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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计了一会儿,终于一个道:“告人也容易,我们也早想着把他扭送到官府了,怕只怕赵大官人到时找我们麻烦或是从中作梗!”
计软眉微扬道:“这个你们不用担心,由我做保,官人他不会上门去找麻烦,且公堂就是公堂,光明正大,也没有谁可以从中作梗。”
“空口百言的,有何凭证?我们凭什么信你?谁知你是不是在害我们?”
“我与你们无冤无仇,缘何害你们?若是诸位疑惑我为何建议诸位上公堂,这里实有隐情,我那丈夫已早看不惯这过来寻亲的马家,只是碍于父母子女的名分,不曾出手,如今天大一个教训他们的机会,我丈夫求之不得,光高兴不说,哪里还会从中作梗?”
众人听罢,这才觉得有些可信度,也才理解这女子为甚这般做,交头接耳的议论了一会儿,见从计软这儿也要不来钱,又警告了计软几句“你若是说的假话到时我们告他不成就把你告上公堂!你小心着!”
“你要是骗俺们,俺们这么多人天天来你家门首闹!把你们的名声搞臭!让这街坊四邻都嫌恶你们!”
计软一一诚恳回了,众人这才离去。
但这些小贩也没敢立即去告,反打听了几日,打听到这马家常来赵家这儿白吃白喝,且赵大赖没个好脸色,这才找了个文书把联名写上,拿着状子去上衙门告了。
☆、被带去公堂
衙门老爷一接了状,听了告者所言,就让差人去拿马国嚭。
这马家见了官家人就慌慌张张,没吓的屁滚尿流,只鬼哭狼嚎,那马国嚭竟蠢的赖在地上不肯过去,以为这样便能捱得住这官司了。
这三街两巷的见马家来了差人,都来观看。
一个个道:“赵大赖他爹有官司了!”
只见那隔了墙的地儿,皂快拽着那马国嚭他却赖着不肯走。真是闻所未闻。市民一个个都议论纷纷。
不消说,这差人没得贿赂不说,还从没见过这般死赖活赖不肯去的蠢人,千拽万拽,磨蹭许久,憋了一肚子的火,但这差人本是凶狠的,哪会跟你平民客气?最后把人脸上带着青块的押到公堂之上。
但见那衙门老爷威仪堂堂,但问道:“你可是马国嚭?”
那马国嚭被吓得战战兢兢,只不敢言。
那衙门老爷又加重了声重复了一遍。
听在马国嚭耳里却跟暴雷一般,哆哆嗦嗦的道:“是,是。”
那衙门老爷又问他:“可是你赊了人家的米粮、针线不肯偿还?”
马国嚭支支吾吾哪里肯认。憋胀着脸道:“没,没有。是他们诬赖俺的。”
那衙门老爷见他不认还反咬一口,表情一凌利,喝了一声:“给本府拿夹棍夹起!”
这马国嚭见了那老爷本就害怕,一听要上夹棍,脸都白了,血色尽失,惶急道:“你莫夹我,我说就是了,我说,我全说!”
“……”
……
却说马国嚭一被带走,这剩下的马家两个女人立即慌慌张张的,马大苗留着看家,马氏就急急匆匆的跑来赵家,让赵大赖去救马国嚭。
赵大赖刚巧在家,待听马氏说马国嚭被差人拿走就皱了皱眉:“犯了何事?”
那马氏哀哀切切的道:“如今不是快邻中秋节了,你爹干活那高府里放了两天假,他就安安生生的在家里坐着吃酒,谁知祸从天上降,来了几个官府的差人,说把他拿走就把他拿走了!俺怎的死赖怎的磨他们,可那官家人竟长了一副铁石心肠,半点都不肯通融的!天哪,这天底下可有王法,我通没见过平白来抓人的!把人冤枉苦了!俺丈夫安安分分的,何曾犯过甚事?又怎敢去招惹那当差的!还不是他们看俺们从外地来的,觉得俺们好欺负,不知哪个畜生不要脸的就来告他,造成了这祸事,大赖,俺们在这青州也无亲无故,只识得你一个人,你可千万要救他一救啊……”
赵大赖见她在那儿哭诉,诉着诉着拽上了他衣摆,赵大赖眉皱的深了一重,身子僵了一会儿,抬手扶起她,让她坐稳:“那过来抓他的差人就没说是以什么由头来抓他的?”
