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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房间关上门,白露倚在门背,一手抚着胸口,长舒气:“这就是传说中的见婆婆吗?”
胡杨笑笑:“我妈可不是恶婆婆,就是说话口气比较硬,接触久了你就发现,她其实是个热心又善良的人。”
他坐在椅子上,示意她过来。他拉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然后双手搂住她的腰,头贴在她的脖颈里,嘴唇细细轻吻她的耳垂、脸颊、嘴唇。白露被他的吻撩拨得燥热无比,身子发软,双手圈住他的脖子,热烈回应。正当两人忘我地热吻时,门突然被打开了,蔓妮站在门口。她看到眼前的这两人,脸上浮现出诡异的坏笑。
“什么事?”胡杨恼火地看着自己的妹妹。
白露双脸绯红,羞得要死。她想站起来,胡杨放在她腰上的双手加大了力度,他并不打算让蔓妮长时间地呆在他的房间里。
“这个,”她扬扬手里的东西,那是一本相册:“嗯,我怕露露姐太无聊了,让她看看我们家的相册,多了解了解我们家人,特别是你!”
“东西放桌子上,你人给我消失。立刻!马上!”胡杨沉着脸说。
蔓妮吐吐舌头跑出去。
白露有点头疼,她吃不准这小姑子这么做,是性格问题还是真正的替她着想。气氛被她破坏掉了,也没有心情再做什么。算了,既然这小姑子这么热情,就看看相册吧。
相片的年代跨度比较大,有胡杨父母年轻时候的,有他和蔓妮从小到大的。翻到后面,有两张照片让胡杨别扭了。一张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另一张,是胡杨穿着海军学员的衣服与她的合影。
看到他那不自然的表情,白露也是猜到了几分。她嘲弄他:“女朋友?”
“嗯。”
“初恋?”
“嗯。”
“被甩了?”
“嗯。也不是。是她要出国,所以我们自然就不在一起了。”
“她出国没有再回来吗?”
“不知道,没联系。我们又不可能再在一起。”
“为什么不可能?”
“政审过不了关,我们不能结婚。除非我转业。”
“你会不会为了她转业?”
“这个问题不存在,我已经有你了。不需要转业。”
白露撇撇嘴,装作不开心的样子。她也不会介意,谁没有个过去呢?
内蒙三月的天气对她来说还是太冷,外头风大,能把她吹得冻成一砣。草原上还盖着雪,草芽都没萌出来,看过去满眼灰黄色,又听说开始刮沙尘暴,她想到满脸都是尘沙的模样,对于策马奔腾大草原,只能在心里想象了。第二天,她哪儿都没去,窝在家里跟着胡妈妈学蒸馒头。
第三天,跟着胡杨去见亲戚。毕竟是要准备结婚了,叔舅姑姨都得见见。登门作客免不了要吃饭,每家做的菜口味跟胡妈妈一个手艺,天知道那里头都放了多少盐。白露埋怨道:“ 为什么不可以把那些亲戚叫家里来,大家一块儿吃一顿饭呢?”
