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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玉英点点头,没有意见。慕容家的二公子早夭,现在慕容家主又过世,身为他唯一的弟弟,慕容云天自然是要回府管事的,断然不可能再留在白湖山庄。
况且,失窃的秋水集只是一本食谱。
“失窃的秋水集,是真的。”仿佛看透了季玉英的想法,王景言笑着道,“食谱之间自有玄机。”
“什么?”季玉英站起身。
“我只不过玩了一招虚而实之,实之虚之的手法,本想用来诱敌上勾的,现在看来也没那个必要了。”王景言摇了摇头,“只是我不知道这慕容家主的死,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杀手一个活口也没下,全都自尽了,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证实身份的的东西,连迷离门也查不出来他们的来路。”季玉英平板地道。
“算了,我去见见慕容云天,武林大会也该散了,秋水集的事情也不急于一时,反正也只是一半而已。”王景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一半?”季玉英有些疑惑。
“嗯,秋水集只有一半,就算得到了,也没多大用场。”王景言负手而立,“只可怜那慕容大公子聪明一世,居然为了一本没什么用场的武功秘籍丢了性命。”
“你是说……秋水集只是暗处的凶手用来引慕容家主上钩的饵?”季玉英轻轻皱起眉,“那么,拥有秋水集的人,岂不就是凶手?”
王景言点点头,走出了书房。
等慕容云天一行离开了白湖山庄,季玉英才察觉到不对劲。
盛宝华不见了!
“我不是让你看好她的吗,怎么会不见了。”季玉英寒着一张脸,揪住了邱唐的衣领子。
“该不会偷偷跟着慕容三公子回去了吧。”邱唐干笑着道。
虽然知道那丫头古灵精怪,半点亏也不肯吃,可是这江湖远比她想象得要复杂得多,更何况又发生了这样的大事,季玉英终究放心不下,向王景言辞了行,去追慕容云天。
而这个时候,盛宝华还在水里漂着。
她心里难得有了些害怕,莫不是她已经死了?可是为什么没有黑白无常来拘她的魂,为什么她还能有感觉?
若是她要这样一直在水里飘下去,然后腐烂发臭,化成白骨,却还依然保持着无比清楚的神智,那将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只是想想,她便想哭。
可是流不出泪。
耳边的水流声越来越湍急,盛宝华估摸着她快要飘进阳水河了,她曾经远远看过,阳水河是白湖山庄下游的一条大河,一旦飘进那里,她估计就真的再也靠不了岸了。
就算死,也该入土为安吧,总这么飘着也太惨了点。
正在暗自焦急的时候,不知道有什么东西撞上了她,那东西大概也是从崖上掉来的,冲击力极大,“哗”地一声溅起了一片水花。
“咳咳……”咳嗽声。
是人?!能咳嗽,说明还活着!
一个活着的人!
盛宝华激动了,有人就好,最好是个好心人,至少把她给捞上岸啊,就这么像浮萍一样飘着太难受了。
正这么想,腰间一紧,那人果然将她捞了起来,好在还没有进入阳水河,离岸边并不远,只一小会儿,盛宝华便感觉到了脚踏实地的感觉。
还没有来得及欢欣鼓舞一番,胸口便有什么东西砸了下来,压在她身上。
好痛……
盛宝华痛得紧紧皱起了眉。
等一下……皱眉?盛宝华试着动了动手指,居然可以动了!她欣喜若狂地睁开眼睛,然后怔了一下,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
心里暗暗告诫自己急不得急不得,她又闭上眼,等痛楚完全过去,她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的眼睛才见了光。
然后,她便看到了一张苍白却极美的脸。
比那个害死她的江湖第一美人曲清商还要漂亮,但压在她身上的躯体却告诉盛宝华,眼前这个大美人……是个男人。
他……不会是死了吧?
也对,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说不定也是个被人弃尸的倒霉鬼,但是没有死透,于是临死前做了件好事将她捞了起来。
盛宝华躺在地上默默地想着,隔着被水浸透的衣服,她却感觉到了对方微弱的呼吸和体温。静静地等待着手脚恢复知觉,盛宝华使出吃奶的力气才将他扶着缓缓坐了起来。
两个人都湿漉漉的,虽然是春天,又有阳光,但如果不烤干衣服,在这里绝对有被冻死的危险。
扶着那漂亮得不像话的男子倚着树干坐好,盛宝华左右打量了一番,发现这里是一片山谷,河岸边是树林,她抬手遮住阳光仰起脑袋看了一眼对面的山崖,那个将她从水里捞起来的人看来就是从那里掉下来的。
伸手摸摸怀里,那个用羊皮包裹住的东西还在,盛宝华撇了撇唇,取出那个包裹,里面放着一本小册子,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都没有湿。
捡了树枝来,从包裹里取出火折子,点了半天没有点燃,盛定华扭头看了一眼那本写着“秋水集”的小册子,恶劣地咧嘴一笑,撕下几页用来点火。
果然,火一下子就燃了起来,还燃得很旺。
“看来你还是有点用场的嘛。”盛宝华嘿嘿笑着,转身去剥那男子的衣服。
刚解开衣带,盛宝华就感觉自己的手腕被狠狠捏住了,他力气很大,盛定华感觉自己的手腕快要被他捏碎了。
“放手!”盛宝华气呼呼地抬头看他,在看到他的眼睛时她下意识抖了一下。
他不知道什么睁开的眼睛,那双眼睛幽黑得望不见尽头,仿佛一个危险的黑洞,随时有将她吞噬的危险。
