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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茹云半靠在椅子上,“阿芫,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经济类的报纸了?”
姚芫一门心思都在那份报纸上,尤其是她视线里的那句话。
“因为有人喜欢。”
记者问陈子昂为何对绘画作品如此感兴趣,他回答因为有人喜欢。只是一句话而已,在姚芫脑海里闪现出男人弯起嘴角的样子。
温文尔雅,文质彬彬。如一缕春风,轻轻柔柔拂过她的心尖,迷上她的双眼。
记忆里有个声音,在姚芫的耳畔响起,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些无奈,“你不好好上课,又在做什么?”
她从自己的世界里抬起头来,发现身旁的人已经停下手中的笔,正在打量她,她迅速将双手都搁在桌上,遮挡住桌面上的东西,“我在画画。”
“画画?你会?”他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眼神里带着满满的怀疑。
她支着下巴,一脸哀伤地看着他,叹了口气说道:“陈子昂,你对我的习惯爱好,特长才能就没有一样是了解的吗?”
他想了一会儿,珍重地点点头,“有。”
听他这么肯定地回答,她满怀期待地看着他,“你说你说。”
“习惯,上课睡觉;爱好,上课睡觉;特长,上课睡觉;才能,上课睡觉。”
“陈子昂,你怎么可以这么诽谤自己的女朋友?”
“你学过吗?”他不理睬她的控诉,只将她压在手肘下的那个素描本抽出来,一张一张翻开看,很简单的速写人物,所有主角都是同一个人。
站着的陈子昂,坐着的陈子昂,翻开书认真学习的陈子昂,上课的时候,抬起头看黑板的陈子昂,还有运动场上正在热身的陈子昂。
她画了整整一本的陈子昂。
他诧异地回过头看她,她脸红了起来,却还是厚着脸皮问他:“就是画你了怎么样?”
他问她:“为什么要画我?”
她记得她回答:“因为我喜欢。”
想到这里姚芫的心咯噔一下,为了安抚下自己慌乱的心,她赶紧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她的每一个动作都略显迟钝,许茹云在她身后看着,屈身向前,双手撑在她的身侧,“阿芫,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怪怪的。”
“不,应该是每次一涉及到陈子昂这个人,你就变得怪怪的。”
“你才怪怪的,我很好。”姚芫随口应了一句,继续看下去。
记者:“那个人是陈总喜欢的人吗?”
陈子昂:“不是。”
她的心在一瞬间,似乎从她的胸口跳到云端,然后又被人从高处狠狠地摔了下来,在地上四分五裂。前一秒,姚芫觉得那个人就是她,而现在,姚芫多希望那个人不是她。
他们总是这样,感情的世界里总会有一个人多一些另一个人少一些,一个人早一点另一个人晚一点。她喜欢他的时候,他不喜欢她。她爱上他的时候,他说他喜欢她。现在她还爱着他,他已经连喜欢都不会了。
姚芫愣愣地看着那份报纸,鼻尖微酸。
半响,回过神来,许茹云的手里多了一张纸巾,“唉,我说,你怎么就哭了?”
哭了?姚芫伸出手摸着自己的脸颊,只轻轻地一碰,手心已经湿润。
她从许茹云的手里接过纸巾,拭去脸上的泪水,恍恍惚惚地说道:“如果我告诉你,我和陈子昂曾经相爱过,你会信吗?”
许茹云怔愣,摇头,“不信。”
“为什么?”
“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许茹云回答得很爽快,一点都没犹豫。
她也不是不相信姚芫的魅力,她还记得第一眼见到姚芫,她托着一个行李箱,样子看上去很狼狈却很有精神。那时候她刚大学毕业一年,支教回来后到处找工作,偶然联系上,许茹云在学校时就很喜欢这个比她小两届的学妹,二话不说便介绍她过来。
姚芫工作很努力,也很积极。比起自己,真是没得话说。连心气一向很高的老板,都屡次夸奖她。但是许茹云还是有注意到,她换了新的名字,性格也读书时要文静许多,下班后便直接回家。
没多久,便传出她结婚的消息。许茹云当时还挺震惊,毕竟姚芫从没有在她们面前提过恋情。甚至连怀孕,她们都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姚芫在婚后不久便写了申请,在家工作。许茹云当时有打电话询问过,姚芫在电话里笑着说怀孕了。
如今姚芫嫁做人妇,孩子也已经五岁了。而陈子昂一个集团总经理,年轻有为不说还英俊不凡,怎么想也无法将两人想象到一起。
“一个世界?”
陈子昂,如果不是知道我们曾经那段过往的人,根本就不会有人相信,我们曾经相爱过。我们毕竟相爱过,但已经是曾经。
姚芫擤了擤鼻子,仰着头笑,“我和你开玩笑的,我也不相信。”
☆、第016章
第十六章
2015。5。01
正文
这几日,姚芫很忙。
每个周末会带女儿去一趟心理诊疗中心,按着闻西的意见,每天尽可能抽出更多的时间陪着女儿。所以,上班的时候忙着工作,下班回家等女儿睡着后,才偷偷从床上起来一个人去客厅开始还未完成工作。
经常是半夜两三点钟才能睡下,第二天早上七点钟准时起来。睡眠不足,脸色也憔悴了不少。上班的时候,许茹云看见她,将自己随身携带的一面小镜子放在她的面前,指着里面泛着黑眼圈的脸说:“阿芫,你这几天都不化妆就上班的吗?”
