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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到最后警方判定,按当时她站立的角度,不可能将靳楚意推下去。也没有人愿意相信。
她就像一条溺水的鱼,不管沉入水底还是跃入空气,都逃不出一条生路。
最终迎来的,只是一纸开除学籍的决定。
……
夏蓝深深地闭上眼睛。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她总是会最噩梦,梦见那一张破碎的脸,梦见一个凄厉的声音,对她撕心裂肺地喊,“你去死——”
她从未为她的死愧疚过,因为她没害过她。但是,她挥之不去那一幕,那就像是一个诅咒,时时刻刻缠绕着她。
“夏蓝。”
顾晴川轻轻握住她止不住发颤的手。
夏蓝在他无声的安慰中渐渐镇定下来,她慢慢睁开眼睛,起身向外走。
“你去哪儿?”顾晴川在她身后问。
“病房。”
“你还打算回去?”顾晴川“腾”地站起来,“难道你认同了他的说法,认为靳楚意的死是因为你,要回去照顾他赎罪吗?”
夏蓝轻轻顿住脚步。
静静站了一会儿,她慢慢转过身来。
“我没害过靳楚意,也从没认为自己做错过。”
“所以,我不能逃避。我要让他明白,我没有错。”
☆、38。心锁
回到病房的时候,靳楚锐好像已经睡着了。
方才的满地狼藉已经被医院的清理工收拾好。吊瓶架上已经挂上了新的一瓶药水。透明的药液顺着输液管一滴一滴地落,流进他的血管里。
夏蓝怔忡地站在病房里盯着他,久久地沉默。
其实他长得和靳楚意并不像。她几乎都忘记靳楚意长得是什么样子了,只记得她的脸是圆圆的,身形小小的,皮肤是细腻的裸粉色,眼睛笑起来的时候,好像一弯月牙。
而靳楚锐……他整个脸型轮廓是棱角清晰的,个子很高,也很瘦,肤色是像女孩子那样的白。是个很清秀的少年。
她默然地看着他,看了很久。
直到床上的靳楚锐好像被她看得不耐烦了,用力翻了个身背对她,低低地说了一句:
“滚出去。”
·
接下来的几天,夏蓝每天都会去病房看望靳楚锐。
她早上起来后就开始做吃的,然后送到病房里去。下午回去,晚上再过来。每一次过来,她都拿来与上一次完全不同的几种菜色,菜样丰富,营养均衡。
尽管,靳楚锐一口都没吃过。
他排斥夏蓝。每一次夏蓝过来,他都破口骂她贱人,让她滚。夏蓝也不反驳,她总等他发泄完,然后把饭煲往他前面一摆。
他理都不理,直接转头开始吃护士拿给他的饭菜,完全不顾饭煲里的食物一点一点地凉掉。
夏蓝无所谓。
就这样过了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后,医院住院部的医生和护士大多就都认识了夏蓝,每次夏蓝来的时候,他们也总会和她简单地聊聊天。有时也当着靳楚锐的面。偶尔护士开他们俩的玩笑,夏蓝总是含笑不语,靳楚锐也沉默,就当什么都没听见。
他依旧排斥夏蓝,却不再像一个星期前那样激烈。他只当做完全看不见她,不和她说话,也不给她好脸。夏蓝索性配合他。她整天腻在病房里,左走一走右看一看,不和他说话,故意弄出一些奇怪的声响,然后戏谑地看着他忍怒的表情。
直到有一天他当着她的面把她送来的饭菜全部倒进垃圾桶。
夏蓝亲眼看着,什么都没说。
隔天,饭点的时间护士没有送来饭菜,只送来了白开水。
中午晚上也没有。
第二天也没有。
直到第三天,靳楚锐终于忍不住了。护士进来换药的时候,他想问,却碍于夏蓝在不好问出来。
胃部因饿而引起的痉挛的让他难受得无法忍耐。终于在夏蓝上洗手间时的空档,拿起了床头上的饭煲偷偷吃了几口。
那时的夏蓝站在门外,透过玻璃看着。
那段时间,顾晴川每天就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等。
又一个星期。
这天中午,夏蓝出门的时候耽搁了一会儿。她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是夏梦柔从清市打来的。
电话里的内容很简单。夏梦柔说,她即将要有一个星期无法和她联系,可能只能抽空在有信号的地方和她发几条短信。所以提前告诉她一声,以免她担心。
“一点信号都没有吗?你要去的是什么地方?”夏蓝疑惑地问。
“嗯,那边的人是那样说的。不过我一旦有信号了就会联系你,你不用担心。”夏梦柔解释道。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下个星期我会准时回去。”
于是夏蓝不再多问。
她安心了。
·
天气越来越热了,已然到了深夏。
靳楚锐做完康复训练后回来时,已经是汗流浃背。整个病号服都已经被汗水浸透了。他自己杵着拐杖,从训练室慢慢走回病房。负责换药的护士早已等在那里。
“可以自己试着走路了?”护士一边摆弄着托盘里的瓶瓶罐罐一边笑着说。
“嗯。”
靳楚锐浅浅地应了一声,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病房上的表。已经十二点了。
他心里莫名地有些不安。
护士把点滴瓶挂上吊瓶架。在看见他脸上一闪而过的神情之后,立即笑着说:“咦?今天你女朋友怎么还没来?”
靳楚锐一怔,“女朋友?”
