久生情,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并不觉得令人惊艳,可是,她却是那种让人越看越觉得养眼,在一起呆着会很舒服。
虞娜是叶泽南真正喜欢上的第二个女人。
他也想要让自己从黑暗的深渊里爬出来,能够接触到阳光。
他试着去追虞娜,去了解她,去接触到她的内心。
但是,用他母亲的话来说,真的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一天,叶泽南送虞娜回家,正好是在晚饭时间,虞娜的父亲邀请叶泽南进去吃饭。
虞娜皱了皱眉,似乎刚刚开口想要帮叶泽南拒绝,叶泽南已经先开了口,“好的,谢谢叔叔。”
虞娜看向叶泽南的目光里明显是带了难以置信,叶泽南笑了笑,而虞娜也只是别开了脸。
不过,叶泽南当然没能放过虞娜从耳根升起的一抹红晕。
虞娜家里不大,三室一厅,两间卧房一间客房,再加上一间共用的洗浴间,就算是从装修来看,家里也已经很久了,少说也应该有二十年了。
虞父说:“这是娜娜爷爷留下的房子,加上老一辈住的十年,已经住了有四十年了,不过可是抗震的好房子。”
虞母把碗筷一把塞给虞父:“得了呗,抗震也要拆迁了,就你当成宝一样,没看周围的邻居都已经搬走了,就你死守着不搬,到时候政府补助的比较好的房子也就都被抢光了,你就等着住顶层吧。”
虞父吹了吹胡子:“哼。”
虞娜的父母之间这种拌嘴的方式,让叶泽南觉得亲近。
在他的记忆里,他的父母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时候,向来都是父亲晚归,然后两个人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就算是吵架,都好像是在谈判桌上谈判,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
母亲总是说虞娜高攀不上叶家,相反,叶泽南觉得虞娜带给他的是一种新鲜的力量。
虞娜是他处于深渊中的一缕阳光,在一起的那一段时间里,真的一颦一笑,都打动他的心。
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没有一个具体的时间点,似乎从一开始就认定了的。
但是,他却没有想到,自己对虞娜的这种特殊对待,会成为一把狠狠伤到她的利剑。
(四)
虞娜从来都不知道,当自己开口告诉叶泽南,说自己可以试试的那个时候,叶泽南会直接冲上来一把抱住她,然后深深的吻了她。
那个时候,她看着自从戒毒之后就异常稳重了的叶泽南,突然觉得他好像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叶泽南其实挺会关心人的,虞娜也真正是动了心的。
她不在乎叶泽南的母亲是怎样看她的,也不在乎别人是如何说她的,她只在乎真正在乎她的人。
本以为,日子就会这样无波无澜的过去,在叶泽南耍一些小浪漫的时候心里一动,会心一笑。
但是,终归是被飞来横祸所打乱了。
(五)
回忆是魔鬼。
之后的每一天,当虞娜想起在阴暗角落里发生的那件事情,都好像是发疯了一样。
那些人,她恨不得用刀,一下一下地将他们全都杀死。
就算是因此而住监狱,也在所不惜!
她宁可,当时破碎的啤酒瓶,扎向的不是那人的脖子,而是自己的喉咙,然后一死百了。
叶泽南守在她身边,起初想要接触到她,她却摇着头向后退,不要让任何人触碰到他的皮肤。
但是因为发生了那样不堪的事情,必须要在医院进行检查,虞娜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不要让那些医生接触到她,不愿意去检查,叶泽南便在一边护着她,转而对医生说:“等到她睡了,打了安定再去吧。”
“医生,求求你了。”
这大抵是叶泽南第一次开口求人了。
他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就算是在父亲死后,被叶家赶出家门,与母亲流落在外,他都绝对不会轻易向人低头,而这一次,他却求了人。
医生眼里也有怜悯,毕竟是这样的大好年华。
“好,你先开导开导她。”
夜晚,叶泽南守在病房中,发觉病床上的虞娜忽然开始抖动,虽然只是小幅度的,也不期然地闯入了他的眼睛里。
他轻轻起身,走到床边,看着在病床上蜷缩成很小的一团的虞娜,他伸出双臂来抱住她,在双手接触到她肩头的那一刹那,她的后背僵了一下。
“不要过来……”
虞娜的眼睛里写满了恐惧,整个人都在打哆嗦。
“娜娜,”叶泽南轻柔地把虞娜揽在怀里,“娜娜,不要怕,没有事了,没有事了……”
叶泽南轻轻拍着虞娜的后背,缓解她因为恐惧而绷紧的身体,逐渐消磨掉她身上的力气。
最终,贯入他耳中的,是突如其来的一声呜咽,压抑着从喉咙中的哭泣,但是,当他看向她的脸庞,却没有一滴眼泪,只不过一双空洞黑眸里,他可以看到不经意间点滴流露出来的恐惧和害怕。
很久之后,叶泽南都承认,他真心喜欢两个女人,而这两个女人,都曾经被他伤害过。
逐渐,在叶泽南每日每夜的陪伴下,虞娜的情况渐渐好转,她排斥所有人,却独独不再排斥他的触碰,他也会每天亲吻她的额头,带给她一丝安心。
