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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萧箫没有发火,只是轻轻笑了笑,说,“不会的,我相信兰佩。”
顾秦冷笑,转身去了温家。那夜也是莫名,本是没有透露的事,却叫父亲知晓了。温行赶到的时候是午夜,他来只对她说了一句话,“我不管你平时做什么,名声如何,但锦佩的这条命,你必须救回来。”
温兰佩惨白着一张脸,说,“我不能杀她。”
“你活了多少年,锦佩就为你痛苦了多少年。若是就这般叫她死了,这一生的债,你该如何还?”温行伸手,在她脸上落下重重的一掌。
温兰佩像是哑巴了,只是浊重地呼吸,呼吸,就像一停下来就会窒息死去死去。
“这事没的商量,兰佩。你动手还是我动手,你自己选一个,”温行转身,“不过若是我动手,绝不会像你一样温柔。”
温兰佩伸出手,那掌心里那日为救她被不归剑划伤的疤痕还未褪去,又像是带着她的余温,而此刻来,一文不值。“我来。”她终于张口。
那日是大雨,她特意睡了懒觉,起床梳妆时,已然迫近正午。
温兰佩果然来了,笑着问她,“这时起来,怕是还没有吃饭吧?也不嫌饿。”
凤萧箫冲她撒娇,“饿,饿,饿!我都要饿死了,只是等你一起吃饭嘛,我若是只有自己一个人,那才叫吃不下。”
温兰佩便笑,“你是倔驴吗?我叫蔻儿准备了吃的,走,我们这就去吃。”
凤萧箫心里甜蜜,正转过身,突然一阵大力就从身后袭来,贯穿了她的胸脯。
一瞬沧海,一瞬桑田。
“兰佩啊。”她没有回头。
“对不起。”温兰佩颤抖,拔手将她的心扯了出去。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那场大雨中挣扎着跑去了万物沼,那里曾是她爱上她的地界,却也是她恨她的地界。她也不知道她失了心是怎么活这么久的,她俯倒在万物沼边,血流了一地,周围的植物便发疯一般长了起来,几棵年长的竟然修成了人形。
“恩人!”他们如是说,“您这是怎么了……天啊,是谁把您的心挖走了?”
“不行,这样下去恩人会死的!快想个办法!”
他们你说一句我讲一句,还是拿不出来对策,那个百合花精终于是咬了咬牙,伸手将自己的心挖了出来,一把塞进了她的胸膛。百岁神之血遇到心脏立刻复苏起来,只是那颗心脏却立时萎靡下去,她伸手去抱百合花精的尸体,只是一动,泪水就和雨水一起滑了下来。
她终究是没有死。雨停之后,她将脚腕上的铃铛解下,独自回到了药庐。
胸口失去了心脏留下一个偌大的空洞,即便是没了心,她还是恨她,恨她骗她痴情,以为这就是真情,最后却是为了能够挖掉她的心。收拾了一身行头,她动身到了百岁山,那里是她的故乡。途中她收了第一个徒儿,那孩子是商队首领的儿子,货物被劫后商队全部被杀,首领死前压在他身上,救了他的命。
“小可怜。”她伸手去摸他带着干涸血迹的脸,“走,我带你上百岁山。”
小可怜来自白鹭洲,家里姓尚,他便叫做尚君墨。她收他为徒,并教他修炼,这一修,便是二百年。
之后青阳山庆祝,特别请了各大仙派前来贺喜,当时她修为已然跃至百岁山前三,自然也被列在名单里。而那场庆祝,温兰佩也去。
尚君墨只知道师父三夜没睡,那日启程,她带着他身向青阳山的时候,那场复仇计划已然规划完毕。
百岁山好说也是仙界名山,青阳道人见她之后便率众人向她敬酒,她也不拒绝,只是往嘴里灌。她也是出了名的酒量不好,一轮下来已经是昏了头,笑着问青阳道人哪里可以休息,青阳道人差人准备了一间上房,凤萧箫就摇摇晃晃往前走,走到温兰佩面前的时候,突然脚下一个踉跄。
就在那一瞬,温兰佩认出了她。她飞身而起,将她接在怀中,颤声问:“萧箫?”
