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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桌上吧。”她垂了眼,“对了,帝京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消息?”
“一切顺利,爷。”青素颔了颔首,也知晓自己在不是很方便,便寻思着要退出去,却还不忘多嘴一声,“爷,您今天真好看。”
廖温寒白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却是身后的无面开口了。“绽心是个很好的杀手。”
“我知道,不然我也不会在那些买我口脂的人中一眼看中了她。”她伸手将桌上的银耳羹拖过来,“喂我。”
无面没有拒绝,在她面前坐下,端起了那碗银耳羹。“她这次从安康郡救回来,大概是对那边完全失去信心了吧。”勺子在碗里搅了搅,又放在嘴边吹了几口气,刚刚要去喂廖温寒便伸过头来咬住了勺子。“毕竟那一场爆炸,若不是你在,她的同伴肯定已经死了。说是失望,更多是想向你报恩吧。”
无面将勺子抽回来,又在碗里搅了搅,若有所思。廖温寒向来猜不透她的想法,此时却也没有多问,第二勺银耳羹又伸了过来,她张口咬住了勺子,却没有松口。
无面放开了勺子。廖温寒早料到她会这么做,伸手便捉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将勺子取下,重新放进了碗中。“我倒是有一个疑问,镜盒斋向来不插手帝京里的事,这次又是为何委派绽心前去,还是杀一个无足轻重的贺将军?”
无面隔着面具看了看她,沉默一番才道:“我就知道你要问这个。”
廖温寒叹了口气,看着她,“镜盒斋方方走上正轨,若是太早与帝京那边扯上关系,却是极为不利的。现下大家都在为权力争个你死我活,不知什么时候便被当成棋子,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变成弃子。”
“乱世出英雄。”无面看着她,“贺将军一死虽然无足轻重,可是李相那边却会如同惊弓之鸟,此时方相一定会来找我们。若是从此可以在帝京之中立足,便也是我们千载难逢的机会……也是你能够报仇的机会。”
“我不需要报仇!”廖温寒的手力道很大,握紧了无面的手。“在帝京里有什么好?若是那样不痛不痒活着,每天守着一个只会诗词歌赋的爹和一个水性杨花的娘,长大点便被当成联结两家的棋子被嫁出去,那活着又有什么意义?你不应该去报仇,这么一想他更应该是我的恩人。”
“温寒。”她正色,看着她,“血肉温情并非那么残酷,廖大人当时只有你一个女儿,对你也是极为用心,便是你娘她心有所属,致使家庭名存实亡,这笔账也不该算到廖大人头上。”
“你什么意思?”廖温寒皱了眉,一把把她推开,心里是一百万个受伤,“我宁愿身在平民家庭,也不愿生活在那种看不见的牢笼之中!待我好又如何,谁知那根本不是我想要的!”
“那你想要什么?”无面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她。
对啊,她想要什么?从帝京中逃出来,又在兴和郡的郊外搭了一处小屋子,她从那之后的十年,便是和她在那里一起度过,虽说每日潜心练剑看书,说不累都是撒谎,可是,当时心里却是那么踏实而幸福。十年之后两人携手买下了这处宅子,名曰镜盒斋,又把它从一个普普通通的炼香坊在几年之内不断壮大变为清平国内屈指可数的顶级杀手组织,可是走到此处,除却虚名她又得到了些什么?是啊……无面说的不错,乱世之中决不能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富家小姐,家族繁荣随时可能崩塌,所以只有依靠自己,努力去变得更强,才有可能走到最后。可是变强就真的那么好吗?当无面和那些人一样跪在她面前唤她爷的时候,她第一次发觉,原来两人间的距离,可以这么远。她害怕,害怕那种不告而别的亲密感,竟然比家族繁荣更为虚幻。纵然手中剑技惊天,纵横天下,可是又有什么用?
一个人真正的强大,绝不是内心枯寂的孤立无援。
对啊,如今你问我我要什么?
