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两个女人笑里藏刀的对话中,丁文长马上醒悟了,知道自己正站在御花园,面对的还是在朝堂上争得你死我活的宋,冯两家。仔细想想,他立马明白,今日他被宣进宫,主要目的根本不是为了充当翻译。往深了想。后宫之中,岂是年轻男子可以随便进入的,所以这事和陆皇后应该也脱不了关系。
即便丁家与宋家的关系再淡薄,名义上两家还是姻亲。一荣即荣,一损即损的道理他懂,所以他马上压下了各种情绪,趁宋墨黛与冯氏舌战的间隙,低头行了一个礼,“文长见过贵妃娘娘,刚才是在下失礼了,在下看到娘娘,想起了亡妻,所以……”他又不好意思地低头行礼道歉。对他来说,真相是什么,他会问清楚,但决不能在宋家的政敌面前。
宋墨黛见丁文长态度软化,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她与叔父宋维德商议过很多次,实在不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什么要在病重的时候执意与丁家联姻,就算是怕自家功高盖主,惹得皇帝猜忌,因而想把女儿低嫁,也不一定要选丁家的。
这些年,怕换嫁的事被揭穿,宋家一直以庶长女之死为由,刻意与丁家保持距离,所以宋墨黛压根就没见过原本应该是自己丈夫的男人,更别提了解了。
自宋舞霞与宋清霜失踪。宋维德与宋墨黛一直过着如坐针毡的日子。两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们一会担忧是冯家把她们藏了起来,一会又怕是陆家干的。现在确信了她们一死,一失忆;失踪与另外两家并无关系,反而安心了许多。特别是当宋维德将宋舞霞“新”作的水墨画拿给宋墨黛看之后。
从初见丁文长的惊讶到之后的镇定,倒不完全是宋墨黛演技精湛。见到妹妹,她虽然觉得她和记忆中有些差距,但转念想想,画和字迹是骗不了人的。所以她已经相信了宋舞霞就是宋清霜,即便神态,举止有所不同,她觉得应该是时过境迁造成的。
既然认定回来的是宋清霜,宋墨黛觉得根本没必要害怕丁文长。从大婚那天开始,宫里所有人见到的都是她,所以她能一口咬定自己就是宋舞霞。至于她身边的宋清霜,三青居士的画大楚闻名,只要让宋清霜当场作画,多的是能证明她身份的人。所以她觉得无论别人怎么想,怎么认为,没有证据又能如何?
可惜,宋墨黛不知道的是。宋维德拿给她的画作是真正的宋清霜死前画好了留下的,至于题字,宋舞霞整整临摹了两年,如果遇到真正的笔迹专家,她自己也不确定能不能浑水摸鱼。所以,不同于宋墨黛的淡定,宋舞霞十分的紧张。
相比皇帝已经知道她的身份,她突然想到了一个更大的隐忧。皇帝知道换嫁的事,但他隐忍了六年,甚至没有为难丁家,宋舞霞虽然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六年都忍了,她相信皇帝不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揭穿此事。
可关键问题,她的身体骗不了人!现在站在众人面前的人理应是黄花闺女宋清霜,可她是生过孩子的,只要找个稳婆验一下,就什么都瞒不住了。即便到时她依然一口咬定自己是宋清霜,未婚生子在这个时代是要浸猪笼沉塘的。