“兰佩……”她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刹时酒意上涌,失去了意识。
再醒的时候就是在兰亭了,房间还是那个房间,连摆设都没有变过。凤萧箫下床去看,这个房间还是那么明亮,一尘不染,比她住的时候还要干净,只是当年住着的人,已经死过一次了。
俗话说得好,哀莫大于心死。
温兰佩是带了饭菜来的,雕花的饭框里是清淡的几个小菜,全都是当年她喜欢的种类。除却饭菜,还有一个赤色的小盒,温兰佩叫她打开,她便揭了开来,那口脂细腻鲜红,远远闻着,是茉莉的清香。
“你最爱的口脂。”温兰佩笑,“小菜是我亲手做的,你尝尝合不合口味。”
一切就好像是在做梦,她越是温顺,她就越是沉迷。两百年前她挖了她的心脏,温兰佩终究不知道她恨不恨她,但是她又不能问,怕一开口,她就会离她而去。
那夜凤萧箫涂了她送的口脂,妆面便是百年前蔻儿给她画的那样,她同样是喝了酒,在温兰佩进门的时候扑进她怀里,说,“兰佩,那夜我们没有继续下去,今夜我们补上,好不好。”
温兰佩低头咬住她的嘴唇,那抹茉莉味的口脂在唇齿间绽开,凤萧箫伸手解开了她的衣带肌肤触碰到微凉的空气,却是激得温兰佩情90欲高涨,她伸手撕开了她的衣领,却被她胸前的空洞震惊。
“萧箫……”她哽住。
凤萧箫昂首将她再次带入缠绵,那手像是火种,一路引燃。
“兰佩,我要你。”她说。
那是一场美梦。温兰佩入了梦,便不想再醒来。
而事实她醒来时也是被侍女摇醒的,她们一脸惊慌,说出大事了。
温兰佩衣衫未整,露出半段洁白的手臂,挣扎着揉了揉眼,说能有什么大事。
侍女一下子便跪在了地上,说,兰灯灭了。
温兰佩的心一下子沉进了谷底。
温锦佩的病实在是重,就是得了凤萧箫的心脏,也只是堪堪续了半条命,要用兰亭宝物兰灯来支撑。兰灯一灭,温锦佩必死无疑。
温兰佩问,“莲阁发生了什么事?兰灯怎么会好端端就灭了?”
那侍女止不住地哭,说,“奴婢也不知道,今天早上雀儿说是凤姑娘不顾阻拦进去了,之后兰灯就灭了……”
温兰佩绝望地闭上了眼。
她果然还是恨她的。
——可是为什么?若是报复就冲我来就好了!为什么要动锦佩?
——凤萧箫,是我对不住你,可是这事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为什么要去伤害她?
她大吼一声,出手将屋内物事全部打碎。
刹那之间似是天旋地转,竟是有了走火入魔的痕迹。罢了罢了,走火入魔也好,若是今天死在这里,也算是个解脱吧。
嘴里一阵腥甜,源源不断;眼前逐渐发黑,竟然连天色都看不清楚了。
睡吧,睡吧,睡着就不会痛了。
顾秦出关归来时,本也只想远远看她一眼。自二百年前那次挖心之后,温兰佩就禁止她初入兰亭别苑,她就等了她二百年,等她原谅她。
发觉结界消失她本是有些开心的,只是进去时看到温兰佩一个人坐在池边才发现,她的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相匹配的童稚。看到顾秦,她开心地蹦了过来,说,“大姐姐,你陪兰佩玩好不好?”