我想要你。
传说月中的时候,在青阳山下的别时涧许愿,会特别灵验呢。
少女在月下静静许愿,她喜欢极了小师兄,只是小师兄一心只知晓练剑,却难以察觉她的心思,苦了她一人单相思,那人倒是像个榆木脑袋,什么都看不出来。
正是在闭着眼睛许愿,眼前却似乎蓦地闪过一道光,她睁眼去看时,却什么都没有。
“奇怪,难道是我看花眼了吗……”她揉揉眼睛,又抬眼向山上望去,那边本是一片暗色,只是在那一瞬,所有灯全亮了。
糟了!若是被大家发现逃出来,一定会被师父打死的!少女脚下生风,便开始往回跑,这一跑不要紧,刚刚到了门口便被拦了下来。
“什么人?”守门弟子怒喝,这才发现是小岚,“你大半夜的去哪了?知不知道山中出了事!”
“怎么了?”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已然有人将她绑了起来,“青阳上仙遇到暗算,受了重伤,现在正在内殿疗养,这事实在蹊跷,你又私自外出,小岚,非常时期,对不住了。”
“师兄,我只是去别时涧许了愿啊!”小岚惊慌挣扎,“师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带走!”
而不远处的黑暗中,却有两个白衣人在此驻足,一个从袖中摸出一个纸人,将手中的三缕魂魄封印了进去。
“失了三魂,便是再厉害,也无法再翻云覆雨了吧?”女子在一边冷笑,一袭白发在黑暗中有着黯淡的光,而一旁的望舒上仙,却是眉头深锁。
他自然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多年来这份恨意原本已然被埋藏在梦境深处,陡然一下子被挖了出来,却是将这百年来的安稳尽数毁坏,就是在刚刚出手之前,却是那么生疏。
——真的是平静太久了。刀太久不用,也是会生锈的。
第二日,由百岁山如墨上仙发出的文书很快就传到各大仙山手中,一连几日,天誉山的云流上仙被杀,凶手手段又极其残忍,将他的心脏挖了出来挂在了天誉山的城门上。之后青阳山的青阳上仙又遭遇袭击,至今还未清醒,只是众仙心中只想着是魔教中人已然图谋不轨,忘各自保持警醒。
凤萧箫此时已然回到凤凰山上,看着手中传来的文书,心中不知是该怒还是该笑。两个人都是七仙的人物,就算是这事能有魔教顶风背锅,但是怀疑到当年的恩怨上,还不是不可能的。而当时的涤尘君功力更在自己之上,又是如何被他们软禁的呢?她在天人之境中并没有搜寻到相关的信息,这事便一直梗在她心里,不是个滋味。
这时却是望舒来了,他在不远处站定,敲了敲她的房门。
凤萧箫微笑,道,“在外面站着做什么,进来说话。”
望舒也笑了笑,“我猜你这几日肯定心里不太踏实,是在想涤尘君是如何被他们抓了空子的吧?”
凤萧箫点头,“知我者莫若望舒上仙。不过你是发现了什么了么?快来说一说。”
望舒正色,将袖中卷中摊开放在桌上,“涤尘君当时是仙界唯一的仙君,论修为,便是七仙联手起来,也绝不是他的对手。只是这世间万物,不管强弱,却是一物克一物的,譬如钻能断金刚,在天誉山依山上仙手中奇火镜的照射下,却能即刻变成灰烬。”
凤萧箫点头,看向他手中的卷宗。那是一本上古密卷,记录了仙魔两界的各大阵法,望舒伸手去指,那朱字显眼,赫然是“诛仙阵”三个大字。
“诛仙阵?”她皱了眉。那诛仙阵是当时为了惩罚叛离的高等仙人所创立的阵法,意在若是什么上仙或者是仙君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却无法将其消灭时,便可以启动诛仙阵将其斩杀。诛仙阵虽然强大,但在仙界之中也算是一种禁术,早在千年前便被封存了起来,以避免心智不正之人借机兴风作浪。
“我猜他们一定是闯了天书阁,偷习了诛仙阵的阵法,由其中五人结阵,其他二人便在外面轮流向其他人传输真气,到了最后涤尘君终于撑不住,才因此被他们所软禁。”望舒将卷宗收起,“之后动作我们都要小心了,若是被他们察觉到了,五个人开个诛仙阵,也足够叫你我尸骨无存。”
凤萧箫点了点头,“你说的是,之后的动作就不能那么鲁莽了。”
望舒刚刚想说话,却是一边大王已然跑了进来,“萧箫,不好了——殷兰夜出事了!”