裴斯承提议请心理咨询师,叶泽南同意了。
(六)
虞娜真的有过死的念头,是真的。
她积极向上了二十几年,被裹入了一场阴谋之中,成了牺牲品。
叶泽南拿走了她的初吻,拿走了她的初恋,她承认,在日益的相处中,她真的喜欢上他了,只可惜却没有想到,这种喜欢,却好像是淬着毒液的利剑,是致命的。
上天从来都不是绝对公平的。
为什么好人总会遭遇不幸,而坏人就可以活的长久。
心理咨询师是一个性格十分开朗的女孩子,起初她不愿说话,便都是这个性格开朗的女孩子在说话,一些笑话,真的讲的她也咧嘴带上了笑容。
只要是虞娜不想那一夜发生的事情,已经是十分清醒了。
这个女心理咨询师很懂得抓人心,她竟然拿出了一本诗集来给她念,很多优美的诗歌,其中就有虞娜最喜欢的一首诗歌。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在日复一日的开导下,虞娜把当天晚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了心理咨询师,“我是骗她的,我不是女超人,在那种时候,没有办法保护自己……拜托,麻烦你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叶泽南。”
“……我不会说的,我是和你签了保密协定的。”
虞娜出院后,调整了几天,回到公司里,有同事说她现在满面红光,是受到了幸福的滋润,背地里却听人说,她是打不死的小强。
是的,她就是打不死的小强。
她必须要振作起来,不让父母担心。
但是,她却再也不允许,她的世界里,有他的存在。
叶泽南的靠近,她都会毫不留情面的推拒,用自己已经紧闭的心门来面对这个看起来很执着的男人。
“我们之间不会再有交集了。”
“叶泽南,你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死缠烂打的男人,请你不要继续下去了!”
“我不是你喜欢的那种女人了!”
叶泽南看着虞娜略微狼狈的身影消失在黑暗阴影中,久久驻足。
他在背地里,一直在默默地关注着虞娜。
他似乎就陷入了这样的一种怪圈,对于手边的幸福不珍惜,却始终执着于已经溜走的幸福。
无可挽回么?
当然不是。
叶泽南几乎一个人废掉了那些被买通强奸的凶手的左右手,如果不是裴斯承的一句“除了留命,其余的随便你”,在那间警局的暗室内,恐怕叶泽南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扭断这些人的脖子。
除去每天在公司内的时间,叶泽南就是在车里,往返于虞娜的家,裴氏公司,和叶氏公司之间。
远远地看,她依旧优雅自在,好像只是因为小感冒去医院打了一瓶点滴,出来之后,万事都消散如烟了。
他主动邀请她,她却总是避恐不及,最终在他的怀抱中失控的哭了一场。
“对不起,再见。”
“再见,叶总,祝你也可以找到自己的幸福。”
她第一次狼狈不知所措是因为他,她第一次失声痛哭也是因为他。
尽管他拿走了很多她的第一次,她也不想要继续再和他有什么交集了。
既然断,就断干净吧。
(七)
“这是虞小姐的航班号。”
叶泽南的秘书把一张机票放在他面前。
他捏着手中的这张机票,看着落地窗外,湛蓝色天空中一条白色的线条拉长,一闪而过。
晚上,他回到家中,简单收拾了东西。
母亲裴玉玲走出来,问:“你这是要去哪儿?”
叶泽南说:“去找虞娜。”
裴玉玲也就不再多说话了,最终,原先强词夺理的话,也都化成了最后的一声叹息,蹲下身来帮儿子收拾东西,顺便把一包红糖还有几片暖宝宝塞进了儿子的行李箱中。
“我上次听医生说了,虞娜好像是有痛经的毛病,兴许可以用的上。”
“……谢谢妈。”
(八)
来到上海,对于虞娜来说,是一个全新的环境。
用心理咨询师的提议来说,就是换一个新的环境,然后重新开始,面对所有人的目光,终于可以泰然处之。
可是,却仍旧没有办法面对自己的心。
在上海,有虞娜的一个闺蜜好友,她也是和别人合租,就十分盛情的邀请虞娜到自己合租的房子里来住。
“正好我那个室友去国外出差一个月,这一个月你可以蹭着住,我不收你房租哈哈哈。”
叶泽南在虞娜闺蜜房子旁边租了一套房,因为虞娜是休假,经常和闺蜜一同出去逛街游览,他就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
闺蜜也知道虞娜身上发生的事情,之前也看过有关于叶泽南的各种负面新闻,便说:“这种男人,甩了拉倒,根本就不用多留恋什么。”
“我没有留恋。”
“哦?是么。”
闺蜜笑了一声,到底也是从虞娜的脸上看到了不舍。
这一次叶泽南跟她一起来上海,她没有明确地给过叶泽南任何希望,而叶泽南却是每天晚上一个晚安电话,就算是虞娜不接,电话也会自动转动语音信箱,给她留成口讯。
她可以装作没有听见,但是身边的闺蜜却是不行。
一次晚上临睡前,又接到叶泽南的电话,闺蜜怒气冲冲接通了电话,“叶泽南,你有完没完了?你以为每一个浪子回头都能得到原谅么?你之前做的龌龊事我都看到了,就算是娜娜不追究,但是你现在把她害的还不够惨么?你还有脸一直打过来电话?有胆量你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