“对啊!”护士笑道:“就是那个每天都来给你送饭的女生。那天她说她是你女朋友,让我们不用再给你送饭了,她会给你做。”
靳楚锐愣住。
病房门这时被推开了。提着饭煲的夏蓝从门外走进来。
护士恰好换好药,将药瓶收拾好往外走。在经过夏蓝的时候,两人相视着笑了一下。然后病房门重新被关好。
靳楚锐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夏蓝当做没看见。直接走到床头边,将饭煲里的饭菜拿出来摆好。
沉默地看着她的动作,靳楚锐忽然蹙眉,“我就知道是你搞的鬼!”
夏蓝的动作顿了一下。
这是半个月以来,他和她说的第一句话。
她暗自笑笑,将盛好的饭菜递到他面前。靳楚锐没接。他面无表情地盯了她半天,问道:“为什么?”
夏蓝把碗搁在床头桌上,“因为怕你暴殄天物遭到报应。”
“我不是说这个!”靳楚锐皱了皱眉,“我是说……你这些天……”
“什么?”
“你这些天……为什么不走?为什么要忍我的气照顾我?”
“因为,”夏蓝轻笑着挑了挑眉,“我无聊。”
靳楚锐的胸口狠狠地沉了一下。
努力缓下一口气,他忽地说:“滚出去!”
夏蓝笑了,“那你觉得我是为什么?”
说完这句话,脸上的笑容忽然又敛去,变得正色起来。
靳楚锐张了张口,还不等他开口,她又接着说:“不要说是因为我害死小意心生愧疚所以赎罪,因为我还是那句话,我没推她,也没害过她,更不存在赎罪的问题。而且如果真是我把她害死了,那我应该躲你还来不及,干嘛还没事花钱花时间脑残一样地往枪口上撞?”
靳楚锐顿时语塞。
房间里紧接着是一阵死寂的沉默。默然了许久,才忽然传出声音,“夏蓝。”
“嗯。”
“晋级卡是我偷的。”
“……”
“复赛的时候,是我叫人绑架的你和沐绯。沐绯的徽章和手机也是我拿走的,还有你那些照片……你说的没错,我这么做是为了报复你。我把那些晋级卡和照片塞进你的书桌。我不明白,你明知道这是一个火坑,为什么还要往里面跳?”
夏蓝抿住嘴唇。
尽管早就知道了结果,但听他亲口承认时,她的心里还是泛起一阵跌宕。
她握了手指,复杂的神色在脸上一闪而过,继而又变得释然,笑道:“我不跳,你会轻易放过我?”
靳楚锐怔了一下。
她讲完这句,忽地又站起来。
“靳楚锐,我知道你一直都认为是我害了靳楚意,你恨我。但不管你怎么恨,我还是那句话。我没推她,也没害她。就算害了,那么凭你对我做的那些也够扯平了,说到底我不欠你什么。而且,你也不用肆无忌惮。因为就凭那些照片,我就可以去告你。就算不告,你喜欢你亲生妹妹这个消息,也足够你在所有人面前抬不起头。”
靳楚锐面色一沉,“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去告我?”
“做任何事都要留有余地。把别人往死路上逼,只会有一天把自己逼上绝路。所以我退了一步,甘愿跳进你设计的陷阱,就是想让你适可而止。也是因为如此,我不会告你,但你如果还会继续害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
“这也是,这些天以来我会留下的原因。”
病房四周充斥着绵白的空音。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夏蓝轻轻从胸口呼出一口气。难得他会这样冷静地听她讲话。把沉淀了半个月的话全部讲完,心里直觉得仿佛有一颗悬了很久的石头落了下去。
靳楚锐一直沉默着。
夏蓝起身,向着病房外走去。走廊里的阳光很盛,刺得她微微眯眼。靳楚锐一直看着她往外走,直到她就要走出病房时,忽然喊:“夏蓝。”
夏蓝脚步停住,没回头。
靳楚锐的喉咙一阵喑哑。他看着她的背影,隔了好久,叹息说:“算了……”
不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夏蓝犹豫地回身,带着一丝探寻的神色回头望他。却只见他背对她翻过身去,把整个人都埋在了被子里。
等了一会儿依旧没有动静。夏蓝试探地把手抚上门把。
直到身后传来房门被拉开又关上的声音,靳楚锐都依然没有传来任何动静。
夏蓝走了。
☆、39。重生
第二天中午,夏蓝来到医院的时候,靳楚锐已经离开了。
她推开门,整个病房已经被收拾的干干净净。被子和床单是新换过的,窗帘完全被拉开,整个房间都是阳光和细碎的尘埃在飞舞。正在打扫地面的清洁工看见她,和以往一样对她笑笑。
夏蓝怔住。
清洁工打扫完病房,就要出去的时候,夏蓝问道:“请问,这房间里的病人呢?”
“他出院了啊!今天早上走的,这间病房马上就要进来新的病人了,”清洁工说:“你是他的朋友吗?他走的时候,放在床头上一封信,我放在了床头的柜子里。”
病房外的长廊上。夏蓝和顾晴川并排坐着。她打开手中的饭煲。
饭香味立即传出来。
顾晴川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个薄薄的信封,从中掏出一张银行卡。卡的背面写着密码和余额,他反复翻看。
“有两千,”顾晴川笑道:“估计是给你这半个月的伙食费吧!住院费可不够,他什么都没说就走,是不是怕为了还我住院费?”
“你就当是劫富济贫了。”夏蓝吃下一口饭菜,嘴巴里塞得鼓鼓的,说话含糊不清,“反正花的不是你的钱。”
顾晴川失笑。
将银行卡重新丢进信封里,这时才发现信封里还有一张纸条。他把纸条拿出来,在看清上面的字时,唇边的笑意更深了。
受到他的影响,她淡淡地瞥过来一眼。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顾晴川问道。
夏蓝默默地咽下饭菜,“快一个月了。”
他了然地没有再说话。
将吃好的饭煲收拾好,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