这马氏支支吾吾,只在那儿哭诉,只说什么事儿都没犯,不停的催促赵大赖快想办法,拉拽着他快去救他。还道:“以后那西街俺们也住不成了,今个那三街两巷的都过来瞧,知道咱家惹了官司,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看咱们?邻里之间也不好处了!”
只她急的跟热炕上的蚂蚁似的,赵大赖稳的跟座泰山,狠拽不动,且听得很有些烦躁。没得发火。
这时计软正走屋里来,看见道:“娘不说原因,官人他怎么想对策救?治病都得对症下药,更罔论说被告了,总得有个事头。”
赵大赖但见计软进来,眉微微舒展,招手让她过来,举着手里刚喝完的空杯子:“给我倒盏茶吃。”
计软眸子阴了阴,长睫遮住,接过杯子给他倒了一盏来。
那马氏惶急之间还不忘瞪了计软一眼,道:“俺真的不知他犯了啥事儿?莫不是他在高家帮忙的时候不小心惹了谁?天呐!俺们这无依无靠的,还不是人家看不起我们,见你爹得了个好差事,就想弄掉他!俺们刚来这人不生地不熟的地儿就被人欺负这样,这进了衙门以后人家还怎么看我们?不对着我们指指点点的?说俺家犯了罪被官府带走了?把俺们看成土匪无赖?俺在那西街怎的还过得下去……”
指指点点还不是你自己造的,计软一边把杯子递给赵大赖,一边道:“娘还是细想想吧,再不想出来怕是官人他做什么都没有用了。依现在这个时间,西街距东大街的路程,按理爹他现在已被带到了衙门,带了衙门之后,问清事由,判断谁是谁非,处置,打板子……这些总归费不了一个时辰,而娘在这儿已耗了一刻钟了吧。再耗下去……”
马氏听说打板子顿时慌了,直站起身来急的没哭,对赵大赖气急道:“你就去了成了成?!能有多大的事?你先去看看把他救下来就不行?这都要打板子了,这要真打了可怎么办呐!”
计软一边倒水一边道:“娘是打算在路上跟官人一边走一边说?”
马氏那个气啊,一口气吊着差点没顺不下来,这个死娘儿们,就非要纠住是啥事不成?就想把她气死!她要说了那赵大赖还肯去吗?!可马氏瞥了赵大赖一眼,见他还是没啥去的意思,才慌的要不的,没敢再隐瞒,支支吾吾的将怎么赊人家米面肉、拿人家鞋帮子布锻,又没钱去还,想着等发了月钱才凑一事儿还,哪想就被人告到了官府这事儿一说。
赵大赖脸色不好自不必说,计软心道大多数人都能成为天生的说谎师,那让他们到赵家这儿讨这一节怎么不说哩?还发了月钱再还,哦,有还钱的意思吗?
赵大赖阴沉的脸变了几变,让他去帮马国嚭本来就没多大可能,他也压根不想去只想看好戏,他跟马国嚭非亲非故的,他在心理上就没来由的一直嫌恶他,看不上他,现在又做了这下三滥的事儿出来就更鄙夷了:“我当是什么事儿?还以为他是无辜的,原是他自己作的孽。他自己作的孽他自己不受倒让谁去受?我看人告得没错,官府是该治他一治!”
