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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冰冷冷的。比春末的池水更冷的语气。
那一天晚上我就开始发高烧,为此那个女人还打过他。可是无论那个女人说什么,他却怎样都不肯向我道歉。只是执拗地沉默着,却也没有把我毁掉他画的做法说出去。眼神依然漠然。
我身体里滚着难过的热火,心里却第一次为捉弄到他感到异常愉快。我终于找到了一样可以让他在乎的东西,也终于知道了该怎样来吸引他的注意力。
……
其实一直以来,他一直都算得上是纵容我。
上学的时候,每当换一个新学校,我总要命令这一年级的学生不许和他说话。为此,他一直以为我是在变相欺负他,却从未说过什么。
其实他不知道,我有自己的私心。
因为我不想让人和他说话。
或者,我不想让那些女生和他说话。
我看见过有女生和他说话。那个时候,那个女孩子的脸上泛起淡淡的潮红,眼睛亮晶晶的,好像有星星掉落了她的眸子里。而他站在她面前,笑容礼貌谦逊。
我就在那一刻感到生气。我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跑到学校的天台上,自己一个人生闷气。直到娜娜找到我,看了我不寻常的反应后问我说:“小绯,你不会是喜欢上你这个哥哥了吧?”
娜娜的父亲是我父亲的下属,她从小和我一起长大,对我家的事情几乎了如指掌,我惊住。却在下一秒“腾”地起身,恶狠狠地和她说:“他不是我哥哥!我没哥哥!”
而其实,那一刻,我心里有过狂啸而起的莫名慌张。
……
很长一段时间,我们一直都保持着这样不冷不热的尴尬关系。直到初二的那一年,父亲和那个女人大吵了一场架。也就是因为那次吵架,让我知道了他们结婚的原因。
他为钱。而她为权。
于是当天晚上,我气势汹汹地冲到他的房间,居高临下地看着正静静看书的他,凶狠狠地说:“尹天辰,我讨厌你!也讨厌你母亲!”
他微怔,大概过了半晌,慢慢合上书站起来,蹙着眉淡声说:“我也是,讨厌你和你的父亲。”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漠然平静。
于是我说:“所以我们想办法,让他们分开吧!”
然后第二天,我就向全校宣布了我和他是情侣关系。
最初我做的这一切,他全部都不知道。而在他知道以后,也只是淡淡地和我说了一句,“胡闹。”却从不曾在别人面前戳破这个荒诞的闹剧。我为此感到格外欣喜,更加沉迷于这个闹剧中乐此不疲。
我喜欢霸道地以他女朋友的身份自居,喜欢别人在讨论他的时候,把他和我的名字联系在一起。
即使那是假的。
我想娜娜说的没错。我喜欢上他了,毫无预料地喜欢上他了。
而且喜欢的很疯狂。
……
和他相处的过程里,我一直以为他天生对人就是这样冷冷淡淡的,即便是面对他的母亲。
可直到遇见那个女生,我才知道我错了。
我第一次看见他为了一个人,脸上露出除冷淡外不一样的情绪。或愠怒,或无奈,或面带笑意。那个叫夏蓝的女生,好像会一种特殊的魔法,轻而易举就能掌控他的心绪,让他变得不再像他。
我曾亲眼看见他为她彻夜画一幅肖像画;
我也曾亲耳听见他为了给她获取一个失而复得的复赛名额,去恳求他的亲生父亲;
在她复赛失约的那天,他曾冒着雨满世界地找她。
然后在她对他说了那样决绝的话之后,他连续几天不吃不喝,把自己反锁在房里;
我甚至在她退学的那一天,听见他曾独自一人偷偷地哭。
……
我当然不甘心,凭什么?
凭什么她可以?
明明是我先认识得他,明明我距离他更接近。
所以我喜欢故意找她的麻烦,我喜欢在他误会她后过来关心我的样子,我喜欢让她误会我们真的有什么。
即便那是假象。
我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她这样的女生,那么完美,高高在上,又不可一世。一看就是完满家庭中骄纵出来的女孩儿。太完美的东西,总让我有一种破坏欲,让我忍不住想挖出她内里最肮脏最阴暗的秘密。
所以我完全没想到她在她的完美下,有那么多不能说的创伤。
也或许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东西,都像表面看上去的那样美好。
……
新的学期开学的时候,我的身边整个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关于黑羽会落网的消息,在这个城市传得沸沸扬扬。黑羽会内部黑色交易的生意链条全部被警方销毁,然而黑羽会最大头目黑子墨却意外潜逃。
因为那枚袖扣。让他起了疑的袖扣。
……
靳楚锐退学了。后来的一次偶然,我曾在一个警校的门口遇见他。原来他在退学后重新考取了警校,他励志要做一名警察。那个时候的他,穿着一身利落的警服,浑身都充满着从未有过的飒爽气息。
那天走时,他曾对我说:“我永远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我摇摇头。我只告诉他,“他们都不曾恨过你。”
……
蒋沫被送去了少管所。她因故意伤人被判教育改造。我去看她的时候,她已经剪了短发,穿着少管所的蓝色制服,远远的,她小小的身影让我想起了当初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女生。
我想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天,蒋沫疯了一般抱着失去呼吸的顾晴川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边哭边喊:“对不起——对不起——”
夏蓝,对不起。
……
每个人似乎都有了属于自己的结局。
只有夏蓝,我不知道。
我最后一次看见她,是在顾晴川的葬礼上。她穿着一身黑色,默默地站在他的墓碑前。顾晴川的母亲好像疯了一样地抓着她的衣领,嘶喊,怒骂。她不惊不怒,只淡淡地对她说:“你现在感到后悔了吗?”