“哪有,今天光粉底就打了两层。”姚芫推开镜子,不用看镜子里的自己也知道她此时面色有多不好。
这些天,她时常会做着同样一个梦,梦里有同一双眼睛,泪眼汪汪地看着她。就只是看着她,满眼说不尽的委屈和埋怨,姚芫几次试着睁开眼去看那模糊的面容,却总是在接近的时候醒了过来。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打湿,夜晚的微风习习吹来,这时候才清醒过来,原来只是一场梦。
梦醒了,她越加的疲倦,往事就越加肆无忌惮的冲出她封印,一幕又一幕浮现在眼前。开心的,难过的,幸福的,还有痛苦的。
然后,又是难以入眠。
每天早上起来洗漱的时候,都会被镜子里的自己吓到,在女儿起来之前,她都会先化好妆让自己看上去不是那么憔悴。她刻意用粉底遮着,还是遮不住,稍一留意便能看出来。
许茹云看着姚芫电脑桌面,有些心疼又有些郁闷,“阿芫,这是第三次被退稿了吧?”
是的,她又被退稿了。第一次否定的理由是不堪入目,第二次是水平有限,第三次也就是刚刚,图书编辑告诉她,陈子昂给出的理由是作品毫无情感。
“阿芫,你是不是得罪过陈子昂呀?”
“嗯?”
许茹云无心地说着:“明摆着是在找茬,就你好欺负那么有耐心改了一遍又一遍,如果换做是我,我早就拍桌子起义了。”
经她这么一说,姚芫才意识到一个问题。比起得罪他,准确的说应该是她曾经甩过他。这样一个一直处于云端的男人,终于品尝到被人不放在眼里想不要就不要的滋味。他估计很恨她,所以他的找茬在她的心里似乎变得合理化了。
她并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可是这次她却能够一次又一次地忍气吞声。许茹云不知道的是,她之所以这样,不过是和他较劲。他侮辱她的作品,她就要拿出更好的作品来。就像是多年前,他斥责她一事无成,她便发奋学习。
可是,他似乎就是一个从来都不懂得满足的人。也许,只有这样将她踩在脚下,他的心里才会好受一点。
姚芫不想和他有太多的牵连,这样只会让两个人沉浸在过去的痛苦里,难以自拔。午间吃完饭,她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给顾晋辰打电话。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很累,想找个人说说话。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对方挂断了。姚芫猜想大概是在忙,便也没有再打过去。收好手机,正准备回去上班,手机却自己响了起来。
掏开一看,竟然是顾晋辰,她倒是没想到这么快他会回拨过来。
“有事吗?”
电话那头,很安静,只有男人沉稳的声音。
“没什么重要的事。”
“有什么事,你可以说。”
姚芫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方便的话,可以见一面吗?”
“嗯。”
顾晋辰很忙,只能抽出二十分钟的时间,他们约在她工作室附近的一家西餐厅。顾晋辰赶来的时候,姚芫才点好单。还来不及感叹他的速度,顾晋辰已经开口询问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可以直接说,如果我可以帮到。”
几乎是在八年前,她和陈子昂还没有分手。顾晋辰也是这样出现在姚芫的面前,也是这样一句话,如果有他可以帮忙的,一定做到。那时候的姚芫,就像沉没在深海里最无助的时候突然抓到一株救命稻草。
他发动了所有的关系,替她改名换姓,换了一个新的身份,将她过去的一切都彻底的消除。从那之后,她便欠了他许多。这辈子,姚芫怕是还不清的。后来,她嫁给陆兆,顾晋辰参加婚礼。他没有先送上任何祝福,只问了她一句:“这样的日子是你要的吗?”
当时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洁白的婚纱,再看着穿梭在宾客间的陆兆,点点头干涩的红唇轻启,“较之以前,我现在很满足。”
顾晋辰不仅是陈子昂的大学同学,还是邻居。两人之间的感情,是一般人无法比拟的。姚芫有时候看着他们总觉得是一个人,一样的优秀,一样的夺目。没有人比顾晋辰更加了解她和陈子昂的过往,所以姚芫说出那番话后,顾晋辰不再追问。
姚芫在记忆中回神,低垂着头看着自己手说:“你等的人回来了吗?”
“嗯,她会来了。。”顾晋辰眉毛一挑,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但面上柔和不已。
姚芫嘴角扯出一抹淡然的微笑,“真好,有情人终成眷属。”
“那你和子昂呢?”
没想到顾晋辰会问这个问题,姚芫一愣。
“我躲了他这么多年,他还是出现了。”姚芫深呼吸,抬起头来,目光迷离带着淡淡的哀愁,“我很累,我不清楚他要做什么,想做什么。”
顾晋辰端坐着位置上,接过侍应生端上来的咖啡,不答反问:“你觉得他还会想做什么?”
姚芫无言以对,目光转向窗外的行人车流,“我不知道。”
“我和子昂这些年很生分。”顾晋辰突然开口,深邃的目光从桌上的咖啡落到姚芫的身上,她正一脸抱歉地看着自己,“我们都知道他的脾气,平时看起来对每件事都风轻云淡。认准了一件事,便不会放手,你还想逃开吗?”
顾晋辰敏锐地扑捉到姚芫脸上闪过的一丝愁绪,转言道:“为什么不把话说开,或许你们…”
她急切地道:“我们不可能了。”
“为什么不可能?”
一道清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姚芫的身体猛然一震,她抬起头来,对面的顾晋辰已经起身。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对她说道:“刚刚我们在一起开会。”
姚芫愣住了,也就是她打电话给顾晋辰的时候,陈子昂就在他的身边,而且有可能他们是一起过来的。
顾晋辰走了,陈子昂来了。
对面的位置换了一个人,也换了一副表情。他面色暗沉,生冷,盯着她的目光冰冷得可怕,姚芫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