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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傻而已。
“你们都一旁侯着吧,本宫见这自得园可是有趣得紧,想和福晋一起观赏观赏,有事再唤你们!”见孟湘音一副不识趣的样子,刘婉萦也没什么脾气跟她说话兜圈子,而是摆一摆手,对下面的人发了个命令,便拉上孟湘音一路走去,“妹妹,不介意吧?”
“怎么会介意呢,蒙娘娘抬爱。”
“得了,就叫我姐姐吧,娘娘娘娘的,也不知道是叫谁。”
其实算起来刘婉萦和孟湘音应该是同岁,叫姐姐妹妹很难论断,只是这会儿刘婉萦怎么都要攀这个称呼,也便随着她去了。
“妹妹,你说,蝶是恋蝶,还是恋花?”刘婉萦低问出声,眼睛没有望向孟湘音,可是却让孟湘音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自然蝶是恋花的,流连忘返,乐此不疲,苏大才子都如此这般。”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刘婉萦随手一掐,娇艳的花朵在她的指尖划过乳白的汁,“多情却被无情恼,湘音妹妹,你说这人间,又有什么比无情更伤人的呢?”
“湘音不懂,湘音只是知道,既然动情了就要做好对方无情的准备,蝶恋花,我相信蝶儿的义无反顾。”
孟湘音实在想不透,刘婉萦找她究竟是为了什么。如果说到交情,实在她们两个人谈不上什么交情,偶尔去给娘娘们请安,心眼也不多,其实就是想扮演好一个皇家媳妇的角色,允礼和皇上是亲兄弟,她和那些娘娘也算是妯娌,允礼这人向来不爱些虚礼,但她怎么也算自得园的当家主母,总不能给外面的人说闲话吧。况且,终日呆在这自得园,不过是给自己更多悲切的理由,倒不如出去走一走,看一看,让自己心情好点,对肚子里的孩儿也好啊。
而那些娘娘的态度,看都看得出来,也许大家都知道她不受宠吧,只是客套地寒暄了几句,眼神里多的是戏谑。有什么好得意的,不都是不得宠的人嘛。孟湘音在心底为自己委屈,可是,也是无奈。
刘婉萦那儿也不过去了一次,两个人相对无语的,很快就告了辞。不过说句真话,刘婉萦看她的眼神倒没有那么多的异样情绪,只是淡淡的,无论孟湘音说什么话她都只是淡淡地听着,盯着孟湘音的肚子半晌,末了就说本宫累了,然后孟湘音就识趣地退下了。
这样淡如水的交情,今日却突然聊起花蝴蝶来,用意很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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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无反顾?”刘婉萦拉起孟湘音的手,放上她隆起的肚子,然后移上了她的胸口,“问问它,是不是真的不会痛,是不是真的愿意一直受伤?蝶恋花,花守在那儿,蝶却不会为她停留,只是偶尔地掠过,它带走的是芬芳,留给你的是伤痛……”
刘婉萦含笑的眸子对上了孟湘音:“有另外一首蝶恋花,不知妹妹是否读过?”
“愿闻其详。”
“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刘婉萦放开孟湘音的手,突然眼睛一直望着那湛蓝的天,无限惆怅。
孟湘音一愣,无计留春住,再得宠的人也担心红颜易老,也害怕始乱终弃吧,也许说始乱终弃并不确切,可是,又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而像自己这种,恐怕真的就是泪眼问花花不语,身后庭院深几许。
“娘娘,湘音本就不是什么身份高贵之人,嫁予王爷,湘音已经觉得满足了,尽管如大家所见,王爷的心并不在这儿,但是湘音并不在乎,湘音只是希望能好好在他身边伺候他,那余愿已足,就算日后他另娶妾室,湘音也相信,我们母子依然会是他的责任,而,瑾翛那么淳朴的人,也会爱惜我们的孩儿的。”
“瑾翛?”刘婉萦骤然转身,脸色有点奇怪,继而又大笑出来,声音里就布满了同情,“可怜的湘音妹妹啊,原来你一直都还不知情,哼,你当允礼为何不娶瑾翛,皇上可没说什么,但是,这中间可以不可告人的秘密,允礼不是不娶瑾翛,而是他不能娶,也娶不了,除非他真的不怕把老祖宗们都给得罪完了。”
“娘娘这话,湘音听不懂。”孟湘音的眼里闪过疑惑,的确,她确实知道允礼和瑾翛中间又不得已的苦衷,可是她从来就没问,可能是因为一直觉得是皇上的阻挠,也未往深处想,还以为只要她的地位不动摇,只要安分地帮允礼诞下孩儿,也许皇上会允许瑾翛嫁进来,也许允礼会对她好一点,也许一切就完美了。
“这,姐姐我也不敢说,这皇宫里的秘密,我的身份还没有矜贵到什么都可以说。”刘婉萦莞尔一笑,她今天来这儿的初步目的已经达到了,只要一切跟着她的计划走,那么还怕这宫廷不乱么?本来她是想过用民谣的方式,把瑾翛的身份传出去,可是她估量不出这样做的后果,她只是想保护自己的族人,但她还没有无耻到要利用无辜的百姓,而至于这皇宫里面的人,进了这深深深的庭院,就无所谓无辜了,只要瑾翛的身份在孟湘音这边开始乱起,让允礼没有太多的心思去打理他的职务,那么计划也便会更加顺利了!
