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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娘娘想问什么。”宋舞霞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太后深深看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说:“不要跟我说南吴什么的,如果南吴有这个能力,苏娜公主就不会成为皇帝的后宫。如果这事真与你们无关,你们也不用这么遮遮掩掩的。”
宋舞霞不知如何应答。于公公是太后的人,这就是说,太后早就知道“南吴”二字还是于公公教她的。可是除了南吴这个借口,她想不出其他。
太后见她低头而立,索性走下了床,整理了一下衣服。随后走到桌边,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一口抿着。
自陆妙彤与宋舞霞进来那刻,屋子里就没有伺候的人。此刻两人都不说话,静谧的空间除了太后喝水的声音,只剩下灯芯爆开的“噼啪”声。虽然是极轻的声音,但宋舞霞听得心惊肉跳。
这短短的时间,她的脑海中晃过了无数的想法,然后又被她一一否认。她讨厌皇帝,害怕与他相处,但若要比起可怕,她觉得皇帝与太后简直不能同日而语。他们唯一的区别,皇帝想得到她,而太后在利用她。只不过她有什么地方值得太后利用。
长久的沉默中,宋舞霞胡思乱想着。忽然间,太后轻咳了一声,差点把她吓得惊叫出声。
“怎么,想到应付我的借口了吗?”太后似笑非笑地问。
“孝和从不敢欺瞒太后。”宋舞霞装傻。
“不敢?”太后轻笑,一瞬间又收敛了笑容,厉声问:“哀家最后问你一句,你是从哪里学会制造那东西的?”
“娘娘,其实……”
“你想清楚了再答。不要说什么东西是丁文长给你的,其他的你全然不知。他会些什么,不会些什么,哀家心里明白的很。”
宋舞霞噤声。
“哀家可以在这里和你耗上几天,甚至几个月。”太后威胁。
宋舞霞继续沉默。太后也没再说话,只是再次拿起茶杯,一口一口抿着,耐心十足的模样。宋舞霞见状,只能继续屏息静气地站着。她不知道自己站了多少个时辰,只觉得腰酸背疼,头晕目眩。
又过了不知多少时间,窗外渐渐明亮了起来,走廊中偶尔还会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突然间,太后笑了起来,言道:“你这脾气,倒是与你的父亲很像,只不过——”她摇头,“你应该知道,我确信所谓的炸弹就是造出来的。无论你承不承认,这都是事实。若是你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再次摇摇头,“你读那么多书,应该懂得这个世上根本没有秘密。你一心想隐瞒,可看看你自己做的事,碧琰山庄的机关,后山种的那些地,你与丁楚说的稀奇古怪的玩意,还有一条条的税制,现在,又在校场这么闹了一场。入宫不是我们替你瞒着,你以为皇帝这么容易就能相信你?”
这回宋舞霞是真的说不出话了。先不论太后为什么知道她这么多事,光是她那语重心长的语气,仿佛在表达“我才是那个最爱护你的人”,可偏偏,不久之前她还厉声呵斥她。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不是自己产生了幻觉,就是太后很会变脸,让人摸不知头脑。
“怎么,还是不想对哀家坦白?”太后笑得很和蔼,全没有之前的疾言厉色。
宋舞霞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太后软禁,在没有与丁文长“对口供”之前,她不敢擅自改口,只能讪笑着说:“娘娘,如果您真要我说,我只能把对皇上说过的话重复一遍。在昌平王府,我对叔父他们也是这么说。”
“既然如此,那哀家这么问:经过这次的事以后,你还想做出什么出人意表的行为?”
即便宋舞霞再傻,再天真,也听出了太后话语中的反讽意味,她在谴责她不够低调。
难道太后整夜的逼问,并不是逼我承认,然后帮她造炸弹?她再次糊涂了。
第一卷 碧琰山庄 第441章 错身而过
第441章 错身而过
宋舞霞的疑惑尚未理出头绪,门外有宫女回禀,皇后携后宫嫔妃来请安了。皇帝亲自督促御膳房为太后特制了早膳,到了早膳时间,他便会过来陪太后吃早饭。
太后脱了外衫,回到床上之后便让皇后带众人入内。大家一下子涌进来,又是劝告,又是安慰,把宋舞霞挤到了一旁。皇后与太后说了几句话,不着痕迹地退出了人群,立在宋舞霞身边问:“昨晚母后可有休息片刻?”