顾秦瞬间便落下泪来,说,“好。”
“阁主疯了。”雀儿如是道。
“发生了什么?”顾秦追问。
“也就是……上个月的时候,阁主将凤姑娘带了回来,也是……如同神仙眷侣,阁主甚至亲手下厨为她做菜,只是七天过后,凤姑娘突然冲进莲阁,将小阁主续命的兰灯给灭掉了。阁主情急之下走火入魔,便成了如今的模样……”雀儿道。
顾秦心痛得嘴唇发白,返回到温兰佩那里,她好像是特别害怕,手里抱着一个兰夜锦盒。
“盒子里是什么东西呀,能不能给大姐姐看一看?”顾秦走上前,笑着问道。
“嘘……”温兰佩四下望了望,说,“你不知道,这可是我的宝贝!”她缓缓打开锦盒,里面没有其他,只是静静躺着一串铃铛,最上面那个的柄处,小小的刻了一个凤字。
灭掉兰灯之后凤萧箫也离开了百岁山,迁去了白荇洲的凤凰山。顾秦再也没有离开过兰亭,陪着疯掉的温兰佩,又过了一百年。
直到那夜温兰佩突然头痛欲裂,请来仙医说是当年走火入魔的伤痕已经长合得差不多了,若是有什么关键的人和事刺激一下,估计她就能痊愈了。
顾秦问,“若是不治呢?”
“那她就会每天都痛一次,每次都这样,撕心裂肺。”
顾秦说好。
凤萧箫再次来的时候已经入夜,雀儿催温兰佩去睡觉温兰佩却不依,手里就抱着兰夜锦盒,说有人要偷她的宝贝。
凤萧箫上前的一刹那,温兰佩却是从门廊上跑了下来,一路扑进她怀里,说,“她们都要抢我的宝贝!你保护我!不要把我最后的宝贝也夺走!”
凤萧箫连手都开始颤抖,伸手接过她递来的锦盒,说,“我来看看,兰佩拿的是什么样的宝贝?”
锦盒揭开,尘埃落定。
凤萧箫的泪落了下来,温兰佩看她哭了,也跟着呜呜哇哇哭了起来。
“你怎么那么傻?”凤萧箫捧着她的脸,将额头抵在她额头。
“兰佩不傻!兰佩不傻!”温兰佩不满,用额头蹭她,“兰佩很聪明!”
“好,你聪明。”
温兰佩听闻凤萧箫夸她,立马便笑了起来,也不顾颊边依然有泪。
☆、杯酒解无忧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绛唇珠袖两寂寞,晚有弟子传芬芳。
临颍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神扬扬。
——杜甫《剑器行》
云延起自凤凰山上,以剑术闻名,辉耀武林。而当今江湖,除却云延还有两宫三教六派,皆以云延为首,百年以来不曾变更。
云延的剑术,不同于天下各派的剑术。世人总尊贵武林秘籍,而云延的剑谱,就是一本薄薄的册子,名曰《剑传》,而真正上山修炼之人,却都知道这一本《剑传》中,只是寥寥几首诗词。云延修剑,更重于修心,他们以为剑即是心,心即是剑,云延剑术的极致,便是心剑两忘。《剑传》便是如此,他分为五个章节,第一章为《临江仙》,第二章为《破阵子》,第三章为《剑器行》,第四章为《青玉案》,而最后一章从未有一人修到,便是当时冠绝江湖的“杯中剑”盛衍夏,也只是到第四章的程度。
因为第五章,是一章空白。
而现在舞剑的女娃,已然是到了第三章的程度,盛衍夏称赞她根骨奇佳,乃是千年不遇的剑术之才,若有修成那一日,必将是云延剑术的巅峰。
此言一出,云延所有人都开始关注起这个女娃来。女娃来自东边的落霞洲,叫殷无忧。殷无忧家世本是清平贵族,本是应该在封底内享尽人间尊贵的,只是那一年殷原道的两个儿子突然争夺起来,大打出手,二儿子不敌中了一剑,立时毙命,虽说是家丑,殷原道又怒又惊,却也没法亲手处死自己的儿子,便将他遣送到一个小郡反省二十年,若不悔改,便不用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