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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过去,楚姑娘似是早已料到她今日会来,对她微微一笑。
那一笑如同她的人,温婉贤淑,没有任何敌意。她也注意到石桌上摆放着两封信笺。
一封书写着:父母亲启。
另一封书写着:晚妹桔梗亲启。
笔画游走龙蛇,缠绵悱恻。
她拿过属于小姐的那一封,封口处干净平整。这表示它并未被人拆封过。
她瞧向楚姑娘,后者亦回望着她。
她听到楚姑娘说:“师兄写给师叔的信我看了,师叔说让我回信给师兄。”她说这话时,视线一直望着一个地方。佳瑶知道,在那个方向,种着一大片的桔梗花。
“凌姑娘失忆一事,我并未如实相告。”
她明白,这是楚姑娘的私心。如若玄参少爷知晓了,必定会不远万里赶回来。毕竟,小姐不止失忆,连带着她对玄参少爷的感情亦统统忘了个干净,独留他一人在思念。
而这位楚姑娘,不想玄参少爷知道。
她看着楚姑娘,后者虽未明说,但那眼底的挣扎与情意让同为女子的她明白她是何意。
她拿着那封信回来,却在回来的路上看见了小姐,小姐和傅公子在一起,相谈甚欢。她尾随着,瞧见小姐与傅公子一起来到河边,小姐险些栽进河里,傅公子揽着她走向岸边。
杨柳依依,细雨迷蒙下,碧波荡漾的河面上倒映出一双亲昵的人影。
她看着手中的信,至今她仍记得小姐收到玄参少爷的第一封信时开心的样子。那时的小姐高兴的哭了,每天晚上都要细细的咀嚼每一个字,品味着那每一个字里的深情蜜意。
玄参少爷归期不定,小姐早已及笄,待嫁之龄,便伙同她这个丫鬟设计如同邻家大哥哥般的傅公子。
如小姐所料,再也无人上凌府提亲了。而小姐,每天守着那封信等着玄参少爷归来。
可如今,这让小姐心心念念的信,怕是再无那般重要了。
她拿着信回了凌府,犹豫着该怎么办。犹豫不决间,信被大少爷看到了。她询问该如何?并将小姐之所以会说非傅公子不嫁的缘由和盘托出。
不一会儿,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后,招呼都没打就攀上了那棵梧桐树,望着隔壁傅府的一切。
那一双晶亮亮的眼睛,碎碎流转,似天上星辰洒满天地间的每一泓清泉。
大少爷说:“顺其自然吧。”
迄今为止,她手上,已有三封信。
那不只是信,更是玄参少爷对小姐的情意。
她拿在手上,如千金重,似万仞千山压在身上。可是,有什么办法,小姐已经不记得了。她淡淡一笑,笑的无奈,转身走开。
“怎么了?”王缄问。
佳瑶轻声道:“不知玄参少爷如今可好。”玄参少爷与小姐青梅竹马,对小姐的心意整个凌府的人都晓得。如今小姐心里却装了他人,不知玄参少爷知道后会作何感想?
“阿瑶,你不了解爷……”
“傅公子是你的主子我自然是不了解。”佳瑶蓦地打断,淡淡道:“但是,若要论起来,说句不敬的话,之于小姐,傅公子比不上玄参少爷。”
她看着王缄:“玄参少爷爱小姐,这是差距。”
一个人再好,倘若他不爱你,那么他再多的好也抵不上一个爱你的人。
王缄随着佳瑶上楼,到了房间紧紧攥着她的手臂,目光迫切。
“阿瑶,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你答应我!无论以后会如何都不要不理我。”顿了顿,他又道:“我也绝不允许!”语气坚硬如磐石。
佳瑶看着他,这个男子自打第一次相见便展现了他的霸道。无论她怎样冷眼相向不理不睬他都不以为意,霸道的决定着一切。霸道到可以不顾她的意愿强行带着她去见她的父母。
“伯父伯母,我爱你们的女儿,请将她嫁与我。”
这是他对她的父母说的第一句话。
那天她脸涨得通红,怪他的霸道与不可理喻,恼羞成怒之余打了他一巴掌,然后说:“我彭佳瑶就是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也不会嫁给你!”
“阿瑶……”
“嗯。”她回过神来,细细打量他。他五官坚毅,一身墨色衣着更衬得他的霸气。
“缄哥哥,你还记得那次见我父母的事么?”
王缄撇开视线,脸上微微发窘。
能不记得么?他敢不记得么?多年来头一次被女人打!至今他都记得!更记得他回府后整个傅府瞧他的眼神,尤其是爷,那眼神让他要多囧有多囧!
当然,他更记得另一件事。
“我只记得你那时说的话。”语气硬硬的。
佳瑶蓦地笑了出来,看来是要翻旧账了。
水葱般的手指轻轻抚上坚毅的五官,微微叹息,嗔怪:“谁让你头一次见面就吃人家豆腐的。”
“我那是在救你!”她被蛇咬了,他本着一颗善良的心去救她,何错之有?!
佳瑶忍俊不禁:“那是水蛇,又没毒。”用得着他来救。
那蛇无毒,可他却紧张不已,这份紧张让当时的她大受震撼,毕竟他们在当时只是陌路人。
王缄微赧,有毒无毒他不知,只知当时瞧见她被蛇咬了心里突地没来由地慌了下,想也不想便要去救她。
“那次你走后伯父对我说了句话。”
“叫你不要打她女儿的主意?”