“那曾经的你,有关心过你的儿子吗?”
那是她这辈子留给我的最后一个画面。
再然后,她就走了。
凭空消失了一般。
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什么时候离去。
我曾试着找她,也曾打她的电话。可是日子一天一天,她的手机由最初的无人接听,渐渐变成关机。
最终成了空号。
我想她或许是不想再留在这个给她许多伤心回忆的地方……
我想她也有可能和靳楚锐一样,去追逐自己的梦想……
……
夏蓝走的那一天,秋天把整个城市都印染成一种灰暗的苍凉。
我曾记得那一天,他又一次把自己关在卧室里,许久没有出来过。
我推门进去的时候,他正面对着那幅肖像画,久久地沉默着。画上的女孩儿静默婉约,一颦一笑都顾盼生辉。
那一天,我问他:“你是不是喜欢夏蓝?”
他从来没有说过喜欢她,可是他的举动却一直让我五味陈杂。我很希望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即使那是我不想要的。
然而面对我的提问,他没有说话。
“你不怕你父亲手里的那份亲子鉴定是假的吗?如果她真的是你妹妹,你打算怎么办?”
“……”
我等了许久,他依然没有说话。
可是我想,我已经知道了。
……
那天晚上,我躲在我的房里哭了一整晚。我愕然觉得,或许我才是那个最懦弱的人,既没有勇气像夏蓝大声告诉他“我喜欢你”,也没有办法像顾晴川那样,爱得那么毫无保留。
爱是沼泽,陷进去。稍一行差踏错,便会万劫不复。
或许我还是太爱自己了,所以我最终什么都没有和他说。也就是从那一天起,我蓄起了长发,抹掉棕眼影,换回了女孩儿都爱的连衣裙。我把所有当初为了吸引他注意而特立独行的行头全部抛弃掉,完完全全变成另一个摸样。
三年后,我参加了第十届“IAA”美术比赛。
我原本的是抱着碰见夏蓝的想法去报名。可惜在决赛的赛场上,我还是没有遇见她。决赛的时候,我凭着记忆画了一幅和《葵》一模一样的画,可是我始终不是夏蓝,最终在八强的路上止步。
然而玛莎夫人却找到我。她或许是看见了这幅画,所以才这样急地想要见我。而谈话中她也的确向我问起,是否认识一个叫夏蓝的女孩子。
然后我给她讲了一个故事。
这大概算得上是我们的故事。
……
从咖啡厅出来的时候,巴黎的天正晴。我沿着街道徒步往回走,在经过一家画室的时候,我停下脚步,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画画的那些学生。也就是那个时候,有一个人的手拍上我的肩头,我回头,就看见一个异国的大男生对我伸出手。
他说他叫Kevin,也是这一次“IAA”的选手。
他说早在比赛的时候就注意到我了,那幅《葵》很有特色,因此他很想与我交个朋友。
我那时抬起头,直视着他天空一样的碧蓝色眼睛。他的眼睛里有种特殊的灼灼光芒,让我感到熟悉,我好像在很多地方见到过这种星星一样的亮光。
——像很久很久以前,蒋沫在看见顾晴川时的目光。
——像顾晴川长久地注视着夏蓝时的目光。
——像夏蓝笑盈盈地看向尹天辰时的目光。
……
我忽然觉得,很多时候,我们如果回头看,就会发现其实身后还有着那样一束你并不知道的光,无时无刻不照着你,关注你。或许有时,我们只要回头看一看,结局就会不再一样。
如果当初靳楚意肯回过头……
如果当初夏蓝早一点回头……
我们最终得到的,或许并不是最初想要的。但我想,老天一定会安排一个最好的,来弥补你曾经受过的心伤。
所以那一刻,我选择了伸出手,轻轻握住他的手,我用撇脚的英语和他说:“你好,我叫沐绯。来自中国。”
同时,给他一个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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