宋舞霞摇头。她累得要命,只想回松柏居休息。反观太后,五六十岁的人了,审问了她一晚上,当下居然还有精力应付床边的莺莺燕燕。
“你陪母后说了一晚上的话,可有什么她喜欢的话题?”皇后接着昨晚继续刺探。
从胡三在校场引爆炸弹开始,宋舞霞的精神一直紧绷着。此刻她真的没能力再应付皇后,只是再度摇了摇头。
“孝和,你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谢娘娘关心。”宋舞霞急忙否认。她可不想因皇后一句:既然不舒服,就留在宫中养病,便再次被困后宫。她暗暗思量着,如今有许多人照顾太后,她应该可以告退了。
太后就像看穿了她的心事一般,有气无力地对皇后说:“彤儿,孝和陪了我一整晚,你派人送她回昌平王府吧。”
陆妙彤得了命令,正想带着宋舞霞离开,就听太后又说:“彤儿,孝和的婚事,如果有什么需要,你帮衬一二。懿安在的时候……”说着又抹起了眼泪。
大家七嘴八舌,劝的劝,哭的哭,问的问,其间宋墨黛对宋舞霞说:“妹妹当日因为身体不适才留在松柏居养病,如今也好得差不多了,再说婚期只剩一个月了,不如搬回王府。”说到这,她稍稍压低了音量,却还是以众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太后娘娘心里难过,而你和长公主一向都有往来,住在王府,万一有什么事,进宫比较方便。”
婚礼迫在眉睫,再加上松柏居亦没一开始那么安全,宋舞霞早就答应了宋家的人搬回昌平王府,遂对宋墨黛的话表示了赞同,承诺待会就去收拾东西,今日就回王府。
宋舞霞离开馨宁宫的时候,皇后亲自送了她出去。在门口,宋舞霞问道:“娘娘,大同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陆妙彤摇摇头,感伤地回答:“皇上派去的人,最快也要今天晚上才能回来。不过……”她擦了擦眼角,“大同的守备来了奏折,说是他会亲自送长公主及驸马的遗骸回京。只是他们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恐怕……”
“娘娘莫要伤心,您还要照顾太后娘娘呢”宋舞霞急忙安慰陆妙彤。此时此刻她终于相信长公主一家已经安全离开大同,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宋舞霞告辞离去。才走了没几步,她突然看到陆博涛迎面走来。
自怡景山庄一别,他们已经很久没见过了,宋舞霞顿觉手足无措。他的舍身相救,长公主府的背影,他紧紧攥着她的手安慰她……一切的一切恍若隔世。她清楚的记得一开始的时候她是多么喜欢他,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身影被丁文长代替了。莫名其妙的,宋舞霞甚至有一种自己背叛了他的错觉。
“郡主。”陆博涛上前行礼。
“陆公子。”宋舞霞回礼。半空的鸟儿都能感觉到他们之间的尴尬。
“你正要出宫?”
“你去探望太后娘娘?”
两人同时说话,又同时住嘴,抬头向对方望去。四目相接,他们同时选择了避开对方的目光。
陆博涛想问她昨日校场发生的事。他想提醒她,她已经太引人注目了。可是亲眼看到她,他突然间意识到,他早已把放在心中了。这种爱与宋清霜之间的炙热不同,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从何时开始喜欢她的。只可惜,他早已与她错身而过。
想着宋舞霞对丁文长那种全心的信赖,陆博涛轻轻一笑,侧身让开一条道,示意宋舞霞先行。
宋舞霞有些伤心。他们就这样变成陌生人了吗?她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欠了欠身,向前迈出第一步。
陆博涛微微低头,看着宋舞霞的裙摆从自己身前晃过。曾经她离他那么近,他没能抓住,结果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
“郡主”陆博涛突然开口。宋舞霞回头,以眼神询问。
当下,他们正处馨宁宫外的小花园。他们各自带着随从,但除了这些随从,四周并没有足以遮挡视线的植物或者建筑。也就是说,没人能够偷听。
陆博涛上前几步,在距离宋舞霞一米远的地方站定,客气地说:“郡主,能否借一步说话。”说着他看了一眼跟着宋舞霞的几个侍从。
宋舞霞明白他的意思。虽不解他为何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么做,但还是把身边的人都遣走了。
陆博涛亦让自己的手下在远处等着,对着宋舞霞说道:“几个月前,我见过丁大少。”
宋舞霞只是看着他,没有接话。她知道丁文长见过陆博涛,也知道他像孩子一样,陆博涛送了她一尾古琴,他也跟着送了一个。
“你不问我们说了什么吗?”陆博涛轻笑。
“如果是我应该知道的,你们自然会告诉我。”宋舞霞同样浅笑,心中却不禁戚然。才几个月,他们居然变得这么生疏了。
陆博涛依然只是温和地笑着。他抬头望着刚刚升起的太阳,平淡地陈述:“那天,他给了我一张十万两的银票。”
宋舞霞微微一怔,依然没有说话。十万两不是一个小数目。
“他对我说,他的女人,他的儿子必须由他保护。这十万两是酬金。”
宋舞霞不语,心中升起一股隐隐的怒意。
“不要误会,我只是想说,他确实很在乎你们,你没有选错人。”陆博涛依然温和地笑着。他有些惊讶,自己居然用“选”字。这些日子,他有时候会想,当初在怡景山庄,如果他和宋舞霞选择了一起离开,那么现在又会是什么情形。他想不出答案,只能告诉自己,已经发生的事,再没有回头的机会。
宋舞霞默默看着陆博涛的表情。她不懂他眼里的感伤从何而来。她一直以为他只是在透过她怀念他心中永远的宋清霜。“你为何会收下他的银票,是不是他……”她本想问,是不是丁文长逼他收的,可转念想想,丁文长有时虽然很无赖,但他并不是那种强人所难的人。
陆博涛笑着看了宋舞霞一眼,没有立马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平淡地陈述:“我能够明白他的想法。当一个男人全心全意爱着一个女人的时候,他会希望自己是她的全部。他对你,确切地说,是你们,他已经把你们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他希望照顾你们是他的责任,是他一个人的责任。另一方面,看得出,他对过去充满愧疚,他很想弥补,但找不到方法,于是他付给我酬劳,因为我曾经照顾过你们。也许你会觉得很奇怪,但我能理解……”
“你为什么对我说这些?”宋舞霞有些不明白他的意图。
陆博涛笑了笑,答道:“他有他的执着,我也有我的骄傲。”
“所以?”
“所以我收下他的银票,不等于收下他的银子。”
“我还是不明白。你不会是要把银子给我吧?”宋舞霞后退了一小步。丁文长莫名其妙,她可不想被扯入这件事情中