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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旧迎新-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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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嘿。”
  陆若盯着那张照片看,眼睛眯着,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他长得有种中性的漂亮,眼睛细长,睫毛长而细密。慕西一直认为,他不说话的时候有种诗人的忧郁气质。
  “怎么了,这种表情?”慕西抬手戳了戳他的脸颊,却突然停住了,这个动作,曾经是习惯,现在,也该成为过去了。
  陆若拉住了她的那根手指,拖到唇边去吻。“二西,过来我抱抱。”
  **
  两人的机票是明天晚上的,在此之前,陆若带着慕西还有他自小养的那条大狗去各家转了转。
  临近黄昏,陆若牵着慕西,慕西牵着小七,两人一狗向顾朗家走去,顺便蹭顿晚饭。夕阳将他们仨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猪七,等会儿不许再吃我二哥家的东西,明白吗?”陆若警告他的狗。上一回他带着它去串门子,结果小七很不争气地和顾朗家的狗抢东西吃,差点送了小命。
  小七似乎很不满意他这样称呼它,水汪汪的眼神责备地看着他。
  慕西摸摸它毛茸茸的头,“狗吃的东西不都一样吗?”
  陆若鄙视道:“我二哥家的狗才巴掌大,和我们猪七不是一个档次的。哼,猪七的胃可娇惯着呢。”
  慕西低头去看这个四肢着地时都到她腰部的大狗,你的肚子很娇惯吗?中午她把剩的半个馒头丢给它吃了,希望不要出事才好。
  “陆若,我们不应该先去你大哥家看看吗?”慕西记得南宅好像距陆宅不是太远。
  “我大哥昨晚上就走了,再说了,还是别去他们家好。”陆若很严肃地说道,“等会儿到了我二哥家,你就学着点,看看二嫂是怎么对二哥,你要做得更好!”
  “为什么这么说?”慕西疑惑地看着他。他大哥南汐绝就是凌轩的总裁,听说也是一痴情种子啊。
  “嗨,我大哥年年求婚年年被拒,大嫂那样的女人才学不得呢。二嫂那样喜欢我二哥,每次被大嫂一教唆,回去必定得吵架。二嫂虽然傻了点,不过对二哥倒是忠贞的很。默默地喜欢了他二十多年,在我二哥人老体衰之际,仍然毅然决然地陪着他,和他结婚,为他生子。你就跟着二嫂学就行了,知道吗?”
  慕西沉思了下,慢吞吞地说道:“你方才说的,是把事实阉割篡改了吧。”她在婚礼上见过顾朗的媳妇—秦小曼,顾朗看着她的时候,眼睛里是对着其他人都没有过的珍惜。
  陆若呛了下,“反正差不多。你以后要好好对待我。你学做饭学得怎么样了?我最讨厌吃西餐了,你要每天给我做好吃的饭菜。”
  “你爱吃不吃,这么多事。”慕西不满地哼了两声。
  “你还敢……”陆若眉毛一挑,正想说什么,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妈?”
  陆母的声音嘶哑而颤抖,“若若,你和小慕快来医院吧,姗姗她,姗姗怕是不行了!”
  **
  陆若和慕西赶到医院的时候,欧阳珊刚被护士从急救室里推出来不久。她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小身子时不时地抽搐下。她每次这样,守在一边的陆母眼泪便掉的更凶。
  欧阳澈红着眼睛坐在床边,握着欧阳珊的小手,“姗姗,快醒醒,爸爸来了。”
  慕西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欧阳澈。大学加入学生会第一次见他时,心里就很喜欢他。欧阳澈是那种对谁都温和的人,仿若冬日的阳光,温和却不刺眼。此时的他,像头受了伤的狮子。
  除去陆父陆母,还有一对老人守在一边,都在默默垂泪。慕西明白了,那是欧阳澈的父母。
  “妈,怎么会这样?”陆若问道。
  陆母哭得泣不成声,陆父叹了口气,将她揽进怀里,“昨晚上曦曦睡得早,阿澈他应酬着下半夜才回去,发现姗姗在门外睡着,着了凉。她自小身子就弱,”
  慕西感到陆若握着她的手明显一紧。
  陆父语调哀痛,“今天一早就发烧,送进医院时医生说,怕是成不了了。”
  慕西眼眶一热,怎么会,姗姗还这么小?“爸,不就是着凉吗,怎么这么严重。”
  陆父摇摇头没再说话。
  陆若松开慕西,走到门外打电话:“Aron,这边有人等着你救命,快来!”