宋舞霞忽然觉得交换身份真是一个烂主意,可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还是难掩脸上的忧色。
淑妃冯氏虽然看不到丁文长的表情,也无法从宋墨黛脸上瞧出些什么,但宋舞霞的担忧她看得分明,若有所思。
自宋修文的老婆,淑妃的异母姐姐死后,宋冯两家彻底成了死敌。她的父亲一直在找机会,彻底掰倒宋家的机会,可惜苦无把柄。前些日子,她父亲突然给她传了一个消息。说是宋家的一对嫡女双胞胎应该是长得一模一样的。再加上之前的两次葬礼遮遮掩掩,现在又闹死而复生,所以要她打探一下其中是否有猫腻。
宋墨黛与宋舞霞长得相似,但冯氏怕自己无法辨别何谓“一模一样”,所以找了丁文长进来试探。本来她以为皇后不会答应,没想到没费任何口舌,丁文长就被召了进来。可除了那一闪而过的怒意,她无法再从丁文长的表情上看出什么端倪。
“如果没有可疑,她在害怕什么?”淑妃一边想,一边把目光移向了宋舞霞。
宋墨黛看到冯氏直盯着自己的身后瞧,觉得可能是她在怀疑宋清霜的身份,所以不紧不慢,胸有成竹地说:“清儿,既然闲来无事,不如你也给淑妃妹妹画一幅吧,让这两个洋人瞧瞧,是他们的什么油画画得好,还是我们的水墨画画得像。”众人都明白,宋墨黛这是要宋清霜当场证明自己的就是书画名家三青居士。
虽然宋舞霞在穿越前就有一些水墨画功底,这两年又每天都在苦练宋清霜的画风,可她实在没有信心成为假画专家,所以一直随身带着碳条。
“姐姐,这两年妹妹学了一个新的画法。不如让我在这里献丑一下?”她决定用素描忽悠一下,反正真正的宋清霜肯定没有留下过素描画像。
得到许可后,宋舞霞让人摆上宣纸,站在两人洋人身旁为淑妃画起了素描。
丁文长站在她身后,时不时瞧一眼她的背影。忽然间,她觉得这个背影很熟悉,不是六年前年仅十四岁的她,而是——柳县的总账房!他突然记起了那个坑了他几万两银子,同样对他说:求生不易,求死却不难的女人。
怪不得我觉得她的声音如此熟悉,怪不得当时我会觉得有种熟悉感。怪不得她不是蒙着面纱,就是坐在帘子后面!
一连串的怪不得让丁文长的双手握成了拳状。原来她一直把我当猴耍!
听到两个洋人画师在互相商议,丁文长若无其事地走过去,假装回答问题,与他们闲扯了两句,趁众人不注意,在宋舞霞身后低声说:“你们可真行!”
“什么?”宋舞霞吓了一大跳,手中的碳条折断了。从丁文长走过来的那刻她就十分紧张,现在听到他的声音,她的心快跳出来了。
看到冯氏及宋墨黛同时看向自己,宋舞霞假装镇定地摇头,说只是自己的碳条断了。记起丁文长一直在用英文与两个洋人交谈,而他们的四周又都是宫女,太监,她不确定其中有没有耳朵灵敏的,有没有识字的,只得抽出一张空白的宣纸放在画架上,状似磨碳条,用英语写道:“We…can…have…a…talk…after…dinner。”随后又加上,“in…private”(我们可以在午饭后私下谈谈。)
看到这几个字,丁文长的震惊无以复加。大楚虽然有洋人在国内经商,但一般都是洋人学中文,除了宫廷内负责邦交的几个大臣,很少有人会说英文,更别说写了。他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宋舞霞见丁文长没有反应,以为他只是会说,并不会写,只得划去了英文字母,用身体挡住画架,快速写道:“这里不是……”
才刚写了这几个字,丁文长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用的是英语。“你会洋文?”