“湘音妹妹,姐姐也不能再多说什么了,如果你真想知道实情的话,就去问王爷或者瑾翛本人,如果他们愿意告诉你就行了,这宫里知情的人也不多,姐姐虽然不能说什么,但是如果你受了什么委屈,姐姐是愿意当你的靠山的,别让允礼觉得你好欺负。”刘婉萦转身召唤,“南儿,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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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湘音倚着栏杆,隆起的肚子看起来饱满又温和。
刘婉萦的来意是什么,她已猜到七七八八,道出一种合作的意愿,却不着声色的让你自己考虑,料定了你的碰壁,所以给你留了条后路,那就是合作。
这原本其实不理睬就够了,偏偏中间还夹带着一个秘密,这个秘密是她所未知又急欲知的,允礼和瑾翛到底是什么关系,谁来告诉她?
深深地叹了口气,画眉深浅入时无?她想问夫君,同样的,刘婉萦也在问她。
一边是对爱情的渴求,一边是后宫对她的渴求。
入时无?
入又如何,不入又如何?
“福晋,奴婢伺候不周,请福晋责罚!”春儿正低着头想事情,突然思绪就被这叹息声打断,下意识就慌乱地跪了下去。
“得了吧,春儿,不要动不动就责罚责罚的,我像那么凶残恶毒的人吗?”孟湘音微笑地伸出手,春儿知趣地起身扶过她的手。
“才不是,福晋长得貌若天仙,心肠像菩萨。”春儿接口,其实在她心里,即使孟湘音确实没有说的这么夸张,但可以看到的是,她一直是很温和的,对待他人,对待下人。
“如果真的是这样,为什么爷会警告我离她远一点呢?”孟湘音喃喃自语。
“福晋您说什么,春儿没听清楚。”
“没什么,想些事情罢了;走吧,咱们再到处去逛逛。”
允礼啊允礼,我应该怎么做,为什么用尽心力希望你好,得到的东西却总是让我伤呢?
即使我再好,在你的心中,依然没有半点分量。即使有着你的孩儿,即使毫无怨言地守着这仅属于我一个人的天地,你依然只是把我当一个影子。你的向日轩,我从来无法进入,你的世界,我从来无法涉足。
东轩敞向日,启彼葵倾心。我生若木枝,肺腑情倍深。楚诗与沛易,往是诚堪钦。
你把你目所能及的地方,全部绘上了她的娟秀,你把你耳所能闻的周遭,都谱上了她的旋律,你把你心所能至的区域,都刻上了她的味道。
那我呢?孩子呢?到底在哪里?在这自得园的一方土地,只能埋葬我的爱情吗?
记起那个母亲曾讲过的故事:从前,有一只调皮的小狐,贪玩成性,在其他伙伴为着成仙而苦苦修炼的时候,她偷至尘世,玩转朝野,爱上了文韬武略的太子,为太子解决了内忧外患,助太子登上帝位。后来,小狐却无法忍受后宫三千争宠,风一般消失在宫中,消失在皇帝的心中,消失在人间的记忆中。小狐没有因为离开而感伤,她依然留在她的狐山上,享受着千年的寂寞,含笑地俯视人间。
也许在小狐眼里,爱情是过眼云烟,因为没有永世的纠缠,所以只求片刻的真心。
如花的岁月,于人是痴,于妖只是眼角的一滴毋忘泪。
我不是妖,所以只能做个痴心人。
但愿,有那么一天,也许沧海桑田,他会带着疲惫的身躯,侧躺在我的腿上,我的指尖划过他的脸庞,风中装满了幸福。
但愿,有那么一天。
至于现在,该做些什么,我会去做的。
●【第四十五章 知情 震撼中唯难抉择(上)'网络版解禁' 】ǎ|ǎ|ǎ|ǎ|ǎ|ǎ|ǎ|ǎ|ǎ|ǎ|
“春儿,咱们回去吧!”
“福晋,今天不去娘娘们那儿转转吗?”
“不去了,去多了,娘娘们也会烦的。”
“福晋,您别怪春儿多嘴啊,其实,春儿觉得那些娘娘,尤其是熹妃娘娘,她们看您的眼神怪怪的。”
“别乱说,春儿,这在自己家中还一回事,万一传出去那可是要闯祸的。”
“春儿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
想起那日见过瑾翛后允礼的话,她又开始要觉得难过了,瑾翛,我真的不想恨你的。可是,你和允礼,到底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呢?我明明已经放下了自己的偏执,我希望大家都可以有圆满的结局,可是,为什么一切又变得混乱呢?
弘历从正月开始就一直忙碌着,允礼也忙着宫廷内的大小事物,工部户部两头跑,看起来整个朝廷都忙昏了,胤禛不断地改制改制,底下的贤臣也不在少数,张廷玉、鄂尔泰等在康熙朝一直被忽视的有才之人,在雍正朝均平步青云,辅佐江山。
胤禛把这些喜悦看在眼里,但是,心头一直有一个结,他看得出来,允礼是拼了老命在做事,整天像是精力充沛般,但其实,允礼只不过是借由忙碌来逃避,逃避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是大家也绝口不提。
如果有那么一个机会,你会愿意和我,一起浪迹天涯一次吗?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个机会,我愿意去尝试。
允礼每天的梦里总是重复着这样的对白,忽近忽远,他记得,这是他与瑾翛最后的承诺,对人生最大的让步。谁不曾年少轻狂过,谁不曾无所畏惧过,谁不曾满怀希望过?
谁说是在麻痹自己,其实不过是在等待,等待奇迹,等待上天捉弄过后的良心发现。
对于孟湘音,允礼是觉得歉疚的,但是他真的没有办法,能给她的,就这么多。
爱情已经走入了死胡同,再多的心痛也无谓了,何不就这样行尸走肉地生活着,等待那个奇迹再把我唤醒?
允礼晃了晃头,手中的笔突兀地滑了一下,揉了揉纸,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