马氏听赵大赖不但不想办法,还在那儿指责她丈夫的错,立刻火了:“你怎可这般说他哩!你们是说都不说一声,是去了那好山好水的地儿住着,享受着那好吃好喝的,赏着那好景儿,玩着那好玩的!通不想你爹你娘过得是啥日子!俺们饿的没饭吃,便问人赊点米、赊点面怎么了?遭了多大的罪?俺们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就赊了那一点东西,就赊了那一点东西怎就让人被抓到官府了?!俺们是有多冤枉!要是你爹被打死了俺就随他去了,你倒让众人都看看你有多孝敬!我一个当娘的在这儿求了你这老半天,你只跟你那媳妇问我怎么了怎么了,你去看看不就知道怎么了?俺就是着急了求个陌生人也没跟你这磨蹭样儿!就没看我都急成啥样了?!这十万火急的事儿,你动容都不动容,还吃茶,我看你就是不想救!”
这马氏越说越气,说到最后都气的掉眼泪了,她想,他也不看看,他们过得是啥日子,他们一家仨又过得啥日子!凭什么他们好吃好喝,他们就得千省万省的吃那粗茶淡饭来!她生了他养了他通没看到他一点孝顺样儿!他们赊点米面咋了?那她丈夫不还是想让家里过得好点!有啥错哩!
赵大赖但听他娘这般说,怔了怔,被堵的哑口无言,又见她掉眼泪了,还真个的生了些愧意。一时凝噎。
计软眉微挑,唇角嘲讽的勾了勾,乍一听好像还真多有理似的,便在赵大赖有所反应之前开了口:“娘这话说的,让人一听好似官人多不孝不敬似的,官人是没有给爹娘多少,但吃穿用度却绝对是足够的。况我从小就听说,人可以穷但志不能穷,有先代的大文豪宁愿饿死都不肯为了五斗米折腰,爹又不是没钱,却平白的赊了人家那多的米面肉不肯还钱,而且不是小数,似乎够吃半年吧?赊这么多做什么用?吃的?存的?还是故意招人耻笑的?可不是志先短了?更是违了礼法。而大家都是出门在外讨生活的,都不容易,况这个年限,旱灾水灾,米面价格都贵,爹娘再没饭吃,赊个几斗也能熬到官人回来了,人家也不会说去官府告,而凭心而论,遇上这种事,不但他们,便是我也要告的。”
马氏就最见不得计软说话,更罔论她这样跟她反着来了,一听想着又被她撺掇的事成不了了,怒火冲天。眼红着跟有深仇大恨似的瞪着计软,手上来就要扯她:“还不是你造的!你这个狐媚子,就会在背后撺掇你丈夫捣鬼!让大赖不说一声带你去游玩就罢了,我还在这儿呢,你就敢当着我的面撺掇他!你爹要是死了对你有啥好处?!啊?你就巴不得把俺们一家都造死了,你好独占这一家的财产!你的心怎么就这么毒哩!天底下怎么就有你这么狠的女人……”
三个女人一台戏,真个是哲理。
马氏上来扯她,计软自然不会让她扯,闪躲了两下,还好被赵大赖看见,赵大赖脸也气的变了变,伸手扯了把计软便把她扯在自己身后。朝马氏吼道:“够了!”
马氏被吼的哆嗦了下,赵大赖恨铁不成钢的斥道:“软娘说的没错,欠人债不还还有了理了!你来这儿我是缺了你吃的还是缺了你穿的,你们去赊人家,赊了便罢了,就不要那么没出息被人告到官府去,没本事,打肿脸还冲胖子哩!他有本事整出来这烂摊子就有本事自己去解决!那个没出息的货色让人一眼都瞧不上,有什么值当我去救他的?你只管准备钱财,把欠人家的钱都还了,你不都说了不是杀人放火,官府能怎么着,还能杀了他不成?”
马氏听不出这不是多大的事儿,这在她看来,只要牵扯到官府,那就是天大的事儿,一听赵大赖是不去的意思,立即慌的又哭又嚎的:“俺没本事,做什么事儿都做不成,就是来苦求你,跪下来求你,都没你那媳妇放的一个屁管用!你看不上俺这个做娘的,更看不上俺那丈夫,俺也不求你看得起俺们,只求你念在我也算救过你的份儿上,救他一救,俺家的那身板,哪禁得住人拿板子打?他若是出了事,俺这也没法活了,便随了他去吧!”
又不是人命官司,能有多大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