“什么?”她再也不管身边还坐着一个望舒上仙,起身便走,心里已然是一阵焦急。
作者有话要说: 复仇序幕已然拉开 有没有觉得凤萧箫变了一个人【。
☆、第十七章 明月照沟渠
第十七章明月照沟渠
楚府不同于其他府邸,在这北方大多是以树木花草和朱色染料涂抹的朱色围墙作为装饰,楚云休来自浮萍洲,被帝君赏识之后便在这帝京中安了家,而这府中的结构,却是按着家乡来的,绿树白墙之间回廊百转,高低错落之处有暗泉涌动,从假山之中流出,像是一个小型的瀑布,叫人直觉得一不小心就会迷了路。回廊之下是凝碧如练,像是镶嵌在大地上的碧色眸子,在夜里安静地望向天空。这时虽然入冬,这府中的水潭却还是流动如初,并没有任何结冰的迹象。
“大人。”鹅黄色的裘袍在他眼下有些颤抖,那女子似是在暗处红了脸,不敢看他。
“不必拘谨。”楚云休搁下笔,一双凤眼似乎是含着笑,“这几日事务缠身,没有抽出时间去探望你的伤,倒是害怕你会怪怨我呢。”
“不不!”女子有些着急,立时便是跪在了大理石砖上,解释道:“大人那日在碧海夜阑场为奴婢出头,救下奴婢的性命,奴婢已然无以为报!哪还敢有怪怨大人的想法!”
“看把你紧张的,”楚云休微笑,站起身去扶她,“别傻跪着了,既然我把你赎了回来,这楚府以后便是你的家了。”
“大人?”她惊异之余抬起头,看着他如画的面庞和伸来的手,一时间竟然有些失神。
——只是那一瞬间,就是他叫她去死,她也甘愿。
“还叫我大人?”楚云休将她扶起来,“朱雀……没记错的话,你的官府通契上应该是这个名字吧?”
“不是的,大人。”她红了脸,低下头去,“朱雀只是妈妈给我起的名字,我本身是叫做秦楚的。朝秦暮楚的秦楚。”
“那我便叫你楚楚吧。”楚云休不动声色伸回手,眼中寒意沉淀,想不到这个女子,竟然是几年前因贪腐被抄家的秦家的女儿。只是当时贪腐的明明是赵相,却将自己的部下拖出来顶罪……虽然最后赵相也不得好死,被方写由扳倒,只是秦惜今那日处决时的情景,却也叫他永生难忘。
午后处斩,皇命难违,临刑之时秦惜今却是抬头看着天,张狂大笑:“我秦惜今,向天为证,这一生为官之道,两袖清风,从未做过什么对不起清平国对不起我秦家列祖列宗之事!如今即便难逃一死,然,问心无愧!”血溅白绫,天地同伤,八月的天,竟然凭空下起雪来。
“谢大人。”她咬了咬嘴唇,抬眼看着他,眼中已然是一片坚定:“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若是大人以后要叫奴婢做什么,即便是刀山火海,奴婢也必将全力以赴,不辜负大人的恩情!”
“好了……这件事就到这里吧。”他扶了扶额,“别叫我大人了,你看你名字中有个楚,我姓也是楚,想必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