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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堂里。明儿与宁儿一大一小的两女童并排躺在临窗的木炕上。阿秋一人焦急的守在旁。
“王妃,我们现在就走吗?”阿秋一见仪华,忙问道。
仪华没有回答。径直走入屏风后的寝室。待听到身后纷杂的脚踏声。指着铺在室内的富贵锦纹地毯。道:“从这里揭开地毯下的方砖,就是出城的密道。”说完转身看向抱着明儿的马三宝。平静吩咐道:“你跟在王爷身边这几年,也习了武,我这里也不用太多人保护。你就去承运殿保护余氏。”
说话之间,仪华从马三宝怀中抱过被下药昏厥的女儿。
“王妃!”马三宝惊诧的看着仪华。
仪华将女儿交给柳升抱着。她反抱着余函的女儿低头亲了亲。才抬瞧看向马三宝道:“去吧,今晚你就把她当成燕王妃一样保护。”
马三宝站在那里怔了怔。终在仪华波澜不惊的目光下。领命而去。
是日入暮时分。一座建于城外山间的农家小院。燃起了昏黄灯火。
也在同一时刻。城内的燕王府传出谢贵、张昺被杀的消息,遍布北平城的朝廷将士打乱。
少时。“燕王反,从我杀贼者赏”的一句呐喊在城中爆发,一场激战也由此展开。
夜灭深。风作响。大雨骤然而至。
一场突然其来的大雨。顷刻间。笼罩了整个北平城。
然而风再厉。雨再狂。却没有一个人在意,所有人眼里只有杀戳,鲜血淋淋的杀戮。
在这震天的喊杀声与金戈撞击声下,是燕王府八百名护卫奋勇杀敌。以及陡失指挥的朝廷兵马战死的战死。逃窜的逃窜,而那些无心念战者竟大开北平城门。拱手相让给燕王以退守至冀州、居庙关等地!
这时雨“僻里啪啦”地越下越急,天也将亮了,八百名燕王护卫竟己攻下北平九座城门。
霎时间,一片混乱的北平城。响起了重归燕王麾下三军的欢呼。
这响彻云霄的欢呼声。乘着风。穿过雨。直达策马疾驰的仪华耳中。
燕王!燕王!燕王!
仪华耳畔嗡嗡隆隆地全是欢呼“燕王”之声,她喜不自禁,不知言语,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她只是一边流泪。一边扬鞭催马。向北平城驶去!
黎明破晓,雨过天晴。天地间第一抹金光穿过北平九座古老的城门。直照在燕王府大门前“端礼门”三字牌匾上。
而在这端礼门前,是军容整肃,旗甲鲜明的三军。
他们每一个人都凝目望着台阶上,仿如过往每一次出征塞外一样。是那么虔诚的望着他们的主帅一一燕王朱棣!
朱棣一身溅满血渍的黑衣战甲,手握腰间佩剑长身立于台阶上,他神色肃然,目光巡视着追随他的亲兵护卫与归顺他的北平七卫。
猛然间,他振臂一挥佩剑:“祖训云‘朝无正臣,内有奸恶,必训兵讨之,以清君侧之恶’。今朝廷内有奸党迷惑圣听,本王奉天行讨。势要清君侧。保社稷!”
铿锵之声落,三军振臂呼应:“清君侧。保社稷!”
呼声震天撼地,“燕”字旌旗招展。
“嘶——“一声马叫淹没于军呼声中,谁也没看见三军之后,一匹白马之上,一个素服女子正看着这一幕,看着台阶上那个她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望着那个身影,她想象众将士一样放声呐喊,大喊一声“朱棣”,让他看见她。让他知道震撼人心的一刻,她与他同在。可张口无声。只有眼睛再次模糊,泪水滑落脸庞。
泪水朦胧间。仪华忽感一道强烈不可忽视的目光压在身上。她心中一顿,赶紧揩干泪水。凝眸一看一一是他!
