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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她笑着点头,毫不置否,“我负责的拖地,但是我不想拖,所以你去打水,擦完玻璃后,替我拖。”
理所当然的轻松语气,却带着凌人逼迫的意味。
人们怔忡着相觑。
蒋沫的手,无声地揪紧了校服裙摆。
培训教室所在的教学楼有水,只是这栋楼常年没什么人来,不仅水流小,接出的水也沉淀着很多沙泥。要用干净的水,就必须要到新校区的教学楼。可是新校区和旧校区相距甚远,就算是最近的楼,也有着一个校广场的距离。
“怎么?不愿意?”
等了一会儿,看见对面的女生没有动作的意思,沐绯不禁微微挑了挑眉。
“我……”蒋沫异常艰难地开口。双臂的肌肉像是被重物一下下地重击着,一阵酸痛。
她真的没有任何再打一桶水的多余力气了……
似乎不耐烦了,沐绯终于冷下笑来,不多赘言地冷声道:“娜娜。”
沐绯的身后,一个身材高挑的红发女生立刻从她身后站出来。
“砰”的一声,蒋沫面前的水桶猛然被踹倒。铁皮桶倒在地上,水流出去的同时,溅湿了还没来得及躲开的学生的衣服。蒋沫的裙子上染开冰凉的水墨。沐绯看着,再次得意地笑了。
“呐,擦玻璃的,现在你的水撒了,只能用来拖地了。你们擦玻璃没水了,去打水吧!”
蒋沫原本就涨红的脸,忽然变得一阵青白。
不知是从哪儿来的勇气,她“呼”地一下就站了出来,冲着沐绯喊道:“你……你过分!”
啪!
话音刚落,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就在所有人的耳边响起。
四周猛然静了。
蒋沫的头侧过去,白皙的脸上立刻浮起骇人的指印。她衣领上的名牌在这过程中掉落在地。严娜娜狠狠地皱眉冷道:“你找死?”
扬手就要落下第二个耳光,却被沐绯制止。沐绯漠然地踱步到蒋沫面前,扫了眼衣领,没见她的名牌,于是说:“有意思。叫什么?哪个班的?”
蒋沫不答。
她轻皱了皱眉,伸手一把钳住她的下巴,再问:“我问你,哪个班的?!”
☆、8。交涉
“一班。”
回答声淡漠清冷。
跟着而来的,气氛开始变得不太一样。
话自然不是蒋沫答的。沐绯松开蒋沫,回头看向教室后方的声音来源。教室的其他人也盾声望去,尽管从气场上,很多人已经猜到声音的主人。
看到意料之中的人,沐绯扬起唇角笑了。
夏蓝怀中抱着画,画面的背面朝向人们,淡漠地从教室后门绕进来,步履沉稳。她走到争端的最跟前,先从地上拾起名牌,然后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纸巾,一起递给蒋沫。把画放在一旁的桌上,最后看向沐绯。
她把画放在桌上的时候,原本背面朝上的画便倒过来,展露在人们的面前。周围的女孩儿们看清了画,压低了一阵惊呼声。
《葵》!
沐绯的视线简短地从画上扫了一眼,继而看向她。沉默了几秒,似笑非笑地打招呼,“夏蓝。”
夏蓝同样冲她微笑,“沐绯。”
不管是从外形上,还是性格上,夏蓝和沐绯都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女孩儿。两人在学校的传说中一样出名,拥有着旗鼓相当的拥簇者。很多人喜欢夏蓝,她淡然,稳重,不需开口就有种压人一等的天然气场。仿佛雪山的冰莲,给人的感觉总是远远的。
沐绯不同于她,她更像是一把燃之不尽的火焰,永远那样的狂妄茂盛,嚣张到无法无天。让人觉得既新奇又刺激。
这样冰与火的两人,在过往的生活里一直都是各知其名,却井水不犯河水。但其实她们彼此都知道,只要对方有一丝侵略了自己的领地,那么随之而来的,一定就是剧烈的风暴。
水与火般截然的两个女孩儿。
做不成最好的朋友。
那么,就一定是最深忾的敌。
沐绯的脸上带着淡笑,说话声云淡风轻,“看来夏蓝同学真的是很重视这次比赛,连最令学校骄傲的《葵》都搬了出来,倒是学校一定会觉得可惜,这幅画一交上去,恐怕就再也拿不回来了。”
“你也很重视。”
夏蓝淡淡一笑,目光瞅着她身后的那帮“沐氏党羽”,缓声说:“连培训课,都上的这么有气势。”
听出了话里的嘲意,严娜娜一步走上来,却被沐绯一把拉住。
她眯起眼,似笑非笑,“明天就不让她们来了,不然,净会给我惹事。”
她退一步,于是她理所应当地进一步。夏蓝淡声笑问:“我朋友做错了什么吗?”
“没有。”
原本就是她们先挑起的事端,所以没有理由去跟她硬碰硬,索性大大方方地承认,起码在气势上不输过别人。沐绯说:“是我的错,本来是想交个朋友,结果吓到她了。”
夏蓝点头,表示接受。复又看了看满是水渍的地板,皱眉,“小沫,你把水桶打翻了?”
