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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还引颈相交的兄弟,此刻却惨死在自己的箭下,这份震撼可谓直迫人心,逼得人几近奔溃。
姬姒一眼望进那妖魅腥红的眸光时,心头亦变得躁动不安。她听他说过这摄魂术,却不曾真正见识过它的厉害之处,他说过,正是因为这摄魂术,他的母后才恨他入骨。所以,他该是恨的吧。
“孤这副长相,王后……可还满意?”他敛眸朝她看来,退却了那一抹艳红妖冶,端的是魅惑人心。他问她,声音中却有着连他自己也不曾察觉的颤抖,他在害怕,怕什么?或许是怕她的眼中会出现与这里所有人相同的目光,是胆颤惊栗,是畏惧惊恐,是如同看妖怪一样的异样眸光。
“臣妾以为,这份自信,皇上还是有的!”
硝烟弥漫、尸横遍野之中,央月仰头轻笑出声,墨发飞扬,妖魅无双。这就是他爱上的女人,总会给予他意料之外的惊喜和震撼,让他爱而入骨,欲罢不能!
两人的正前方,萧肃双拳紧握,尽管拼命的克制,却仍旧止不住那翻涌而出的怒意。只是就这么看着,那相依而偎的身影,那含笑以对的神情,都让他觉得那么的刺目和刺耳。
眼看着这场交战的结果已经呈现一面倒的形势,沈裕的目光紧紧盯在萧肃的身上,生怕他会做出什么超乎理智的事情来。尽管两人在十年的军旅生涯中相交相识,但是他从来都看不透他!
忽地,他一手轻抬。便见城墙高处的沈裕急喊出声“快,鸣金收兵!”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他实在庆幸,他能够在此刻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姬姒眉梢轻挑,眼看着城门大开,大批的东启士兵纷涌而入。却并没有下令追击,此刻她的眼神是势在必得的决绝,就像是在看着一个怎么也无法逃出手的猎物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最后看了一眼前方丈尺之遥的她,萧肃翻身上马,决然离去。却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步转身,这一个动作,对他来说是有多么的困难和需要下定多大的决心。可是,他必须这样做,也只能这样做,他的身后是他的家国百姓,他的责任与使命!
“不是说,不用你亲自过来的嘛!”待得众人悉数散尽,姬姒瞥一眼身前的男子,淡漠出声。
央月一步上前,环臂将她搂进了怀里,下颚处轻轻地摩挲在她的发上“任由你被人欺负,孤做不到呢!”如果不能寸步不离的守在她的身边,他又怎么能在她需要的时候让她触手可及呢?
“欺负?”姬姒呢喃出声,目光茫然而空洞,却又在一点一滴中悄然凝聚,决然坚定“或许曾经的确是,但现在,我再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而他曾经赐予我的,如今,我要千百倍的还赠于他!”
118。第一百一十七章 最后的拼搏
血,漫无边际的血一点一点地朝她吞没而来,哀嚎声、嘶吼声阵阵响在她的耳畔,她分不清那是谁的声音,却觉得那无尽的血色紧紧地包裹在她的身上,几欲将她吞噬殆尽。 那凄厉绝望的嘶吼声在她的脑海里轰然炸响,一声响过一声,几欲将她的脑袋撕裂两半。
“不要……走开,不要!”塌上的人儿一声厉吼忽然惊醒过来,一双眸子动也不动地盯在营帐顶端的地方,犹带着梦中的惊悸和恐慌。
“小姐,你怎么了?”朱雀飞身进入帐内,环视四周,发现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或物,方才行至塌边,轻声询问。见姬姒并未回应,双眸空洞无神,朱雀神情一凛,伸手按在她的腕间。越往下探,眉头却皱的越深。
心阴亏损、虚热内扰、忧思于心……朱雀还欲再探,却忽闻塌上的人呢喃出声。
“我曾经有这世上最疼我爱我的爹和娘,有最关心我照顾我的吟雪,有我自以为可以相守一辈子的良人,我觉得,我就是这世间最幸福最快乐的人。”她突然一声轻笑,一颗晶莹的液滴混着鬓角细密的汗珠蜿蜒而下“可是,为什么突然之间,这一切都变了模样?爹没了、娘没了、吟雪没了、孩子没了……我所有的一切都没了,都没了……”谁能告诉她,这是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她痴痴地笑出声来,却让人感受到了一股绝望的哀凉,层层环绕、经久不散。
朱雀不曾出声,那垂落而下的睫翼轻颤抖动,仿佛在极力地隐藏着某种情绪,让人窥探不得。
夜色渐深,寒风呼啸而过,卷起纷飞而落的雪花凌空舞动,肆意妖娆。塌上的人也终于再次有了些许动静,缓缓坐起身来,凝眸看向营帐上因着积雪堆积而形成的阴影,眸色渐深。
寒冬深雪,边城物资粮草稀缺,拖得越久,情况便越不利。这几场大大小小的战役中,东启多居下风。此刻,这场狂风暴雪的来临,仿佛在预示着一场极大的风暴,一场攸关生死的决战,一场最后的拼搏!