是朱棣,隔着呐喊的三军。与她摇摇向望。
这一刻。阻隔之间的三军仿佛瞬间消失。弥漫在风中的血腥味也不在了。只有他与她的对望……
第264章 借兵
七月初七,燕王八百将士勇夺北平九门。
七月十九,燕王布告天下,指齐泰、黄子澄为奸臣,以僧道衍为谋士,张玉、朱能、邱福等为将,举兵“靖难”。
七月二十六,燕王起兵第二十天,以北平向东迅速控制通州、蓟州、密云、遵化,向西北控制了居庸关;再以八千人马战胜了三万之众的宋忠,夺取了怀来,增兵数万。
七月二十七,燕王举兵“靖难”上达朝廷,朝野震荡,举国哗然。
七月二十八,建文帝派老将耿炳文为大将军,率军十三万伐燕。
八月十五,燕王夜袭雄县,歼耿部先锋九千,继而又破耿炳文军于真定。
八月二十九,闻老将耿炳文败北,百官惊悚,建文帝迅派李景隆为大将军,伐燕。
九月二十一,李景隆至德州,调集各路军马,共五十万大军压境北平,于河涧驻扎。
“五十万大军?!”李进忠以为听错,惊声重复。
马三宝也不禁咋舌:“竟然有五十万之众,此战恐不像上次与耿老十三万大军作战容易。”说着,面上难得出现凝重之色。
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听得坐于旁的张昭儿一阵心惊,看着仪华颤声道:“母妃,这次……”
看着他们三人无不是惊恐之色,仪华却是不经意地笑了:“以少敌多,出奇制胜,王爷历来如此。你们不必多忧。”
话是如此,仪华心中却不由纷乱如麻,将朱高炽与张昭儿的第一子年仅半岁大的小人儿,放回张昭儿的怀里,从临窗的木炕上起身笑道:“王爷让我一会儿去书房找他,我倒忘了这事。你就留在这,一会儿你两个妹妹午睡醒了,你帮着看些。”
张昭儿连忙抱着儿子起身相送,仪华摇头笑了笑,免了李、马二人的随侍,径直去了茶水房冲泡了一盏菊花,向朱棣寝宫的书房行去。
自从告之天下“靖难”以后,恐众多武将在仪华寝宫出入有失,朱棣已将书房搬回了他原先寝宫里的书房。
书房外,二十余名身穿黑衣铁甲、手握一柄长枪的王府侍卫列队把守。
仪华端着漆红茶盘,一路穿过齐齐跪首的众侍卫拾阶而上,方走到书房门口。正要叩门而入,忽然听里面传来激烈的争执声,她下意识地驻足而立,轻轻推开书房门寸余,透过门房细缝窥视。
“……南军(朝廷大军)五十万众,若除去老兵残将,精兵粗略估计也不下三十万。我燕军虽英勇,总数却不足十万人,此战想要取胜,恐怕不可能!”道衍坐在太师椅上斟酌道。
张玉拍案而起,怒视道:“大师!什么叫不可能?张某是敬重你谋智出众,可大敌当前不是让你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闭目独坐于书案后的朱棣,蓦然睁眼,犀利的目光直看向张玉:“张持军,你先坐下。如今方大破耿炳文十三万大军,我军士气正旺,大师不会罔顾我军士气正盛之机。”说时目光一转,已问道衍道:“大师,若这次本王击溃李景隆五十万大军,该如何?”
听到朱棣询问,道衍刹那目中精光大盛,瞬息又归于平静,淡淡道:“王爷幼时几乎是跟在李景隆父亲峻阳王身边长大,对于李景隆其人,相信没有人比王爷更了解。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王爷凭这一点,也有四成胜算。”
“四成?”坐于张玉下首的朱能咦了一声,沉吟道:“末将见大师胸有成竹,必然心中已有计量,不知另外几成胜算为何?”
闻声,道衍赞赏的看了一眼朱能,书房外的仪华却是目含愧然的看着朱能。
七月初六承运殿大宴之时,马三宝救肋不及,余菡终是作为燕王妃受挟持于朝廷军官,用于张、谢等人保命。可想而知,在这成败就此一举之际,就是她的性命也比之不上,何况余菡并不是真正的燕王妃,保命谈何容易?