“我……”蒋沫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夏蓝,又看了看沐绯。沐绯盯着她,冷冷一笑。
“不怪她,是娜娜不小心碰翻了,交给我来处理就好。”接着又回头对着身后命令:“娜娜,你去重新打桶水,阿筝,小玉,你们把地打扫干净……”
第一次对阵——
直至沐绯的党羽开始各自忙络,教室里的其他人也逐渐恢复到活跃的气氛。蒋沫才终于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夏蓝的衣袖,小声说:“夏蓝,对不起……”
“不怪你。”夏蓝轻呼吸,目光透过窗子,看着远远离去的沐绯的身影。神情平静得几近漠然。
不怪她。
早晚都会发生的事情,早点发生还是晚点发生,从本质上讲,根本没什么差别。除了发生的时间不同,无非就是发生的契机。
这一切,早晚,都会发生的。
从那天她看见她和顾晴川在一起,她亲眼看见她走向尹天辰。或者更早,从那天,她碰见尹天辰起……她就知道。
她和沐绯,水与火,井水和河水。
全都,再不会平静。
·
夏蓝知道沐绯的个性,她曾不止一次地听说,沐绯是个记仇且有仇必报的人。她报复的方式也很特别,多是些无伤大雅的整人游戏。很多次夏蓝都觉得,所谓报复,都不过她自己在玩儿。就好比自己,一次次与顾晴川进行那些无聊的赌约。
当然,她还有一种报仇的方式,就是动用她的党羽。
而学校人传,当她动用自己的党羽,或者亲自出马时,那她就是真的记仇了。
夏蓝有预感。
沐绯就要对她实施所谓的“报仇”了。因为在星期四当晚,她就收到了一条没有署名的陌生短信。陌生的号码,内容只有两个字。
——等着。
好。
让她等着。她就等着。
一个星期后,雨季如约而至,连同而来的是整天阴霾的天气以及沁凉的气温。
下午第一节课下课,夏蓝从辅导员办公室出来,径直走进楼道拐角的一处卫生间。这个卫生间因为又小又偏,距离学生上课的教室又远,所以平时都没什么人来。
夏蓝走进一间隔间,手下意识地摸口袋时才想起自己把校服的外衫脱在了教室。刚想推门出去,门外却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里面有人吗?”
声音很熟悉,好像是同班的安童。夏蓝出声问:“安童?”
“夏蓝?”女生似乎应了,不等夏蓝答应,立刻抢先说道:“太好了,夏蓝,我好像把耳钉落在里面了,你帮我找找,是不是掉在哪了。”
“可……”夏蓝有些为难地开口,复又叹了口气,“算了。安童,去班级帮我把我的校服外套拿来好吗?我很急。”
“好!”
安童爽快答应,外面响起一阵离去的脚步声。
旋即夏蓝蹲下身,在狭小的空间里仔细搜寻了一圈,并没有找到一点和耳钉有关的痕迹。直到一阵细碎的声音响起,她突然感到不妙,想再次推门出去的时候才发现,隔间的门竟然打不开了!
门外同时响起一声撞响。
咚——好像是什么重物被抵在了门上。紧接着,一个粗大的水管从隔间的隔板上方探进来,冰凉的水流顺着管道,“唰”的一下喷进来。
被全身淋湿的一瞬间,夏蓝明白了。
沐绯。
什么耳钉,都只是为了拖延她在隔间里待的时间,好让她们有时间将自己困在这里。至于安童,她没想到她会成为沐绯的人。
笨啊自己……居然这么轻信了别人。
隔间四周的隔板太高,夏蓝够不到水管,只能任由水止不住地往下喷。她紧靠着门板,尽量缩在水流最小的角落,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一些动静。
“你让我做的我做了,”是安童的声音,“能不能……把项链还给我,那是我妈留给我的……”
“让你做的你还没做完呢!”回答的人是严娜娜,她似乎很得意,故意将说话声扬得很高,“看好这里,两个小时内不许放她出来,不然你的项链的下场就是下水道,懂了吗?小丫头。”
然后声音渐渐就消失了。
听她们的谈话里,似乎只有安童和沐绯的几个党羽,沐绯并不在。
当天下午,一班的同学就发现,平时从不缺课的夏蓝足足消失了两节课。
蒋沫在第三节课的时候就发现了不对劲,原本以为夏蓝是去找辅导员商量比赛的作品没回来,可是当看见辅导员过来查课面对夏蓝不在露出的疑惑神情时,她就知道了夏蓝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巧的是,夏蓝不见同时,安童也不见了。
第三节课下课,蒋沫在别人的聊天中得知有人看见安童和严娜娜接触,而严娜娜是从辅导员办公室的方向回去的,身上带着水花。
蒋沫知道了。
找到卫生间的时候,安童已经离去。蒋沫推门进去,先是看见一地的积水,然后看到一根水管一边连着水龙头,一边连着一间隔间。
她先关掉水龙头,然后走到隔间前搬开障碍物,敲了敲门,“夏蓝,你在里面吗?”
“小沫,”夏蓝有些虚弱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你能不能……把我的外套取来。”
……
蒋沫很快回来了。
从门缝里将外套递进去。几分钟后,夏蓝从隔间里出来。她的浑身都已经湿透,面色苍白狼狈,长发结成缕贴在脖颈上,水顺着发丝滴落。被送进去的外套没有被她穿在身上,而是系在了腰间。她出来的瞬间风从敞开的窗户灌进来,让她打了个寒颤。
“你怎么样?要不要请假提前回去?”看着她狼狈的模样,蒋沫担忧地问。
“没事。”她咬着牙摇头,右手按住小腹。心里想的却是,糟糕透了……
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她就感觉有些不舒服,直觉是来了信期,可是到了之后才发现自己忘了穿外套,而随身备用的卫生巾和手机,都在外套的口袋里。
这几天的温度一直很低,现在被凉水浇了两个小时,又吹了冷风,原本的腹痛就更加剧烈。白色的校服裙子已经被染脏了,只能用外套来遮挡。
教室的门口,夏蓝和蒋沫看见了安童。
她低着头,双手垂在身前纠结地缠在一起,十分愧疚的模样。夏蓝见了她,没有理,直接走向教室。
“夏蓝……”安童在她身后小声喊:“对不起……”
“不怪你。”
夏蓝平静地说,脚步没停。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