吃到第五天,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吃不下那油盐味儿都特别重的菜了,跟胡杨说想吃点清淡的。胡杨说要不你自己动手做吧,想吃什么就做什么。然后对家里人说,以后做饭的事情白露包了。胡妈妈乐得清闲,吃完午饭去打牌,晚饭到点才回来,那几天她手气特别顺,赢多输少。白露弄的菜,清炒清蒸清炖,咸淡适宜,还会弄两道麻辣的川菜,蔓妮夸张地说好像天天下馆子似的吧。胡杨都有点意外,他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女朋友原来这么能干。不知不觉中,白露渐渐地融入了胡家。
临走前一天晚上,吃过饭后,白露整理行李。他们回来已经快半个月了,占了胡杨假期的一半时间,剩下的半个月,要回阳州,要去江湾领结婚证搬房子,安排得很紧凑。胡杨父母把他们俩人叫到客厅里。
白露走出房间,两位老人端正地从在客厅的沙发里,在他们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个精致的盒子。
胡妈妈向她招手:“小露,快过来坐下。”
她拿起盒子,让白露打开。里头是金灿灿的项链、戒指和耳环,俗称“三金”。
白露发懵,一下子不知道要怎么回应。胡妈妈看她没反应,以为她嫌弃,又从旁边拿出一张□□:“这张卡里面有八万块,是给你父母的彩礼。”
白露张大了嘴巴:“这,也太多了吧?”她跟胡杨确定关系以来,从未向他提过“彩礼”二字。她觉得两个人心意相通,结婚过生活是两个人的事情,不能因为他们要结婚而增加双方家庭的负担。她以前听说过,当地娶亲有种不好的风气,彩礼要得高。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情,而不单单只是两个人的事情,但终究是还没有经历过,她体会不到这种家庭关系。
“这哪叫多?咱们只是普通的家庭,拿出这个数,跟别人比起来算少了。你不要想太多,这自古以来娶媳妇都是要下聘礼的。多的我们拿不出,少了又怕委屈你,说出去我们也没面子。”胡妈妈说。
“可是,我们那儿也不兴要这么多的彩礼呀?”要多少,还不是得陪多少。给这么多,还让白父有卖女儿的嫌疑。
“我们家要娶媳妇,就得按娶媳妇的规矩来。你们结婚以后能好好过日子,对我们来说就是最大的欣慰。”胡爸爸说。其实他更想表达的意思是,不要彩礼,别人会以为你白露是个随便的人。
“哎呀,给了就要吧。我可不想以后你跟我发牢骚,说嫁我亏了。”胡杨接话。
白露白他一眼。但她仍然坚持自己的观点,彩礼给的太高了。
“这彩礼不是给你的,是给你娘家父母的。高不高,你说了不算,由你娘家父母做主。”
话说到这里,她就不能再坚持了。
躺在床上,她问胡杨:“是不是你跟你爸妈说,我要求这么多彩礼的?”
胡杨打个哈欠:“没说,他们自己要给的。”
她看着天花板:“你说,你妈到底有多少钱呐?”
胡杨一个转身,压到她身上:“不知道,不过我倒是攒了蛮多积蓄的,现在要给你。”
“喂,喂,谁说要你的积蓄……”
结连理(三)
胡杨原本以为未来岳父是美帝,他带着打攻坚战准备来的,包里面塞满了各种草原特产,还有烟和酒。没成想,准岳父居然是盟友,不费吹灰之力。
白露的爸爸白崇光如今在村子里走路,腰板有多直挺多直。未来女婿是个军官,这让他在村子里多了一些风光,有点小事,别人也卖他一个面子。早年间,因为没有儿子,受尽了气,连自家兄弟都跟着欺负自己。
他站在堂兄弟面前,扯开嗓子喊:“老五,晚上带老婆孩子去我那里吃饭!”声音极具穿透力,底气十足。
白家的客厅里满满的摆了两桌人,白崇光带着胡杨一一介绍:“这是大伯,这是五叔,这是三姑父……”胡杨向他们递烟,寒喧,平日里他们都抽阳州本地产的廉价烈性烟,纵使口味淡点,也知道这烟肯定不便宜。年轻的男子们识货,私底下悄声说:“这烟要100多一盒。”这话被白崇光听到了,又得意起来。这女婿,他真是越看越顺眼:军官,一身正气,大方,会来事。他拍拍脑壳,幸好白露当初没听他的话。