“其他人呢?”冰天雪地中,只闻盔甲摩擦的撞击声,整齐划一,再不闻一丝人声。见朱雀并无回应,姬姒方抬眸朝塌前伫立不动的人看去,却见她恍若初醒般神情一震,沉声回答道:
“有线报传今夜东启大营内有异动,邢将军派人来请,皇上见小姐睡熟了,便独自前往邢将军的营帐了。”
“异动?可有听说是什么情况?”见朱雀摇首否定,姬姒复又说道“你去邢将军营帐探听一下情况,有什么事情速来通知,我随后便到。”
“是!”朱雀躬身领命,疾步而出。
“谁?”姬姒披衣下榻,正欲出帐时却见一道黑影疾驰而过,转瞬便不见了踪影。掀帘而出时,却不见秦风等人。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打斗声,姬姒正准备上前一探究竟,却有一道她熟悉万分的身影从眼前一掠而过,再顾不得其他,她飞身追寻而去。
119。第一百一十八章 除非我死
寒风凛冽,吹的衣袂嗫嗫作响,落雪纷飞,吹在她的脸上身上,带来阵阵彻骨的凉意。 前方,男子一步站定,蓦然回身。身后,是陡峭石壁,万丈高崖!
姬姒迎风而立,眸中散发的寒意竟是比这风雪更甚。她的面前,是害她将军府满门被灭的人,是害她失去所有的一切的人,让她怎能不恨?怎可不杀?
萧肃凝眸看向风雪中满眼恨意的她,明明是那么陌生的一张脸,却让他那么笃定她就是她,是他一心承诺挚爱一生的女子,是他满腔爱恋十年呵护的女子。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一切就都变了模样?是从大婚当日,她弃他而去的那时?是那一夜,他灌她那碗……堕胎药的时候?还是漫天飞雪那一日,他一手扔下那斩杀令的刹那?
如果……如果这一切都不曾发生,那么他们是不是会成为这世上最幸福最快乐的一对?经年之后,儿孙环绕,然后——相携白首?
这一年里,他每日每夜都活在他给自己编织的这样的美梦里,而今终于,梦醒了。缓缓地闭上了双眼,任回忆悄然怒放。他的眼前,仿佛还是那个一有所求便会甜甜唤他少陵哥哥的女孩,是那个坚定承诺“这一生,你不娶,我不嫁!”的女子,往事总是太过美好,美好的令人总也舍不得醒来。
终于,他睁开双眸朝她看来,一如曾经十年中的无数次,专注而宠溺“宛儿,你恨的……是我!是不是只要我死,你就可以放过这天下百姓?”