“废话!”宋舞霞写在纸上的也是英语,写完后马上划去。
“看来我们确实应该好好谈一谈。”丁文长一边侧头看着两个莫名其妙的洋人微笑,一边继续与宋舞霞用英文交流。见洋人想询问,丁文长只得解释了两句,告诉他们,他不是在和他们说话。请他们假装没听到。
趁着丁文长解释的时间,宋舞霞偷偷瞧了一眼淑妃冯氏与宋墨黛。宋墨黛虽然一脸淡定,但冯氏似乎在对他们身后的太监使眼色。宋舞霞急忙抽下已经被她画花的宣纸扔在一旁,向所有人证实,她真的只是想把碳条磨细而已。
丁文长知道,冯氏怀疑的并不是宋舞霞的动作,而是他们对视之后宋舞霞脸上的表情。他拍了拍其中一个洋人的肩膀,走到两人中间,状似在与洋人讨论画作,用英语对宋舞霞说:“既然你想假扮你妹妹,就应该扮得像一点。我不知道你们姐妹在玩什么,但请你们不要连累旁人。”
宋舞霞抿嘴不语,表情从慌乱变成生气。想起自己时常因为被**的记忆而从睡梦中惊醒,想起在丁家后宅中毒的事实,想起丁立轩在丁家遭遇的冷遇,想起他哭泣的表情,她咬紧牙关,努力克制情绪。
丁文长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他继续用英文说:“你当日假死就是为了摆脱我?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我可以休妻的!”
“休妻?很好,这可是你说的!”宋舞霞转身大叫,她用的是中文,地地道道,每个人都听得懂的中文。
第一卷 碧琰山庄 第84章 臆想中的绿帽
第84章 臆想中的绿帽
丁文长的本意只是想告诉宋舞霞。她的表情已经引得淑妃冯氏怀疑了。因为今日他受的刺激有点大。再加上联想到当日在柳县的总账房,她表现得很冷静,很沉着,这两年更是“宰”他不手软,所以他认为宋舞霞能承受他说的重话。
丁文长哪里知道,今日宋舞霞起得比公鸡还早,没睡饱的女人容易脾气暴躁;而且稍早之前,皇帝,陆博涛,宋墨黛已经轮番上阵,把她的耐性,冷静几乎磨光了;最后,乍见他的错愕,对丁立轩的疼惜,对他的不满拧成了最后一根稻草,宋舞霞终于爆发了。
幸好,吼完那句“休妻”之后宋舞霞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情急之下,她转身走到宋墨黛面前,愤然说:“姐姐,当日他居然对大姐说要休妻。本来我不想说这件事的,但是——”她转头瞪着丁文长。“丁公子,我一直想问问你,大姐到底犯了七出的哪一条,你居然要休妻?”
丁文长同样看着宋舞霞。一方面,他知道她这么说只是在掩饰之前的话,可另一方面,他突然发现她的愤怒很真实,真实得让他觉得,如果她手中有一把刀,说不定就一刀捅向他了。他承认自己在洞房那天做得太过分了,但之后的事,全都是她在骗他,他觉得他才是应该生气的那个,不觉沉下了脸。
宋墨黛听宋维德说过关于雁翎,雀翎的事。他们本意想让宋修文收养她们,但很显然宋舞霞并不同意。虽然丁家只是一介皇商,但宋家的女儿逃出夫人,又嫁了山贼,还生下了孩子,怎么看都是宋家的污点。所以宋墨黛并不同意宋舞霞计划中,逼迫丁家写休书,把胡三身份合法化的提议。因此一听“休妻”,她赶忙推说自己累了,想回余庆宫。
冯氏当然知道这话是借口,为了家丑不外扬而已。她听得分明,宋舞霞一开始那句怒吼和后面的话有些接不上,但看两人的表情。再加上宋、丁两家一向的疏离,她又觉得休妻之说倒是有可能的。虽然她很想八卦一下,但总不能强留人家,只得说了两句表面关怀的话,同意她们离开,并且带走了丁文长。
去余庆宫的路上,丁文长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知道宋家还有一个小女儿宋清霜,他知道皇帝封的郡主也是宋清霜,他也听到皇贵妃称呼走在他前面的人“清儿”,可他十分的确定,那个女人是他的老婆,让他整整内疚了五年的女人,而他们的婚书上写的是“宋墨黛”。
更让他脸色发绿的事,他记起了碧琰山庄中,从帘子后面跑出来,把他吓了一大跳的小女孩。长得如此相像,不是母女是什么?于是一个故事在他脑海中形成了:他的老婆丢下刚出生的孩子与人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