胡杨觉得岳父拍脑壳的动作有点奇怪,但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回答白家亲戚的问题,哪里知道他满脸笑容里暗藏的涌动。
寒喧过后,气氛热烈起来,乡下人终究还是最讲感情的,无论从前闹得有多么不愉快,能聚到同张桌子上,旧仇肯定是被摒弃了。女眷们更喜欢打听一些实在的情况,就有一个婶子说:“小胡,有个表妹今年24岁了,还没对象,你给介绍一个。”
“好好好,部队未婚男青年很多,就怕表妹看不上呢。”他应付到。
“要求不高,有套房子就可以了。”婶子说。
胡杨笑笑:“好的好的,回去我就留意。”心里却想:这要求还不算高?我当了十几年兵到现在还没买得起房子。
天色渐暗,晚饭也开始了。阳州人吃辣,对于胡杨来说,这不是问题。让他意外的是,桌上的男人们酒量都很好,根本没人像他这样,要先吃米饭垫肚子。几杯酒喝下后,他开始吃不消,他们喝的是当地酒坊产的白酒。大家的情绪上来了,分成两队开始划拳。胡杨听不懂他们方言喊的码声,只有喝酒的份。替他出拳的岳父水平实在太次,一杯接一杯地输酒。晚饭才进行到一半,他已经不省人事地倒在酒桌上了。
宾客散尽,收拾碗筷,夜已深。白露和父母坐在他们的卧室里谈话。
“什么?这么多?”知道胡家给了八万元的彩礼,白崇光眼睛都瞪大了。
疯了么?他又不是卖女儿!当地普通人家过彩礼也不过一两万,白洁结婚时,男方给三万,已经算比较高的。况且对方过多少钱,他也得陪多少钱。莫非对方觉得自己条件好,特意摆出来这种高姿态?
“那边差不多都是这个数,他父母说是按照当地娶媳妇的规矩风俗来的。”白露说。
“那我要是按照我们这边的风俗习惯嫁女儿,他们也肯?”
“他给那么多,是在试探我们咧。”白母开口道。
“妈,不会吧?”
“他父母普普通通的工人,培养出一个军官儿子,肯定觉得自己的儿子特别优秀特别拔尖,要娶老婆,也不能娶个一般的。你的家庭学历相貌他都有要求,只是没有明说。本来随彩礼这是大事,应该双方父母坐下商量。他们就这样自作主张给了,就是想看看我们家有没有这个实力。陪嫁陪得少了,真成卖女儿了。”白母慢慢说。
“哼,有个军官儿子有什么不得了?他儿子那么优秀,还用拖到三十几了还没结婚?小市民作派!”
“话是这么说,哪个父母又不觉得自己的孩子是最好的?”
“难道他们还觉得白露嫁他儿子是高攀了?”白崇光一肚子气了。
“人家现在还真这么认为的。你给的嫁妆少了,以后白露有苦头吃。”
白露头疼,这彩礼竟然还藏着这么多的问题。她突然觉得结婚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
“白露,去了部队有什么打算?”白母又问道。
“不知道啊,看了情况再做打算。”这又是一个头疼的问题。
“去那边安顿下来,不管胡杨赚多少,你都要找工作,出去上班。你要是闲着,他们又觉得是他儿子在养着你,家庭矛盾也会跟着出来了。”
“老子陪十万嫁妆给你,堵他们的嘴!”白崇光狠狠地抛出这句话。
胡杨到清晨才醒来。他不知道在他睡着的时候,白露家因为那八万块的彩礼有那么大的解读能力,并且不自在了一整夜。
看到白露灰白的脸色和黑眼圈,胡杨一阵纳闷:“难道是你太久没回家,认床了?但是你在鄂尔多斯就睡得很好呢!”
“哼,你昨晚一身酒气,睡在我旁边,没让你熏死都不错了。”没好气地答他。
要不是你爹妈那八万块彩礼,我们至于睡得不安稳吗?
“我饿了,给我弄早饭吃。”
“去去去,自己弄去。我还没睡够。”
“哎,我说你怎么这样,在我家还是个贤淑的妻子,回到自己家就变天了。”
白露翻过身,朝他扔一个抱枕:“我是你的长工吗?社会主义社会男女平等,凭啥我就得给你弄早餐?要不要我帮你吃了?”
胡杨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