“不是,伯父说女人都是口是心非,她嘴里越说不喜欢你就表示她越喜欢你,她说一辈子嫁不出去都不嫁你其实就是在说这辈子非你不嫁。”
佳瑶:“……”
“伯父还说了,瑶儿是姑娘家,面皮薄,不像夕晚那丫头,压根不知矜持为何物。”
佳瑶:“……”他爹要不要这么小气,无时无刻不想着埋汰小姐。
王缄看着她,柔声道:“阿瑶,你答应我。”
“好。”佳瑶答应了。
可在后来,她却失了对这个男子的承诺。
☆、如此流、氓
回到房间,小唯呈大字型躺在床上,姿势很销魂。未久她家邻居傅闻君便敲门送来一件衣服,面上十分淡定,似乎这是她应该做的。
望着面前的衣服,她无语,是不是男人都喜欢女人为他们洗衣服?那天在般若山碰到幻幻,听她说起她都快成洗衣煮饭的婆子了。
这傅闻君……
他俩到底谁抽了?还有衣服洗了之后要晒在哪里比较安全?
这可是一件极其隐秘的事,一旦被旁人瞧见她为这厮洗衣服,那她岂非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洗不清难道不更好?
小唯桀桀笑了。
一刻钟后。
柳树飘摇的客栈后院里,楼下一位唇红齿白的俊俏小公子挥着小手冲楼上直叫唤。小公子这一叫唤,不消一会儿所有的房客都推开窗户看他。
其中一人问:“小兄弟,是不知道自己住哪儿了想用这法子来让家人认领你吗?”
小唯冲他天真一笑,眉眼生动:“大哥,你要让我跟你回家吗?”
“那小兄弟愿意吗?”
“那嫂子愿意吗?”
房客们一哄而笑。
“你在做甚么?”带着凉意的声音微微不悦,从天而降。
终于等到主角了。
小唯随即绽开一抹甜蜜的笑,将早已准备好的湿手往额上一抹,额际的发丝顿时汗水淋淋软哒哒的,为她平添了抹娇弱与辛劳,她柔情似水中带着嗔怪:“傅哥哥,你的衣服洗好了,天也晴了,就晒这儿吧。”
傅闻君由窗口俯视她,她这“额头一抹”抹的到底恰到好处,水多了会像落水狗,难免作假,水少了楼上一干看官瞧不清,难免失了她想要的效果。
……不就是让她洗个衣服么?
她此刻穿着月白长衫,眉目精致,以一种他从未在她身上见过温婉向他柔声控诉:“傅哥哥,洗衣服好累,比昨晚睡的还累。”
他:“……”
“……”先前因为一句“凌姑娘”暴露了小唯女子身份而被凌辰禁止与小唯接触的司徒小三,刚溜达出来就听到这么一句话。他指着小唯,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被雷劈了一样。
此刻凌辰就在傅闻君的屋子里,他是想找后者商量事情,却未料碰到这种事。本想瞧瞧妹子能有多乱来,是以才未出现。不过依现在看来,若是他再不出现,指不定这妹子还能更胡闹。于是他朝窗口挤了过去,假意斥责:“夕晚!休得胡说!”
小唯冲他个做了个鬼脸,贼贼一笑:“傅哥哥,你的前襟怎么开了?”
傅闻君蛋腚理顺前襟,斜了凌辰一眼,后者顿时生了一种“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错觉,果然不能跟夕晚在一起太久啊。
小唯又道:“傅哥哥,你的前襟没有理严实哦,这样我会饥不择食的啊。”
“凌夕晚,你如此流‘氓,日后可怎么嫁得出去?”傅公子拎起凌辰的后衣领甩手往后一丢。回头瞪了一眼:这就是你惯出来的好妹妹!口无遮拦!
有这样的妹妹,凌辰已经无力吐槽。
“嫁出去?!”房客们的心声。
小唯将他们一一望过,腼腆一笑:“天、朝并不禁止男风不是么?”
“原来如此!”
小唯往地上一坐,仰头看向傅闻君,一本正经义正言辞:
“傅哥哥,你此言差矣。缘分这种东西啊,最是不好说了。日后指不定还真有哪个羞射的小男生相中我了呢,他羞射,我流氓,我俩互补。”她说完一挑眉,“怎么?你有意见。
有房客起哄:“就是啊,那位公子,你有什么意见啊?”
楼上那个在以后不知是不是“羞涩小男生”的傅公子……目测咬牙切齿。
恶搞得逞,小唯老怀安慰一笑,她起身拍拍屁股,正欲再说话,却听到声声惊呼,未待她反应过来突然被人提着后衣领直往天上窜。
然后她就像个树袋熊一样紧紧抱住大树。
树下那位傅公子双手负于身后,步伐散漫,施施然道:“先在上面呆会儿,何时乖顺了何时放你下来。”
小唯望望天空再望望大地,开始飙泪:“傅闻君我去去去去去去去你妹的!”
傍晚时分佳瑶匆匆来报,她不是报给凌辰而是报给傅闻君,她说:“傅公子,目测我家小姐此刻约莫是睡着了。”
“……”
傍晚的小风徐徐吹着,客栈后院里的一棵大树下,一位好看的公子站在那里,他神色清闲。
“凌夕晚,听说这暮云镇的晚霞是这镇上的一大奇景,不知你可有兴趣去瞧瞧?”
一刻钟后——
“你作陪随侍么?”
傅闻君:“旁人都道我性情温和良善,对此我深以为然。你且等上一等,待我去嘱咐佳瑶一番,今晚莫要忘了给你送床被子。”
“……我下不来。”
“你的轻功一向极好。”
“那你闪远点儿,莫要砸坏了你。”
被冻得鼻涕横流的小唯在树杈上蹦了三蹦,她看了看遥远的大地妈妈,跃跃欲试。
最后傅闻君恨恨闭上眼,紧紧捞住那个不知死活的疯子。
就这么跳下来,怎么不摔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