是以,余菡也终断送了性命。
听马三宝回诉,朱能一剑刺死扶持余菡的朝廷军官,救下已奄奄一息的余菡。
这样,可也算是余菡是死在朱能的怀中吗?
或者,可也说是余菡临死的那一刻是心满意足的吗?
她不知道,也许这一切只是她逃避余菡替死的愧疚吧……
仪华摇摇头,甩去紧箍脑海的愧意,继续凝目看去。
只听道衍又道:“上次真定一战,王爷麾下斩杀南军最多的是哪方人马?”
南军与燕军都是大明子弟、兄弟之军,下手自留几分情面。只有归于朱棣麾下的蒙古骑兵,视为外族,对南军大开杀戒!
如此,真定一战自是燕军下的蒙古兵杀敌最多!
仪华心中刚一想定,只听朱棣接口道,“朵颜三卫!大师是要我向宁王借兵?”虽是疑问语气却是笃定。
道衍双手合十一笑:“王爷英明。”
朱棣凝眉不语,张玉见状张口正好说些什么,朱棣去朝他们摆手道,“尔等先退下。”
“是,属下告退。”张玉、朱能、邱福、道衍四人起身告退。
书房外,仪华眼见他们离开,忙退开数步而立。
“王妃?”张玉率先走出,讶然一声。
仪华颔首一笑,只是不语。
张玉敛下讶然,点头离开,余下三人纷纷如是离开。
待他们走后,仪华歇下朱能方才对她刻意回避的深思,推门而入。
“吱呀”一声闷响,仰面闭目靠在座椅上的朱棣,一边揉着额头,一边不悦道:“出去!”
“王爷,是臣妾。”仪华放下茶盘,走到朱棣身后。
温腻的双手抚上额头,不轻不重的按压,让朱棣舒服的叹了口气,道:“向宁王借兵,这事你怎么看?”
仪华手下动作不停,边按压着朱棣额头边道:“宁王麾下的朵颜三卫英勇不下于王爷亲兵护卫,若能有他们相助王爷,与李景隆的五十万大军也多几分胜算。再说一旦朵颜三卫相助王爷,在众人眼里岂不是宁王相助王爷?如此,正好也加大了其余诸王参于‘靖难’的筹码。”
话音方落,仪华只感手腕被紧紧一抓,随之一拽之下,转眼间她竟已落在朱棣怀中。
“王爷!”仪华惊魂未定,微怒而斥。
朱棣全不在意,只揽住怯中的仪华,开怀大笑:“王妃,你说得与本王不谋而合。”
朗笑片刻,朱棣忽又收了笑容,郑重其事的看着仪华。
仪华心里莫名一紧,不由攥住朱棣衣襟,低唤:“王爷……”
朱棣眼中愧柔之色一闪,只是一目坚毅的盯着仪华,一字一字铿然道:“阿姝,我要亲自去大宁借兵。可我与宁王素来无甚交情,势必又将一场激战。所以……”顿了顿,目中再次闪过犹豫之色,道:“所以——”
“王爷!”不等朱棣说完,仪华即刻打断道:“王爷放心去大宁,北平还有臣妾与世子三兄弟守着!”
(以上时间“是个大概,可信月份,不可信日期。这些只是为了俺将那些编在一块。)
李景隆:他是明开国功臣岐阳王李文忠的长子洪武十九年,李景隆袭封曹国公。他曾屡次赴湖广、陕西河南练兵,又曾被派往西番买马。后来掌左军都督府事,加太子太傅衔。建文帝即位后,他受到信任,因为李文忠是朱元璋姐姐的儿子。那次去河南活捉周王,就是他干的。
第265章 唯一(上)
农历九月的最后一天,燕王率燕军数万众向大宁悄然进军。
就在燕军来开北平的几天后,一场突如其来的大学覆盖了北平城。
而随着这场大雪地突降,寒气也越发重了,燕王府内早已烧了暖炉,换了厚厚的门帘。因窗棂间糊了进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