盛宝华想起了她去年猎到的一头狼,他的眼睛,就像那头狼一样。
虽然美丽,却十分危险。
“我只是想把你的湿衣服脱下来烤干。”眨了眨乌溜溜的眼睛,盛宝华委屈地扁着嘴巴道。
她深知自己不能激怒他,只能安抚。
他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终是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盛宝华看着再度失去知觉的人,没有再理会他,转身又添了些柴,脱下自己的外衣,坐在火边。等自己都整理妥当了,她才回头看向那个还在昏迷的男子,他的脸上一丝血色也没有,薄薄的唇紧抿着,虽然没有知觉,但看起来依然相当凌厉。
如果再不救他,他大概就会死了。盛宝华有点犹豫,直觉告诉她,这家伙太危险了,或许死了比较好。
只是想起那只将她从水中捞起来的手,盛宝华叹了口气,还是站起身走到他身边。
发威
走到他身边的时候,盛宝华又犹豫了一下,低头看看自己刚刚被他捏得青了一圈的手腕,为了安全起见,她弯腰捡了一根枯枝,试探着戳了戳他的肩膀,换来他一声闷哼。
盛宝华扔掉手上的枯枝,觉得眼前这么个景况着实有些眼熟,细细一想,可不就是上次在山里逮到一只掉进陷阱的小白貂,之后给小白貂治伤的时候一模一样嘛,可不老实了,蔫坏蔫坏的,稍不留神便张嘴咬人。
小心翼翼地解了他的腰带,用腰带将他的双手反绑在身后,盛宝华这才觉得有了些安全感。满意地点点头,把他的衣裳扒拉干净,只余一条裤衩,看到他身上大大小小纵横交错的伤口时,盛宝华还是有些惊讶的。那男子似乎已经没了知觉,由着盛宝华将他的双手反绑着,仰头无力地倚在树干上,他似乎是常年不见阳光的样子,肌肤异常的苍白,而且十分纤瘦,看起来身体本就不甚健康。
“咳咳……”盛宝华刚准备给他处理伤口,那厢就醒了,一阵剧烈的咳嗽,似乎是伤了心肺。
“不要乱动,你伤得很重哦,我没有恶意的。”盛宝华眨了眨乌溜溜的眼睛,露出一个释放着十足善意的微笑,然后还仗着他双手被绑不能动,伸出爪子轻轻抚了抚他的脑袋,以示安抚。
对于那小白貂,她也是这么干的。
那男子见自己双手被缚,眸光沉沉地看着她,抿唇不再动弹。
“呐,这样就乖了,你伤口需要清理一下,有点点痛,忍着哦。”盛宝华再度抚了抚他的脑袋,他的头发很长,发髻已经散了开来,湿漉漉的。
见他没有表示反对,盛宝华便当他默许了,轻手轻脚地替他清洗了伤口,她的手法意外的熟练。
看着那些破碎的皮肉,盛宝华都替他肉疼,那人却是连哼都没有哼一声,“痛的话可以叫,我不会笑话你的,我连弄破手指都会哭鼻子呢。”盛宝华一边小心翼翼地替他清理伤口,一边出言安慰。
那人还是沉默,只不时发出一两声闷咳表示他还活着。
倒出上回给慕容云天吃剩下的清露丸,已经不多了,奈何眼前这男子全身上下受伤面积实在太广,只怕不够用。盛宝华想了想,全都碾碎了细细地散在那伤口上,又撕破裙摆替他包扎好。
有些伤口的位置很是尴尬,盛宝华倒不觉得,自自然然地给他撒药治伤,在碰到他大腿处时,他明显抖了一下,盛宝华一把按住他,“别乱动,我可不会怜香惜玉。”
怜香惜玉……是这么用的么?
那男子嘴角似乎是抽搐了一下,又闷咳了一声。
处理完了外伤,盛宝华脸上并不轻松,看他气色,外伤看似吓人,却不是致命的,最主要的是他不但中了毒,还受了极严重的内伤。
“你到底有多大仇家,竟然将你伤成这样。”盛宝华摇着脑袋叹息,再想想自己,倒生出一点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慨来。
那男子面色一凛,又要挣扎。
意识到自己刺激到了他,盛宝华忙住嘴,又恐吓道,“哎呀你不要动,我好不容易才把伤口包扎好,已经没药了,如果伤口再裂开我可不管你了!”
那男子果然不动了。
盛宝华点点头,还算识相。
“呐,你乖乖在这里坐着,有火堆应该不会有野兽靠近你,我没有药了,去看看树林里有没有什么可以用得上的草药。”盛宝华说完,盯着他看。
他半垂着眸子,不言不语。
盛宝华也没指望他能开口,说不定是个哑巴呢,她替他将衣袍披上,自己钻进了林子。
盛宝华刚走,那男子便动了一下,挣扎着,硬生生扯断了绑着他手的腰带,扶着树干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只挪了一小步,便又无力地跌坐在了地上,惹得一身灰头土脸。
无力再站起,他只能安静地坐在地上,细细地思量着,那个女孩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河里飘着?明明看起来已经死了,为什么一上岸反而没事了?他之前只是无力之中想找个可以支撑的东西,而她刚好充当了浮木的角色。
想着,他抬头看了一眼树木的方向,薄薄的唇牵出一丝寡淡的笑,那笑中满含着嘲讽,替他找药?八成是已经自己去找生路了吧,在这种地方,连照顾自己都成问题,怎么可能还顾着他这样半死不活的废物。
连最信任的人都可以背叛他,这世间还有什么是可以相信的?
他谁都不信,只信自己。
怎么能够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在这里,就算是死,他也该拖着背叛他的一起去死,否则怎么能瞑目。
咬牙强撑着又站了起来,他寻了一根趁手的木棒当拐杖,慢慢往前走。
这山林之中有许多珍奇的草药,惹得盛宝华兴奋不已,满载而归,看来那家伙命不该绝,几味药居然都凑齐了。
蹦蹦跳跳跑回原地,盛宝华愣了一下,他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