姬姒一声嗤笑,仿佛听到了这世间最好笑的笑话般,直笑得泪眼涟涟,凄凉绝艳“你以为你一条命便可以换我将军府百余口性命?换那些曾经因你而死的所有人?萧肃,你以为,你这条命,到底是有多金贵?”她忽地一手直指身前的人,几近咆哮,声音,是止不住的颤抖难平。
“要怎样……你才会放手?”放下心中的仇恨,放过这世上所有被他牵连的人。
一把抽出腰间的软剑,垂落身侧,她冷眼看他,戾气十足“要我放手?我给你这个机会,杀了我!便再也没有人一心想要祸乱这天下,一心想要你死!又或者……你死!我再送这东启天下给你陪葬!”
他甚至连开口的机会也不曾有,便见她提剑而来,招招狠厉决绝,不留一丝余地。他步步闪躲,直至身后万丈悬崖、雾气缭绕,他持剑相挡,眸中痛色难当“宛儿,不要逼我!”他爱她,重若生命!可是为了这天下,为了这肩上的使命与责任,他可以……舍了这命!
“我逼你?萧肃,这世间最没有资格对我说这句话的便是你!是谁一步步将我逼成了如今的模样?是你!今天,除非我死,否则,我要你生不如死!”她腕间急转,倒握剑柄,狠狠朝他刺去。
萧肃一步回旋,沿着断崖边缘旋转避让。松泛的石土伴着积雪簌簌坠落,却听不到半丝回响与音声。
120。第一百一十九章 你赢了
“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过了今日,我要你亲眼看着东启是如何一步步走向灭亡!”她步步紧逼,丝毫不给他犹豫的机会。
他眸中惊痛,只能出手回击。一招一式,都似用尽了毕生之力。他进一步,利剑之前,是他毕生最爱的人!可若他退一步,脚下踩的,便是这整个黎民苍生。他,没的选择!
寒风肆虐,卷起漫天飞雪,一地肃杀。姬姒一声冷哼,凌空倒翻,腕间急转,便见无数剑影凌空而下,虚实难辨。
萧肃横剑身前,腕间一动,那剑在在他的手中急速地旋转起来,搅动那漫天而下的刀光剑影。“扑哧”一声剑入骨肉的声音在这冰天雪地中清晰传来。他虽阻了剑的方向和力道,却、终究没能完全的避让开来。
一剑既入,衣帛尽裂。她却并不打算收手,脚步急进,手中的力道也越来越大。萧肃持剑相挡,两剑相撞,火光四溅。她每进一步,那剑便也跟着深一分,直至身后,寒凉一片,悬崖深处,狂风大作,呼啸嘶吼。
忽闻“叮”的一声脆响,两剑交错,长剑穿胸而过,一身“哧”响。他的胸前,软剑碎裂而断,徒留一截剑锋没入体内。她的身后,一把长剑血色淋漓,鲜红色的血沿着剑尖滑落而下,衬的那一地雪白上怒梅点点。
“宛儿!”萧肃一声痛呼,不可置信地看着那握剑的手,身体开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姬姒面色苍白,一口鲜血喷溅而出,溅起一地血色。那嘴角蜿蜒而下的殷红顺着纤白的脖颈没入衣鬓,使得原本便鲜红的颜色更加的深沉幽暗。
“你赢了!”她薄唇嗡合,淡漠如常的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这样也好,她所爱的所在乎的人,都已经不在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她早便没有了活下去的理由,唯一支撑着她的,便是那无边无际的恨意,折磨的她几近奔溃。
她仿佛看见了爹和娘在向她遥遥伸手,还有吟雪娇嗔地唤她小姐。她轻勾唇角,嫣然一笑,凄凉绝艳。突然感觉好累、好累,若是就这样永远地睡倒下去,也好。
“不!”萧肃一声嘶吼,一把接住了她跌落而下的身体,紧紧地搂在了怀里。他虽然有着杀她的念头,可是当一切真实的发生在他的眼前的时候,那股疯狂滋长的痛意扼的他濒临窒息。他的喉中酸涩哽咽,怎么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宛儿……宛儿,不要离开我!该死的是我……是我!”泪水翻涌而出,沿着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