  Aron?不就是慕南整天追着跑的学长?慕西摇摇头,拉住陆若的胳膊,“姗姗她,不会吧?”陆若看向她身后的走廊。
  是陆曦,她跌跌撞撞地往这边跑。
  “姗姗!”她惊慌失措地冲进病房,要去抱她的女儿,却被她的丈夫一把推开。
  陆若扶住了几乎跌倒的陆曦,生气地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欧阳澈捏紧了拳头就冲他挥过去,陆若闪开了。欧阳澈那一拳扑了空,狠狠地砸在了墙上。“滚!”
  陆曦从陆若怀里挣脱出来,“你让我看看她好不好,我求你了!”
  欧阳澈深深地吸了口气,“你走吧。”他累了,他以为他可以的。到头来,他的宝贝女儿在门外冰凉的地板上睡了那么久,只是想让她妈妈抱一抱,而一门之隔的妈妈却为了一个不该想念的男人泪流满面。
  “阿澈,别这样,曦曦她,不是她的错啊。”陆母心疼女儿,哭着说道。
  陆父看到正护着陆曦的陆若,发了怒,对着他吼道:“你过来!”
  陆若慢慢地走过来。陆父走到他面前,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扬手还要打。
  “爸!”慕西心疼地叫道,过去挡在陆若和陆父面前,“陆若没错啊。”
  欧阳澈僵硬地站着,不置一词。
  陆父疲惫地说道:“阿澈,这件事是曦曦的错,她没照顾好姗姗。不过,再怎么说,她是姗姗的妈妈,就让她陪着她走完……”说到后来,陆父这个硬了一辈子的男人也不禁哽咽。这一切都是他的错,报应啊!
  欧阳珊的情况一直不见好转,晚上的时候开始说胡话,叫着“妈妈”,陆曦就一直在一边陪着。
  慕西觉得,陆若的情况也不好。两人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数个小时里他一句话也没说,攥着她手腕的手也越捏越紧。“陆若,你要不要喝点水?”
  陆若抬头看她,她才惊觉他眼睛通红。“是我的错。二西,当年我姐怀着姗姗的时候,我混账,把她从楼梯上推下去了,姗姗是早产儿。我他妈不是人!”陆若说着抽了自己一巴掌。从那时候起,他便明白了,再纠缠下去,会伤害更多的人。他仅存的温暖就那么多,不想全然失去。
  “别这样!”慕西拉住他的手,心疼地摸了摸他脸颊上的指印,“别这样,我心疼。姗姗会没事的,小孩子的病都显得重,没事的。”慕妈妈信佛,慕家的四个孩子多少有点因果观念。慕西坚信,像欧阳学长那么好的人,老天一定不会这么残忍的。
  晚上十点的时候,Aron赶来了。那个慕西无数次从她小妹妹口中听到的传奇人物,药剂学的天才,医学方面的一朵奇葩。看到慕西,他不由抖了下,这个女人,和那个对他纠缠不休的女人好像!她们家超生,这是她的哪个姐姐吧?
  看到欧阳珊的时候,他皱着眉推了推眼镜,“这小姑娘早产,身子骨太差,又着了凉。危险呐。”
  众人被他说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欧阳澈问道:“我女儿还,有没有救?”
  Aron邪恶地笑:“我想让谁活还没有不成的,不过,”他修长的手指对着慕西,“得让她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慕西诧异地睁大了眼睛,抬手指了指自己,“我?”
  Aron可怜兮兮地哀求道:“拜托,让你家慕南放过我吧!”
  慕西尴尬的手脚都不知往哪儿放了。那个,果然是被慕南死缠烂打数年仍然没有追到手的那个Aron哥哥。她这个妹妹,这是丢脸哟。
  “你放心,小南最听我的话了。”慕西保证了下。
  Aron或许真是个天才,也或许是老天庇佑。总之凌晨4点钟的时候欧阳珊的烧开始一点点的退,喂进去的水没有再吐出来。萦绕在病房里的低气压开始散去。
  昏迷中的欧阳珊一直“妈妈妈妈”的叫个不停,而睁开眼后,眼珠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却是对着欧阳澈喊“爸爸抱”。欧阳澈抱着她失声痛哭。
  慕西背过身去擦眼泪,头一次觉得,男人的眼泪,好煽情。
  作者有话要说:揉着眼睛飘走~~~%》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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